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读档百次无法攻略的你》 楼船画舫,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周明空的身上。
如果拒绝回答,或者答得偏了,那堂哥和刘娴妃这关是过了,但是边上带上来的小丫头势必要冲出去作证。
而如果她真的说出了一个办法,能定周明德的罪,那刘娴妃和周家恐怕也不会善了。
看起来两难。
不过这选择,周明空早在上船之前就已经做好。
她凉凉地看了陈子兆一眼,他全然不知她今夜要帮那丫头一把的目的,并不主要是毁他筹谋算计。
而是真心实意地想保这丫头一命,也让她和兄长仍能相信这世间尚有对错之别,黑白之分。
所以她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奴久在深宫,没见过什么市面,只是听燕王殿下和周大人方才一番交谈,似乎是一桩案子缺少人证。”
“奴以为,只是缺少一两个人证应该也不妨事,或许尚还有其他人知晓其中细情。”周明空缓缓道。
丫头油纸包里的证据她看过,其中甚至有当日府尹郑大人的结决书,虽然并不是官府出局的正本,显然是这兄妹对照当日公示抄录的副本,但是否为真,其实只需对照一番即可查知。非要有人证来证明,那位郑大人自然也可。
甚至,只需要当日誊写结决书的吏员。
陈子兆这人做事一贯讲究求全,即便是已经确认万无一失,他也必定会藏着后手,再后手。
即便他别的人证一个也没准备,但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周明德一双眼睛早已瞪得通红,听见周明空的话几乎不敢置信。
同为荥阳周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明空离家之前,他们也不曾薄待了她,知道她父母早亡,家中长辈更是对她多有照拂,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刘娴妃不动声色,只是拿了盏茶来润喉。
陈子兆愣了一瞬,明明是他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向她,但等她当真选择站在他这一方,真帮他提出了可以印证手中证据的方案时,他却只觉意外。
周明空此人似乎一贯都是小心谨慎,唯恐一步行差踏错就会小命不保,他有那么多次对她动了杀心,可她每次都能想方设法从他手中全身而退,那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他有些不解。
游船推开水面继续向前,有冷光投射到船上,又很难辨别是今晚满月流下的光,还是湖面倒影的粼粼波光。
陈子兆将手中的证据一样样摊开,从中拣出周明空看到的那一封结决书,再次将其展开,递送到辰帝眼前,“臣弟在走访沿海绘制海图堪舆之时,与这位郑大人也曾有过浅交,听他讲起过这桩案子。”
“今日递送证据的人证无法前来,那或许官家亲封的朝中官吏,亦可佐证一二。”
金丝皇菊已在茶盏中完全沉入了底,官家失去了品茶的兴致,将那茶盏让内侍拿远了些,“郑卿回京了?”
“中秋日,回京与老母团聚。”
官家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转而看向突然瘫坐在地的周明德,“可还需要再对峙一番?朕就居中来做一回判官。”
周明德没回应官家的问话,反而冲到了周明空身边,伸出双手想要去扼她的咽喉,但拇指距离她脖颈还有两寸距离的时候,被一直等在一旁的山骨截了下来。
显然已经没有对峙的必要了。
物证和人证都被送到御前,两相对照自然能印证他周明德贪赃枉法的事,再砌词狡辩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他头几乎垂到胸前,江风也难以扶他青云志。
他似仍能见那不可一世的楼桑恶霸贺鸿达颤抖着双手把金银珠宝都塞进他手里,两只手环握不住的钱财甚至流泻到了地上。
哪个做官的不贪?他贪的还不到那些大官的零头!而他今日就为了这么几个钱就栽在此处!
“周明空,你不得好死!我是你堂哥啊!你今日对我落井下石,荥阳周氏已容不下你!”他挣扎着,双脚死命地在楼船上蹭动,靴子底磨出一连串刺耳的“沙沙”声。
虽然即便她今天不开口,陈子兆的连环手段也足以置周明德于死地,但她的那句话却让周明德将她归类于落井下石的小人。
直到被拖下游船,他还在骂,读书人能想到的脏词一股脑地往自己堂妹身上贯,周明空接受着他的咒骂,一旁的丫头听见他的骂语,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她直到此时才知道周明空和这位周大人之间的关系。
周明空是坦然的,她甚至还能对丫头笑一下。
游船画舫之上,一时只有江风与明月。
“荥阳周氏百年传承,没想到写出了《告诸公清廉书》的周文公之孙,居然也生了贪墨的心思,看来这刑部主事的人选一时半刻确实是定不下了。”官家的声音也是如水一般润的。
“只是朕也没想到,子兆你和朝臣之间的关系这般要好,只是出去绘个图,就能听他们和你讲讲案子的事,甚至——”
“还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返京过节。”
帝王最怕的就是结党营私。陈子兆权柄甚重,朝中大臣必然会有不少攀附于他,但像今日这般明晃晃地表露,却又似乎是头一遭。
陈子钰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刘娴妃不动声色地站到官家身边,轻轻将手搭到他的肩上,“燕王殿下能力卓绝,与臣属之间在差事上有些交集在所难免,我若是在外朝为官,恐怕也会被殿下风采慑服,咱们今日不是说要看看殿下花了七月时间绘制而成的那幅海图?耽搁了这么许久,画还没瞧,周尚仪还是快把画轴展开,我们好好览阅一番。”
周明空安抚了一下大仇即将得报的丫头,让她握好一侧卷轴,再由她自己握住另一侧重新拉开。
青绿颜色铺陈于纸上,笔墨绘就了辰国山与海的接缝。
周明空将那幅画轴拉到头,长及七米的画卷打开,整幅图以鸟瞰的形式将辰国由北及南的海岸线尽数绘再了一张图上。
陈子兆坐回了他自己的位置,官家则和刘娴妃一道走到了那幅画前仔细观赏。
周明空举着画,视线又飘向了陈子兆。
他让她最好的朋友杀她,她坏了他今晚的计划,让他必须走到幕前,让他在官家面前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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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露,可她又能在他将问题抛到她面前时第一时间想到他可能预留的后手。
确实是有种该死的默契。
而此时,这种该死的默契又在提示她。
今夜看画的这一出,可能暗藏着刘娴妃对陈子兆的羞辱。
花费了七个月时间走遍辰国绘制的地图,却只能在中秋家宴上作为一幅官家和宠妃观赏的画,几乎明晃晃地昭示这不过是个玩物。
周明空看着他,她一早就让山骨将海图堪舆在她手上的事告诉了他,那他此时又会如何应对?
“殿下这图当真绘得极好,官家看,这海上行船还有鼓帆和收帆之别,画得当真细致,笔法也老道。”
刘娴妃开始同官家品评这幅画绘制时用的技法,而陈子兆低头喝着茶,瓷碗拢住了他唇边的笑纹,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这是折辱,“臣弟一向不长于画工,只是在经过各州府时让他们按照实际作画,画工看到了什么就按照什么来画,图真罢了。”
刘娴妃听他说完,忽然惊讶地点着面前的长卷,“呀,这河汉府地界怎么接着赤水入海口啊?”
“这赤水不是从唐洛府过就直接入海了吗?”刘娴妃指着那入海口质疑。
官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看了半晌也点头认可,“自古都说‘赤水东入海,唐洛不留人。’这一句是不作假的,只怕确实是画错了。”
刘娴妃细长的指尖刮蹭着绢布画,“莫不是那画工随手一画糊弄了殿下?”
官家也笑着,“子兆没去实地看看这画得是否如实?”
陈子兆刚刚说,是让各州府按实际作画,图真而已,现在刘娴妃和官家却依照古言揪出了一处谬误,那他这整幅画上还有多少可信?多少能算是图真?
陈子兆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也走到了画前,仔细查看刘娴妃指着的那一处入海口。
“此处——”他刚刚张口,浪潮摇晃着楼船,站在一旁的刘娴妃没能站稳,被潮水的震动带得摇晃了一下,那幅被她指着得画作也被她指尖一顶,周明空没预料到这股忽如其来的力,画轴脱手飞出,江风本就不小,丫头自己也攥不住另一侧的卷轴,海图堪舆被江风卷走,飘飘摇摇地落到了水面。
周明空跑过去扯着丫头飞速跪下。
但她仍偷觑了眼陈子兆的神色,他方才就在画前,完全有时间能拽住那幅画,他七个月的心血,可他却眼睁睁看着那幅画被刘娴妃的指尖送给江风。
他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不妥。
今夜,原本应当有两桩事,都是对他的敲打。
一桩是周明德要任主事,另一桩则是要告诉他,这幅海图堪舆不过是玩物而已。
好比双陆对弈,他此时已赢下最主要的场地,那剩下的,让出何妨?
陈子兆面上还是笑,他已不准备在这幅上再做挣扎。
当此时,他却忽然收到了周明空发来的任务。
【发布任务内容:将手中茶盏摔到周明空脚下】
【完成奖励:还你一张海图堪舆】
【失败惩罚:面子都快被人踩在脚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