这可是整整二十个字啊！


    侯不语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睛里还有劫后余生的傻笑，嘴角却已经向下垮掉。


    翻遍菜单都没有一道菜有这么长的名字！


    姜临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烬的手也按在了武器上，石荧同样屏住呼吸，在准备着什么。


    看到服务员的耐心即将告罄，侯不语心一横，眼一闭，举起双手，像念RAP一样跟着服务员刚才的节奏，喊道：“我就来一份你们店里今天卖得最好的招牌菜吧。”


    刚好也是二十个字！


    喊完他就梗着脖子，一副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样子。


    然而，服务员愣住了，脸上的恶意笑容褪去，似乎他的职业生涯里从没遇到过这种离谱却合规的回答。最终，他极不情愿地回到后厨。


    “呼……”四个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看来不需要直接回答菜名，而是做出和服务员说的话字数一样的回答就行了。


    侯不语也感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然而，服务员端着一个巨大的烤盘走了出来，“砰”的一声放在侯不语面前。


    那是一个看了就会掉San的“仰望星空派”。几颗死不瞑目的鱼头立在酥皮上，以45度角倔强地“仰望”着餐厅天花板，最离谱的是，鱼眼里还闪烁着诡异的光。


    侯不语拿起叉子破开酥皮，瞬间一股混合着鱼腥和奶油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看着这盘足以挑战人类承受极限的“招牌菜”，侯不语刚刚死里逃生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又皱回成苦瓜。


    “餐厅规则第三条，光盘行动。”陆烬瞥了一眼后，淡淡提醒。


    “石荧姐，”侯不语将面前的超大份仰望星空派往石荧面前推了推，“你帮我一起消灭一些吧？规则没说不能分着吃啊？”


    向来好说话的石荧也赶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


    “说不准，这代表你才是今天的幸运顾客呢。”姜临一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她拍了拍侯不语的肩膀，示意保重，“没办法，加油！”


    侯不语看着那盘“仰望星空派”，又看看憋着笑的队友，哭丧着脸，认命地拿起了刀叉，感觉接下来的挑战可能比点餐环节还要艰难。


    四人用陆烬的卡结完账，发现每个人都多了25点积分，侯不语看着30点的余额不禁喜笑颜开：“只要再去消费三次，我们就能出去了！”


    “只要？”陆烬当场泼了一盆冷水，“难道你觉得这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吗？”


    石荧脸上也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忧心忡忡地看着餐厅外死寂的商场中庭：“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离开，怪谈每多存在一分钟，就可能多一个无辜者被卷进来丧命。我们必须找到它的核心，彻底破解它。”


    姜临一点点头，不过她更多是出自生存本能的警惕。积分规则看似是一条生路，但设计这个怪谈的存在，真的会如此好心吗？她总觉得，这看似清晰的积分规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陷阱。


    “铛！现在是十三点整！”


    商场中央的报时钟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吓了四人一跳。


    几乎在钟声落下的同时，商场各处接连响起惨叫，像是某种东西被压爆而产生的声响！


    四人扭头望去，只见楼下一个因为恐惧而始终不愿进入任何店铺消费的男人，整个身体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噗！”


    那人在众目睽睽下，瞬间爆成一团血雾！破碎的衣物和难以辨认的组织碎片四散飞溅，将周围的地面染上一片猩红。


    “怎么回事？”侯不语第一个叫出声，“我的积分！怎么少了10点！”


    姜临一也感到手环震动，抬起手腕，看到有一条未读消息：“扣费信息：记录费？”


    石荧点开详情，念出的内容却令人心寒：“时间对于顾客来说尤为宝贵，在商场内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是您的美好回忆，手环记录您走向卓越的每一步！不过因此可能产生微不足道的记录费。”


    “微不足道？！”侯不语指着自己剩下的20点积分，“一次就扣10点！这叫微不足道？！难道这鬼地方真的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吗！”


    原本“消费四次就能离开”的乐观估计被彻底粉碎，他们现在不仅要主动去危险的店铺里进行消费，还要跟时间赛跑，去对抗时间税。稍有不慎，赚取积分的速度就会赶不上扣费的速度！


    “不能拖下去。”陆烬说道，“适合消费的店铺有限，我们该加速了。”


    看着楼下因为积分为负而被剥夺会员资格的人们，姜临一只觉得手环滚烫，如同烙铁，现在每一秒都是生命的倒计时。


    “是的，三楼基本都是餐厅，可能我们需要去不同类型的店铺，才能找到怪谈核心的线索。”石荧语气凝重，“不如现在去其他楼层看看。”


    根据规则提示，四人走向扶梯。刚下扶梯，手环又是一阵震动。


    又一条扣费信息。


    “感谢您使用本商场的扶梯设施。为您提供安全、便捷的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本次运营费用已扣除。祝您购物愉快！”


    姜临一：“……”


    之后商场再以任何形式的理由扣费她都不会再奇怪了。


    “不会吧，不会吧！一层楼一分？”看着自己积分又从20跌落到18，侯不语捧着手环，感觉心都在滴血，刚才在餐厅拼命换来的积分，还没捂热乎，就因为“记录费”和“运营费”唰唰往下掉。


    “看来在这个地方，任何‘服务’都明码标价。无论是空间上的移动，还是时间上的停留。”陆烬沉声道。


    “既然是要和时间赛跑，我们是不是要选择一些‘短平快’的店铺？”姜临一提出自己的看法，立刻得到其他三人一致赞同。


    四人在一楼逛了一圈，排除那些耗费时间很久或排队顾客较多的店铺后，最终选定一家VR体验馆。


    “要不就这个吧？”姜临一问道。


    为了避免触发“进店就必须消费”的潜在规则，四人小队谨慎地站在VR体验馆店外，隔着玻璃幕墙向内观察。


    店内是充满未来感的纯白设计，数个蛋形体验舱安静地矗立着，几位身着银色紧身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引导着顾客前往体验舱。


    一位热情的工作人员注意到在门外踌躇的四人，主动迎出来：“四位下午好！欢迎光临全真VR体验馆！”他似乎看出了四人暂时还不愿踏进店面，干脆抽出几张宣传页直接递了过去，“本店最新推出‘五分钟沉浸式VR模拟体验’，带您领略超越现实的极致感官盛宴，消费后即可获得25积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姜临一接过广告页，低头一看：“五分钟！穿越现实与幻想的边界！”，整个广告页做得花里胡哨，只有在最下方则用极小的字体附着一行规则，若不用心去看，还以为是背景图案的花纹。


    《全真VR体验馆体验规则》：务必观看并体验全过程。


    规则只有十个字，看起来比餐厅生死一线的点菜游戏要简单得多。


    “来都来了，而且只要五分钟？看起来性价比很高啊！”侯不语看着手环上嘀嗒嘀嗒走过的时间，咬牙道。现在每一秒都是实实在在的命，由不得他们犹豫。


    陆烬没有说话，沉默地扫视着店内每一个细节，只可惜体验舱舱门紧闭，听不见任何声响，站在外面根本无从得知内部情况。


    “这个‘全过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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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石荧抱有疑虑，她总觉得说出的规则越简单，藏在下面的就越复杂。


    姜临一虽也有同样看法，但她压下心头的不安，率先迈步，“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还能怕它不成？”


    “好！总不能比那个仰望星空派还吓人！”侯不语率先响应。


    抱着怀疑的心态，四人最终走进全真VR体验馆，馆内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激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四位请随我来。”另一位工作人员微笑着上前，将他们带到两个相邻的体验舱面前，“我们的体验舱是双人设计，可能需要四位分成两组。”


    说完，工作人员拿起VR眼镜替四人戴上。


    冰凉的触感贴在眼眶周围，隔绝了所有外界光线，姜临一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慢慢进入体验舱，好在体验舱里的人体工学座椅十分舒适，缓解了部分紧张。


    工作人员帮忙调整坐姿和座椅角度后问道：“就这样，可以了吗？”


    姜临一感觉对方的声音不像在自己身边，而像来自于一个很远的地方，这让她感到些许不对劲，但还是点头确认。


    下一秒，身下传来几声锁扣锁上的声响，姜临一顿时感到手腕和脚踝都被牢牢固定住，虽不疼痛，但也彻底剥夺了她的行动能力！


    姜临一心中警铃大作，想开口提醒旁边的石荧，却发现连声都发不出来，只能被动地等待体验开始。


    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光芒重新汇聚，姜临一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破败幽深的长廊里，周围墙壁布满霉斑和抓痕，头顶昏暗的灯光忽明忽灭，四周还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


    “呜……呜呜……”


    一阵糅合了婴儿啼哭与女人抽泣的声音从走廊尽头飘来。


    怪谈中的VR体验是这种惊悚恐怖的片子并不让姜临一奇怪，想到规则规定的“体验完全过程”。她不得不沿着走廊向前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被无限放大。两旁的房门突然发出巨响，仿佛里面关着什么急于破门而出的东西。墙壁上的霉斑也蠕动起来，汇聚成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朝她嘶吼。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姜临一的神经。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感官反馈却真实得可怕！


    突然，前面一扇门突然打开！一个四肢以不可思议角度扭曲的白色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了出来，它的速度快得惊人，瞬间扑到姜临一身上！


    她这时候才看清，对方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


    尸臭味瞬间传来，只见白裙女人将脖颈扭转180度，将自己腐烂一半的脸对着姜临一，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剧烈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姜临一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气管被硬生生扯开！血液喷溅而出，让她视野逐渐模糊，甚至能听到骨头被嚼碎的咔嚓声，这是身体正被一口口吞噬。


    这一切逼真得令人发指！


    “检测到宿主死亡，死亡回档启动。”


    “当前San值：60”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冷水浇头，将姜临一从那恐怖的幻象中拽回现实，她发现自己仍站在全真VR体验店的门口，手中还捏着广告页。


    “怎么了？”石荧注意到她突然煞白的脸色，轻轻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石荧传来的体温，让姜临一稍微镇定了一些，她摇摇头：“没，没什么。”


    这根本不是什么VR体验！而是一场针对精神的真实处刑！规则所谓的“观看完全过程”，就是要让你完整又清醒地体验一遍自己的死亡，直到精神彻底崩溃为止！


    “可能。”姜临一抬起头，打量着店铺招牌，“我们要小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