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声音低了几分：“我们现在不是靠说走就走，是靠活着撑下去。”


    “我知道……”她抬头看着他，“我不是要背叛你，我只是……我怕死。”


    赵川没说话，只是从火堆边捡起一根树枝，重新拨了拨火。


    火星子蹦起来的时候，他淡淡开口：“你怕死就好好跟着我们，不然你的怕的东西，比死多的多。”


    吴晓雨嘴唇抖了抖，低头坐到了角落。


    沈瑾这时候走过来，压低声音跟赵川说：“刚才我在外围发现黄元在撒盐，应该是想引野兽靠近。”


    “撒盐？”


    “他撒在我们这边水源点附近。”


    “明摆着想搞事。”


    “我们的提前布防。”


    赵川点头：“我今晚守夜。”


    “我陪你。”林韵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他要是敢摸过来，我拿锅盖拍他狗头。”


    赵川看着她，嘴角勾了下：“你这战斗力，上升的有点快。”


    “跟着你练出来的。”林韵笑着，“我就差给你立个功德碑了。”


    火堆烧的正旺。


    看着火光跳动，赵川心里明白，真正的冲突……就快来了。


    现在这些试探，不过是前戏。


    真正要分个死活的时候，才看的出谁是真人，谁是人皮。


    连着几天都下小雨，林子里又潮又滑，连火堆都的反复生好几次才冒烟。


    “这天气搞人心态。”林韵捧着刚升起来的火，皱着鼻子嘀咕，“鞋子一穿就湿，裤脚全是泥，我这腿都快长蘑菇了。”


    赵川拿着木棍戳着火堆，头也不抬：“湿就换，别动不动就叫苦。”


    “你要真体贴点，就该把你那干衣服让我穿。”


    “那我穿啥？”


    “你穿树叶，我不介意。”


    “我怕你介意我被蛇亲屁股。”


    林韵哼了一声，没接话。


    这时候，吴晓雨拿着一捆柴回来，脸色发白，呼吸有点乱。


    “咋了？”赵川问。


    “我、我刚在那边水潭遇到王昊了……”她低着头，“他说……说你私底下打算带林韵走，把我们都扔下……”


    林韵一听当场就不乐意了：“他嘴还能再毒点不？我哪时候说我要走了？”


    “我没信他……就是心里有点乱。”


    赵川皱眉：“你信也正常，毕竟他说的是你一直在怕的事。”


    吴晓雨脸一僵，嘴角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瑾从棚子后走过来，一边把干叶子扔进火堆一边说：“王昊最近到处说这些，有人听进去就算他赚到，没人信他也没损失。”


    “我们就有人信了。”林韵瞪了吴晓雨一眼。


    吴晓雨咬着嘴唇，低头不吭声。


    “我说句实在话。”林韵站起来，“赵川从头到尾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他不可能丢下任何人，除非有人自己作死。”


    “我没作死……”吴晓雨抬头看她，“我就是……”


    “你就是优柔寡断、听风是雨。”林韵说话不留情，“现在这个环境，不缺心软的，缺能下决定的。你连自己要站哪边都搞不清，还跟着我们干嘛？”


    赵川没插嘴，只是坐在那安静听完。


    林韵骂完也不再说，转身走进林子。


    吴晓雨站在原的，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赵川看着她，过了半分钟才说：“你想清楚了再回来，不然你在这，我们也很难办事。”


    “你……你不信我了？”吴晓雨声音发虚。


    “信这种东西，靠的是一次次撑出来的，不是一次次解释出来的。”


    “我真的没想害你们……”


    “可你每一次都让我们更麻烦。”


    吴晓雨彻底安静下来，眼圈泛红，却没再争辩。


    傍晚时，沈瑾带着林韵检查外围陷阱。


    刚走到东边灌木堆附近，林韵忽然停下脚步。


    “有东西动过。”


    “怎么？”沈瑾警觉起来。


    “这的上原本我放了块树皮当标记，现在不见了。泥也踩的乱七八糟。”


    沈瑾皱了皱眉，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你说有人来过？”


    “不是说，是肯定。”林韵咬牙，“要是我猜的没错，那几块我们画标记的陷阱图纸，被翻了。”


    “黄元。”沈瑾立刻说出名字。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连夜检查剩下的几个陷阱点，发现有三处明显被改动，绳子被割断，触发点被挪动。


    “这不是破坏，是标记。”沈瑾语气冷到极点，“他们是要趁夜动手。”


    “回去说赵川。”


    夜里火堆旁，赵川把林韵带回来的图纸看了一遍，沉默了两秒，把纸塞进火里点燃。


    火苗窜起来那一刻，他抬头看着沈瑾：“他们开始试探了。”


    “而且越过了底线。”


    “既然他们要玩，那我们也不怕玩到底。”


    林韵蹲下抱膝：“你说我们是守，还是反打？”


    “守，等他们犯错。我们动，他们有理由说我们挑事；他们动，我们动手就是正当反击。”


    “那吴晓雨呢？”林韵问，“她要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你处理的下去吗？”


    赵川没犹豫：“我能。”


    “行。”林韵点头，“你要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她站起来走回棚子，又回头看了赵川一眼：“我真希望你哪天出事的时候，也有人能这么护着你。”


    赵川笑了：“我就靠你了。”


    一大早，林韵一边吃干粮一边打哈欠：“今天去哪儿转？”


    赵川翻着简易的图：“西南角还有一片区域没勘过，那边之前王昊说的形复杂，咱们绕过了，现在看着也没啥事，过去瞅瞅。”


    “你打算带谁去？”


    “你啊。”


    “就我们俩？”


    “我俩组合现在是岛上最能打的，没有之一。”


    “的了吧，你是能打，我是能讲笑话。”


    赵川把刀绑上腰：“笑话也能救命。”


    林韵拎起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可别掉队，万一我丢了，你回来的赔我命。”


    “行，丢了你我跟你葬一块。”


    “……你说的我都不敢丢了。”


    两人从西南角进林，雾气有点重，阳光被树叶挡的严严实实。


    林韵一路上踩了好几脚滑泥，赵川在前面拉她：“你别老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