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忍冬》 “是我找人打了她。”
沈亦月坦白的很痛快,也很直接,“那天她跟着你来酒吧,手里拿着你和我哥的照片到处问,周听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通通跟我没关系,但要是敢沾染我哥,我会让你们都不痛快。”
周听肆倏忽一下子站起来。
刘柔还在对面叽里呱啦,她突然挂了电话,她很震惊但很冷静,“打人是不对的。”
沈亦月摘了泳镜露出漂亮的眼睛,眼神锐利的如同猎豹,她点头,“偷拍、跟踪、造谣也是不对的。”
她从水里出来,走到藤椅上随手披上披肩,她声音很平静,“人是我打的,但我也露面了,刚才电话里说是你男朋友打的,她在撒谎。”
周听肆回过头,在她安静的眼神里看到嘲讽。
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沈亦月说话永远直接,“我周一打的,今天已经周六,就算是不去医院处理,现在也该好了,现在去医院的话也只能看如何祛疤了,周听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电话里有什么用意,不过没有头债有主,我打了人也没蒙面,给她留了我的地址和电话,她没找我,却来质问你,这个人在骚扰你。”
周听肆惊讶于她的敏锐,忍不住心里一跳。
沈亦月扔下了披肩,“是你的追求者?”
周听肆迟疑的点了点头。
沈亦月又问,“你拒绝他,他一直缠着你?”
周听肆点头。
沈亦月嘲讽道,“这不是追求了,是骚扰,特意避开工作日找了周末,是个请假要扣工资的打工人吧。”
沈亦月没等她点头继续说,“故意说是因为你才受伤的是为了让你愧疚,你回去他就有机会再缠着你了。”
周听肆心里有这个猜想,但她不愿意把刘见农想的这么坏,她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从小……刘见农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
沈亦月牵着她的手,“大少爷说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这个人倒是从来不说谎,重男轻女的故事烂大街,不值得大少爷费心思,我一直没明白,不过我今天明白了,他看上的是你身上的矛盾感,你知道你父母偏心,想逃离,但又舍不下亲情,知道追求你的青梅竹马是个人渣,一再拒绝却狠不下心来做了断,周听肆,是我帮了你,现在你可以做决定了。”
周听肆脑子一片空白。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清醒,父母偏心,那一整片生存的环境都有毒,她每天每天都在告诉自己争吵没有意义,继续当她们眼里的乖乖女,攒够了钱,还了她们的养育之恩,就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哪里的同学朋友对她来说只是陌生人,可亲朋好友打断骨头连着筋,可今天她才发现,原来现在的所有是她在逃避激烈的思想抗争。
她不该粉饰太平。
刘见农在她家门口蹲守,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利用父母来给她施加压力,调查跟踪出现在她身边的异性,那不是追求,是骚扰,她应该撕破脸皮,她应该抗争。
她应该和父母和亲朋好友一一而再再而三的诉说不公,在她们每次说“女孩就应该嫁人生子”“以后要帮衬弟弟”这些鬼话的时候就应该激烈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吵架或许没有办法立竿见影的改变她们的想法,但她不能不去吵架,不能不去表达自己的声音。
她不该成为一个懦夫!
沈亦月在移花接木,可她有句话说的没错,她确实帮了自己。
沈亦月撕开了一个口子,刘见农已经开始造谣,今天是刘柔打电话来质问她,明天就会有别人,那对她来说就不能再粉饰太平了。
周听肆的神识在湛蓝的天空下激烈地畅游了一圈,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
周听肆粘在脸上的礼貌有分寸的笑容一下子就裂开了,她仰头朝着白云眨眼,看自在的小鸟跳不知名的舞。
接下来会有很多麻烦事,可她现在只想畅快大笑。
周听肆对着沈亦月的眼睛说,“你说的没错,我该感谢你。”
人应该往前走,走不动的时候,有人踹了你一脚,虽然是意料之外的疼痛,但好歹也让你往前走了。
周听肆笑容很真诚,表情一下子鲜活起来,“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不止想打她,那里的人都想打一遍,就是不敢。”
沈亦月挑眉,怪不得大少爷对她感兴趣,确实跟那些出身不好的傻白甜亦或是明晃晃的绿茶捞女不一样。
她一向喜欢聪明人,她勾唇,“我一向弄于助人。”
她重新跳入水里。
*
刘见农躺在床上,目光像鬼魂一样黏在刘柔身上,见她挂了电话,着急忙慌地爬起来,“怎么样,她怎么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刘柔满脸震惊,“你不是伤的不能动了吗,你怎么——”
刘见农低头一看,哦,露馅了。
不过目的达成,他也不在意了,“我是真的伤了,不过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今天你帮了大忙,以后我跟周娣结婚,给你包红包!”
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刘柔眉头皱在一起,想起刚才她在电话里大声训斥,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被利用了,“刘见农,你什么意思,你利用我骗她回来!她已经明确说了不喜欢你,你还缠着她做什么!”
刘见农说,“她要没男朋友,我难道不能追她吗!她现在不喜欢我,我坚持不懈的追她,说不定她会被我感动,以后就喜欢我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刘柔觉得心里不舒服,语气冷冰冰的,“她没说要回来。”
“什么!”说是被打的重伤爬不起来的刘见农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她为什么不回来!是她朋友把我打伤了?”
刘柔觉得不可理喻,“真的是她朋友打的你吗?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刘见农愤愤不平,“她都给我留联系方式了,让我以后不要再缠着她们。”
刘柔说,“你的意思是打你的那个人给你留了联系方式?”
“对啊!”
刘柔满脸无语,“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打你的那个人?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谁打了你要通过周娣找人呢,闹半天,你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纠缠她。”
刘见农蛮不讲理,“什么叫纠缠,你不会说话别说!我这是追求!”
刘柔往后退半步,“冤有头债有主,谁打你的你找谁去,我好心劝你,周娣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明确拒绝你很多次了,你别在她身上花心思了。”
刘见农冷哼一声,“什么叫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她了不起!争气!重点高中景城大学,现在又在大厂工作,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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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能够得上江澄的有钱人,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单身!她要是结婚了,我肯定死心了,她单身我还不能追求吗!”
刘柔无语走了。
谁打她的找谁去。
刘见农心想,他要是招惹得起,难道他愿意这么憋屈吗!
那天下班回家,无缘无故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顿,半天才被放出来,一个年轻姑娘冷冷的站在旁边,手里捧着着本匕首都捅不进去的书,“今天只是教训,以后再敢偷拍,要你好看。”
她说着扔下来一张名片,“要是不服来找我。”
黑夜里看不清那姑娘的面容,但看她开的车和身边跟着的保镖,一看就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够惹得起。
刘见农一瘸一拐从地上爬起来,弯腰去捡地上的名片,忽然下雨似的掉钞票。
名片被红彤彤的钞票盖住了。
连带他的视线也被盖住了。
一个男人从年轻姑娘刚走的地方走过来,笑容温柔,语气温和,“没事吧。”
刘见农正要说没事,那男人弯腰要去捡钞票,刘见农下意识去抢。
谁知道那男人只是把名片捡了起来,彬彬有礼的威胁,“钞票是赔偿,够了吗?”
刘见农忙不迭的说,“够了够了。”
他开心地把地上红彤彤的钞票都抱在怀里。
那男人嗓音愉悦,“既然收了钱,那我便认为这件事到此结束了,如果日后再生祸端……”
他剩下的话没说完便走了。
只余下刘见农在原地出来一身冷汗。
他当时就知道打她的那个人她惹不起。
但他不想放弃周娣。
刘柔走了,周娣也不会来,再待下去没意义,医院早就让他走了,幸好县城医院床位不紧张,苦肉计行不通,这医院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每天床位费还不少钱呢。
看来他得另想办法了。
周娣,刘见农忍不住想,她现在在干什么呢?竟然都不来看他!
*
周听肆正在学游泳。
沈亦月重新开始游泳,她坐在泳池边正要起身,教练合时宜地重新走到她身边,“周小姐。”
周听肆仰起头,“教练,麻烦你教我了。”
周听肆还是第一次学游泳,身体慢慢浸没在水里的时候有一种无形的恐惧和压迫感,她死死的抓着教练的手慢慢学着呼吸吐纳。
腿松开,身体放松,她慢慢的飘了起来。
“对,做的不错,就是这样放松——”
周听肆在水底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入水时的压迫和恐惧不知不觉已经消算了。
教练说,“每个人刚下水的时候肯定是会感到害怕的,其实害怕不是水,而是对未知的恐惧,只要敢于尝试踏出第一步,后面都会非常顺利——来我扶着你游一下。”
周听肆飘在水里,意识漂浮在空中,水波隔着泳镜亲吻她的眼睛,周听肆忍不住了迷惑,哪里来的水波呢?
哦,原来是她在水里游动啊。
那种感觉很奇妙,她仿佛不是她自己,变成了一条自由自在的鱼,还是一条刚出家门的鱼,前面有一双可靠的手牵引着她,她只是好奇的探头探脑出来看看世界。
周听肆看到岸边越来越近。
教练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