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梁上燕-7.12

作品:《剧本杀TA

    梁上燕7月12日周六晴


    程可说今天大部队可以把线索都找齐了,明天可以碰头集中讨论。让我今天想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想起今天下午隔壁不远的公共社区会有一个志愿活动——教小朋友们画水粉画。


    我可以去当小朋友。


    本来是该带上小手的,但要斩断这段关系最快的手段,就是不要和他发生对视,不要让他的存在变成习惯。


    从吃完这顿午饭后开始,毕竟茄子快软了。


    期间小手多次欲言又止,我都强硬地闷头不看他,让他的话匣子找不到当口开启。


    吃完也迅速地收拾完东西,一点不回头地带上门走了。


    外面很热,因为出来得匆忙,帽子也没有戴,走两步路,就流了一斤汗。要是小手在,他还会给我打个伞。


    满头大汗地走到社区凉亭里吹了很久他们的大功率电风扇,被志愿者热情地询问我是不是来参加活动的。


    我说:“是的,我和小孩坐一桌。”


    好心的志愿者并没有向我发来鄙视,她带我坐到两个正在大闹的小孩子旁边,在我的面前摆上他们准备好的纸笔画盘。


    我还以为要自备工具,背着颜料走了两条街。


    志愿者和我说:“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哪个老师这会儿有时间。”


    真好,还给我配一个老师。我一定能在这里利用我往日的学习和练习崭露头角,让他发现我绘画的慧根,进而萌生出收我当徒弟的想法。


    很快,发配给我的老师就被志愿者领了过来。


    年纪很轻,眉目灵动,穿着无袖的衣服,露出手臂上鼓鼓的肌肉,看起来真不像个会安安静静坐下来画画的人。跟小手是天差地别的类型。


    他在我对面轻巧地坐下来,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姓胡。”


    我站起身,尊敬地叫了他一声“胡老师”。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逗留,不仅仅是被他的活力吸引,更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胡老师的记性比我好,他一边在调色盘里调色,一边问我:“你是不是住在花苑小区附近?”


    “咦?你怎么知道?”


    “看着面熟,你去沈君小馆吃过饭吧?”


    “哦!”我恍然大悟,想起这位胡老师了。他在沈姐的小餐馆里当服务员。小手没来之前,我偶尔一个月还会去个一两次沈姐那里吃饭,太久没去,已经对馆子里的人记忆模糊了。


    我问这位胡老师:“你怎么还会做画画的志愿者?”


    “我除了端盘子,可不光做画画的志愿者,我还做游泳、攀岩、网球……好多好多志愿者。”


    完蛋了,那他岂不是画水粉画也是三脚猫的功夫。他调色的样子看起来很熟练,可能够到了教小朋友的水平。


    但我的目标是超越小朋友啊!如果他没有点真材实料,那我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于是我问这位什么都会的胡老师:“胡老师,你专业吗?”


    胡老师笑出了声:“我正经美术学院毕业的。”


    哦,那就是别的技能不专业。


    我又疑惑地问他:“美术学院毕业,怎么去端盘子了?”


    “你这不是戳我肺管子吗?”胡老师嘴上这么说,但并没有对我的冒犯表现得很介意。


    他放下调完颜色的盘子,从旁边堆叠在一起的纸张里抽出一张反过来放在我面前。


    一张黑色线条的简笔画,五六条热带鱼游在纸面,没有上色。


    他说:“你按自己的想法填充颜色。”


    “胡老师,虽然我跟小孩坐一桌,但是你不要把我当小孩。”我对着这张待填色的简笔画挠额头,“你给我上点难度。”


    胡老师笑了,他把这幅画又转过去正向朝自己:“行啊,那我给你上点难度。”


    说着右手执起画笔,在他调过色的颜料盘里戳戳点点。他并没有对他的动作有任何的遮掩,当着我的面给这幅画上色。


    明明黑色的线条框住的范围两只手也数得清,但他的上色全然不顾黑色的框线,他心里有自己的色块分界线,或者说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色块与色块的分割。


    他笔下的颜色明明都糊在一起了,但又能清楚地指出这一块是什么颜色,那一块是什么颜色。


    他画得很快,眼花缭乱地在我眼前一阵乱舞就把几条鱼尽数上完了色。


    这张完成了上色步骤的成品图又被他转过来摆到我面前,他咧着嘴说:“你把我这幅画的颜色复刻出来,不要有色差。”


    我对这个新关卡的难度提起了一些兴趣。胡老师把干净的调色盘和笔刷递给我,我顺手接过来,眯着眼睛看他画完的画。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要眯着眼睛看他的画,但直觉里这样我能更清楚地分辨他所用颜料的底色。


    然后只需要在确定了的底色里,加进一些别的颜色。


    我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好,能重现他刚刚的动作里颜色的选择和配比,况且那也不是我真实的绘画水平,虽然我很想在这个关卡里拿到好成绩,但可不会耍没用的小聪明。


    一个调色盘显然已经不够我挥霍的了,我正在犹豫是在纸上调还是去洗两个空格子出来,胡老师就十分善解人意地拿了一个空盘子过来。


    我说了一声“谢谢”,顺便抬头看了一眼他对我的配色的表情反馈。


    他一直在笑,要么张着嘴笑,要么抿着嘴笑,让我怀疑我就算是表现得糟糕透顶,他也会龇着牙笑。


    由于对颜料混合会发生的改变并不十分了解,调色的过程还是花了很久的,中途还不小心打翻了洗笔刷的笔筒,一大滩黑水直接倾倒在我的鞋上,有一部分已经渗进去,把我的袜子都浸湿了。脚趾头在里面打架都觉得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我没有很在意,把笔筒扶起来清理桌面。


    胡老师把我手里的纸巾接过去:“我来吧,你继续画。”


    我的脸皮倒也没有那么厚,不能欺负胡老师是当服务员的,就把这些自己干的蠢事都交给他收尾。


    和他一道收拾完了,我才继续闯关。我对自己的配色十分有信心,但我的功底显然比胡老师差了二十来年。画纸上涂得边界分明,每条鱼都和拼凑出来的一样。


    画完我都不好意思推给他看,这不是复刻,这是原创。除了主体色差问题小一点,完全是两模两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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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


    胡老师倒是很会夸人,画成这个鬼样子他也能找到角度表扬我。


    “对色彩的敏感度很不错呀,”他把他自己的那张抵拼到我的上面,把我的纸张反过来,指着空白处说,“你把每种颜色的占比用条形图或者饼状图画给我看看。”


    我又眯着眼睛,拉远距离看他那张图。从调色盘里拖拽了占比比较高的颜色,拉出一条条线段。


    又指着他角落里一些星星点点的颜色说:“老师,这个占比太小的,我就不画了吧。”


    我的印象里都没有他用过这个颜色的记忆,大概是哪两个颜色叠加出来的。


    胡老师看着我提交的汇报,眉毛都摊开来了,他说:“还是有一点天赋在的。”


    我洋洋得意起来,半趴到桌子上,非常期待仰视着这个有眼光的胡老师:“那我继续深造深造?”


    他把两张纸叠起来,周围正好也传来别人收拾东西的声音,小朋友们已经在大人的指导下开始清理桌面了。天气的原因,室外活动不能办太久。


    主办方已经拍了许多活动照片,也挑选了不错的选品宣布过几天会张贴在布告栏里展出。


    胡老师把我和他的作品夹到不知道哪个文件夹里,又从里面的夹层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你想好好学一下吗?”


    一个画室的地点和联系方式。


    我把名片收下来,也随意地夹到帆布包里的某一个夹层里:“有空了就学。”


    我对他给的名片如此的敷衍,让他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停下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动作:“你可以去沈姐那里多吃几次饭,我偷偷给你开小班教学。”


    这种薅羊毛的事情我怎么会放过?当即一句“真的啊?”就暴露了我的本性。


    胡老师又笑了起来,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真的。”


    我从他手里的纸里抽出一张,正面印着没填色的简笔画,便也翻到反面去,从帆布包里又摸出一支记号笔:“你立个字据。”


    胡老师说:“我这个人说话算数的。”但还是给我写下了保证书。


    落款是他的全名:胡希忧。


    我卷起来就要撤退,他拉住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胡老师,我叫梁上燕!你叫我小梁就行!”虽然我觉得我应该是比他大个两三岁,但在画画这件事上,他就是前辈。


    前辈胡老师并没有松开我的袖口,他说:“你这会儿要回家吗?”


    我说回。他便说:“那我们顺路,我该去沈姐那里上班去了。我可以载你一下。”


    我一想还有这好事,但我跟他一起走到路口,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我的笑脸立刻就凝固在脸上。


    就两条街的路程,坐个自行车也没比我两条腿快到哪里去。


    “胡老师,你的座驾跟我的座驾也差不太多,你这是两个轮,我这是两条棍。”


    “那也比你的省力。”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坐陌生人的自行车,总感觉太没有分寸感。于是推脱说我想起还有别的事,先不回家了:“胡老师你先走吧,上班要迟到了。”


    胡老师赶时间,便和我说了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