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喜欢傅峋野吗?

作品:《渣夫下跪也没用,你小叔叫我回家

    李助理的电话随后打入。


    他划开接听。


    “说。”


    李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傅总,名单查到了,五年前西岭雪山封山前后一周的进出记录里,阮知意小姐的名字确实在上面。”


    “但是……”李助理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苏棠小姐的名字,也在。”


    傅斯年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会?


    怎么会也有她?


    李助理的声音还在继续:“时间上,苏棠小姐是比您早一天进山的,而阮知意小姐的进出登记时间,和您几乎是前后脚。”


    “当年的雪场监控因为年代久远,数据恢复还需要时间,暂时无法调取画面。”


    “傅总?”


    傅斯年没有回答,按照助理的描述,阮知意没有撒谎,是阮知意救的他。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清冷的背影上。


    苏棠正侧着头,听身边的傅峋野低声说着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是他在婚姻里从未见过的轻松与明亮。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用力拉扯。


    说不清楚那一瞬间是高兴还是失望。


    如果……救他的人是苏棠……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死死掐断。


    不可能。


    他绝不相信。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际,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是阮知意发来的。


    【斯年,明远发烧了,烧到三十九度,一直在哭着找你。我一个人在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面还附了一张小孩子满脸通红、眼角挂泪的照片。


    傅斯年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棠,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包厢。


    “他走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苏棠耳边响起。


    傅峋野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深邃的目光追随着傅斯年离去的方向。


    他收回视线,落在苏棠平静无波的脸上。


    “要不要去看看?”


    苏棠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琥珀色的液体,语气淡漠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没必要。”


    “离婚证马上就要到手了,傅家的事,还是少牵扯的好。”


    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丝微末的涩意。


    傅峋野看着她,黑眸里情绪翻涌。


    “你没看出来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精准地搔动了苏棠的心弦。


    “傅斯年这段时间,看你的眼神,变了。”


    苏棠执杯的手指微微一顿。


    傅峋野继续说道,“他好像……开始在乎你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苏棠闻言,忽然轻笑出声。


    她转过头,那双清冷的眸子在灯光下亮得惊人,直直地看向傅峋野。


    “傅峋野。”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你是在试探我,还是在可怜他?”


    傅峋野的眼神深了深,没有说话。


    苏棠收回目光,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后悔?”


    “我最后悔的,是当初嫁给他。”


    有些伤疤,看似愈合了,但只要轻轻一碰,还是会鲜血淋漓。


    她想起刚嫁进傅家那会儿。


    傅家老太太并不喜欢她这个没在家族里长大的孙媳,处处刁难。


    有一次,只因为她插花时选了白玫瑰,就被老太太罚在佛堂跪了一整夜。


    膝盖跪得青紫,又冷又饿。


    傅斯年回来后,她满心以为会得到一丝安慰。


    可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漠。


    “老太太只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对你有好处。”


    后来,阮知意带着傅明远第一次回老宅。


    老太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


    傅斯年当场就沉了脸,直接当众顶撞。


    那维护的姿态,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


    他将阮知意护在身后,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而她苏棠,是可以随意打磨的顽石。


    这些事,其实单拎出来,都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天长日久,失望攒够了,随便一根稻草,都能压死人。


    那根稻草,就是他在医院里,毫不犹豫地说出那句“我连碰一下都嫌脏”的时候。


    苏棠彻底厌倦了。


    厌倦了去猜,去等,去期待一份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温暖。


    所以,她不后悔。


    一点也不。


    酒局的气氛在傅斯年离开后愈发热烈,团队的人轮番过来敬酒。


    苏棠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


    她需要酒精来麻痹那些翻涌上来的,不堪的回忆。


    傅峋野一直沉默地坐在她身边,替她挡去了大半,但还是让她喝高了。


    宴席散场时,苏棠已经站不太稳,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眼神也变得迷离。


    傅峋野扶着她的手臂,沉声对工作室的其他人说:“我送她回去,你们路上小心。”


    “好嘞!那苏总就拜托傅总您照顾啦!”江知意冲他挤了挤眼,带着众人识趣地离开。


    喧闹的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苏棠靠在他怀里,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猫。


    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调瞬间包裹了她,莫名地让人心安。


    傅峋野拦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稳健而有力。


    苏棠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傅峋野……”


    她的声音很小,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醉酒后的软糯。


    傅峋野抱着她的脚步,蓦地一顿。


    他低下头,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锁着怀里的人。


    她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轻颤动,嘴唇微张,又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傅峋野……”


    这一次,他听清了。


    他抱着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站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声音喑哑得不像话。


    “苏棠。”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


    “你喜欢傅峋野吗?”


    傅峋野的提问,像一颗石子投进深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却让空气都凝滞了。


    苏棠醉眼迷蒙,靠在他的肩上,似乎没有听见。


    半晌,傅峋野再度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也更轻。


    “喜欢夏修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