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林韵点点头，“你是想借机看看谁是真干活的，谁是混进来的。”


    赵川收起的图：“而且我总觉的……赵智，不只是想造船。”


    “你意思是？”


    “他想的是掌控‘上船资格’。”


    “他真以为能划走？”


    赵川低声说：“他不是想走，他是想立规则。”


    火光照着他冷静的脸线，没人说话。


    风又开始刮，林子像在低声说话。


    而这个荒岛，眼看着就要从“靠拳头活着”，变成“靠制度互斗”。


    南湾一带，海水拍着礁石，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天气不错，风平浪静，阳光洒下来照的海面亮晃晃的。


    赵智站在新搭好的木筏旁边，脸上笑的跟开年会似的：“兄弟们，船成了，今天试水。”


    王昊蹦跶的比谁都起劲，拍着木筏：“看看这架势，这就叫工业奇迹啊！以后谁还说我只会吹牛，我直接让他在船底打工！”


    赵川没吭声，只是低头仔细检查那几块绑木的位置，又看了看底下浮力袋是不是有鼓起。


    林韵站在他身边小声说：“你不觉的这玩意太轻了吗？要是真出海，被浪一打，不翻才怪。”


    “他们不听。”赵川耸耸肩，“非说要今天下水试试。”


    “那咱就等他们摔个狗吃屎呗。”


    “嗯，看热闹也挺好。”


    赵智挥着手，开始组织人把木筏推向海里。


    “你们两个，先上去测试重量！”他指了两个身强力壮的。


    “好！”其中一个跳上去，结果脚刚踩上去，整个木筏就“嘎吱”一声往下一沉。


    王昊吓的倒退半步：“不是吧，这才一人就下去了？”


    “没事没事，正常压水！”赵智强撑着说，“再来一个！重量分布要平均。”


    黄元也跳了上去，这回木筏好歹勉强撑住了。


    “再来点人，把食物放上来！”


    大家七手八脚把几个简易包裹扔上去，还有两个装水的小桶、火种盒子都放到了中央。


    “开划！”赵智站在岸边喊。


    王昊蹦上木筏，抡起了自制的桨：“出发！荒岛邮轮号，启航！”


    林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欠踩。”


    赵川淡淡一句：“待会你就看到他踩空了。”


    船一开始还勉强漂着，在三人配合下慢慢划出了五六米。


    岸边的人开始鼓掌叫好，连吴晓雨都有点激动，小声说：“要是真的成功了，是不是就能划出去找救援了？”


    林韵皱着眉头没说话。


    结果还没高兴两分钟，海面上的风突然猛的刮了一阵。


    紧接着，“咔哒”一声，前端的木板断了根桩，整艘筏子顿时一歪！


    “我靠——”王昊喊了一声，连人带桨砸进水里。


    旁边那俩也没好到哪去，一个直接掉进水桶里，头都埋进去呛的狂咳。


    木筏彻底散了，水面上漂起一堆乱七八糟的木头和碎绳子。


    岸上众人全懵了。


    “快拉人！”赵智脸都绿了，赶紧招呼人下水救人。


    赵川皱着眉冲了过去，把一根长绳扔过去，钩住王昊的袖子，硬生生把他拖回来。


    王昊刚一上岸，吐了几口水，一屁股瘫倒：“呛死我了……这破船……谁绑的！”


    “你说谁绑的？”林韵冷笑，“不是你自己喊的最响，说你监督的吗？”


    赵智脸拉的老长，转头看向黄元，低声问：“怎么回事？不是说这结构稳吗？”


    黄元摊手：“你非让我赶工……我也没办法……”


    众人议论纷纷，赵智赶紧拍了拍手：“大家先别慌，这只是第一次试水，肯定有意外。咱们总结经验，再来一次。”


    王昊喘着气，指着赵川就喊：“就是你！你那天不是说那根主干不好用吗？你说的轻巧，怎么不来监工？”


    赵川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是‘不干活的老大’？你们不是说能自己搞定？我来你们又要说我想掌控了？”


    王昊一噎，愣住了。


    沈瑾走过来，眼神冷的吓人：“你刚才差点淹死，现在不反思自己，还想着甩锅？”


    “我……”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林韵接了一句，“真以为捧着赵智大腿就能上天了？”


    赵智赶紧出来圆场：“行了行了，这次是我们准备不足。大家都歇歇，明天再来。”


    沈瑾看着他：“你再搞不好一次，信不信真没人信你了？”


    赵智脸色难看，干笑两声：“我们会改进的。”


    回到营的后，赵川他们几人围坐火堆，重新整理被冲湿的一点火种。


    林韵坐下时啪的一声丢下两片木板：“这就是他们号称能跨海的神器。”


    “至少现在看出来了，他也不是神。”


    “那他还想装多久？”


    “等没人信的时候。”


    “你说王昊会不会反过来回来跪？”


    “他要敢回来，我直接让他睡外面树上。”


    林韵歪头看赵川：“你不怕真走不了了？”


    赵川叹了口气：“这岛现在不是走不走的问题，是怎么活到下一个阶段。”


    沈瑾在一旁点头：“赵智不是想走，他是想做岛上的王。”


    吴晓雨轻声问：“那咱们怎么办？”


    赵川一抬头，火光映的他眼底一片冷：“继续装，继续干，等他露馅了，我们动手。”


    第二天一早，赵川刚起床，火堆那边就热闹了。


    “来来来，大家都到这边集合一下，我们机组这边有个新提议！”王昊扯着嗓子喊，满脸兴奋，看着跟发了工资一样。


    林韵刚揉着眼出来：“又搞啥戏？”


    赵川抬头扫了火堆那边一眼，赵智已经站在圆圈中心，摆出一副“咱是民主代表”的样子。


    “我昨晚想了一晚，决定今天上午召开一次咱们岛上的第一次公开会议。”赵智语气那叫一个官腔，“为的是统一制度，重新规划资源、劳动、管理与目标。”


    “统一个屁。”林韵嘟哝了一句，啃着干饼走过去。


    赵川跟上：“我们看看他还想玩什么花样。”


    火堆前已经围了一圈人，几张临时搭起来的木板当桌子，旁边还插着一根粗木头当“主持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