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间，云杳就对上苏缙黑沉沉的目光。


    “你……”


    “娘子今日真美。”苏缙的眼神，像是一根根黏腻的蜘蛛丝，将云杳网在其中，让人不自觉地沉溺。


    云杳本是豁达爽朗的性子，也忍不住悄悄红了脸，莫名有点口干舌燥，下意识地想弄点水喝。


    水没有，倒是有现成的合卺酒。


    云杳端起酒杯，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倒一杯，已经被苏缙拿着酒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娘子是想先喝合卺酒吗？”


    云杳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嗯。”


    不就是合卺酒、洞房花烛夜吗。武将家的姑娘，不带怕的！反正他腿不方便，怕什么。


    云杳和苏缙喝了个交杯，两人都有点控制不住地，双颊泛起了红晕。


    她好像忘了跟管家交代，他们情况特殊，今日合卺酒里，不要加合欢花。


    按照大楚习俗，为了让新婚夫妇更加甜蜜恩爱，早生贵子，也为了缓解初次生疏的疼痛，都会往合卺酒里添加一些合欢花花汁。


    合欢花，开四季，其色红艳，花汁可调阴阳，促合欢。


    合欢花虽比不得烈性椿药的威力，却也能大幅度调动男女情欲，若心中有情，更会不断放大。


    惨了，苏缙腿上有伤，不方便，那他们……


    “娘子，你可知，初相见那日，我以为自己会惨死在兴安匪寨，还会被那些恶人烹煮成羹。


    若非你突然出现，将我带出囚笼，我可能早就死了。


    能给娘子当赘婿，是苏缙平生最大幸事。”


    云杳看着苏缙脆弱的模样，已经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


    “好啦，知道你的诚意啦。你以后不要恩将仇报，有什么都跟我说清楚就行。


    我这人心眼实，容易被人算计，但我最讨厌被人算计。”


    苏缙的脸跟他的手一样，沁润微凉，如美玉无瑕。


    苏缙也学着云杳的样子，用丫鬟留在房中的水盆，耐心地帮云杳洗去面上红妆。


    看着卸去繁华，留下如水清澈容颜的云杳，苏缙脸上露出一抹痴迷：


    “娘子天生丽质，浓妆淡抹总相宜。”


    苏缙也觉得，自己今日有些过分放纵了。


    可他还想更过分，洞房花烛夜，一生一次，他不想错过。


    他终究只是装出圣人模样，骨子里还是山匪性子。


    掠夺和独占，是刻在血液里的东西，他苏缙这一辈子怕是都改不掉。


    但他愿意为她披上读书人的外衣，伪装成她喜欢的样子，一辈子不变。


    “你，也很好看。”云杳感觉自己晕乎乎，有点不受哄，居然被他夸了两句，就飘飘然地坐在他怀里，任他施为。


    “杳杳，我记得，你想要个孩子。”苏缙声音低沉。


    “是呀。可是，你的腿……”


    “我的腿已经无碍，你想要的，我都会竭尽所能地给你。”


    “好。”


    “娘子，我们安置吧……”


    苏缙的唇与他温凉的面颊、手指不同，带着灼热如火的温度，将云杳的身体一点点点燃。


    在确定苏缙的腿提前大好后，云杳终于放下矜持，与苏缙共赴鸳盟。


    云杳发现，她好像对苏缙还不够了解。他的体力也太好了，根本不像文弱书生。


    他的腿伤好太快，也不是书生能做到，除非，体质特殊或武艺出众……


    云杳来不及多想，又被发了狠的苏缙，带入更深的极乐世界……


    一阵风吹过，红烛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烛火摇曳，红纱帐下，伸出一只雪白的皓腕。


    之后又被一双大手按住，十指相缠，将之重新拉回纱帐内。


    云杳终于受不住，发出难耐的甜腻声音：


    “阿缙，不要了……”


    “说好要个孩子的，这样怎么够。再忍忍，快好了。”


    “阿缙……”


    “喊我相公。”


    “相公。”


    “娘子，你太美，我控制不住自己，那酒，是不是有问题？”


    “加了合欢花，我不是故意的。”


    “娘子，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这合欢花药力太强了。”


    “唔……”


    爱咋咋，好累。下次，再也不要合欢花。


    云杳感觉红烛、红纱和苏缙变得不再斯文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晃了一整夜。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苏缙才终于肯放过她。


    云杳觉得这洞房比练武一夜还累，浑身软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只想抱着被子狠狠补觉。


    朦胧间，云杳好像听到春柳和冬梅那两个丫头的议论声：


    “郡马爷可真生猛啊，昨夜叫了五次水。天明方歇呢。”


    “可郡马不是不良于行……”


    “早就被郡主治好了，嘘……这是咱们云王府的秘密，此事不能外传。”


    "郡主和郡马如此恩爱，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小世子了？"


    “那太好了，我们先把小衣服做起来。”


    “我去让云五再做些小马小剑，咱们云王府可是武将世家。”


    “夏荷快去吧，也只有你能使唤动你的云五哥哥。”


    “讨厌，不跟你们说了。”


    ……


    云家没什么长辈，也没太多规矩。


    苏缙心疼云杳，一早就独自一人，去正厅给云王敬茶。


    敬茶时，云王屏退了所有下人，苏缙也展示了自己的诚意，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过去敬茶。


    云王满意地笑了，终于是信了管家报上来的，关于昨晚郡主院里要了五回水的事儿。


    云王又怀疑地看看苏缙那小身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郡主在上。


    算了，小夫妻之间的事儿，他也不好多问，只要他们夫妻恩爱就好。


    苏缙只恨自己太聪明，只一眼，就猜出云王心里在想什么。


    偏偏房中事儿，他也没法解释给外人听，就让岳父大人先误会着吧。


    “父王，小婿想回去给杳杳做一份红糖炖蛋补补身子，就先行告退。”


    “好好，回去吧，不止杳杳要吃，你也多吃点，补补。”


    苏缙重新回到轮椅上，在外人面前还要装出腿疾未愈的样子。


    云杳一觉睡到正午，腹中确实饿的打鼓。


    苏缙做的红糖炖蛋，是林红袖改进过的方子，加了空间里特别培育的玫瑰和枸杞这两样奇物。


    云杳吃得香甜，吃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板着小脸儿秋后算账：


    “苏缙，你是不是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