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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在星际捡垃圾造神装

    第31章 第三十一刀


    赛场外面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更甚者还有直接拉横幅的人,外围是各种机甲的展出,乾留钧看的眼花缭乱。


    可惜几个碍眼的人阴魂不散,陈文峰身后就是杨业成和阿米特顿,他们三人果然是计划好的。


    对方也一眼就看见了乾留钧二人,两人第一时间朝办事不力的陈文峰看去。


    “这是在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他们的飞行器都被你撞变形了,怎么还能来?”阿米特顿情绪有些激动,他忘不了上次被乾留钧摆了一道,导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


    本以为能利用陈文峰这个没背景的让乾留钧和赫理迩的机甲票都打水漂,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跟了上来。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终的是他手里伪票还能不能用出去。


    上次他偷偷看到了乾留钧的票据信息就势在必得做了练手准备,先拍了下来给专业仿制票的人,要是从乾留钧的手里买不到票,他就直接制造意外让乾留钧来不了,这样的他的伪票就是唯一的,也不会怕被抓到。


    没想到乾留钧这小子这么幸运,这样都能卡点赶到入场。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追究陈文峰的责任,只想赶紧入会场才是要紧事。


    他也不是一点优势没有,毕竟他排队的检票位置靠前,如果他先进会场抢占先机,那时候倒是谁是伪票还很难说。


    乾留钧一看阿米特顿的心虚不敢看自己的神情就知道有猫腻在其中,直到阿米特顿拿出金色的前排票。


    印象中阿米特顿可根本没买到票,更何况是最难抢的前排票,他跟自己撕破脸,可不就是因为这张票一票难求。


    那他现在手里的会是?


    乾留钧想明白之后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和赫理迩说了,那只一旁的威格听见,立刻义愤填膺,立刻撸起袖子要去阿米特顿。


    虽然这同样符合乾留钧的内心想法,但是考虑到威格毕竟是机甲参赛的选手,在赛场外就动手打人可能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威格,别着急,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乾留钧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阿米特顿等人随着队伍一步步往前,不是回望乾留钧等人的位置。


    他做贼心虚,直到自己检票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掏出票时手都在缠斗,引的工作人员频频侧目。


    不过作伪的人技术很好,他们的票在入闸机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都是绿灯通过。


    阿米特顿这才松了一口气,朝身后的乾留钧等人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们都入场了,我们还不检举吗?”赫理迩有些着急。


    乾留钧壮似无奈地摊手,“他们都通过核验了,机器都检查不出来,那说明就是真的了。”


    “他那么的是真的?我们的难道是假的?”赫理迩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票是不是什么时候被掉包了。


    “对啊,那我们的就是假的。”乾留钧露齿一笑,然后举手喊工作人员,“这里发现了假票!”


    瞬间众人都看了过来,造假这可严重影响他们主办方的声誉。


    等他们露出手上的特质的金色卡票,工作人员面容更加严肃,接过两人的票反复核验。


    “马哥,这是真的啊?”年纪尚轻的男生抓耳饶腮也看不出任何异常,终于发现了端倪,“诶,这位置好像核验过了。”


    光闹上出现阿米特顿的脸庞,工作人员终于明白了乾留钧他们的意图,诚恳地向他们表示歉意,“很抱歉我们的工作的失误。”


    随后精心装扮一身华服的阿米特顿被内场的安保将阿米特顿等人“请”了出来,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任何人,最后移交给星警处理。


    几经波折他们总算是进入了赛场,威格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去准备比赛了。


    乾留钧和赫理迩根据自己的号码找到位置,不得不说贵的就是好,他们处于黄金视角,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阻挡,再加上赛场配备的全息VR眼镜,更加让人身临其境,视觉效果拉满。


    首先是开场表演,也不直到是那个鬼才想出来的机甲踢踏舞,高大威猛通体漆黑的只能机甲排排站立,程序设定的舞步整齐划一,铿锵有力,乾留钧都担心他们把地表干出一条裂缝来。


    还真是硬核舞蹈。


    简单的预热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场比赛,赛场瞬间人声鼎沸,热烈非凡,欢呼声冲破云霄在环形的赛场回档盘旋,乾留钧的心情也这热烈的气氛被调动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没想到第一个出场的就是他们十分熟悉的威格,他的红发依旧张扬,但是显然认识他的人不多,众人呼唤的都是另一位白毛选手的名字。


    “威格!加油!”乾留钧双手做喇叭状喊了一声,不过声音很快淹没在对手声势浩大的助威声中。


    赫理迩依旧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对周围怪异的目光习以为常,他双手抱胸,冷静地分析,“看来那小子是要被当炮灰了?”


    “这怎么说?”乾留钧说到底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看机甲赛,压根不清楚这其中的潜规则。在他的认知力,一切都是凭实力说话,胜者为王,他之前参加锻刀赛都是这么一个行事准则。


    赫理迩慢吞吞地解释,“这其中弯弯绕绕的门道可多了,第一场一般都是热场赛,说是抽签,其实就是让资历浅的选手上场给他们要捧的选手做垫脚石。”


    赛场上的威格显然对这样的安排无知无觉,找到他们的声影还兴奋的冲他们挥舞手臂。


    没想到机甲赛还搞这些肮脏的内幕,乾留钧的期待值熄火一大半,他挥手回应热情的威格,心里仍抱有期望,“说不定威格实力在他之上了。”


    “就算是有些实力的新人,被这样观众席一边倒的声势影响,心态也会失衡,很难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很快就会落败。”赫理迩无情的指出这一点,毕竟机甲赛不仅是竞技运动同时还考研人的心理素质。


    人潮声一波比一波大,乾留钧有些担忧台上的威格会承受不住而产生自我怀疑。


    比赛很快开始,威格和名叫约夫翰的白毛选手走进赛场,互相致意后同时翻身进了机甲。


    刚才在赛场外乾留钧就已经见识了机甲的多样性,再见约夫翰的机甲还是被震撼了。


    约夫翰作为明星选手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的机甲是乾留钧目前见过的体型最巨大的机甲,像是一座小山,上场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赛场面积。


    机甲周身是暗紫色的,机身材料中应该加入了某种含荧光成分的矿石组成,一举一动就像是流光闪过,分外惹眼。


    乾留钧目光定在他的手中的武器上,并不是所有机甲都热衷于冷兵器,当然也有热武器的追随者。


    约夫翰的武器就是多孔径发射的枪械,他双手持枪,肩膀两个平台还设置了单发的离子炮台,无怪乎他的体型如此巨大。


    虽然看着略显笨重,但这只是表象,约夫翰的攻击速度远超常人,弹药密不透风的朝威格攻去,几乎不给人任何时间喘息,每一颗都威力巨大,将防护罩震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威格显然一开始没有调整好状态,接连中了几发,机甲外壳被划出深深的弹轨,空气中充斥着硝烟的味道。


    就在崇仁以为威格会很快落败之时,威格猛地高高跃起,紧接着是高难的翻转动作,竟然完美了避开了约夫翰射击。


    如此华丽炫酷的机甲操作,然而赛场却响起了一片的倒喝声,纷纷可惜威格居然没有中招。


    如此明目张胆的下作行为,乾留钧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简直违反公平公正的原则。


    直到他看到威格接下来的动作,才算是看到了一丝别的可能。


    威格的机甲跟其貌不扬的飞行器不同,外观设计的十分拉风,机身颜色是和他本人一样张扬橙红色。


    对比之下,他的机甲只有约夫翰的机甲体型三分之一左右,他的武器很特别,是一把金属材质的软鞭,尾部还有一个倒钩的设计。


    威格躲过约夫翰的猛烈攻击之后并没有几次退缩,而是找准了时机,在空中甩动了鞭子,尾部的狗子直接牢牢的卡在了约夫翰的武器之上。


    “凭你这点力气,还想从我手中夺走武器吗?”约夫翰冷笑了一声,就算躲开了他们的弹药,这点力量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主动将自己手中的枪又绕了两圈缠上鞭子。


    他竟然是想靠着蛮力直接将威格直接拽到自己的面前,威格一时不察,差点被他得逞。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毕竟他的目的并不是跟约夫翰抢夺武器。


    他的长鞭快准狠的从约夫翰尾部的勾住装满子弹的弹夹弹匣,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接连不断,约夫翰才发现枪里的子弹都被卸的一干二净。


    威格平稳落地,长鞭重重地甩在地上,语气依旧张扬肆意,“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这样赤裸裸的挑衅,约夫翰彻底被激怒了,不再留手,很快操控肩膀的离子炮发射。


    离子炮十分有威力和速度,几乎快突破了人的极限,只要威格慢上一秒,机甲就会轰到报废,机舱的人也会受到损失。


    兵荒马乱之际,威格充分发挥出他机甲的灵活性,就像灵活的兔子一样以惊人的灵活性与弹跳力躲开约夫翰的攻击。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威格的体力也渐渐不支,继续被动躲避,等精神力到达临界点,迟早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终于,几十个回合后,威格终于主动发起的了工具,他手上的武器已经变成了数个个巨大的三角回旋镖,中间厚两端薄,速度在精神力的加持下飞快朝约夫翰的炮筒斩去。


    约夫翰反应迅速的闪躲开攻击,但数个回旋镖像是不知疲倦开了定位系统一样在他身旁盘旋着找寻攻击角度。


    刺啦,刺耳的金属相接声让人耳中嗡鸣,乾留钧闭眼的瞬间,威格的回旋镖竟然深深陷入约夫翰的炮筒中,瞬间将对方所有的攻击都瓦解。


    哑火的热武器失去攻击能力,而约夫翰的近战能力显然远低于威格。


    就这样两家机甲经过一番缠斗之后,令人大跌眼镜的发生了,只见动作灵巧的机甲切入重型机甲下方,在他关节出发起攻击,重型机甲底盘不稳,最终轰然倒塌,掀起一阵气浪。


    不起眼的威格竟然成功赢下了比赛,场内死寂了一瞬间,乾留钧和赫理迩率先发出欢呼,接着场内浪潮迭起,都在为这个新起之秀喝彩。


    第32章 第三十二刀


    “那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监视器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完方才的比赛录像,气急败坏的摔了手里的操控器。


    此人正是约夫翰背后的资本推手哈尔斯,本以为将约夫翰安排在第一场,在对战几个水平差劲的新人小选手,肯定能狠狠地出一把风头。之后再运作一下约夫翰的天才人设,保准转的盆满钵满。


    哪知道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然第一场就打断他们的计划,先后后面花钱抽出来的一下炮灰,全给这小子做嫁衣了。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哈尔斯拍桌而起,径直走向赛场的方向,这钱总不能白花了。


    年轻的小助理三步并做两步跟在哈尔斯身后,小心翼翼的追问,“还要继续给约夫翰买托吗,可是我们账上可流动的前不多了,恐怕不太够。”


    小助理倒不是多为公司着想,主要是这笔钱包含他的工资,要不是他精神力太微弱,都想要去给约夫翰当练手的沙包。至少当沙包的工资可比他高多了,并且没有被拖欠的风险。


    “买个屁,老子又不是冤大头。”哈尔斯边走边嘴里爆粗口,他是个生意人,可不会做赔本买卖,既然约夫翰赚不到钱,那就趁早出局换人。


    “啊?换谁啊?”


    “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哈尔斯在心里有了成算,虽然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但是不知名也同样说明了是个涉世未深好拿捏的,加上一个黑马的人设,运作一番照样能成为他的摇钱树。


    这样一想,哈尔斯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步伐都轻快许多,步步生风。等不了了,他要亲自去把人签了。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选中”的威格正毫无所觉的和乾留钧侃天说地,“真爽!你刚才看到没有,我就这么一勾,那大家伙就倒地不起了哈哈哈哈。”


    威格显然不知道自己是别人给约夫翰安排的炮灰,看台的人区别对待他也毫无所觉,全心全意投入到比赛中。赢了就放肆大笑,毫无心理负担。


    他是一个纯粹的机甲战士,心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没有七窍玲珑心,更专注于机甲本身。


    乾留钧对他的武器十分感兴趣,“让我看看你的鞭子。”


    “这可不是普通鞭子。”说起自己的宝贝威格可来兴致了,他眼里跳动跃动的光芒,炫耀说,“这是华罗萨大师的得意之作。”


    乾留钧也好奇说这位华罗萨大师,他仔细过这鞭子的结构,设计的实在精妙,内部每一次关节都是数个轴承链接,并且设计了多个严丝合缝的嵌入式卡扣,让它兼顾攻击性的同时又不失灵活性。再说到他的用料,采用的是冥翼玄矿石,是一种硬度高但是重量轻的矿石,因为其稀有性十分昂贵,能用这么多冥翼玄矿石打造一条近三米的鞭子,这样的经济实力。


    啧啧啧。


    本以为是个落魄小子,结果又是一个隐形的富豪。


    赫理迩闻言掀起眼皮,受塞利布克的影响,他对有些名气的制器大师都略有了解,还从未听过什么华罗萨大师。


    “华罗萨?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赫理迩直言直语。


    威格倒是一点也不遮遮掩掩,他挠挠后脑勺尴尬的笑笑说,“就是我爸啦!”


    赫理迩:“……”


    “那这些矿石是?”


    威格完全不觉得这有多么稀奇,一脸天真,“啊?就是家门口挖的,很稀有吗?”


    乾留钧:“……”


    “哎呀,实话和你们说了,我爸妈一直不支持我来参加机甲大赛,觉得太危险了。”威格向他们吐露心声。


    原来是叛逆少年离家出走追求梦想,乾留钧瞬间就会意了,难怪威格有这么好的心态,也是了,谁能比中二病更心态好。


    中场休息也就一个小时调整状态,等时间一到威格就要接着进入比赛了。


    他们这是轮回赛积分制,赢的人要继续跟下一名选手对打,对选手的消耗极大。


    威格很快就调整过来,不少选手还要服用营养剂补充体力,以求恢复最好的比赛状态。


    乾留钧和赫理迩因为是前排票,所以威格才能直接倚靠在一旁与他们说说笑笑。


    方才不少被威格惊艳的表现看台观众都在关注这边的一举一动,就在这时一个西装三件套穿得齐整,梳着大背油头的男人向他们靠近。


    能在赛场自由穿梭的,估计就是主办方或者背后的资方了,乾留钧甚至一下子看出了对方前来的意图,无非是看着威格现在没什么背景,实力强劲,想要换一个傀儡。


    哈尔斯迫不及待将这个好苗子招揽,顾不上此时还在赛场就给威格递上了名片。


    这也是一种策略,众目睽睽之下,看台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威格的,肯定回对这一幕浮想联翩。


    要是威格是个会知情识趣的,那星网上就只会有赞颂他是一匹黑马引得人伯乐前来,要是威格是个榆木脑袋,那是另一套说辞了。


    哈尔斯算计好了一切,胸有成竹,脸上每一条褶皱的溢出来的笑意。


    突如其来的示好,威格还以为是自己的也有粉丝了,结果看到对方递来的不是白纸要签名,而是标着签名的印金名片,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对方的意图。


    “要to签?to哈尔斯?”威格大着胆猜测。


    哈尔斯:“……”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乾留钧差点笑出声,他果然还是低估了威格直肠脑回路。


    哈尔斯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笑僵的嘴角,后槽牙差点磨平了才忍住没骂这个土老帽。


    “我是WWSR团队的经理人,我很看好你的表现,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机甲师。”哈尔斯熟练地说出这句滚瓜烂熟的介绍,依旧自信满满。


    毕竟凭借着WWSR的名气,只要听到这个名字的机甲师就没有不心动的,就在他好整以暇等着威格上钩时,半晌却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别说是激动了,威格脸上还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失望,嘴里小声嘟嚷着,“原来不是粉丝啊,”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这个不知好歹,没见过世面,头发红见识短的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WWSR,那可是业内推出明星选手最多的团队,享受着有数不尽的资源,要不是因为一个横空出世的封岸祝,他们的辉煌会继续延续下去。


    要是资历深的机甲师也就算了,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竟然这么目中无人。


    哈尔斯面部表情几乎使扭曲地离开,威格毫无所觉,乾留钧却看的分明此人眼中的嫉恨,不过威格并不把这放在心上,他一心一意都在接下来的比赛上。


    很快中场休息调整结束,威格的下一个对手是哈尔斯早就买好的新人,即使有些实力也要刻意输了比赛。


    也不知道是不是哈尔斯的授意,每一场比赛威格都赢的轻而易举,就是因为他赢的太容易了,看台的人没有不已经不再觉得他是横空出世的黑马,反倒是一个早就开了绿灯的开挂选手。


    乾留钧明白了哈尔斯的险恶用心,就算威格有赢下比赛的实力,这样刻意的安排,也会被描成黑的,这样威格肯定会被贴上不好的标签,而且很难洗脱。


    毕竟成功很难,但是毁掉一个人却轻而易举。哈尔斯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


    连胜三局,下场时威格的欢呼声明显不如第一场比赛那么强烈的,更多的是细碎的讨论声,显然众人心中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赢下比赛的威格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作为比赛的第一当事人,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对手的敷衍。


    “他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跟我比?”威格气冲冲的,一张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他赢下约夫翰时都没有这么情绪激动。


    乾留钧这才把和赫理迩的分析告诉他,如今不是他想不想赢,而是他一定会赢。


    威格听完大受打击,在他的理想中,机甲比赛时神圣的,是他最崇高的理想,没想到现实有这么黑暗曲折的一面。


    “我不比了,我要退赛。”威格自暴自弃说,如果是这样暗箱操作的比赛,他宁愿放弃。


    乾留钧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劝,他也觉得这比赛没意思极了,说起来封岸祝是不是也已经退赛了?


    赫理迩是最熟悉机甲赛场规则的人,见两人消极的模样十分无语,“你们两个真没出息,这就想退赛了,连赢三局,你就有挑选对手的权利,你找个实力强的证明自己不就行了。”


    “还有这样的规则!”威格猛得睁大了双眼,一头红发跟着竖立起来。


    “那我选封岸祝!”威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说出了这个名字,“他是我的偶像,要是能和他比一场,我就算如愿以偿了。”


    “我是让你证明自己,不是让你把自己坑死。”赫理迩被威格的胆大妄为惊呆了,别人都是希望自己别抽中那尊大神,这傻小子居然自己往枪口上撞。


    “你想好了吗?”乾留钧看过不少封岸祝战斗时的模样了,威格的实力几乎是必败的结局。


    “我想好了!”威格年轻气盛,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见到偶像的期待,输赢在他眼中根本不重要了。


    当威格的决定传到裁判组时,几人也是瞪大了双眼,心想这新人赢了几场比赛就得意忘形了吧。


    但是按照比赛规则,他们只能按照他的选择安排。


    封岸祝上场时,引起了全赛场的哗然。按照积分赛制,封岸祝是不会在第一天就出场的。


    议论声不绝于耳,经验老道的观众分析是威格主动选择与封岸祝对战。方才还在对威格是不是皇族猜测纷纭,现在众人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勇气可嘉。


    乾留钧看到熟悉的机甲从赛道走出,然后是步履不紧不慢的封岸祝,他身穿的是通体漆黑的作战服,眉目冷峻,不苟言笑,一上场就给人很深的压迫感。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遥遥相接,从赤数星回来后,除了必要时分享小树的近况,他们之间就没有其他的交流了。


    乾留钧猜想他是训练太忙了,不好意思打搅,因此对赛场上见到封岸祝有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见识过封岸祝操控机甲的暴力美学,乾留钧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天生就适合战场。


    与此同时,威格见到封岸祝的瞬间差点热泪奔涌而出,只不过偶像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炽热的情感,目光冷冷地扫过他,示意之后翻身就上了机甲,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与他交流的意思。


    威格感觉背后莫名一凉,晃了晃自己的红脑袋,进入了作战状态。


    他一定要拿出自己最好的实力让偶像对他刮目相看……看?


    诶?他怎么躺下了?


    威格刚刚摆好战斗姿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劲风扫过,紧随其后的不留情面的一拳,他整个人就随着机甲倒地了。


    封岸祝的精神力等级远高于他,甚至身法也不知道他比他快上多少,威格不要说是闪避,根本来不及思考和反应,跟雨幕一样的攻击又密又快,叫人无处可躲。


    赛场上很快响起了吹哨声,裁判组第一次出场干涉,虽然封岸祝一向是有分寸的,但是毕竟这样一个新人,万一失手被打成重伤可就不好交代。


    他们又不是拼死搏杀,只是一场友好的竞技运动。


    友好吗?很不友好。


    威格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他发现封岸祝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就把他揍趴下了。


    攻击性极强,侮辱性也极强。


    场伤的观众也看得热血沸腾,虽然是单方面的碾压,但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机甲肉搏了,实在是好看得很。


    又一次倒下的威格头脑被机甲撞击地表的震荡晃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是近在咫尺的就是他一直所追求的理想的风向标,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他不甘心。


    威格怒吼了一声,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再一次站了起来,他终于有机会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封岸祝也有一瞬间的怔愣,随机眼神认真起来,拔出了一把不过十几寸长的短刃,众人眼中这武器比起庞然大物的机甲实在有些过于袖珍了,但是在封岸祝手中十分灵巧的转动起来。


    “来!”威格喊出声,随机便挥舞着长鞭攻了上去。


    长鞭对上近战的短刃确实有优势,他化守为攻,主动出击,封岸祝短时间也不能近他的身。


    如此终于像是一场有看头的比赛了,绝境似乎激发了威格的潜能,他的精神力上了一个水平,攻势比起与约夫翰对战时更快更重,每一鞭都在地上抽出重重的鞭痕,倘若是抽在机甲身上,怕是能够破开机甲外壳的防御。


    封岸祝进入防守状态,众人都得心都提到了半空中。


    难道昔日的不败战神真的要被拉下神坛,在预选赛中就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选手吗?


    与观众的提心吊胆不同,主办方可太愿意见到封岸祝输掉比赛了。有什么比这更有看点,更有热度,反正左右他们睡熟谁赢,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沉寂了片刻的封岸祝眼神凝在机甲挥动长鞭时右上臂露出的视觉盲区,几乎是瞬间发动了攻击,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从长鞭的攻击缺口中钻入,不过瞬息的功夫就已经贴近威格的身侧,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从机甲右臂刺入。


    威格用回身反击,封岸祝却松开短刃,上半身子旋转半周顺利躲过威格的攻击,紧接着另一只手已经搭上刀柄,“刺啦”一声机甲的外壳整块被剥落露出内里的金属结构。


    机甲受损发出报警的同时他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时间,又是一个挑刺从不受控制的机械臂中将长鞭卸下。


    威格失去了方才片刻的优势仿佛只是假象,瞬间就被全部瓦解殆尽,但这不是结束,他的扔出最后的底牌,飞镖准头依旧很好,回旋着朝封岸祝射出,高速的旋转让它化作一抹残影。


    封岸祝却停了下来,竟然不躲不闪,在即将被刺中的瞬间,他猛得抬手,直接用短刃精准的套入镖头圆环中心,过高的速度让两件武器磨擦出激烈的火花,最终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所有攻击都被化解,长时间高频率的使用精神力让威格的眼睛染上猩红的色彩,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挥拳,直到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周围的场景开始旋转,最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虽然是几乎没有悬念的一场比赛,众人也看得激情澎湃,即使实力悬殊,他们也想到弱势的一方永不服输,战至最后一刻。


    而不是像前几场威格轻易赢下的那些对手,明明还有战斗的余力,却轻易认输,叫人不齿。


    这几名选手还在赛场没有离开,众人纷纷对他们投去鄙夷的目光,就这样的还参加机甲赛?


    威格也算用别样的方法证明了自己的,哈尔斯的别有居心算是彻底落空了。


    乾留钧看向已经从机甲上出来的封岸祝,他从悬日的手里接下自己短刃后卸下飞镖,他并没有急着离场,而是从角落将他刚刚从威格手中卸下的长鞭团在手里,然后放回了威格身旁。


    此时威格已经从短暂的黑沉中苏醒了意识,从机甲里看到自己偶像冷峻的脸,不过此时全然没了兴奋,反而打了个激灵。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封岸祝离去的背影,再垂头,旁边是自己的长鞭与飞镖。


    第33章 第三十三刀


    上午的预选赛终于告一段落。输了比赛的威格没有萎靡不振,毕竟他所追求的从来不是胜利,而是比赛本身所展现的魅力。


    如今已经体会过了,他就此结束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赫理迩差点想一巴掌拍在威格脑袋上,“你到底看没看赛制?你就算扣除这一场的积分,晋级下一轮也绰绰有余。”


    威格瞬间喜上眉梢:“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躲开,别挡着我看比赛了。”赫理迩毫不留情地将人挥开。


    威格前往选手区落座,他的身边很快聚拢了很多机甲机构的招揽人员。他们是跟哈尔斯一样的职业经理人,看出威格潜力惊人,都想将他收入自己旗下的团队。


    只要不是外行人,都能意识到威格潜力无限,现在签下他正是最好时机。他已经凭借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最重要的是,他能在封岸祝手底下坚持那么久,热度少不了。


    此刻午后的阳光已经彻底升上来,晒得人头晕目眩,方才短暂的轰动渐渐褪去,尤其是封岸祝因为积分赛制不得不下场换上其他选手后,观众席明显显露出疲惫之态。


    主办方显然察觉到了观众的耐心告罄,再不上点手段,恐怕会有人中途离席,这可不利于他们的名声。


    于是他们果断调整了出场顺序,外面的人还在期待下一个选手,安排好的名单已经被主持宣读出来。


    赫理迩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后半场他显得很焦躁,乾留钧也能大抵猜到一些原因,肯定是因为那把刀要赠予的对象还未登场,这让他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赫理迩如此在意。


    直到一个披散着长发的选手踏入赛场,打破了沉寂枯燥的氛围。


    为了在激烈的机甲对战中不受外物的干扰,大部分选手都会选择将头发剪短,女选手也会将长发固定起来。


    而男人单看外貌就知道此人个性十分鲜明,不同于威格年少轻狂无惧无畏,也不同于封岸祝低调内敛暗藏锋芒,他是真正的随性又张扬。


    几乎是瞬间,乾留钧就将他与赫理迩此前发给他照片中的人对上了号。


    而赫理迩的状态在看到他后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方才点评威格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此刻整个人视线都紧锁在赛场上,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主持走上前开始宣读双方选手身份,从现场观众热烈的反响就能看出,这两位选手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首先是长发男子,泽维尔,近战型机甲师,胜率百分之九十九,积分一万点零八十九,然后是与他身型相较显得瘦弱的马库斯,同样是近战型机甲,胜率百分之九十七,积分一万零五十二。


    只听到他们的名字,赛场内就爆发出一阵如雷贯耳的欢呼声,两人的支持者竟势均力敌。


    等到听完两人的背景,乾留钧敏锐地发现不管是胜率还是积分都几乎没有任何差异。


    这要说没有暗箱操作,只是抽签碰上巧合,他是一点也不相信。


    赫理迩也注意到了,神情不悦地撇了撇嘴,小声吐槽道,“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买来的胜率,还一直跟……捆绑炒作。”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比赛正式拉开帷幕,原本昏昏欲睡的观众都翘首以盼接下来的对决。


    进入赛场后,泽维尔与马库斯明显不对付,两人之间别说是言语交流,甚至连眼神交锋都没有。


    只见两道残影几乎同时飞出,在空中悬浮的两位近战机甲师的交锋快得让人没时间眨眼,要不是有VR全息眼镜慢放了攻击的关键动作,乾留钧几乎难以捕捉他们的交手瞬间。


    虽然都是擅长近战,但两人驾驭的武器截然不同,泽维尔操控的是较为传统的长剑,剑身是透明的,像是被光晕包围,剑柄上镶嵌了一块墨绿色的矿石点缀,堪称艺术品。


    马库斯的武器也不容小觑,他挥舞的是一对圆形的巨锤,估计是实心锻造,入场时他拎着锤子行走,放下时地面都被砸出了深深的凹坑。


    两人一人侧重突刺型进攻,一个则专注于力量爆发。


    机甲体型相似,但敏捷度泽维尔显然高于马库斯,长剑舞动起来如行云流水,片刻后更是直接把马库斯逼进了角落里,占据上风。


    但乾留钧察觉到了隐患,从入场他的目光就凝注在泽维尔的长剑上,一是为了观察单主的操控习惯,二是这把剑战损风太重了,剑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缺口,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激烈战斗留下的痕迹。


    怪不得赫理迩一直想给他换掉这把武器,这样高强度的对决,随时可能出现断裂。


    都到了如今这种关键的比赛阶段,他却依旧没有更换这把武器。很多时候,一把刀不仅仅是武器,更承载着使用者的多年的情感和经历,乾留钧见过很多找他修复的不愿更换的人,理由大都无二。


    作为一个超人气选手,乾留钧不认为他是没有经济实力更换武器,只能是另一种可能——他不愿意换。


    这么一来,即使乾留钧为他量身定做,甚至复刻一模一样的武器,对方都不见得愿意买单,到头来怕会是赫理迩一厢情愿。


    他时刻关注着长剑的状态,因此裂纹崩现的瞬间他心猛地咯噔一下,几乎是同时,马库斯的重锤落下,长剑格挡竟直接断成了两半。


    居然这么快就支撑不住了?


    泽维尔被惯性震飞数米,他操控机甲翻转几圈才稳住身形,马库斯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抓住时机直面攻上来,泽维尔闪躲不及差点也被巨锤命中。


    马库斯终于夺得优势,忍不住得意地对泽维尔冷嘲热讽,“你这破烂早该换了,我也是帮你。”


    泽维尔不理会他的言语挑衅,径直捡起自己的武器碎片,但他显然没有备用武器,只能徒手与马库斯继续周旋。


    “对付你,用不上。”话音刚落,驾驶室内的泽维尔的精神力暴涨,机甲周身的光泽都亮了许多。


    泽维尔的攻势愈加猛烈,不留余地地进攻,马库斯逐渐招架不住,乾留钧甚至能捕捉到迸溅的机甲碎片。


    最终比赛结果不言而喻,泽维尔毫无悬念地取得胜利。赢下比赛的泽维尔回应过热情高涨的粉丝后并没有着急下场,目光环顾观众席,似乎在寻找什么。


    原本激动欢呼的赫理迩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扫来后猛的埋低了脑袋,突然跟鹌鹑一样躲了起来。


    乾留钧还没有反应过来,泽维尔已经走了过来。难道他们这是黄金视角特殊优待,这么一个二个赢了比赛的结束了都往这里扎堆。


    秉持着掩护自己金主爸爸的立场,在泽维尔开口之前,乾留钧先一步站起身来,“冒昧打扰,方便让我看看你的剑吗?或许我能帮你修复。”


    泽维尔歪头看向他,“你是制器师?”


    “姑且算是吧。”乾留钧对自己的定位也不准确,要论资历,他应该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机甲维修师。


    泽维尔也不是没有找过制器师修复,每次都是铩羽而归,这种材质修复起来困难,就算成功修复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打回原形,有经验的制器师都劝他赶紧选一把新的武器。


    面前的少年看着经验浅薄,还底气不足,不过剑反正已经断了,让这小子看看也无妨。


    泽维尔将断剑递出,乾留钧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指腹仔细感受这把剑的材质与结构。


    刀刃在他指尖灵巧地翻转,折射出的冷光在他脸上落下一道阴影,居然是净空琉璃矿。


    乾留钧对这个结果也有些诧异,毕竟净空琉璃矿特性如它的名字一般,晶莹剔透,但是硬度低十分易碎,实在不是制作武器的好材质。


    这把武器能支撑这么久,全仰仗于内里融合了金利矿,但随着表面的裂口不断在增多,最终超出负荷而断裂。


    要说净空琉璃矿也不是一点优势,首当其冲就是它惊人的漂亮,其次它液态状态下的韧性十足,这把剑短时间使用还是很不错的。


    “这把剑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乾留钧状似无意地开口询问,身旁缩头乌龟一样的赫理迩却绷紧了身子。


    泽维尔答得很随意,“一个朋友送的。”


    “从理论上来说,它不适合战斗使用。”乾留钧说。


    果然还是不行,泽维尔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所以也谈不上失望。


    他伸手要拿回自己的剑,乾留钧接着说,“别急,我话没说完,虽然理论上不行,但实践不见得一定失败。”


    “我之前意外得到一种珍稀矿石,融合或许有不错的效果。”乾留钧说的正是之前在赤数星挖到的邬锌冶矿。


    即使只有一丝希望泽维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迟疑,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你开个价吧。”


    乾留钧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从定制到现在的修复,服务对象虽然是同一个人,就差自己金主表态了。


    他不动声色地撞了撞赫理迩,没得到任何回应。


    关键时间总掉链子。


    泽维尔似乎看出乾留钧的踌躇,他留下自己的光脑号,随后返回赛场,像是从头到尾没有发现赫理迩的身影。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方才落败的马库斯在奚落声中离场,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双眼猩红,精神力突然暴涨,竟然开始无差别攻击人。


    赛场瞬间乱了套,主持人第一时间举着话筒开始疏散人群,观众纷纷尖叫着离席。


    乾留钧在原地驻足,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精神波动。


    第34章 第三十四刀


    这场暴动很快被星警镇压下去,但是赛场设施被破坏严重,秩序更是混乱不堪,观众们四散逃离。主办方内部也是兵荒马乱,如此影响恶劣的事故,却不知道找谁追究责任。


    经星警核实,马库斯近期并未服用任何违禁药物,但其精神力确实处于暴动状态,这成了一桩怪事。


    机甲比赛被迫中断,调查结果出来前不能开赛。没想到威格一语成谶。


    回到学校继续普通的校园生活,日子没有什么不同,大概唯一不同的是,他和艾瑞娜主任约定的时间就快了,期末考日期临近。


    乾留钧的的课业都完成的很好,但是最关键的还是最后的期末考。期末考与之前的小考有所不同,为了更加发挥学院内学生的主观能动性,他们在机甲上可以尽情发挥。


    乾留钧其实早就想好自己的期末考要出交什么样的答卷了,但是眼下要差一个关键环节,充分的实战训练。


    不过他还没有合适的机会可以接触机甲。


    正愁着,赫理迩提醒了他,“威格那个傻大个,听说他转学来你们机甲系了,很多人看了他的比赛收获了不小粉丝,那小子现在可是炙手可热。”


    对啊,怎么忘记威格那家伙了。


    他的机甲在赛场上的磨损可不小,或许可以说服他让自己替他修复机甲。


    不等乾留钧找上门去,威格先一步到了乾留钧宿舍楼下。因为找不到乾留钧的的具体位置,于是在楼下见着一个人就拦一个。


    他显然还不知道乾留钧在学院的名声,这一番举动瞬间引出了无限遐想。


    “诶,你们听说了吗?乾留钧那废柴又有新目标了,盯上了这届机甲赛的新人选手了。”班上的交头接耳声不断。


    八卦不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人改不了的劣根性,众人聚作一团议论起来,“你还不知道吗?这一届出了一个黑马选手,还和封战神交手了。”


    “听说他连赢下了五场比赛,后来还主动和封岸祝比赛。”


    “乾留钧不会是看上了人家,所以缠着不放吧。”


    “……”乾留钧合理怀疑他们都被村口老太的附了身。


    和威格那家伙碰面之后,才知道这次机甲比赛虽然没有取得名次,但总算让他的父母认可了他继续进入机甲系。


    想也知道,如果真的是刻板保守的父母,威格哪里有钱能驾驶那样一架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机甲。


    乾留钧提出自己的想法,原本还有些担心威格会不会拒绝,毕竟他一个经验不足的维修学院的学生,可信度实在不高。


    但是威格十分豪爽地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天如果没有你们我估计还困在那个不知名的星球上,比赛都参加不了,现在你需要帮助,兄弟我两肋插刀也得帮,”


    也不知道威格是哪里学的江湖气节,乾留钧黑线,“你就不怕我给你整坏了。”


    威格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我爸妈已经答应给我定制新的机甲了。”


    我恨你们这些有钱人,把你们豆沙了!


    乾留钧嘴上吐槽,但是对威格的帮助还是十分感激的,可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等到真正拆机之后发现威格的机甲经过上次比赛的连番战斗,确实受了不小的损伤,这也是为什么机甲赛一个赛段结束之后都有修养期的原因。毕竟这么高强度的战斗,如果没有及时检修,很容易发生各种预想不到意外。


    乾留钧这段时间也不是白上课的,机甲的结构复杂,何况这次整个机甲的整体修复工作,真正要投入实战,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这段时间确实也弥补了他辈子没有读过大学的遗憾,除了锻刀之后外,从前,他就是把各种废弃零件改造成各种刀具,现在要从第一步零件的锻造开始。


    首先乾留钧按照从外到里面将机甲一一拆解,这个过程已经在他的脑海里面模拟过很多次,但是真正实操起来的难度还是很高。


    经过几乎一周的时间,乾留钧终于将机甲变成了大大小小的零件。


    下一步就是复刻零件来替换已经损坏的零件,因为是战斗受损,而不是因为时间久而老化,虽然有些零件因为激烈的战斗已经变形,但整体的材料还是保存的很好。


    乾留钧主打这一个废物利用的原则,把所有破损零件都是收集起来,这样子方便他分析原零件的架构组成和主要用料是什么,好对症状下药。


    零件非常零碎,来旁观他作业完成情况的利玛格看了都要崩溃的程度。


    “课业没要求这么多的环节,这些零件都很常见,星网上随时都能买到。”看他每天吭哧吭哧的拆零件,利玛格以为乾留钧是误会了考题,所以才如此细致入微。


    其实乾留钧是有意为之,无他,听说得分点会增加。


    当让,与之相伴的风险是,考核的失分点也越多,而且万一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他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乾留钧倒是很坦然,也许他骨子里面有点赌徒心理,既然选择了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佳。


    当然,还有一个不可说的原因,他不舍得花钱。


    就这样,乾留钧几乎靠着手搓了所有的零件。十分耗时耗力,为了赶进度,他有三天晚上没有睡觉,只有等待零件淬炼的时候小憩了片刻,便继续赶工。


    乾留钧修复好机甲,立刻联系威格来试驾,威格一见自己的机甲几乎快要认不出了。


    就这个每一块面板都锃光瓦亮的,要不是他和机甲的精神链接还在,他都怀疑自己的机甲是被掉包了。


    威格迫不及待上了几家想要试试手感,就感觉到不甚明显但是操作起来十分顺手的变化。


    尤其是配合起他的长鞭,因为当初选武器时没有考虑到和自己机甲的契合性,其实这个长度对机甲来说实际操作是不太好使的,因此在与封岸祝的战斗中也才会那么容易被对方找到破绽,直接从他的防御死角中突破,并且能轻易卸下来他的长鞭。


    但是改进过的机甲已经没有那种滞涩感,臂展和鞭长是十分契合的,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出鞭速度都快上了不少。


    威格切换进入实战模式,与他对战的正是他新下单的最新款机甲。


    乾留钧怎么看这机甲怎么眼熟,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两架机甲很快进入了对战,毕竟是智能程序操作,威格很快就击败了自己的新机甲。


    他从驾驶舱一跃而出,大呼了一声:“爽快!”


    他好久没有这么在训练中这么畅快了,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修复改造后的机甲的喜爱,“你帮我大忙了!你修复花了多少星币,我给你报销,另外再支付你一笔报酬。”


    等乾留钧摆出账单,威格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看他的眼神简直匪夷所思,“你是怎么办到的?”


    “天赋吧。”乾留钧说。


    虽然花销小,但功夫没少下。除了量身定做,很少有机甲师会在设计机甲时考虑使用者本身的武器,量产化的战斗机甲虽然各方面的功能性不差,但很容易失去自己的特色。


    但是又有几个人能请得起机甲师为自己量身定做,毕竟维修机甲都是一本不小的费用了。


    乾留钧能考虑这么周到,威格发自内心的感到惊喜,以后时候契合度比高端材料更重要。


    威格围着旧机甲上蹿下跳爱不释手,而乾留钧乾留钧正对着威格的新机甲发呆,突然就记起来这样式的机甲自己在哪里见过了,可不就是封岸祝在赤数星批量囤积的机甲?


    威格透露说一架机甲都动辄上百万星币,早知道封岸祝有实力,但这也太有实力了吧。


    说起来,他怎么忘记了,要想要练手,找封岸祝不是最方便便捷,封岸祝每次训练几乎都要报废掉一架机甲,估计整个学院加起来都没有他报废的机甲多。


    要是能去他那里练手,到时候期末考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封岸祝为什么可以那么豪横,机甲不要钱的砸,乾留钧一搜索才知道,全联盟最大的机甲制造商就是他家。


    自己生产的,砸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想着现在他们也是两次“过命”的交情了,乾留钧第一时间没犹豫就去封岸祝训练的地方蹲守了。


    机甲赛没有重新恢复,但是封岸祝的训练倒是一点没有落下。乾留钧很快在训练室里面找到了封岸祝。


    有求于人,乾留钧下意识露出了有些谄媚的笑容。


    “你是说,你想要用我报废的训练机甲参加期末小考?”封岸祝神色没有特别大的起伏,他对乾留钧的爱……恶学的还是有所耳闻,现在是真的转性了?


    乾留钧忙不迭点头,“对,没错。”


    封岸祝对上的几乎要黏上来热切的眼神,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你们专业不是有机甲样本吗?”


    学院确实有提供机甲,但是就那些老古董,乾留钧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剑走偏锋,整出一些让授课老师称他为“邪教”的成品来。


    “我保证还你一台完完整整的机甲。”担心封岸祝信不过自己,乾留钧十分诚恳的保证。


    “可以是可以,”封岸祝顿了顿试探说,“但现在没有报废的,只有一架……”他适时侧身露出了自己身后威风凛凛的悬日。


    正在欣赏自己炫酷的机身的悬日原地装了三百六十度脑袋,突然感觉电源有一瞬间的短路。


    乾留钧:?!!!


    虽然觊觎悬日很久了,但是他扪心自问,悬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起来没有任何有磨损之处。


    “之前在赤数星确实有一些磨损。”封岸祝看乾留钧按耐不住的兴奋,勾了勾唇角。


    磨损?他怎么记得悬日当时把威格整个人连通机甲都快打报废了!


    虽然刚才豪气冲云,但这会儿真让他上手了,他还是有点发虚,乾留钧真诚的问,“这……万一拆毁了不要我赔吧。”


    封岸祝:“……”


    悬日:“!!!”


    不同于威格本就计划弃置的机甲,悬日这种高级机甲,一看就是量身定制的,要是拆坏了他可赔不起。


    得到封岸祝的豁免权之后,乾留钧这才放心大胆地动起手来,其实他早就悄悄观察过悬日的结构许多遍。


    毕竟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机甲梦,乾留钧穿越到这个星际世界,除了被各种高端科技迷的眼花撩乱,心里也对这样炫酷的机甲充满了憧憬。


    他第一次看封岸祝比赛的视频就被悬日的模样惊艳,如此炫酷的机身,流畅的线条,实在是让人……


    忍不住想拆了看看。


    乾留钧嘴上说着不敢害怕,动起手来十分快捷迅速,生怕封岸祝下一秒就后悔了。


    封岸祝会不会后悔他不知道,当乾留钧卸下悬日的第一只手臂时他只后悔自己没能早这么干。


    悬日的设计堪称完美,因为定期检修其实零件的老化程度都很轻微。


    保护外壳设计的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零件出现变形的地方。


    乾留钧没有像之前那样拆分每一个零部件,只是把主肢干卸下,不过很快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出错漏之处。


    虽然外观细节上看不出什么异端之处,但如果从总体宏观去观察就能发现此次的连接处有轻微的松动了。


    短期内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检修没有发现的原因是因为每次检修悬日都是休眠状态,这是第一次清醒的被“解刨。”


    这个发现让乾留钧有些兴奋的同时也感觉压力,这么精细化的设计和组成,肯定都是有精神力的加持。


    乾留钧对自己的手搓有些没底,但是一个地方也就罢了,但几乎是很多的部位都有类似情况。


    万一手搓出来的部位有一个地方出现偏差,可能会影响整体的协调性。


    就在乾留钧犹豫时,封岸祝突然走上前,“你也发现了,是吧。”


    悬日其实已经经过很多轮的改造和修理了,换上的零件把比他出厂的零件还要足。


    封岸祝常年与机甲打交道,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弊端,但是为了继续延续悬日生命力和攻击力就不落后,不得不这么做。


    乾留钧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下手,因为零件长时间高强度的压力之下,有一些已经浑然一体。


    对于他的果敢,封岸祝也有些出乎意料,比起乾留钧这样直切要害的做法,许多机甲师都倾向于日常维护工作。


    乾留钧大刀阔斧地将一些归于累赘的东西给它剃除掉了,这样一方面能让负担减轻,同时也能有另外一些新的突破口。


    足足一星期,乾留钧才将悬日的整体结构吃透摸清,比之前拆威格的机甲慢了一倍不止,之后的修理工作繁重无趣,他就这样沉浸其中。


    等到悬日重新站立,半月的时光已过。


    出于一个职业锻刀师的敏锐直觉,乾留钧发现悬日武器更换的频率过高了。在与新的武器磨合的过程中,也同样加剧悬日的负担,因此乾留钧萌生出一个想法。


    要是有机会,他要为悬日,应该说封岸祝设计武器。


    乾留钧跑完威格又驻扎封岸祝的训练室,忙的脚不沾地。威格这段时间也了解了乾留钧曾经的壮举,然后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毕竟封岸祝这种高岭之花,一向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人物。


    乾留钧:“……”


    不是,他没想。


    要是真说乾留钧觊觎封岸祝什么,那也是觊觎他随时有爆装备的能力。


    自从拆过悬日之后,乾留钧就在封岸祝的训练室安家了。


    这段时间乾留钧的修理速度远远赶不上封岸祝的爆废速度,有时候他都在封岸祝下手时都心疼起自己刚刚修理好的机甲,想让封岸祝下手轻着点。


    就连谢和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说封岸祝的破坏力确实惊人,但是远没有到这种每天爆废好几台机甲的程度啊。


    知道看到乾留钧在一旁吭哧吭哧的修理,谢和畅好像终于才明白了些什么。


    封岸祝不会是甩不掉乾留钧,想用这种方法把人活活累死吧。


    当然乾留钧也不是没玩没有收获一点好处,因为封岸祝的破坏力惊人,机甲修理除了从本身的碎片外,乾留钧也从中掺合了他认为的更合适的材料。


    这样多余的碎片也就派不上用场了,但是乾留钧这么机智的锻刀师肯定是不忍看到材料就这样白白浪费的,于是他将剩余的材料统统打包带走,留有后用。


    他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封岸祝的眼睛,但他只以为乾留钧是爱捡垃圾的毛病又犯了,然后随手又不小心干废了一架机甲。


    他付出这么多的心血,结果终于在即将入夏这天迎来期末考。


    与传统的答题考试不同,乾留钧所有在的专业几乎都是实践考核,因为场地有限,许多人都要用全息留影记录下自己的小考环节。


    拿到考题的一瞬间乾留钧人都傻住了,这段时间他训练的大多数都是战斗型机甲,结果拿到的确实一架他完全没有见过的机甲。


    机甲整个身躯很庞大,主要是头部呈现尖尖的锥子形,顶部有一个发光的红眼,还有几个信号接受的小触角。这让乾留钧联想到了某种探测机器。另外,机甲的机械手臂也不是常见的人形手臂,而是想某种动物的前后肢,并且有尖锐的机械爪。


    看起来……很适合刨坑?


    乾留钧被自己诡异的想法惊到了,然后走到机甲的介绍面板查看他的名称已经型号。


    CCOAE_T03好矿石探测型机甲,设计灵感来源于地鼠等龋齿动物,具有很好的挖掘能力,能深入地底找寻矿石。


    乾留钧看到介绍差点没笑出声,这不就是会打洞吗?还带一个天线,难不成还能有定位装置?


    乾留钧看完机甲的设计理念和功能,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乾留钧暗骂了一声,发现不止是他,周围的同学对考题都是一脸茫然的态度。


    绝大多数的人的机甲都是生活中的功能性机甲,甚至有些是居家型的服务型的机器人。


    虽然机甲的类型对他们来说有点陌生,但是机甲的内部结构都是相通的,甚至说,这种功能性的机甲的修理难度是远低于战斗性机甲的。


    这次期末考是艾瑞娜主任亲自坐镇,只要是机甲学院的人都知道,艾瑞娜是一个铁面无情说一不二的,没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做手脚。


    本来打算做点小动作的人都收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他们还在心里犯起嘀咕,艾瑞娜主任平常忙的见不着脚后跟,怎么今天会有心情来监考。


    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这么一场考卷,乾留钧正在心底吐槽,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有想到封岸祝也会来。


    封岸祝是作为校纪委的成员来维护考场纪律的,他十分安静的站在远处,就给人心头莫名的压力。


    考场明显因为他的到来有几分骚乱,不过很快在艾瑞娜主任的眼神压迫下快速闭上了嘴巴。


    乾留钧还围着自己的考题找突破口,机甲虽然陌生,但是并没有限制他们一定要将机甲恢复如初,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对机甲进行改造。


    这台矿石探测机甲可以说没有战斗能力,因此要给他正价杀伤力,必须要从机甲本身的结构开始着手。


    有时候完全的防御也是一种有力的反击手段,乾留钧打定主意,决定将这台机甲改造成一台完全的防御性机甲。


    因为他从一开始分析就发现这台机甲因为长时间要转入地底,外部的机甲材料使用的都是密度极高的矿石材料,以确保才深入地底时不会以后杂质进入机甲内部。


    唯一看起来比较脆弱的红眼居然采用的是硬度超高的矿石材料,实在是防御力拉满但是攻击力为0。


    乾留钧打算对他的外形进行一定的改造,这个形状看起来还是过于笨重了,并且能源消耗会比较快,如果要坚守,很容易自己被耗死在里面,因此一定要具有可持续性。


    乾留钧拆除了前胸处储存矿石的深抽屉装状的空间,这儿实在过于累赘了。


    拆出之后出现一个小型的黑洞空间,与一般将神经控制系统装在头部不同,这款机甲的控制系统在胸乾。乾留钧拿起案例一个伸缩装置,四肢都可以藏进躯干之中。


    经过改造的机甲从原来的锥形无变成了椭圆形,这是最稳固的形状,乾留钧又将嵌合出进行了重新设计组合,装载在外部躯干上,这样子每一次的伸缩都会形成一个几乎严丝合缝的椭圆形,看起来固若金汤。


    终于做好防御属性,在原有基础上他也想增加一些被动上海,这需要再他的外壳做一些设计。


    乾留钧首先想到的就是在外壳上面设计高电流,这样子非法触摸的人就会被伤害。可是也样子也有一个缺点,很容易误伤一些人。


    正思索如何解决此问题,突然有了一个具体的灵感,之后的变越来越得心应手,最终的成品也如他所料一样。


    到了打分环节,就这么轮到了乾留钧,所有人都没有看懂乾留钧的机甲是个什么玩意。


    倒是很多人修理后的居家机器人突然开始左右手互相搏斗。更有甚者,一旦开机就开启狂奔模式,没到验收环节m答题卡自己跑路了。


    乾留钧一边展示一边介绍,“我设计的是一款绝对防御的机甲。”


    众人本就被这奇特的外观雷到不行,听见防御二字就开始嗤笑了,“还防御机甲呢,不就是当缩头乌龟吗?”


    带头发言的是是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长相平平,一张方形脸的轮廓明显。


    他的运气还不错,抽中的考题是非常常规的战斗冲刺型机甲,左臂受损,修复起来难度中等。


    艾瑞娜开始并没有理会,但乾留钧的改造出来的机甲确实不好打分,确实有实操验证更加能让人信服。


    这也不是稀罕事,只是这机甲有了,但是让谁来操作呢。


    虽然他们是机甲维修专业,抬头跟机甲打交道,但是实际上没有经过训练,他们的精神力操控机甲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更何况乾留钧是个根本没有精神里的废柴,修理机甲他手搓也就罢了,但是驾驶机甲如果不建立精神力链接,十分容易失控。


    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他们使用的都是智慧系统。


    男人的机甲一上场就开始对乾留钧的防御形状的机甲发起猛攻,二乾留钧改造的机甲则有些滑稽的团城一个球状物,完全没有反击的意思,任由对方如何千锤百炼,它在原地岿然不动。


    随着他的机甲攻击时间拉长,众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毕竟这看着机甲单方面的垂一颗球实在是无聊至极。


    很快男人的能源快要耗尽,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之后,男人修复的机甲居然逐渐出现了异常。


    只见机甲蓄力一记重拳下去,不仅没有伤到那圆球分毫,反而自己后退了好几部,这下众人惊讶了。


    紧接着人群发出惊呼,不是圆球终于被捶变形,而是男人修复的左臂竟然摇摇欲坠,从连接处生出一段豁口来,然后紧接着,整个右臂竟然都直接掉落在地。


    这样子的状况一出,胜负已分。


    男人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没有吧乾留钧踩下,还把自己也给拉下水了,一时之间后悔莫急。


    但他依旧不甘心,言辞犀利到,“不过是你侥幸罢了,要是碰到真正的高手,一拳头就轰碎了。”


    乾留钧不做分辨,而是看向众人,“如果有质疑的可以继续来。”


    他主动说,不是因为他飘了,而是他设计的功能还没有全部展示完,不展示全万一拿不到高分自己就白瞎了。


    听他说完,很快有人踊跃报名。


    “我挑战,不过我要求你自己进去操控机甲,同样的,我会用我的机甲打败你。”这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知道乾留钧没有精神力,而他有精神力加持,肯定可以一举得胜。


    乾留钧也很爽快的应下,就这样第二轮较量开始了。


    进驾驶舱之前,封岸祝与他对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看着乾留钧进入驾驶舱。


    正常的机甲操控起机甲至少要有C级精神力,男人就是擦着这个及格线,乾留钧则完全为0,众人都觉得乾留钧不管是疯了还是飘了,竟然这也敢应战。


    乾留钧没有想太多,他调出了手动操作界面,只按了一了那么一个按钮,就开始做甩手掌柜了。不是他不想动,但驾驶机甲他不熟悉,不过自动智慧系统应该就够用了。


    就这样,乾留钧迎上了对面猛烈的攻击,他在驾驶舱体验了一把5D动作电影的感觉,总体十分舒爽。但还是与方才一样的情况,机甲外壳固若金汤,很难得以攻破。


    不过这次有精神力的加持,他总算是撬动了一星半点的机械球。眼看着他突然撬动机甲,却没有感觉到惊慌,反而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乾留钧支点了一个按钮,接下来整个机身就被腾空而起起了,然后就在人以为比赛就要结束之时。乾留钧所在的机甲红灯亮起,终于到了他要反击的时候。


    随即他们展开了剧烈的战斗,只见乾留钧锻造的那颗圆球突然腾空而起朝男人的机甲飞去。圆球以极高的速度开始对机甲发动环绕式的攻击。


    就这么从持续了很久,每次撞击到对方的机甲上都是一个深深的凹坑,将机甲砸得坑坑洼洼。


    里面驾驶的人也被撞的头晕眼花,与机甲之间的精神链接几乎快到断开。


    这球就是是戏耍他一般,攻击的频率实在不算太高,就这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就连男人想要竖起防备都没法做到,简直防不胜防。


    他也尝试过继续发动攻击,发现自己怎么也有种追不上对方。


    终于让他抓住一个机会朝着迎面砸来的圆球有反击的的机会,然后“砰”一声巨大的金属交接声。


    就这样男人的整个关节都是碎裂,又是一个被圆球迫害的受害者。


    这下终于没有人质疑他的球的防御性了。


    只不过乾留钧都没有精神力,是怎么操控机甲的。


    如果让乾留钧解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发起进攻,只不过是挖光探测仪检测到活动的能源于是自发定位寻找罢了,因此攻击的轨迹才会那么无厘头。


    艾瑞娜查看了完好无损的机甲外壳,就算材料密度高,你是怎么承受住几千吨压力的拳力的。


    乾留钧对她知无不言,坦诚道,“因为我根本不是靠外壳承受,我只不过在外围建力了一个反弹伤害的磁场和物理屏障。”


    一切攻击的力都会化作他的能源,这钟改造还是很少见的,并且实战效果不错,艾瑞娜终于露出来笑容,话锋一转说,“期待你在制器大赛也取得名次。”


    乾留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了。


    危机渡过,乾留钧终于有时间考虑处理赫理迩的订单。那天比赛中止,但好在乾留钧的任务算完成了,他对泽维尔的武器以及有了规划。


    离开时,泽维尔再次找到他,乾留钧将自己的方案全盘托出,“我会在修复剑身的基础上做一些微调。”


    泽维尔起先有些犹豫,思虑再三开始答应他的提议。直到提出支付报酬时,乾留钧说:“已有人替你付过。”


    泽维尔似乎对这个结果不太意外,最终不再坚持。显然他早就发现了赫理迩的存在,只是没有当面揭穿。


    躲在暗处的赫理迩看着两人交谈结束,直到泽维尔离开后才现身。


    “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乾留钧示意,不过比起这些,他现在跟好奇两人的关系。


    赫理迩终于没再隐瞒,他开口时从耳根红到脸颊,“他是我……未婚妻。”


    乾留钧闻言瞪大了眼睛,泽维尔虽然留着长发,但长相英挺,毫无阴柔之气。


    “……他是个男人。”乾留钧犹豫着开口。


    赫理迩翻了个白眼:“我不瞎。”


    “那你们……”


    “他是我父皇的弟子,我父皇母后在世时为我定下的婚约。”赫理迩解释说。


    乾留钧承认自己见识短浅了,不过毕竟这是星际时代,两个男人结婚并非稀奇事。


    他默默消化着信息:“你给他送剑,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赫理迩欲言又止,但从他神色态度,乾留钧也猜到几分。毕竟是曾经的皇子,如今星球覆灭。


    乾留钧以往多是锻造武器,修复还是第一次尝试。他简直更像个收破烂的,使用的材料不是捡来的,就是别人不要的边角料,没有一块正经矿石。现在好了,就连到手的武器都是战损款。


    回到自己的工作间钱留钧就开始着手准备,修补剑的材料由赫理迩提供,修补方案以及在他心里有了雏形。


    他先从断剑的切口处入手,将剑凹凸不平的横截面打磨平整之后,进入下一个高温焊接阶段。


    不管是什么材料,在温度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会发生液化反应,然后乾留钧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将断剑重新融合在一起。


    他在接口处加入之前剩余的矿石粘合剂粉末,高温炙烤后剑身融合,挤压出多余的材料。为了不影响剑身本身的长度,这个用了不能多也不能少,数据校准精确后静置一段时间冷却。


    之后是表面抛光工作,这个步骤乾留钧做了整整两天,他不想破坏剑身原本的纹理花纹,又要将琉璃矿的磨损打磨干净。答应了泽维尔尽量还原,就一定按照这个标准严格执行。


    终于打磨完成后,最重要的环节到了。乾留钧要在剑身上附着邬锌冶矿。这种矿石具有极高的稳定性,它可以帮助剑身结构稳固。


    他将矿石融化成液态,并保持温度始终不变,然后将剑身整个浸泡在邬锌冶矿溶液中足足1个小时,保证剑身与矿液产生足够久的反应时间。


    取出长剑,淬炼之后已经初见成效,他欣赏了一番剑身的花纹,没有受到任何破坏,反而更加亮眼。再次进行抛光和打磨后,进入了最终的步骤。


    在剑身外围重新包裹净空琉璃矿,不过这次他还在净空琉璃矿中中和了一种较为耐磨耐造的原矿以及锐度更高的矿石,这样能基本保证外观不受损,也能增加剑的使用寿命。经过层层步骤,整个剑算是初步修复完成。


    将剑身插会刀鞘,却发现边缘有些裂口了,细节控乾留钧受不了这点缺陷,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修补材料,于是只好出门购买。


    夜色宁静,天空已经漆黑一片,突然响起一阵闷雷,应该快要下雨了。


    他工作间选址有些偏僻,人烟稀少。走了许久,他才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杂货铺。应这个世界的需求,杂货铺少不了各种原料。


    店铺前台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穿着随意的裤衩短袖,正一边抠脚一边用光脑追肥皂剧。进门时扫了他一眼后,就不再搭理。


    乾留钧看中了一块原料,发现没有标价,开口询问价格。那老板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看自己的剧,完全无视他。


    拿起自己想要的原料,他走到老板面前扬声说:“结账吧。”


    这时老板耳朵也不聋了,态度也不敷衍了,笑容满面迎上来说,“年轻人好眼力呀,这可是刚到货的稀有料,能带来好运的,只要这个数。”老板竖起一根手指。


    他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乾留钧莫名有些不安,他试探说,“一百星币?”


    “一万星币!童叟无欺!”老板直接抢走料子打包装袋。


    “什么玩意?”乾留钧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就这么一块料,竟然要一万星币?这是家黑店!


    乾留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可不做冤大头,“我不要了。”


    他转身要走,老板不乐意了,“你自己挑的,被你碰了。你不要?溜我呢!”


    原来刻意冷淡都是套路,不知何时围上来两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意识到自己中圈套乾留钧掉头就跑。


    狂奔几百米,确认人没追上来的乾留钧松了口气。


    今天出门一定是忘看黄历了,他走着走着前方的路灯闪烁一下,乾留钧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尾随自己。乾留钧反侦查意识很强,能感觉到背后的人越来越靠近。


    这么明目张胆,只有一个理由,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乾留钧从他们的视线中逃脱。乾留钧意识到威胁,专挑地形复杂岔路口多的地方跑。


    他在狭窄的巷道里拔足狂奔,鞋底擦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而身后追来的脚步声时远时近,其间混着粗重的喘息声,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等到他拐过第三个路口时,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就在这时,背后措不及防射来一只冷箭。


    他踉跄着扶住墙站稳身形,感觉身体一阵麻痹。居然是麻醉枪,他预感事情没这么简单,一个杂货铺老板犯不着为了一笔做不成的生意这么大动干戈。


    雨终于落了下来,潮湿的水意让他意识清明的几分,用尽全身力气继续奔跑。


    不知多久,他终于听见了人声。不远处朦胧的雨雾中几个黑影步履匆忙正围着堆叠的木箱忙碌。


    那些人穿着深色雨衣,头戴兜帽遮去面容,一群人装货一群人运货,动作机械的搬运木箱,彼此之间互不交谈,只有箱子内偶尔发出沉闷的轻响。


    乾留钧眯起眼睛,勉强看见黑色袋子里漏出一抹细碎的微光,他敏锐的察觉,那似乎是某种矿石的反光。


    身后的脚步再次跟上,乾留钧估计这群不见面目的神秘人不会对他伸出援手。来不及思索更多,他趁着别人搬货没留意抱着一袋黑东西滚进了空箱子。


    一种难闻的腐木与雨水混合的怪味将他包围,还有怀里的袋子中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头顶的箱盖“咔嗒”一声自动扣合,缝隙里渗进的最后一丝光线被切断,他的身体再也扛不住药性发作,意识陷入黑沉。


    等到乾留钧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处于一个密闭空间中,空气稀薄,他只觉得憋屈得很。身体虽然恢复了知觉,但整个人都被束缚在一个极狭小的空间内,只能通过一丝缝隙看到外面的景象。透过箱子的缝隙,他看到外面密密麻麻全是与他所在的类似的箱子。


    隔着木板传来搬运者的低语:“这批货怎么这么着急,是有大鱼嘛。”


    这场景似曾相识,就是在安德烈莫雷诺地下室看到的那种排列。


    与此同时木箱突然剧烈晃动,他这才惊觉自己所在的货箱正被人抬起,两个抬箱子还在闲谈:“也不知道这批货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另一人劝说:“我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忘记皮特的下场了吗?”


    两人的对话沉默了一段时间,气氛十分沉寂。


    看来这个皮特的下场很不美好,乾留钧正在心里猜测。两人又嘀咕着:“这箱好轻啊,不愧是有人动了手脚吧,我们要不要打开箱子检查看看?”


    另一人说:“少管闲事,这封条严密得很,万一出了事算到我们头上,我们岂不是要跟皮特一个下场?我们还是别趟这浑水。”


    “苦活累活都让我们干,他们上面的人倒是轻松了。”一个人忍不住抱怨起来。


    另一人同样苦不堪言,但是谨慎许多,“小心别人听见了。”


    于是两人终于没再管乾留钧的箱子,乾留钧长松了一口气,经过一趟趟的转运,他被送到了一个巨大的仓库,运完所有箱子,两人终于离开。


    此时,乾留钧已经恢复了力气,用尽全力去推箱子盖子。还好箱子上没有重物,乾留钧使尽全身力气,终于推开了箱子的盖子。


    他从箱子里艰难爬出,周围果然都是密密麻麻的箱子。他随机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确实是之前在安德烈莫雷诺地下室看到的那种假矿石。


    乾留钧忍不住猜想,难道他机缘巧合到了轮拍场的地盘?


    那他们说的大鱼会是谁?


    第35章 第三十五刀


    要想探究到更多的有效信息,他必须想办法先从这个鬼地方脱身才行。仔细观察四周,发现墙壁上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没玩过密室逃脱,但看过不少恐怖逃生电影,像这种情况,主角一般都是从通风口逃出。


    但不幸的是,这是一个密闭的储物空间,完全为储存货物设计,因此根本没有预留任何通风口,而唯一的出口就是刚刚运货的两人离开的大门。


    既然如此重视今晚的大鱼,他们肯定会派人看看守仓库,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要是他困死在这个地方,大鱼又跑了,就真的得不偿失。


    静默等待了片刻后没有听到外面任何动静,继续这样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


    他环视仓库,箱子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矿石,走到一堆箱子前,目测几个箱子堆起来的高度有五六米。


    乾留钧在箱子前站定后,试图推动最高层的箱子。不过就算单个箱子少说也有数百斤,耗干他的力气怕是也推不动。


    仔仔细细又看了好几遍所有的矿石,乾留钧灵机一动终于有了想法。


    乾留钧自动上次出现意外,就一直把之前打造的暗器藏在身上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他方才巡视一圈发现了有类似硝铵的矿石,再加上燃点低的磷珐矿,两种原料掺合,只需要一丁点火花,就能有爆炸的效果。


    刃面足够锋利,把刮下来的两种粉末混合在一个箱子下方,然后他躲到角落,将暗器精准投掷到粉末中,地面与暗器擦出火花,只听“砰”一声爆炸声响起,几个箱子都接连倒下。


    只要制造足够大的声响,一定能把那俩人吸引过来。


    箱子砸在对面一排箱子上,造成了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箱子被撞倒。果然如他所料,巨大的动静果然引起了外面看守人的注意。


    随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乾留钧立刻闪身躲到视线盲区。方才搬运的两人去而复返,“什么鬼东西?怎么都倒下来了,是不是你刚刚没码好?”


    说着两人竟然开始互相指责起来,地上散落着不少矿石,要是追究起来,他们肯定少不了责罚。


    乾留钧趁着两人互相推诿责任的时候,快速捡起地上的一块矿石,趁其不备砸向其中一人。


    一人突然被从天而降的矿石砸晕倒地后,另一人吓了一跳,突然疑神疑鬼起来,他哆哆嗦嗦的想,这不是箱子没码好,而是混了什么脏东西进来了。


    难道是皮特?


    “不关我事,真得不关我事,是你自己倒霉,是你自己倒霉……”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他竟然开始神经质的喃喃自语。


    乾留钧从暗处走出,手里拿着矿石当武器。


    突然见到活人,抬头瞬间明白过来,他刚想大声呼唤同伴,乾留钧就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动作。


    “别出声,不然你的下场和他一样。”乾留钧高高举起手里的矿石,半蹲下身逼问起他:“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运送这些矿石是为了干什么?”


    男人立即抱头蹲下,求饶道:“这里是地下轮拍场,我们只是负责运输矿石,其他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杀我,别杀我!”


    不知道怎么给人留下了丧心病狂的形象,他掂量了手里的矿石,语气平缓地像在算斤两,“没事,很快的。”


    他利落的敲晕了男人,从两人身上搜出员工ID卡。


    这里的地形很复杂,呈一层一层的圆锥结构,呈现一个金字塔形般的拍卖场。越往上服务的对象越高端,入场的会费也就越贵。


    乾留钧目前处于最底层的地下仓库,大部分品质一般的或者假矿石都储备在这里。


    没想到没有安德烈莫雷诺的引见,自己阴差阳错到了矿石拍卖场,也不知是不是“特别的缘分”。


    乾留钧没时间多想,那个工作人员说过,晚上拍卖场就会开业,到时候来竞拍的人会很多,或许他也可以借此机会混出去。


    但在这之前,他想先观察一下这个拍卖场,对这里的地形十分陌生。


    终于到上晚上夜幕完全降临,拍卖场开业了。轻快的音乐响起,女主持人穿着漂亮的晚礼服登场,一切看起来十分正规。


    各个包间里都是戴着面具的神秘买家,他们不露面,只通过举牌竞价。乾留钧作为工作人员也有一个简易的白色面具。


    这也让他侥幸逃过了检查。很快到了竞拍环节,主持人拿出一块巨大的矿石展示,她并没多华丽的语言去详细讲解,而是直接将矿石一起投影在巨大屏幕上。


    拍卖场的只能显示影像甚至不摆出实物,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乾留钧都有些佩服竞拍人的胆量。


    很快,第一批矿石被人拍走,就这样换了几个矿石,一个与他装束一样的同伴突然叫他:“你看见罗萨了吗?那家伙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偷懒去了!他最近靠偷偷开采的矿脉得了好处,鬼鬼祟祟的,电话也不接。”


    罗萨是被打晕的人其中之一,乾留不敢闲聊太多怕暴露,只是简单地附和了几句。


    既然罗萨不在,同伴也不愿替他干活,便叮嘱乾留钧一个人去工作。


    乾留钧借此机会能往返内场,他不动声色观察每一层的竞拍者,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封岸祝也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带着面具,但乾留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身装扮是他们cosplay时封岸祝的装束。


    他借此认出封岸祝,但显然这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因此乾留钧默不作声,当作没看见对方,继续关注接下来的矿石。


    很快,新的矿石出场,主持手上这是一块通体血红的矿石,像是被鲜血浸染出来的颜色。


    乾留钧一看这块矿石,就联想到在纳鲁巴达武器上所见的矿石,其形态就是类似的红矿石。


    这让他瞬间心生警惕,虽然不确定这块红矿是否与他当初见到的那种诡异矿石是同一种,但还心有余悸。


    乾留钧还记得,当时自己握住那块矿石的感受,一种奇怪的力量席卷了他的全身,如果那就是精神力,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


    但这种精神力不受控制,且很快就在他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也不知是否留下隐患。


    拍卖场上的女主持还在介绍这块矿石:“据悉,这是由数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从一处矿脉中探寻得来的,目前总重量3.5吨,起拍价100万新币。


    这是目前拍卖场上出现的最高起拍价,但来这里的人大多抱着淘金的想法,起拍价越高,越说明矿石价值高,因此举手竞拍的人不降反升,都对这块矿石势在必得。


    价格水涨船高,女主持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最后价格平稳停在300万新币,似乎没有人出得起更高的价格,女主持高声喊出:“300万星币一次,300万星币两次……300万……”


    这时,有人高声打断说,“500万!”


    众人纷纷望向声音源头,那是个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戴着猫眼面具,只露出半张白皙精致的脸庞。


    尽管众人对矿石仍心有不甘,但已拿不出更多资金,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拍下矿石。


    此时,更高报价突然响起:“800万。”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没想到这种从未在市场露过面的矿石能拍出如此高价。乾留钧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立刻认出那是封岸祝的声音。难怪封岸祝当初对100万悬赏不为所动,800万他都眼也不眨。


    这时,金发女人与封岸祝对视一眼,最终微笑着说:“请便。”并礼貌地做了个拱手相让的手势。通常来说,被人拍走心仪矿石绝不会是这种反应,乾留钧莫名感到反常。


    他暗自思忖,难道女人是故意哄抬价格吗?好让封岸祝不得不以更高价格拿走矿石,是拍卖场常用手段吗,他们要钓的大鱼就是封岸祝吗?但女人刚才的报价几乎无人敢追,这样的风险太大了。”


    想着,他又摇摇头,排除了这种可能。


    拍卖终于落幕。乾留钧已经无心假扮普通搬运工。


    既然已见到封岸祝,尽快会合才是上策。他朝升降梯方向走去,却被保安拦住:“底层搬运工不能进入上层贵宾区域,请留步。”


    忘记他在底层了,而封岸祝的位置在顶层。乾留钧只能守在出口附近,等待封岸祝出现。


    等了约五分钟,乾留钧终于看到封岸祝姗姗来迟,就在乾留钧准备现身时,金发的神秘女人款步靠近封岸祝,走动间摇曳的身姿与暗红色丝绒晚礼服相得益彰。


    她摘下半幅猫眼面具,果然是位惊艳的美人,玫红的唇瓣饱满诱人。


    “这位先生,有没有兴趣聊一聊你刚刚拍到的矿石?”金发女人开口,姿态慵懒不失优雅。


    乾留钧不禁竖起耳朵听两人交谈,女人看似随意,实则暗藏锋芒。


    封岸祝态度冷漠:“没兴趣。”


    没想到他如此直接了当拒绝。女人一愣,凭借着一张姣好面容,她在社交圈无往不利,如今却在封岸祝面前碰了钉子。


    但她并未羞恼,依旧落落大方,留下名片后施施然离去,“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等女人走远,乾留钧才从暗处现身。他不等封岸祝说话率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封岸祝没有解释自己的行踪,反而反问:“那你呢?”


    说起这个,他就苦大仇深的将自己的倒霉经历和盘托出,“我替那两个倒霉蛋当了一天搬运工。”


    想起跟踪自己那帮人,他拿出手里当时拔出的针管,递过去:“你认识这个吗?”


    “我之前检索过,没查到结果。”


    接过针管,封岸祝深深皱眉看着上面的标识:“神经唑嗪,这是不常见的麻醉药剂,常用于精神力限制……”


    他神色有些凝重:“你搜索不到,是因为这种药剂早被明令禁止了。”他顿了顿,接着回忆,“十多年前,这还是常见的药物,后来这家企业被曝出滥用违禁原料,且具成瘾性,才被联盟列为禁药。”


    他之所以这么熟悉,是因为他幼时就在常被注射这种药剂。


    乾留钧突然想到原主服用的精神类药剂,李雪伊也说那是禁药。可惜光脑上没有药物购买记录,应该是是在地下黑市买的。


    他还依稀记得瓶身的模样,竟然到了地下,总不能白来一趟,或许能去黑市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诡异的矿石,违禁的药剂,其中似乎有着某种隐形关联。


    两人一拍即合,乾留钧借着封岸祝的掩护成功溜出了拍卖场。


    第36章 第三十六刀


    地下黑市由三部分组成,地下轮拍,自由街,还有匿名求购。


    量大的在地下轮拍,自由街则是一群小商贩组成,至于求购,顾名思义则是买方提出需求之后卖方报价供买方选择。


    他们先去了自由街,此时暮色已近,昏黄的街道看着还有几分清冷,直到路灯全部亮起,隐匿在两侧的商贩才显露身形。


    他们大都是流动商贩,悬浮车的后备箱就是他们展示货架,它们就像游弋的金属鱼,尾部喷射出幽蓝气流,将黑夜切割成不规则的拼图碎片。


    街道两侧的建筑不同于地上全是灰色的水泥灰浆风格,夜晚也没有霓虹灯光装饰点缀,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没有上色的简笔画。


    乾留钧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他似乎来过这里?


    黑市上的顾客装扮都很隐蔽,行人裹着厚重的防风斗篷匆匆而过,脸上还带着各种面具遮挡面孔,彼此都不知身份和面貌。


    商贩没有做生意的热情,都显得萎靡,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见到新来的两个陌生身影,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猎物,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乾留钧注意到一个装备有些古怪的商贩,悬浮车顶部的简易的电子屏广告牌已经有了蜘蛛一般裂纹,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精神镇定剂”的广告,配图是一双猩红可怖的瞳孔。


    商贩的货架上只摆放着零星几瓶不起眼的药剂,像是随时都要售罄。


    等他目光扫到商贩动作时,发现对方手中正把玩一把短小的匕首,不算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刀柄,刀刃完美在指缝间穿梭,黑夜依旧藏不住流光。


    不过他在意的不是男人玩刀的技术,而是这把的刀柄处镶嵌着一块红色矿石。


    这是很常见的装饰方法,就像泽维尔的剑也有绿色矿石点缀,漂亮的矿石不仅仅是原料,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装饰物。


    但乾留钧在这把匕首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正思索着,商贩突然抬起来了头与他对视,浑浊的眼球里泛起针尖般的亮光,露出热情的笑容主动招呼他们:“小兄弟,你们在找什么?”


    乾留钧短暂的错愕,因为那双与他对视的眼睛其中一只竟然不是眼球而是机械义眼,与动画中怪医博士的形象如出一辙。


    好在面具藏住了他的神情,乾留钧和封岸祝走上前去,像是对他的药剂感兴趣,“这能稳定精神力?”


    “那是自然,要是没有效果你可以再来找我。”商贩脸上堆着笑,并没有因为质疑而有任何不愉快。


    乾留钧扫过他货架上的药剂,语气中故意流露出不屑,“就这些地上也有的,就就没什么稀奇的?”


    商贩闻言机械义眼的瞳孔微缩,有了些兴趣,压低声音靠近他,“小兄弟想看些什么?”


    乾留钧并没有避讳,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有一个弟弟,就快上学院了,但是这精神力一直不上不下,愁得我不行。”


    商贩瞬间了然,他按下一个按钮,悬浮车连通他们的身影都一同隐匿,外面的窥视的视线被阻隔,也听不清里面的人如何交谈。


    “小兄弟,你们想要多少?”商贩眼中满是精明。


    乾留钧不着急答话,而是反客为主说,“我们得先验验货。”


    商贩的眼皮抬了抬,眼底还有些防备与谨慎,毕竟这买卖已经不是灰色地带,实打实的红色地带。


    “要是有好货,我们要十万星币。”掌握着财政权的封岸祝适时出声。


    商贩的流露出喜色,心道这是遇见大客户了。


    俗话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驱使下,什么原则、谨慎都丢到了脑后。


    “那还得劳烦两位跟我走一趟。”商贩引着两人上了悬浮车,空气中闪过蓝色火焰,几人便从原地不见了。


    乾留钧透过悬浮车车窗往外看,此时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许多商贩摊位前都聚拢了人群。


    本来十分寻常的场面,但是越往深处空气中仿佛蒙上了一层红色雾气,偶尔路过的行人,兜帽阴影里露出泛黄的脸,裸露的脖颈处的皮肤也似乎隐约可见暗红色斑点。


    越看越心惊,乾留钧视线移回车内,目光再次被那把匕首吸引,他大着胆子询问,“大哥,你这把匕首看着很好看,能让我瞧瞧吗?”


    没想到一直和和气气的商贩突然神情一沉,火速将匕首收入怀中,他侧目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年轻人的好奇心还是不要太强了。”


    封岸祝侧身挡住了商贩的视线,乾留钧感触不深,但是他能感觉到商贩在那一秒露出了精神力,而且极其的紊乱,随时有暴动的风险。


    商贩自觉拧开一瓶绿色的药剂喝下,周身的气势才再次归于平和。


    虽然有些莽撞,但他的反应倒是让乾留钧确定了一件事,这把匕首上绝对不简单。


    很快到了商贩的铺子,他带着乾留钧和封岸祝进到了室内。


    没想到这小小的铺面,里面却别有洞天,地面上整齐排列着各种物品。众多药剂发出莹莹亮光,将空气里浮沉都映射的清清楚楚。


    封岸祝清楚地在货架上看到好几种已经被联盟明令禁止的精神药物。


    乾留钧则注意到货架边缘一个熟悉的黑色药瓶,果真是他刚苏醒时在地上看到那种。


    看来原主真的是服用了违禁药物,难道就是服用了这种药剂导致他记忆力缺失吗?


    乾留钧拿起一瓶药剂询问商贩:“这是什么功效?”


    商贩皮笑肉不笑说:“小兄弟眼力不错,这就是你要找的,它能够提升精神力的药。但是用量不能多,不然会对人的精神有很大的危害。”


    如此不避讳的说出其副作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良心的商家。


    乾留钧正思索来龙去脉,如果是因为服用过量,但是他的精神力没有任何被激发的感觉,依旧是一潭死水。


    那究竟是药剂没有作用,还是因为他的身体异常。


    这一切都无从考证,这种违禁药剂他们要找不到任何有研究证明。


    他们一早的计划就是把样品带回去研究结果,因此按照约定买了足量的药剂,虽然不是乾留钧付款,但他还是狠狠地心疼了一把。


    购买好药剂之后,乾留钧和封岸祝原路返回。


    街边的景象并没有什么特别变化,但回程时没有商贩的悬浮车,他们只能步行回去。也正因如此,他们把路边的景象看得更加清楚。


    乾留钧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离开时,那个商贩看他们的眼神意味深长,他总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两人走到最热闹的街道时,乾留钧敏锐地感觉到一些诡异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虽然很想说服自己是错觉,但那种视线如有实质,实在难以忽略——他们被人盯上了。


    这种事在黑市屡见不鲜,乾留钧不知道,两人的衣着装扮走进自由街就被时刻关注着。而且他们身旁既没有引路人有没有保镖,在商贩和流浪者眼里就是待宰的大肥羊。


    乾留钧被盯得毛骨悚然,这些人比芬尼根那种阴险狡诈的恶徒更让他畏惧。


    芬尼根虽心机深但至少有所图谋,尚可周旋。可这群人因生计问题已经穷途末路,怕是听不进任何话,根本无法沟通。


    乾留钧不自觉向封岸祝靠近几步,封岸祝也释放出精神力形成威压,周围的人被压制后终于有所忌惮。


    但没等他们走出几步,不知何处射出冷枪。封岸祝带着乾留钧躲去攻击,挥刀击落快到面门的弹药包,但掉落在地后居然有一股浓重烟雾随之弥漫。


    纵使有再高的本领,也不可能仅凭□□阻挡烟雾扩散。


    吸入烟雾的乾留钧很快感到意识涣散,身体不自觉歪倒在地。


    封岸祝在强大精神力的支撑下还没有倒下,若只他一人在场或许还有脱身之法,但带着乾留钧肯定走不掉。


    他索性撤下精神力屏障,和乾留钧一起陷入黑沉。


    乾留钧再次醒来,发现四面都是铁栅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潮湿腐烂的气味。


    这里像一座监牢,看来他们被关押了。乾留钧下意识搜寻封岸祝的身影,却遍寻不着。也不知道他是逃出去了还是两人分开关押。


    乾留钧期望他逃出去,如果两人都被抓……那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与此同时,封岸祝正“悠悠转醒”,或者说他根本没晕迷。


    从一路听到的的信息分析,对方绝非随机选中他们,必然是冲着其中一人而来。


    封岸祝打量周围,这里明显不是囚牢,而是一间装饰华丽的套房。


    这种待遇显然不是对待“阶下囚”的规格,看来目标是自己。


    他正思考对策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还满意吗?对我的招待。”


    封岸祝回身,看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金发女人。此时她卸下华丽礼服,打扮得十分利落。


    “是你,我的同伴呢?”封岸祝已有猜测,因此不算惊讶。


    “你是说你的小男伴吗?”女人说,“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封岸祝已猜到对方是何种意图,几乎是肯定的语气,“你想要那批矿石。”


    “不是我想要,而是那批矿石本该就是我的。”女人态度十分坦然,这批货本就是她预定的。本来就是走个流程,却半路杀出来一个不懂规矩的程咬金。


    轮拍场那些老家伙都利益至上,封岸祝又不识抬举,她只好另寻他法。


    这时,卖给他们药剂的独眼商贩带着几名手下走进来,低眉颔首地朝女人汇报,“金克丝大人,网都收好了,闭市嘛?”


    金克丝摸摸机械眼的低垂的头,像是驯化一只野狗,“干得不错,派斯科。”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落入了圈套,整条自由街竟都是她的地盘。


    第37章 第三十七刀


    与此同时,地下牢狱中。


    乾留钧摸了摸光脑,令他意外的是居然没被收走,他试着启动,但这鬼地方压根没有信号,除了照明做不了别的。


    借着光脑发出的微弱光线,他这才惊觉牢房里还关押着不少人,一开始藏在暗处时他没发觉,这些人或站或坐,却都保持着诡异的寂静。突然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乾留钧吓得的手不自觉抖了抖,确定他没有发狂的迹象,他压低声音试探着呼唤,但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此时一个沙哑的声音阻止他说:“别再挣扎了,没有用的,他们的身体已经是空壳了。”


    循着声音的方向扫去,乾留钧只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


    “很快,你就会和他们一样,失去自己的思考能力,变成一具只会听从指令的傀儡。”他的语气平缓,像是已经预见了乾留钧的未来。


    “那他们……还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乾留钧斟酌着发问,他目前没有任何不适,但难保后面不会发作。


    “哈哈哈为什么?”男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癫狂,“因为贪婪!因为愚蠢!“他的情绪急转,又突然掩面痛哭,“不,不,不,这一起都是因为我的自大……”


    不远处的看守对他癫狂的模样习以为常,不耐烦地用警棍敲了敲铁栏,“安静点!”


    “那你呢?”乾留钧对男人感到好奇,“你为什么没事?”


    男人颓丧地靠在墙上,眼神涣散,“这也许是我的报应,让我还清醒着……但我也快了……”


    乾留钧听得云里雾里,但这里只有他这个“半疯的”还能和他说话,举起光脑想看看什么状态,但看清他的面孔后乾留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张脸布满了红色凸起,像是染上了古时候的疫病一样,密密麻麻的,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可怖。


    “你……究竟是什么人?”乾留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我是谁?”男人低声喃喃,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他残存的理智,他短暂的回忆起过去,慢慢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曾经的他是联盟鼎鼎有名的药剂师,直到收到一个匿名邀请,邀请他参与一个他十分渴望却一直难以突破的研究领域。


    于是他欣然同意,就这样,他成为了项目主导人,带领着整个团队在黑市建立了这个地下实验室。


    “我带着我的团队来,本是为了想研究出功效强大的精神药剂,我想要帮助人类不再受到精神力暴动的危害……”男人的手指深深插入自己花白的头发,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我就快成功了!……那种材料确实效果很好,但是实验结果却出了问题!”


    他们研究出的首批药剂确实见效立竿见影,甚至服用过后还能提升人的精神力。但随即而来的副作用接踵而至。精神力暴动反扑的更加厉害,甚至让人失去了理智和人的思维能力,对药剂渴求到了一种上瘾的地步。


    听封岸祝提过,早期禁止的药剂都具有成瘾性。但听男人的描述,已经不简单的违禁药剂,这玩意听着简直就像是毒品,不仅侵蚀人的身体还侵蚀人的精神。


    一旦服药剂就会产生依赖,治标不治本,而且只要精神力再次暴动必须服用更多药剂才能缓解,然后慢慢被控制而不自知。


    “你用了违禁材料。”乾留钧一阵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男人沉默了片刻,呼吸声变得沉重,“……我以为我能够控制的,但是研究的走向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随着研究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出现,连研究人员自己也没能幸免于难。他想叫停实验,却被金克丝直接灌了药丢进了这个牢狱,直到各种副作用显现,他也自食恶果。


    “我害了很多人……”男人的声音哽咽,浑浊的泪水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出,“如果从一开始我没有固执己见,没有开始这项研究……”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悔恨,为了这个项目,他甚至抛弃了妻子和孩子,家人朋友都离他而去,落到这么一个结果,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副作用只有一种外在表现嘛?”乾留钧还记得自己在路上看到的行人,他们应该已经被侵害了,他虽然没有那些症状,但记忆却有所缺失。


    男人抬头看到乾留钧的模样,皮肤光滑,眼神清明,丝毫看不到被控制的样子,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与这个炼狱般的牢笼格格不入。


    对方看他的视线骤然变得异常热切,乾留钧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你没喝过药剂?”男人狐疑,浑浊的双眼突然睁大,就算乾留钧没喝,这里的空气中都是药剂残留,看守都戴着面罩,他吸了这么久,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喝过。”乾留钧如实回答,这样说来他的体质似乎确实有异于常人,难道是因为他没有精神力?


    男人却误把他当成了救世主,“免疫体……老天有眼,我竟然遇到了免疫体!”他喃喃自语,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他匍匐着靠近,眼底全是痴狂,“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一点你的血……”


    就算疯了他对研究的痴迷还是那么狂热,乾留钧不知道说他可怜还是可恨。


    就在他思考该如何应对时,一个看守的人走上前,打开了牢房的门,面罩后的声音闷闷的,“你,出来!”


    乾留钧毫不犹豫地跟上,这鬼地方他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就在他跨出牢门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说:“你一定还会回来的……”


    隧道很长,关押的数量也远比乾留钧想象的还要多,不敢想象,要真的控制这么多失去理智只知道战斗的人会有多可怕。


    但是在地下黑市做生意,大都图财,可这样副作用大的药剂只会被明令禁止,根本打不开联盟的市场,成不了气候,总不能是个中二病,要培养红眼军团来占领黑市吧。


    乾留钧被自己奇怪的想法笑了一下,突然他扫到一个女人身上的制服,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在来黑市之前,乾留钧还在星网检索过不少关于药剂的信息,但是他看的太纷杂,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怎么也记不起来。


    看着不像和那个诡异男人一样的研究人员,又不像普通民众……


    “这位大哥,这里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呀?”乾留钧冲给他领路的看守露出一个笑容,十分自来熟的与人套近乎。


    看守冷冷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丝毫不搭理。


    乾留钧借着拐角的视角盲区给人塞了一张星卡,低声说,“大哥,我就是想做个明白鬼。”


    看守并这次没有推拒,反正那群人现在一样的傻子口不能言,也不怕告诉他,“好像是什么什么制药公司的吧,警告你少打听,我们老大最听不得人提这些制药公司。”


    经过他的提醒,乾留钧总算是想起了自己在那见过,似乎是他检索的三大巨头制药企业的员工制服,他们竟然已经这么大胆了,直接盯上龙头制药企业。


    乾留钧有种预感,就算他和封岸祝没有发现这一切,估计这一切也快败露了,他们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


    “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乾留钧继续打探,不管是好是坏都做个思想准备。


    看守侧目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你啊,运气不错。”


    说话的功夫,乾留钧被人带到了一见华丽的套房,里面的装潢富丽堂皇,脚下的地板还铺着金线钩织的祥纹地毯,走的每一步都轻飘飘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屋顶垂落,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与暖色的灯光形成迷幻的氛围。


    这算是什么?糖衣炮弹吗?


    一下子从地狱来到天堂,这感觉却不甚美妙。这裹着糖浆的十有八九是砒霜毒药,乾留钧不敢放松警惕,但被人推进浴池洗了个热水澡,蒸腾的雾气确实让他的脑子短暂的处于放空状态。


    没有烘干的工具,乾留钧也不在意,他随意地擦干自己的头发,就要去床上躺着。这么几天奔波,他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


    这时,门“啪嗒”一声开了,本以为又有什么突发变故,乾留钧的心提到嗓子眼,一抬头与封岸祝一四目相对。


    “……”


    乾留钧的头发还滴着水,整个人毫无形象地仰躺着。见到是熟人,他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


    端看封岸祝的状态,估计一开始就在此处。他内心吐槽,怎么同样是阶下囚,封岸祝的状态怎么就跟在自己家花园一样,他在地牢里面灰头土脸,封岸祝在这里享受度假般的待遇。


    不过这也说明对方一定是对封岸祝有所图,估计也是看在封岸祝的面子上才把他放出来。


    封岸祝也表情也怔愣了一瞬,然后迅速将身后的门合上。


    的确是他让金克丝把人放了,但他可没说要把人送到他房间啊?


    第38章 第三十八刀


    这房间看着豪华,但是实打实只有一张床,封岸祝后知后觉明白金克丝误会了什么。


    乾留钧对这一切安排都无知无觉,他跟封岸祝说自己在地下监狱的见闻。


    “免疫体?”封岸祝闻言皱眉,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体质。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这种精神药剂不仅仅是作用于有精神力的进化人,它的药效会进入神经系统,对普通人同样也会产生危害。”乾留钧向他坦白了自己曾经服用过很多精神药剂的事情,“也许我真的是他说的免疫体。”


    幸好这种药剂没有在市面上流传开来,不然真的危害性太大了。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他们所想要见到的。


    “那个人是药剂的研发人,如果我帮助他做研究,说不定他真的能够通过研制出没有副作用的药剂,如果只是要我一点血,未尝不可一试。”


    “不行。”作为从小进过各种药剂实验的当事人,封岸祝一口否定这个想法,“你知不知道一旦你作为实验对象意味着什么。”


    一旦成为实验体,身体就不再属于个人,而是实验室的公共用材。


    如果乾留钧真的是唯一的能找到的实验体,结果会更加严峻,所有人都会将他视为救世主,一旦发现他无法拯救他们,必然就会遭到反噬。


    见他神色严肃,乾留钧岔开了这个话题,“这也可能是他的臆想吧,或许对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来说本来并没有多大反应。”


    最要紧的事他们需要尽快调查处这种药剂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材料。


    “我想我已经猜到了。”封岸祝心中已经有一了一个想法,但是还没有得到确认。


    “你是说……矿石?”乾留钧和封岸祝的想法一致,他们经历的种种都指向一个结果。


    “那个女人叫金克丝,是自由街的实际掌事人,昨天那批矿石被我拍走了,所以她才找上我。”封岸祝说。


    “那你要把矿石给她吗?”乾留钧问出口就觉得自己愚蠢,如今他们都在金克丝的关押之下,就算住着豪华套房给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现在不是他们愿不愿意给,而是他们受制于人,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有没有可能申请外援呢。


    乾留钧第一时间想到了钟宿越。钟宿越是对药剂最了解的人,而且一直想研究出结果,如果想他求助,他一定会赶来,而且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提供新的突破口。


    “如果跟他知道有这种精神药剂,他一定会来的。”乾留钧笃定这个结果,钟宿越对药剂研究的执着他已经见识过。


    刚高兴了每两分钟,乾留钧抬起又放下了自己的光脑,“我忘记了,这里没有信号。”


    这个计划似乎也行不通,要怎么才能告诉钟宿越他们的位置?乾留钧抓了抓自己半湿的头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检测仪。


    这个检测仪不需要卫星信号,他是物理检测数据,然后回传数据,只要检测到谨慎里移动钟宿越就一定会看见。


    “只要检测到你的精神力暴动,这个机器就会自动报警,随后我们的位置就可以传输出去。”


    封岸祝并没有吸入多少药剂,因此他只是感觉精神力稍微有一些起伏。他配合地释放出精神力,这样不仅能混淆女人的耳目,还能将信息传递出去。


    强大的精神力威压使得乾留钧即使感受不到精神力,也能察觉到空气仿佛凝滞,呼吸变得困难,像是被无形之物扼住了口鼻,大脑因缺氧而昏沉。更奇怪的是,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干渴,如同极度缺水般渴求着什么。


    乾留钧走到一旁开了瓶水,甘泉流过喉间,但干渴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他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乾留钧不自觉地朝封岸祝走去。他身上还穿着浴袍,领口大敞着却浑然不觉,径直来到封岸祝面前。


    正专心控制精神力的封岸祝毫无防备被他扑倒在床上。


    起初封岸祝以为乾留钧是被人控制了,正想帮他恢复意识,却发现对方双眼依然漆黑明亮,不似失去意识,反而显得异常清明。


    “你做什么?”封岸祝语气满是疑惑,完全不明白乾留钧要做什么。


    乾留钧却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朝他颈侧最敏感处扑去,想要一口咬住他的脖颈。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封岸祝想起那段刻意回避的记忆——当时自己精神暴动,乾留钧也是这样不顾一切地扑来。


    但此刻两人明明都清醒着,他为何要这么做?


    封岸祝出声警告,但怀中人充耳不闻。乾留钧被他卡住下巴无法咬合,便用鼻子不停地蹭,秀挺的鼻尖划过颈侧,带来阵阵酥痒。


    房间充斥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本来还以为是熏香,现在才察觉出异常之处。封岸祝的耳后莫名其妙地发热。


    此时门后突然出现一道阴影。封岸祝立即捂住乾留钧的半张脸,后者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唧声。


    这声音传到门外,不知被误解成什么,那道阴影自觉离开了。


    封岸祝刚松一口气,本以为问题就此解决,却感觉下腹涌起一股躁动。


    他脸色瞬间僵硬,然而乾留钧并依旧不知死活地乱蹭,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封岸祝忍无可忍,最终抬手一个手刀将人劈晕过去才结束了这荒唐的变故。


    此时,实验室里的钟宿越突然发现一台设备亮起刺目的红光。他拿起仪器查看数据,这组数据异常眼熟,但似乎不像是精神暴动的曲线?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给乾留钧设计的求救信号。


    那小子向来惜命得很,这段时间不是一直窝在工作间修复他老师的武器吗?


    但这个位置……


    钟宿越的眼神猛然凝固,他怎么会去那个地方?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愿再踏足那里。


    他迅速联系了赛格:“查一查他们的位置。”


    赛格回复很快,光脑上传输一个具体的坐标,“位置确认了,是地下黑市的核心区域,那里现在被一群违禁药剂的贩子控制着。”


    “果然是那群疯子。”钟宿越语气从未有过的冰冷。


    赛格很快应允。两人的位置信息立即被锁定。


    钟宿越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态严重。但他更担心会在地下遇见那个人,一个他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等待救援期间,封岸祝也没有闲着。金发女人曾来过一次,但被他找借口推脱了。


    主要是乾留钧的状态令他担忧,即便被打晕后,仍在不停呓语,仿佛某种渴望未被满足。


    封岸祝从卫生间出来,意识到不能再与乾留钧共处一室,径直离开了房间。


    楼下金克丝已经端坐在沙发椅中,似乎在等待他的到来,捂嘴笑地促狭,“怎么样,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封岸祝沉下脸说,“不要在做多余的事情。”


    “货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金克丝十分会察言观色,于是见好就收。


    封岸祝把轮排场的提货单交给了金克丝,他本打算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离开,因此提货期定在了三天后,这也给了他们缓冲的时间。


    金克丝拿到自己想要的,满意的点头,一个手下凑到金克丝的耳边耳语了什么。


    似乎是出了什么乱子需要女人继续住处大局,金克丝闻言收笑容,脸色肃然,她维持着风度解释说,“抱歉,出了点小岔子要处理,你自便。”


    “或许我能帮上忙。”封岸祝却主动提出了跟随。


    金克丝犹豫了几秒钟,最后没有阻拦。


    他们一行人顺着直梯往下,终于到了一个全然昏暗潮湿的地方。


    虽然同样是地下黑市,但是黑市的只是被圈起来的无人区,但是这里是真的是挖出来的地下区域,没有阳光,空气中都是霉味。


    这应该就是乾留钧说的地下监牢。


    各种音色的嘶吼声凄烈的顺着隧道贯穿整个监牢,在地下每一个角落回荡开来。


    显然这里的秩序已经被打乱,暴乱中交织着看守人的武力镇压,血腥气弥漫开来。


    乾留钧就像是蝴蝶翅膀,煽动起一阵巨大的风暴。


    这样的暴乱似乎经常出现,看守人面不改色的枪决已经无法控制的红眼人,显然这些不是惊动金克丝的原因。


    “你还是这么固执,勃什朗。”金克丝走到尽头最后一间牢狱前站定,胡子拉碴的勃什朗就扑了上来,他死死的抓住栅栏,恨不得可以出来。


    “我已经发现了解决药剂最后缺陷的办法,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


    封岸祝眼神微眯,这人真的想要将乾留钧的异常之处全盘脱出,他不介意现在就解决这家伙。


    但是勃什朗似乎神志不清,始终重复着一样的话。


    金克丝的耐心早就耗尽,“我不需要,我从来就不需要,现在的药剂在我看来就是最完美的。”


    勃什朗的激动的神情龟裂成一片一片,再也拼凑不起自己的初心。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金克丝嗤笑一声,“你不是早就察觉了吗?只是你自欺欺人。”


    勃什朗低垂了脑袋,阴影笼罩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好了,我没有时间再跟你耗,你也不要在给我制造噪音。”金克丝不耐烦的呵斥勃什朗。


    金克丝前来来不过是想向勃什朗宣布一个结果,“我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材料,等这批货推出,大家都会感谢我,”她已经沉浸于自己构建的世界,话里藏不住笑意向勃什朗承诺,“放心,我不会忘记给你署名,毕竟,你的名字还是不错的背书。”


    第39章 第三十九刀


    数辆悬浮车正如蚂蚁搬家一样正在运输矿石,轰隆隆的嗡鸣声接连不断。


    乾留钧一阵嘈杂的声音中终于醒来,抬眼发现房间里只剩他一人,封岸祝已不见踪影。


    他起身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让精神得到舒缓。但脑袋依旧昏沉得厉害,浑身酸软乏力,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乾留钧强撑着回忆昏迷前的情形,他和封岸祝不是在研究怎么发求救信号吗?


    然后发生了什么,他是太累了然后睡着了吗?


    乾留钧看见封岸祝桌上给他留的字条,总有一种忘记了什么的感觉,自己昨天不会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他揉了揉尤其酸胀的后脖梗,突然昨天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乾留钧的脑中。他回想发生的一切,简直恨不得钻入地洞中。真是服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疯,居然敢对封岸祝动手动脚,还好是在别人的地盘,封岸祝只是把他敲晕了,没把他丢出去。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乾留钧下意识缩回被子里想要逃避。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乾留钧知道是封岸祝回来了。


    而封岸祝看着床上那团浑圆的东西时不时抽动一下,还装作在睡觉发出轻微的鼾声,就知道乾留钧已经醒过来了在装睡,不过是为了逃避什么,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封岸祝轻咳了一声,把那些旖旎的画面从脑子里清楚,开始讲述起监牢的所见所闻,“我见到你说的那个怪人了,他确实是药剂的研发人,但金克丝觉得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要处理掉他。”


    乾留钧一下子整个人竖起来被子都忘记掀开,从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你说什么?”


    “这里很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封岸祝说。


    “那那些人怎么办?我们不管了吗?”乾留钧内心有些复杂,那天匆匆扫过,其中还有年岁尚幼的孩童。


    不过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怎么把那些人救出去?不过就算救出去,那些人还能称之为人吗?乾留钧始终忘不掉那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叫人毛骨悚然。


    乾留钧瞬间完全清醒了,他起身时又牵扯到被重创的脖子,忍不住皱眉,“你下手可真够狠的。”他嘟囔着,抬眼看向封岸祝,“信号发出去了?”


    封岸祝不甚自在的将视线从前留钧颈侧的红痕移开,点头说:“钟宿越应该已经收到了。”


    乾留钧松了口气,看着房间奇怪的装潢,但随即又想起什么,神色微妙:“昨天我为什么会那样……你怎么没事?”


    封岸祝沉默片刻,最终淡淡道:“你被药影响了。”


    乾留钧还清晰地记得自己似乎扑向了封岸祝,甚至还想咬他,顿时耳根发烫,他干咳一声:“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应该是试探。”封岸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装满矿石的悬浮车,“她想看看我们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关系,好加以利用。”


    乾留钧瞪大了眼睛,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自己:“她以为我们两个……是那种关系……??”


    难道当初苦追封岸祝的黑历史都传到地下黑市了?


    封岸祝没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乾留钧扶额:“真是疯了。”


    此时,地下监牢里,已经被血水浸染的地面呈现深褐色,怎么用水洗刷都洗刷不干净那浸入内里的肮脏。


    看守们机械地一桶一桶的泼洒着清水,恍然不觉杀掉的那些那些人曾是自己的同类。


    勃什朗被灌下药剂的身体正抽搐着,他还没有失去最后的意识。金克丝撕开真面目后,他不再沉浸在无谓的悔恨中,反而涌现了深深的恨意。


    他恨金克丝欺骗他,同时也恨自己走上了这条歪路。


    然而一切已经无济于事了。他环顾自己的牢狱,方才他亲眼目睹自己那几个年轻的助手因为刚刚发生的精神暴动不受控制已经被处决。


    他们的血已经冰凉,飞溅起在他的脸侧毫无温度,但还是让勃什朗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找回了一丝清明。


    无论如何,罪大恶极的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


    勃什朗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这里所有人,这样才能结束这错误的一切。


    勃什朗心中酝酿许久的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他已经下定决心。因为刚才那一幕让他明白,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人,已经成为了被药剂控制的魔鬼。


    他从自己的衣服夹层中摸出一根细细的针管,这是他在做研究时察觉研究偏离时留的后手。那时不是完全没有发现金克丝的异常,比如她对药剂的极端态度,因此他也做了准备。


    勃什朗只回忆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针剂,给自己注入静脉。瞬间,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激荡从身体内传来,沉寂许久的精神力在此时苏醒过来。


    “吼——”从喉咙深处发出一身类似野兽的嘶喊,巨大的声波震动,人工挖造的地牢被这样剧烈的地动影响,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原本清扫现场的人心头莫名涌现一阵恐慌,他们受着某种驱使朝着牢房的内部走去。


    滴答滴答的水声和黏糊糊的脚步声凑成了一首诡异的歌谣。而在深渊的尽头,只见一个诡异的黑影,不断吸收周围人的精神力,原本瘦削的身体形为一个像是充气形成的巨人。


    巨人轻而易举地将牢房的铁栅栏掰开,脚步沉重而迟缓。他似乎分不清方向,只是循着一个方向走,像是有什么在指引他。遇到阻挡就用拳头破开,结实的墙壁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脚步,他就这样硬生生从蜿蜒的通道开出一条直线道路来。


    一些看守认出来此人的身份,举起了激光枪对准他,想要喝令他停下来,但勃什朗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就这样无视众人的威胁继续向前。


    “砰!”威力巨大的冲击直接洞穿了勃什朗的右臂,瞬间形成了一个深深的血窟窿。


    勃什朗的脚步终于停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


    本以为武力威胁能让勃什朗畏惧,没想到勃什朗只是脚步顿了顿,就继续前行,不过他的方向调转了。


    他的脚步转向那些对他发起攻击的人,他似乎意识到,只有解决掉这些阻碍,自己才能继续向目标前进。


    看守分纷纷架起枪不停射击,但勃什朗依旧摇摇晃晃地站起没有倒下。


    随即众人惊讶地发现,勃什朗被洞穿的伤口不知何时竟然开始愈合了。一种红色的丝线飞快地在勃什朗的血肉中生长,很快就填补好了那个空缺。


    勃什朗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每一步都有雷霆之势。更可怕的是,勃什朗似乎没有任何痛觉和知觉,即使身体被洞穿得七零八碎,他依旧毫无反应。


    “怪物……怪物!”看守们纷纷后退想要逃跑,没跑出多远就定在了原地。


    勃什朗身上正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力量,那似乎是一种精神力。他们被这股怪异的精神力压制得根本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勃什朗向他们靠近。


    被勃什朗拎在手里的看守只觉得身体一轻,他张口没来得及求饶,剧烈撕裂的疼痛席卷全身,他凄厉地发出嘶吼,但这丝毫不能阻挡勃什朗的动作。


    他的四肢被活生生撕成碎片,头骨直接被捏爆。其余几人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同伴就在眼前炸成了一朵血花。


    这是魔鬼……是撒旦!他们头皮一阵发麻,身体不受控制颤抖。


    勃什朗显然有许多异常之处,但现在已经没有人能跟他们解释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和同伴一个下场。


    强烈的不安席卷了众人的身心,以往都是他们把这些感染的红眼怪物一样的家伙当做畜生一样宰杀,现在轮到自己身上了,他们才知道会这么害怕。


    就在他们以为勃什朗要把他们一个个都碾成肉泥时,勃什朗却突然转身了。


    本以为这个怪物杀够了人,正要离开,但勃什朗却却走到了一旁一连串被关押的牢房前。只见他将牢门一个个掀开,其中的红眼人原本处于一种安静诡异的状态,但在勃什朗将牢门打开之后,他们突然神情高涨起来。


    他们全都朝几个看守围过去,一双双猩红的眼球注视着他们,背后的寒意不断升起。


    看守从惊慌的神情中找回一些理智,突然记起来,今天因为发生暴乱,他们只顾着消灭那些出现暴乱的红眼人,似乎忘记了要给这群红眼人放饭。


    而眼下,饿极了的红眼怪物的可能会把他们统统当作晚餐。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凄惨的声音不断从地牢中传出,勃什朗这样背景音乐中样一步一晃地朝地牢的出口走去。


    天色暗了下来,世界陷入黑沉沉的寂静,没有会关心那座不见天日的地牢的发生了什么。


    手下们已经将矿石带回了自己的地盘,心情很好的金克丝决定举办一场派对。


    这样一大批矿石收入囊中,金克丝已经开始畅想自己的未来如何风光无限了。


    她邀请了许多达官显贵,下批药剂的发售之前将会在今晚就被预定。


    众人举杯畅饮,歌舞升平。激昂的音乐和华丽的礼服谱成一首奢靡的圆舞曲,和外面的尸山血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一具染血的尸体从天而降,血色被红色的地毯吸收地一干二净。众人的呼吸有短暂的停滞,随机各种尖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不绝于耳的喊叫声惊动了乾留钧和封岸祝。他们对视一眼,知道他们所预料的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匆匆下楼,眼前一幕就像人间炼狱。衣着华贵的人此刻都不顾形象的东奔西逃,但最后都躲不过一样的命运。


    数不尽的红眼人攻陷了大礼堂,音乐声未停,原本欢快的音乐交织嘶吼声,尖叫声,噗嗤噗嗤鲜血迸发的的声音,诡异又和谐。


    金克丝一边后退一边躲藏。机械眼派斯科倒是忠心耿耿地跟随这女人,但面对这样数量庞大的红眼人袭击,任谁也阻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许多宾客都围过来质问金克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把我们都拉下地狱吗!”


    “我知道还会跟你们在这里废话吗?这群疯子!药剂为什么不起作用了!”束手无策金克丝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怒骂,她的裙摆被成了破布条,头发凌乱完全没了优雅的形象。


    脚程稍慢的终于勃什朗出现的瞬间,男人此刻在宴会厅放肆的逡巡,发狂的红眼人都对他避之不及,而他的视线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金克丝也认出了勃什朗见到他诡异的状态,金克丝低骂了一声,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不能让他发现,金克丝低下头东躲西藏。


    而勃什朗发现金克丝的身影,他那张木然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兴奋的表情,像是在说,“找到你了。”


    派斯科一直挡在金克丝面前保护她,面对着勃什朗恐怖的追杀也毫不退让。


    但眼看着勃什朗就要追上她。金克丝直接把人推出去,他竟然用派斯科替自己挡枪,只为自己争取更多逃跑时间。


    派斯科毫无防备地被推倒在地,额角直接磕出了血。


    其实金克丝让他去死,他也毫无怨言,甚至可以坦然地替金克丝去死,但被金克丝亲手推出来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派斯科注视着金克丝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心底一片冰凉。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


    罢了,反正他的这条命都是金克丝救的,现在还给她就是了。派斯科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气,闭上了双眼。


    勃什朗错失抓住金克丝的机会,愤怒的将派斯科举起来,用力挤压他的头颅。


    巨大的压力让他的机械眼脱落下来,剧烈的痛感让派斯科痛得大喊,他的眼睛鲜血直流,已经看不清眼前怪物的样子。


    就在派斯科以为自己就要被怪物挤成碎片的时候,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倾泻而下,就在晃眼的功夫把人救了下来。


    竟是昨天被他哄骗的封岸祝和乾留钧。


    救下人后,封岸祝就和发狂的勃什朗战做一团。


    封岸祝的精神力强大,身体素质强,但勃什朗异化的身形实在太过庞大,不知他注射了什么药剂,竟然被刀刃划过也毫发无伤。


    乾留钧也发现封岸祝处于弱势,这里过于狭窄两人打斗时有些慌乱的宾客被波及。


    他扬声说:“得把他引到外面去!”


    话虽如此,可是怎么能把人引到外面呢?


    乾留钧的思绪飞快旋转,他发现勃什朗的目的明确,就是金克丝。


    于是决定和封岸祝兵分两路,一个负责牵制勃什朗,一个负责去抓金克丝。


    到处都是滑腻的鲜血,乾留钧眼前蒙着薄纱,他握着刀架在派斯科脖侧:“说,金克丝那家伙躲到哪里去了?”


    派斯科的神情死寂,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一言不发。


    “你这么忠心耿耿,就为了一个随时把你推出去挡枪的人?”方才的一幕乾留钧看看清清楚楚。


    派斯科讥讽一下笑,“你懂什么?我的命都是金克丝大人的,就算她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可那你刚才表情可不是完全真心服死。”乾留钧戳穿他的伪装。


    “……”


    见他不为所动,乾留钧接着说,“就算曾经是因为金克丝救了你一命,你刚才已经还了,刚才是我们救了你一命,你不想还?”


    “……”派斯科像头倔驴依旧保持缄默。


    乾留钧没有时间耗费在给人开解上,他直接朝派斯科伸出手:“把你的匕首给我。”


    派斯科愣了一瞬间,“你小子居然还惦记着我的刀。”


    “……”


    派斯科犹豫了片刻,刚拔出匕首,乾留钧就迅速躲过去,利落地将刀柄的红矿石敲了下来。


    “……喂!你做什么!那是金克丝大人……”派斯科的话说一半卡在了喉咙,只能任由乾留钧胡作非为。


    在握住矿石的一瞬间,乾留钧就感觉到一种诡异的精神力涌入他的身体,像是激活了身体的某种特殊机能。


    乾留钧感觉自己居然能闭眼就看到所有地方,一草一木似乎都在他的精神力覆盖之下。


    乾留钧惊骇地睁开眼睛。虽然只是一瞬间,马上就消退了。他立即挥舞着红色的矿石朝勃什朗大吼:“你不是想要研究我吗?我就在这里,你过来啊!”


    在乾留钧的不懈努力之下,看见红色矿石的勃什朗突然神情激动地朝他跑来。


    不是吧,刚刚不是还慢悠悠很沉稳地走路吗?怎么这会儿跑起来了?!


    乾留钧惊了一瞬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拔腿就跑。


    但勃什朗的速度越来越快,乾留钧心理暗骂金克丝怎么建这么大的屋子,这么长的走廊。


    乾留钧用全速奔跑,发狂的勃什朗穷追不舍,终于被一步一步带着到了他想的目的地。


    不远处一个金发的人影,正是企图逃跑的金克丝。


    果然让他猜中了,是停机坪,刚才精神力扫过时他就有了这个猜测,好在他运气还不错,勃什朗也成功被他们引了出来。


    金克丝本以为能顺利出逃,但她的驾驶员也被红眼人咬死了,现在她孤立无援,又不会驾驶飞行器。


    当她发现派斯科没有死时,不知道她是没发现派斯科少了一只眼睛还是根本不在意,一如既往的发号施令:“快滚过来!”


    “你逃不掉了。”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气流声,十几架飞行器不知何时已经抵达,将别墅团团围住。


    “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阻拦我吗?”金克丝冷笑一声,依旧不死心,只是派斯科这次没有再走向她,此刻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钟宿越的助手团队已经去实施救援,飞行器在空中盘旋着喷洒了恢复药剂,发狂的红眼人动作终于迟缓,就连勃什朗的似乎神志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看着自己的沾满鲜血的手短暂的错愕,直到他看到钟宿越的身影时,猛地呆怔在原地。


    “小越……”一声有些亲昵的呼唤,只是嗓音粗哑难听。


    钟宿越的脊背一僵,却没有回头,清冷的脸上看不出神情,依旧带着人实施救援工作。


    金克丝见到这一幕,忽然明白了什么,咯咯咯地笑起来:“你应该谢谢我,因为我,让你在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见到你的亲儿子一面……”


    勃什朗低垂了脑袋,感受到钟宿越对他的回避,不敢再继续上前。


    第40章 第四十刀


    一时间,空气仿佛陷入死寂中,形成一种怪异的分界线,比起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增添几分互相猜忌与防备。


    没有人出声,直到钟宿越抬起注射枪指向金克丝,神情冷漠地像是看着失去没有生命的牲畜,“别再说些没有意义废话了,是死,还是跟我们回研究所。”


    直面迎上他的枪口,金克丝毫无畏惧,继续挑衅,“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勃什朗博士,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当初你对他们不管不顾,现在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你的好儿子都还要在危难之际来救你。”金克丝的语气重满是嘲讽意味,字字诛心。


    钟宿越反应平平,勃什朗却再也忍受不了,冲上前要攻击金克丝。


    “你给我闭嘴!是你欺骗了我!”情绪激动的勃什朗挥出一拳,光是掌风都把金克丝扇飞了好几米,狼狈倒地的金克丝嘴角流出一丝血痕,还未得击起身闪避拳头又要落下。


    眼看退无可退,金克丝突然放声大笑,尖锐指甲直指勃什朗,“你在这跟我演什么父子情深?没错,我就是要毁了你!因为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虚伪的面具!恨你们这些虚伪的研究员家!”


    “我家世世代代经营药剂生意,后来因为一个你们这些学术派的恶意诋毁,让我们家族的企业走上末路。明明都只是一群纸上谈兵的草包废物,就因为一些流言蜚语,说我们出售的药剂不合规……”金克丝回忆起那段屈辱的岁月,神情狰狞万分,在家族企业覆灭,夫妇双双赴死之际,她被迫从一个懵懂无知的贵族千金成为人人喊打的黑户。


    “这些年,我游走在名利场,见过太多像你们一样虚伪却自诩清高的人,我太了解你们了,所以只要勾勾手指,你们就会像狗一样闻着肉味乖乖低头。”金克丝太懂怎么拿捏住这些人的心理,直到现在这种局面,她依旧不认为自己输了。


    “你那时候可能还小,没有记忆,的父亲当初对药剂多么热爱,宁愿抛妻弃子也要跟随我,现在倒是想起来要做好人了。”金克丝冷冷地嗤笑。


    气氛僵持不下,封岸祝下意识带着乾留钧后退了几步,他凝神看向已经异化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勃什朗,与那个他憎恶的身影融为一体。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货架上看到药剂名称时的熟悉感——竟然是他。


    这样外露的情绪,迟钝如乾留钧都看出了封岸祝的神色异常,他听钟宿越提过封岸祝幼时的一些经历,再联系到封岸祝言辞坚决不允许自己参与药剂实验,对此深恶痛绝,他心底有了某些猜测,不同声色地朝封岸祝靠近了几分,握上了剩余的刀柄。


    不算长的刀柄,两人的手几乎交握在一起,封岸祝感受到手侧的体温通过刀柄传到,侧目看向他。


    乾留钧本来想说些什么,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一双眼睛在黑纱后面狂眨,避开封岸祝的视线有些不自在说,“那什么……我有点晕。”


    浓重的血腥气确实让乾留钧不太舒服,但是自从他回忆那些记忆片段之后,现在反倒是没有那么敏感了。


    乾留钧打断了金克丝永无至今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你说这么多,都不是你恶意使用这些原材料的理由。”


    “你?是你?”金克丝挑眉看向乾留钧。


    一直藏在封岸祝的阴影之下,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如今她细细的打量他的长相,再看他徒手拿着的红矿石招摇,神情有些讶异。


    思索良久,她像是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你想知道你手里的这种矿石是什么吗?”


    乾留钧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病。


    金克丝突然大笑起来:“你居然都忘记了?这可跟你脱不开关系啊?你怎么能忘记呢?”


    “还得多亏了你一家,我才能找到这种矿石。这种矿石就是你父母亲手发掘出来的呀,你居然忘记了?”


    “可笑,这一切都太可笑了。你们把我当做恶人,你们身上又干净吗?”金克丝捂脸笑了一阵,情绪急转直下,恶意满满的注视众人,“这一切还没结束。”


    瞬息间,金克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种诡异的针剂,猛地砸碎在地,红色液体在地面蔓延成诡异的纹路,奇异的味道迅速蔓延开来。


    只见原本恢复神志的勃什朗浑身抽搐着跪倒在地,眼球迅速爬满血丝,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波中裹挟着尖锐的精神力控制,所有红眼人突然转向,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朝乾留钧等人扑来。


    刚才刚刚控制住的局面瞬间混乱。慌乱的人开始拿起激光枪对红眼人无差别扫射,而被攻击最多的则是勃什朗,因为他的身形最巨大,且破坏力惊人。


    勃什朗瞬间成了一个血人,钟宿越瞳孔紧缩,他恨勃什朗,但绝不想看到勃什朗陷入这样的局面。


    钟宿越冷静的面具第一次被打破,他大声阻拦:“住手!”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勃什朗在杀人,甚至开始吃人。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所有人都陷入了疯魔的状态。


    金克丝看到这混乱的一幕,一点也不慌,反而发出兴奋的笑容,枉自得意的她没注意到已经有危险向她靠近,一个红眼人冲上前来,伸出利爪朝她抓去。


    千钧一发之际,派斯科迅速扑上前去为金克丝挡下这致命一击,他跪倒在金克丝身前,只剩下一颗眼珠看向金克丝,嘴唇嗫嚅着吐出一句几不可闻的话,“快……跑……”


    金克丝短暂的愣神,随即立刻起身朝外跑去。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有结束,没有人能让她的脚步停下,没有!!


    乾留钧注意到金克丝正要逃跑,想要去追却被封岸祝一把拉住,拽回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别追了,她跑不了了。”如封岸祝所说,发狂的勃什朗目标明确的朝金克丝扑去,一切发生的太快的,巨大的冲击力让金克丝在地面上摩擦数十米。


    然后尖爪落下,直接洞穿了金克丝的腹部,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一股股涌出,很快将绿茵茵的草地染成了血色,最终被褐色的土地吸收殆尽。


    金克丝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腹部,止不住的鲜血从她的腹部涌出,被药剂改造过的身体却没有这么轻易死去,又有数不清的红眼人扑倒了她的身上撕咬。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痛呼,就被咬碎了喉管。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了。


    勃什朗还在发狂,钟宿越想要上前,乾留钧拖住钟宿越,阻止他进入漩涡中心:“别过去,别过去!冷静点,我们现在只能依靠你的药剂。”


    “我配置药剂的功效不够,只有注射才能让他们醒过来,寻常的吸入式太慢了。”钟宿越勉强恢复了神志,说出判断。


    封岸祝的枪法很好,就连乾留钧也握住了发射枪。一连枪响过后,地上倒下了一片红眼人,但是始终治标不治本。


    最后,封岸祝发现红眼人似乎都是受到勃什朗精神力的驱使,于是朝勃什朗的四肢射出药剂,


    果然,勃什朗的动作停了下来,其他红眼人也开始失去了方向,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摸索,局面终于得以控制,乾留钧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倒地不起的勃什朗受了太多伤,诡异的丝线再也不能续连上他的残破的身体,生命的最后一瞬,他朝不远处的钟宿越伸出了手,徒劳的动了动手指,最终只抓住一片虚无,重重落下。


    呼吸停止后,他的躯干也开始飞速萎缩成乾留钧一开始所见到瘦弱的模样。


    一切尘埃落定,所有红眼人都被联盟军登记身份被带去研究所接受治疗,虽然治愈的希望渺茫,但是好在还有一线希望。


    登记他们的身份发现,他们的有一部分是社会的边缘人,几乎与社会脱节,但是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曾经制药公司的员工,他们原来在金荣制药上过班,后来金荣制药倒闭,都纷纷投靠了制药企业。


    本来是个人追求,无可厚非,但是都被金克丝记恨上,落得一个这样的田地。


    可最后苦心经营的金克丝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一手造就得怪物手上,乾留钧注意到那个发狂啃食金克丝的勃什朗穿着的正是制药企业的工作服,那醒目的标志如今显得那么讽刺。


    事后复盘得知,金克丝原是十年前一家没落的制药企业的千金,那时候正是严打违禁材料的时候,那时候有一则报道称他们卧底金荣制药企业,发现他们使用不合规的原材料,多项指标超标。


    此事是真是假未被证实,但是星网上的舆论已经把金荣制药给压到了,许多药剂被退单,并且还有合作商的索赔,一系列的打击下,金荣制药最终没有熬过去,破产了。


    乾留钧看完来龙去脉,忍不住唏嘘,金克丝应该是调查了出了这是其他制药企业让人做的局,因此他研发这种药剂之后就控制了很多敌对药剂公司的研究员,并且让他们服用了药剂沦为自己的傀儡。


    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段,金克丝最终还是没能挽救自己的家族企业,而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居然是他的父母吗?


    金克丝死前歇斯底里的呼喊在耳边回响,乾留钧心情复杂,事到如今,他做不到像一个旁观者去看待这件事。


    封岸祝注意到乾留钧的情绪起伏不定,向他走近,“金克丝的话不能全信。”


    乾留钧自然知道,但是已经不是第一个人提到自己父母和诡异矿石的联系,而他记忆残缺,像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压在他内心身处。


    清理完现场的钟宿越站在旷野之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方才为勃什朗收敛了尸身,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虽然脸上看不到明显的情绪,但是乾留钧能一眼能看出来他内心并不平静。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