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


    算了。


    程铮一向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聪明，比杳杳妹妹差远了。比苏缙和林文彦也不如。


    但程铮从小有个好习惯，听劝。


    既然他们这么说，说林家兄妹有用，那他早晚要娶妻，就娶了林红袖有何不可。


    苏先生说林红袖很厉害，要尊重她，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不能欺骗。


    他不理解，没关系，他会听先生的，否则杳杳妹妹会生气。


    杳杳妹妹是天上月，一定要嫁一个能保护她的聪明人，他这样没脑子的莽夫，只能给妹妹当护卫，他从不敢觊觎。


    结果程铮这莽夫，说话不会迂回，只记得苏缙说不能欺骗女子的感情，就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都跟林红袖说了。


    只杳杳妹妹预言术里的那些事不能说，其他都说了。


    他说他并不在意娶谁，娶她只是为了拉拢林文彦和她，让他们兄妹彻底跟云府绑在一条绳上。


    林红袖气得跑回去哭了很久，又缠着云杳要了新出炉的薯片和蒜香花生，狠狠造了两大袋子。


    这姑娘也是有趣，吃完睡醒又是一条好汉，然后就去找程铮，让他找云王做主，给他们俩先把婚事定下。


    云杳其实不太理解，她印象里的林红袖，跟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不一样，比她和明玉公主更胆大叛逆。


    她怎么就能忍得了程铮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云杳这么想着，也就私底下问了。


    林红袖笑着回应：


    “我呀，当然是现在把位置占好，程铮这人重诺守信，尤其尊重云王，云王给他定的婚事，他肯定打死都不会背叛。


    那我就放心多了，等我跟着表姐去了南方，也能安心些，至少不用担心我喜欢的人，被别的小妖精抢了去。”


    “那你，真的打算跟他成亲吗？”


    “看他表现喽。若是几年之后，他还是不喜欢我，估计我也看腻了他那张脸，也赚够了银子，就跟他退婚，去找更年轻的小哥哥。


    如果我恋爱脑发作，证明他这人对我有足够的吸引力，我就跟他耗一辈子呗。


    反正我喜欢的人，没玩腻之前，肯定不能让给别人。”


    “对！”云杳握紧小拳头：


    “我看上的人，也不能让给别人，尤其不能让给明玉公主。”


    王府里的两位千金贵女，倒是难得地能聊到一起。


    林红袖对云杳的感觉也很奇怪，她总觉得云杳跟她有些代沟，偏偏云杳能拿出一堆良种，还能拿出薯片、罐头、方便面这些穿越特色明显的东西，让她不敢再有怀疑。


    或许，人家是胎穿，已经被这个时代同化。林红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至少云杳表姐跟其他人不同，奴性不重，还保留着飒爽、自由的性子。


    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


    林红袖现实社会就是追星、嗑cp的颜控粉头子，现在能近距离嗑云杳和苏缙这样的反差萌cp，武艺高强女将军和文弱俊美状元，她可太满足了。


    尤其是经常看到郡主表姐傲娇否认，苏缙一脸宠溺，这俩人的cp感绝了喂。


    ……


    次日，陛下为新科进士们赐下琼林宴，群臣携家眷作陪。


    如今大楚的琼林宴，早已经变了初衷，更像是世家金榜捉婿的相亲宴。


    陛下是真宠爱明玉公主，赶在琼林宴众臣挑选之前，先让明玉公主躲在大殿后面，提前选人。


    可惜明玉公主被宠坏了，她看上的人，从来没有将就。她选了苏缙，才不管对方是否有婚约、爱人，她是公主，就要把人抢了去。


    哼，那杳月郡主抢了她第一美人的名号，处处压她一头，就连她最喜欢的太子哥哥，也被杳月迷惑，那她更要抢了杳月郡主的心上人。


    琼林宴，是明玉公主最后的机会。


    云杳坐在云王身边，看着盛妆打扮的诸位大臣千金，不由地就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春日宴。


    春日宴，长公主主办，太后亲临，名头说是春日赏花，实际上赏的是各家千金贵女，好让太后亲选太子妃和诸位成年皇子的王妃。


    春日宴上，云杳以一曲剑舞，拔得头筹，得太子亲笔题字，又得太后赏下金凤簪。


    虽未及时下聘，也表达了太后和太子的心意，有了这一出，京中又有谁敢跟太子抢人，去云王府提亲？


    偏偏就有苏缙这穷书生，为了攀龙附凤，连命都不要了吗？


    太子阴沉的目光，注视着琼林宴上最耀眼的红衣状元郎，敢抢他的女人，该怎么弄死他呢？


    “太子哥哥，你要帮我。”明玉娇憨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若招了苏缙做驸马，你就能娶回你的太子妃了。要不然，你就不怕被人耻笑，春日宴上定下的太子妃，都被人抢了。”


    “好。”


    此时，云杳还在看几位进士跟在陛下身后，战战兢兢地赏园林。


    苏缙不良于行，作为亲家的探花郎林文彦，亲自推着他，一点都不避嫌。


    陛下原本也看好林文彦，林文彦虽在才华、样貌上都比苏缙略逊，但唯有一点完胜，那就是林文彦无腿疾。


    陛下已经劝了明玉公主多次，让她把驸马人选换成林文彦，都被那固执的小公主拒绝。


    如今，林文彦凭着探花郎的身份，加上云王府表亲的加持，获得诸多千金的青睐，俨然成了今日琼林宴上最热门的招婿人选。


    明玉公主胡闹，但陛下的老父亲之心，还是要为她打算。


    “说起来，朕早就有意与云王结亲，奈何杳月郡主对状元郎痴情一片，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也不好拆散有情人。


    我记得，林探花好像是云家表亲？”


    “回陛下，家父乃王妃亲兄长，云王对卑下照拂有加。”


    “甚好甚好。”


    陛下的几句话，显然是故意敲打。


    能在朝堂上混的，又哪一个不是人精？陛下都钦点了要跟云王府结亲，他们哪儿敢跟陛下抢人。


    林文彦倒也松了口气，因为陛下一句话，他也省了麻烦。


    此时云杳带着林红袖在湖边散步，被明玉公主和她的狗腿子周纤纤、宋婉拦着。


    说来也巧，这两位也是太子的侧妃人选，亦是云杳预言术里害她最惨的仇人。


    仇人见面，不做点什么，似乎对不起她们酷爱栽赃嫁祸的一片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