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和离后他火葬场了

    月泛出肚白,青黑一片。


    刘姣的提灯忽明忽灭。


    她努力往隔间赶,咬着牙,希望能在灯灭之前到达这隐蔽且安全的地方。


    别吃我啊竹叶青姐妹!


    刘姣的反应很快,她受过太多次这种事,早已荣辱不惊,第一时间就想出自救办法。


    可人算不如天算。


    油灯突然闪烁得极快,如同鬼火,三两下的诡谲后。


    灯灭了。


    眼前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


    刘姣的五感被无限放大。


    她能清晰听到蛇肚子划过草村,直奔她而来的窸窣嘶嘶声。


    心脏壁被撞得砰砰作响,脑子空白得像要死了。


    我嘞个我嘞个,姐妹姐妹!别过来!


    哇嘞个!竹姐妹!!!


    刘姣头冒冷汗。她手中死死抓着提灯的杆子,内心狂叫,试图做无谓的挣扎。


    就在脚下被轻碰的一瞬间——


    不管了,打!


    竹姐妹,既然你不仁,别怪我无义!


    刘姣殊死一搏,狠狠地甩出提灯杆子,往地上使劲一砸。


    即便她实在看不清。


    一句闷哼声。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嗯?


    刘姣惊。


    打,打中了?!


    哇塞!


    没被咬?!


    这么反应敏锐的东西都能被她打中了?


    “我可太牛了!”


    刘姣暗处比耶,忍不住自夸。


    她偷偷张开被吓得闭死了的眼睛,打算好好观摩观摩自己赢麻了的战况。


    却直直对上一双森冷的凤眼。


    “你确实挺牛的。”


    “手劲渐长。”


    少年深吸口气,病态白的脖颈后清晰可见地被杆子砸出一大块淤血。


    此时,他正一手提灯照明四周,另一只手提着竹叶青死得透透的尸身。


    刘姣:“……”


    是桑寂。


    刘姣的那一杆子,没砸到竹叶青的半根毛发,却实在地刺在救她的桑寂背后。


    简称:背刺。


    桑寂冷着脸阴阳怪气道。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刘姣心中有些茫然,一时不知该怎么看待桑寂。


    次次及时救下她的,是他,可忽冷忽热让她摸不清态度的人依旧是他。


    矛盾的人。


    “多谢桑公子,您的恩情没齿难忘。”


    刘姣后退两步,礼貌地感谢道。


    但也仅此而已,没和过往一样紧紧贴着他。


    随后谢完了就要走。


    没有过往的热情。


    “你去做什么?”桑寂眉间微蹙。


    刘姣脚步不顿:“去解决这件事。”


    被关鸡舍的事。


    这件事是人有意为之,是秀莲。


    刘姣知道秀莲为什么欺辱她:


    除了觉着她外乡的穷丑女,还有个最大的原因,就是陈持。


    陈持对她好,秀莲喜欢陈持,以为陈持喜欢她。


    秀莲没喜欢陈持前,对刘姣顶了天是言语羞辱。


    直到喜欢后,对刘姣才从语言到试试拳脚,愈演愈烈。


    刘姣解释一次陈持不喜欢她后,见秀莲不听也不乐意多言。


    谁料今日,不知秀莲受了什么刺激,直接把她关在鸡舍,甚至放了毒蛇。


    不用想又是因为陈持的事。


    每次秀莲都因为他生气。


    她要去找陈持,让陈持和秀莲说清楚,他和陈持二人之间没有任何谈情说爱的关系。


    让秀莲消了怨恨,把这事快速且彻底地解决。


    她也好安稳。


    桑寂皱眉:“去哪?”


    “没什么好说的。”


    刘姣没停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鸡舍。


    桑寂没有再言语,也没追过去。


    只看着她的背影,凤眸静默。


    *


    夏夜,刘家。


    竹深深,树密密,虫鸣不止。


    桑寂随手翻药的时候,刘姣正提着个灯笼,收拾好了行囊,就要出门,一瞧便是要出远门。


    日头都未升起,她便紧赶慢赶,看来路程不近。


    桑寂就看着她去,也没问。


    等她走后,桑寂突然转弯,直接进屋去把忘忧君扒拉起来。


    黑暗中,忘忧君睡姿四仰八叉。


    眼前突然发亮,忘忧君还以为天亮了,窗帘忘拉了。


    他还困,想拉窗帘,于是睁开眼睛——


    和提着灯静看他不出声的黑衣桑寂,直直打了个照面。


    灯下,桑寂高耸的眉骨打下阴影,他尽力扯出个自认为很友好的笑,冷不丁道:


    “过来议事,别再睡了。”


    这笑,这样貌,配上这身高体格,像……


    忘忧君:“……”


    蛙趣鬼啊!!!


    于是,忘忧君顶着个大黑眼圈,被桑寂以谈论公事的名义扯起来。


    大半夜起床干活?


    忘忧君欲哭无泪,早知道不来走亲戚呜呜呜。


    鬼想得到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碰到桑寂啊!


    走亲戚碰到忙公务的直系上司怎么破?!


    他貌美的绝世容颜要被熬垮了!


    他看他就是嫉妒他皮肤比他这个糙汉好!


    因为忘忧君睡在阁楼,这地方安静,二人就在阁楼的棋盘前席地而坐。


    “紧跟她。主要看她去哪了,去找谁,次要帮她提提速度。”桑寂正吩咐着影卫。


    忘忧君趴棋盘上,蔫蔫极了:


    “咱们的时间有这么紧迫吗?非得大半夜把我扒拉起来。”


    “距离顾家家主老爹去寺庙还有半个多月呢,现在急什么?”


    这么早把他起来是为了什么?


    顾家家主他老爹成功被洗脑去寺庙,影卫也偷听到顾家家主会跟着去。


    届时寺庙围堵顾家家主的天罗地网桑寂也早就布置完善,前几日也和忘忧君把细节对得无一纰漏,保准一举攻陷。


    大半夜又有什么好忙的?


    忘忧君满腹牢骚,他以前也没见桑寂这么急过,还朝九晚五跟刘姣去养鸡。


    “再谈谈,确保百密无疏。”桑寂淡声道。


    他太过淡定沉稳,一下子就把场面镇住。


    忘忧君望着他光伟正的脸,突然一瞬间没了牢骚,陡然升起一股敬意。


    怪不得他是上司。


    真有精力,真有干劲,即便他抱怨,桑寂也能稳住场面。


    他要学习!


    于是忘忧君摒弃困意,前所未有地认真努力地谈事。


    直到桑寂手下的影卫推窗悄然而入阁楼,汇报:“主子,她见了个男人。”


    “男人?”


    方才还被忘忧君暗自学习的“沉着”榜样桑寂,曲着的长腿一下子从蒲团直起。


    “真的?”他眉间郁结,凤眸直白犀利,不错过影卫的丝毫神色。


    影卫拱手欲张口——


    “好了,你不用说了。”桑寂不耐。


    “查清楚是谁,别对刘姣图谋不轨。”


    刘姣?男人?


    等等等。


    忘忧君上进的激愤神色一僵。


    良久后,久经情场的他突然想明白了。


    好家伙。


    好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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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以为桑寂多励志,他还从那骂自己废物不努力。


    鬼知道桑寂半夜不睡觉,是为了谈情说爱。


    拉他起床,是为找他了解刘姣的情况啊!


    他就知道……


    呵,人性。


    白燃了。


    “是。”影卫点头。


    “等等等!”忘忧君招手,满脸无语地制止影卫。


    影卫欲走,遽然被叫了回来。


    忘忧君翻了个白眼,恢复了懒躺,窝在床被窝里:“就咱姣姣长那样,她不图别人都算好的。除了为牛,谁能对她图谋不轨?但现在牛也没了。”


    桑寂不为所动:


    “你不懂这世间的男人有多花心,多离谱,比如你。”


    忘忧君:“……”


    “一定要查清楚那个男人。”桑寂命令,态度强硬。


    “别查了。”忘忧君扶额,“她找的男人是江南陈家世子陈持,为人光明坦荡,精金良玉,是真正的君子,绝不可能图谋不轨。”


    桑寂锐利的视线扫过来,眸光涌动,似皮下有血口白牙的凶兽:


    “闭嘴。”


    “你怎么知道她去见的谁?”


    忘忧君无所畏:“我方才半夜如厕撞见她,一问她,她就告诉我了啊。”


    桑寂困惑:“那为什么我问了,她不告诉我。”


    忘忧君一愣,后幸灾乐祸地瞥向桑寂:


    “很明显啊,她谁都理了,就没理你。”


    桑寂:“……”


    忘忧君噗嗤一声,不厚道偷笑出鹅叫。


    *


    扬州,陈府。


    日头亮堂,满天红光。


    一座闭合式封闭院落的角子门前,通传的丫头巧月往花台走去通禀。


    一个侍奉的丫头在捧盥,供容貌姣好、身着揉蓝衫子郁金裙的贵女盥洗。


    “有一貌丑的村姑求见大公子,奴婢赶紧来告诉姑娘。”通传的丫头是陈持房里的贴身侍女,但却是陈娇的人。


    陈娇蹙眉,冷声道:“赶出去。”


    她一下就知道来人是刘姣。


    死缠烂打的村姑罢了。


    哥哥心善,是如月君子,拉不下脸驱逐。


    那她来好了。


    半响,刘姣被晾着,热得口干舌燥。


    一见巧月回来,赶忙堆起笑脸迎上去,毕竟求人办事。


    巧月却看都没看她,吩咐了身侧小厮两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刘姣便突然被宽脖子的府兵架起,直接就给扔到了大街商铺中间。


    刘姣:“……”


    能不能好好说话,家大欺客啊!


    屁股蹲摔得生痛,过往行人指指点点。


    “又一个门都没进就被赶出陈府的女子。”


    “她们不想想,陈家少爷怎么看得上她们这些俗粉?”


    “有一说一,这个长得是扔出来这些妖精里面里最丑最土的。”


    刘姣:“……”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你这巧月,跑得倒快,差些追不得。”一个姿容如玉,明须眉的月白袍男子追过来。耳朵上挂着只干燥的羊毫,手中拿着另只才舔饱墨汁的狼毫。


    向来克己奉公的静然眼睛,却多了急躁。


    是陈家世子陈持。


    “罢了,你口中的所谓村姑,是否梳双马辫?”陈持问。


    巧月不明所以,但自家直头主子来了,只好实事求是地点头。


    陈持向来温和的神色骤然紧绷变冷,看向巧月和陈娇的目光有着冷冽。


    陈娇攥紧拳头,剜人的眼刀趁陈持不注意甩过来。


    蠢蹄子。


    巧月缩缩脖子,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