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烤鱼浓郁的香气，但现在，大家都味同嚼蜡。


    大家都是一边吃一边审视着身边的人。


    “我下午看到你去过熏肉房那边！”这时，一个人指着另外一个说道。


    “我只是去方便！你还不是一样，鬼鬼祟祟的！”被指到的人立刻反驳。


    “一定是你！你吃饭的时候就老是拿最大的一块！”


    “你瞎说什么呢！”


    一时间，争吵声不断响起，乱成了一锅粥。


    赵智和王昊两人嘴角笑了一下，果然有点效果！


    两人赶紧虚情假意地去劝了一下那些吵起来的人。


    赵川却一脸平静的看着这场闹剧，用小刀，慢慢地割下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他的眼神慢慢扫过每人的脸上，最后，却停在了王昊的脸上。


    王昊那老小子指责的声音比谁都大，但眼神却一直看向赵智。


    赵川的眼神在王昊和赵智来回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吃下了最后一口鱼肉，用手擦了擦嘴，然后才慢慢地站起身。


    “看来，大家都没有找到那只老鼠。”


    赵川说完，所有人都闭嘴，看向了他。


    他看着大家，缓缓说道：“偷窃食物，在营地里，可是重罪。对于这种行为，按照之前定下的规矩，只有一种惩罚。”


    他没有说那个“死”字，但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赵川话锋一转：“所以，我再给大家最后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沈瑾给了他一个水壶，他把壶高高举起：“这个水壶里，装的是之前从飞机上医疗箱里找出来的特殊净化水。”


    “我们熏肉用的盐，可是带有微量显影剂的应急储备盐。这两种东西，单独使用没有任何的问题，但……”


    他顿了顿：“但如果有人在短时间内接触了那种盐，又喝了这种水，皮肤上就会出现一种淡蓝色的斑点，戏都洗不掉。”


    他一边说，一边用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个人。


    “现在，所有人，拍好队，每个人都喝一口。”


    人群一片哗然，没有人怀疑他的话，在他们眼中，赵川是很厉害的存在。


    大部分人都坦然地站了起来，只有两个人，身体瞬间僵住了。


    王昊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什么蓝色斑点？他做梦也想不到，偷一块肉，竟然还有高科技的“防伪标识”！


    他下意识地看向赵智，眼里充满了惊慌和求助。


    赵智现在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认为自己计划的很好，却怎么也想不到，赵川会来这么一手！


    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个陷阱！但他来不及提醒王昊了。


    赵川看得两人的表情，瞬间笑了。


    他甚至都等大家拍好队，就直接提着水壶，径直走到了王昊的面前。


    营地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你看起来好像很渴，出了这么多汗，要不你先来一口。”赵川将水壶递到了他嘴边。


    王昊双腿一软，瞬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不是我！不是我！”


    赵川收回水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还真的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王昊。


    “原来是你！”


    “你这个白眼狼！”


    “打死他！打死他！”


    几个脾气火爆的男人，立刻就要冲上去打他。


    “等等！”


    王昊大声叫道，手指向赵智：“是他的主意！是他让我去偷的，他说只要这样做，大家就会怀疑是赵川！都是他指使我的！”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从王昊身上，移到了赵智铁青的脸色上。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着王昊厉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你自己做的事，竟然还想拉我下水，你太让我失望了！”


    “没有胡说！就是你让我这么干的！”王昊哭喊着。


    看着这两人狗咬狗，大家都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赵川缓缓走到赵智面前，他轻声问道：“赵机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智死死地盯着赵川，又看了看那个装满“净化水”的水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讽刺一笑：“好手段……真身好手段……根本没有什么显影剂，对不对？”


    “那只是普通的水，你从一开始，就在诈我们。”


    这话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


    赵川笑了笑，打开水壶，将里面的水，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了下去。


    然后，将空空的水壶，仍在了地上。


    “现在，这不重要了。”


    他看着赵智，说道：“重要的是，你们两个，一个偷窃，一个教唆，按照规矩，该怎么处置？”


    “杀了他们！”


    “流放！让他们去陪黄元！”


    大家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不！”赵川抬手，让大急安静。


    他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王昊，和面如死灰的赵智，说道：“那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也没严重到需要用死来解决，从明天起，王昊，你的食物配额，减半，所有的脏活累活，都你来做。”


    这个惩罚，比杀了他还难受。


    在一半食物配额和双倍劳动的重压下，他估计会活得生不如死。


    王昊瘫软在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至于你，赵智，从今天起，你不能主动和营地里任何人交谈。”


    你不是渴望权力吗，那我把你这想法捏碎。


    “除非有人主动和你说话，你才能回答，以后你都是最后一个领取食物。”


    赵智听完后，死死地瞪着赵川，他不仅输了权力，连作为一个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大家看向赵川的眼神里除了敬佩，更多了敬畏和恐惧。


    ……


    天刚亮，大家和往常一样，陆陆续续走出棚子干活。


    前几天那种欢快和低声问候的嘈杂，都消失了。


    大家都是默默地走到发食物的地方，领着自己的东西，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赵川，沈瑾他们并不在意大家的变化。


    赵智一大早就被分配了最脏最累的活，清理营地的所有排泄物。


    那是一个挖在营地角落的大坑，臭气熏天。


    他拿着简陋的木铲，趟一趟地将装满秽物的木桶搬运到远处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