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能负了清霜，请父皇成全。”


    太子压下心底不断滋长的恨意，终究是选了第二个选项。


    “好，那朕就成全你们。”


    当日，太子被废的圣旨，就送到了东宫。


    卢清霜听闻之后，哭着冲到太子府，哦不，现在叫九皇子府。


    卢清霜被九皇子秦宇征关键时刻的选择感动，执拗地违背父命，时常偷跑到九皇子府，安抚陪伴和鼓励失意的秦宇征，想要让他振作，也想要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出三月，卢清霜就有了身孕。


    卢太傅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他都上下打点好了，准备解除女儿和九皇子的婚约，改为大皇子，那样他就能带着门生势力一起转投大皇子门下。


    为了让风头正劲的大皇子同意，卢太傅已经将手底下的两张王牌送到大皇子手里。


    偏偏这个时候，不孝女怀孕了！


    最可恨的是，在这种混乱关头，卢太傅已经派人绑了女儿，准备让府医偷偷开一副打胎药下去。


    偏偏这种丑事，被嘴巴不严的府医、奴婢，把消息泄露出去，京中不少世家，都在等着看卢家大儒的笑话。


    卢太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最终还是没舍得打掉孩子，反而答应了提前给卢清霜和秦宇征办婚事。


    这事儿，是秦宇征背后策划，故意放出的消息，是报复卢清霜前世对杳月的坑害，也是为了绑死卢太傅这个助力。


    他已经为了卢太傅放弃了太子之位，老东西凭什么放弃他转投秦宇民。


    ……


    苏缙每日都会与云杳分享这些朝中八卦。


    他眼里的杳月公主，如天上明月，熠熠生辉，他从没想过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在后宅之中。


    就算杳杳心思单纯，只爱习武，不擅长谋算人心，他也乐意跟她分享他知道的一切，然后用润物无声的方式，来引导她。


    苏缙可是云府高薪聘请的西席先生，没人能夺了他的位置。


    他自然要兢兢业业，努力教好他唯一的学生，看着她越来越优秀，他心底的成就感，同样无可替代。


    不只是杳杳，还有她最喜欢的表妹，也同样间接受到了苏大人的照拂。


    既然是杳杳喜欢的人，苏缙再不喜，还是要提点帮衬一二。


    比如上次上面那位，利用明玉公主这颗精心养着的棋子，想要一箭三雕：


    太子、卢太傅和红月商行，都是那位的目标。


    红月商行风头太盛，卖的东西太过稀有，说一句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京中多少世家眼红，当然也包括皇族。


    好在云家有免死金牌。


    在出事当日，苏缙就提点云杳，将云家的免死金牌和婚书，一起交给了林红袖。


    婚书，是程铮出征之前写下，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就用上了。


    有了长辈见证的婚书，就算未行大礼，林红袖也是骠骑大将军程铮的妻子。


    而云家以亏欠程铮良多为由，以免死金牌保林红袖，就更加合情合理。


    有了将军夫人的身份，林红袖就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商女。


    当然，对上位者，不能硬碰硬，总要给陛下一个台阶。


    林红袖又带着一面琉璃全身镜和一套稀罕的琉璃茶具，前去探望明玉公主，才将此事抹平。


    云杳怕林红袖出事，是亲自带她去探望的明玉公主。


    明玉公主情绪不高，难得地也没找她们麻烦，只咬定了是卢清霜推她。


    回来之后，云杳就拉着苏缙进空间说悄悄话。


    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明玉公主的腿根本就没受伤。”


    “娘子真厉害，这么大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


    那咱们先按兵不动。我会尽快把这个消息传给大皇子，让他找人暗中透露给卢太傅。卢太傅和太子是苦主，合该他们着急。”


    “嗯，有道理，我才不要帮太子和卢清霜。”一想到那两人，云杳皱眉，觉得烦。


    “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这一切都是娘子的功劳，还好娘子医术卓绝，一摸就能查探出真相。”


    苏缙搂着云杳，夸赞的话不断。


    云杳被夸得飘飘然，唇角飞扬， 完全忽略了苏缙已经把她拢在腿上，呈环抱姿态，暧昧的距离，几乎贴在一起。明明无法接触，又不断靠近，暧昧的氛围让人脸红心跳。


    这事儿，苏缙早就料到了。只是缺点证据。


    作为一个成熟的夫君，当然不能打击娘子的积极性。


    做为一名合格的先生，更要懂得肯定学生的努力，及时给予赞美和鼓励。


    他的杳杳，当然还得是他宠着。换成别人，他不放心。


    ……


    这段时间，云杳成长很快，虽然没达到那些玩心眼的文臣高度，好歹也没人能坑得了她。


    云杳进步的同时，还不忘提携小姐妹，经常去红月商行，一本正经地把苏缙才教她的东西，原封不动分享给林红袖。


    嘿，她记性就是这么好！听不懂没关系，她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骄傲！


    更骄傲的是，她家小表妹成长速度极快，现在已经能举一反三，很多问题问倒她，需要找苏缙场外救援了。


    多来几次之后，云杳都玩出了经验。


    她把每日的进入空间时间，都专门省下来。等她给林红袖上完课，让林红袖统一提问之后，就偷偷打开空间进入，再找苏缙询问。


    一来一往的，空间两小时，外界不过滴水之间。


    连林红袖都不知道云杳离开过，她就能答上表妹的疑惑，收获更多来自表妹崇拜的目光。


    心虚。


    但贼受用。


    ……


    眼看年关将至。朝中各部已经进入年假倒计时。


    苏缙只是个侍郎，他们户部还有尚书顶着，他这种中级职位，不需要次次参加早朝，只需要一周参加一次大朝会，其他时间都可以在家中度过。


    这日苏缙参加完年前的最后一次大朝会，回来之后，就让府中紧闭门户。


    重要的事情，夫妻二人默契地进入空间商讨。


    “程铮将军月前接前太子令，秘密带兵回京，人已经到了京郊扎营。


    大皇子会亲自出城见他，我提前给兄长写过书信。


    娘子放心，有林文彦看着，他不会被人算计走错路。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林红袖回府，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我们王府可以闭门谢客，尽量不要参与二王之争。”


    “好，大事都听你的。”云杳点头，之后又起身：


    “不行，我要去一趟红月商行，亲自去把表妹接回来。”


    林红袖还挂着程铮妻子的名分，怕是太子和大皇子，都不会放过把人控制在手里，用来威胁程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