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委婉的供状

作品:《苟在皇宫,从家丁到龙袍加身

    徐安退下后,殿内恢复了寂静。


    那方围棋盘被撤下,一位小太监仓促进来。


    他将是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摆在桌案上。


    没有催促。


    也没有监视。


    赵凯深吸了一口气。


    这不是纸和笔。


    这是一张催命符,也是决定他和殿内殿外无数人命运的刀。


    慕容婉失神地看着桌上那张宣纸。


    “供状?”


    “赵凯,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相信你了?她这是让你指证皇后?”


    慕容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更多的是疑惑。


    太后的心思,她完全猜不透。


    赵凯则是沉默,没有回答慕容婉。


    只见后者来回踱步,那张俏脸满是焦急。


    “一旦落笔便是白纸黑字,再无回头之路!”


    “不行!”


    慕容婉好似想到了什么。


    她立刻抓住赵凯的手臂,那双美眸瞪大数倍看着他。


    “赵凯,你可要想清楚!”


    “这是在与当朝国丈和一国之母为敌!”


    “你若写了即便太后能保你一时,他日李氏一族反扑,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赵凯看着她那双惊惶美眸。


    他不以为然,便反用自己的手掌包裹她的指尖。


    他嘴唇动了动,十分冷静道。


    “娘娘。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慕容婉哑口无言。


    是啊。


    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写,便是抗旨不遵。


    到时候就是心虚,太后会将他这个奴才处死。


    而她慕容婉也将失去翻盘的希望。


    最后在这西暖阁内坐以待毙。


    写了。


    就是将自己绑上太后的战车。


    与皇后还有丞相府不死不休。


    前者是立刻就死。


    后者是九死一生。


    慕容婉看着赵凯坚定不移的目光。


    “我明白了,你写吧。”


    “是生是死我与你一起担着。”


    赵凯看了她一眼,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便转过身立于那书案前。


    他提起笔,饱蘸浓墨,悬于纸上。


    但……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份供状该如何写?


    直接写皇后毒害皇嗣构陷香妃?


    呵呵,那是愚夫所为。


    不仅无法取信于太后,更会戴上因污蔑中宫的罪名被毙命。


    他必须将自己放在一安全的位置上。


    他的人设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因巧合中发现一些事而感到恐惧。


    最终不得不向太后寻求庇护的愚钝奴才。


    “赵凯?赵凯!”


    慕容婉见到赵凯发呆,她不由提醒了道。


    赵凯微微一笑。


    “我没事,娘娘,看我的。”


    他开始落笔。


    没有华丽的辞藻,更没咄咄逼人的指控。


    他的字迹工整,通篇用的是最简单的叙述。


    他先是写了自己与春熙是如何在太医院药库发现紫鸳罗。


    紧接着。


    他以听闻宫女春熙泣诉的口吻。


    然后将三年前静嫔的旧案记录了下来。


    他故意在供状中点明春熙的出身:其父辈曾为京城药商,故而识得此毒。


    如此就可增加证词可信度。


    然后,他笔锋一转将时间拉回现在。


    他描述自己是如何“出于对陛下龙体的担忧”而献上安神枕。


    又是如何亲眼见证陛下安然入睡。


    紧接着便是那场与皇后的对质。


    他将皇后那碗查无此物的血参汤写了上去。


    但他没有说皇后说谎。


    慕容婉好奇凑过来一看,她心中默念起来。


    “奴才愚钝,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娘娘所赐参汤按理应有内务府食录在案。”


    “可听闻当值内侍皆言当晚并无此记录。”


    “奴才不敢妄议娘娘,只是此事关乎陛下性命,此中关节实在令奴才惶恐不安。”


    最后。


    他将两件事用一种直接的方式串联起来。


    “深夜惊闻冷宫静嫔娘娘竟已自尽。”


    “奴才心中更是惊惧交加!”


    “三年前静嫔娘娘因紫鸳罗获罪。三年后,陛下因药性相冲而昏迷。”


    “两桩事皆与龙裔子嗣和后宫阴私有关,又都与凤仪宫有所牵连。”


    “此二者间的巧合实在让奴才不寒而栗!”


    “奴才人微言轻不敢妄言,更不敢揣测圣意。”


    “唯有将所见所闻尽数录下,呈于太后娘娘案前。”


    “恳请太后娘娘圣断,肃清宫闱,以保陛下江山之安!”


    写完最后一个字。


    赵凯顿时感觉到自己变得轻松武比。。


    整篇供状他没有指控任何人,他是在陈述事实。


    慕容婉看着赵凯写完,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赵凯。


    “写……写完了?”


    赵凯嗯了一声。


    他没有过多解释。


    便将供状用信封封好交给等候在外的徐安。


    徐安接过那封供状后转身离去。


    整个西暖阁安静无比。


    这一次是等待最终的审判。


    ……


    皇后李凝月来回踱步。


    她能感觉到隔壁十分安静。


    安静的让她觉得吓人。


    虽有一墙之隔,但自己还是能感觉出来。


    这时,徐安出现在了殿门口。


    李凝月心中一凛,连忙迎上前去。


    “徐总管,太后她老人家……”


    徐安却对她躬了躬身。


    然后抬起头打断。


    “皇后娘娘,太后有旨命奴才前来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徐安走到殿内的桌案前。


    目光落在了那白玉汤碗上。


    那是李凝月用来盛放血参汤的碗。


    这个证据也被带到西暖阁。


    在李凝月难看的脸色中。


    徐安取出一块锦帕将那只空碗包裹好托在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对着皇后说道。


    “娘娘,太后让老奴给您带句话。”


    “她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说罢,他便捧着那只碗离去。


    李凝月浑身瑟瑟发抖。


    脸色变得惨白。


    她知道。


    太后已开始怀疑她了!


    她必须立刻行动!


    ……


    徐安取走碗后第二日。


    他带着太后的旨意来。


    先是让皇后回到凤仪宫闭宫思过。


    然后让慕容婉也回到毓秀宫。


    在真相还未查明前,不许二人离开拱门半步。


    宫内的事务都交给宗人府暂时掌管。


    于是慕容婉带着赵凯离开,而皇后也嘴角挂着冷笑回到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