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休息日, 津代未来独自前往了熊野神社。


    上次中原中也询问了他下个休息日是否可以陪他一起出门，在他看来这是date的讯号。


    一直想要与中原中也在一起的津代未来自然不会拒绝对方的这个要求，便询问了对方时间和地点，因此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津代未来抬头眼前长长的阶梯心中有些激动。


    他看了一眼手机, 确认时间还有充裕, 他才放下了心。


    他抬脚往阶梯上走，而阶梯周围都是茂密的丛林。


    津代未来深呼吸一口气,充斥鼻腔的是那种草木的新鲜气息,这种与铁锈和硝烟完全不同的味道令他产生了一种新奇的感受。


    只不过风景不错的神社却因为地处偏僻而人烟稀少，等津代未来走到神社门口都没有看到什么工作人员出现。


    他想，如果不是中原中也提出要来这里,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横滨还有这么一个神社。


    想到这里, 他迈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神社内那巨大的古树, 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棵树生存的时间就不少了。


    不过津代未来上网搜索的时候记得上面写的这座神社的命名是因为这附近以前经常有熊出没,至于古树的事情上面一字未提。


    可津代未来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被这棵树吸引，他靠近，抬头向上看。发现除了绿荫外,这棵巨大的古树树枝上还缠绕着什么东西。


    “那是以前过来参拜神社的信徒系上去的一块布条。”


    津代未来刚刚在走神，现在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去，发现出现在他身后的人穿着神职人员常见的狩衣，显然是这个神社的宫司——神社的最高负责人。


    对方上了年纪,鬓角发白的同时脸也皱皱巴巴的，但看起来十分慈祥。


    津代未来仔细观察，发现对方其实并不太看得清，和他一样抬头往上看的时候,那双带着皱纹的眼角其实是眯起来的。


    没等他说话，那个上了年纪的神职人员继续道，“他们相信只要将自己的愿望写在布条上系上去，那么神明大人就能看到他们的心愿并帮助他们实现。”


    津代未来愣了愣，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树枝上那因为时间原因而泛黄的布条，然而优秀的视力无法看清上面的字迹，“……那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吗？”


    如果是正常神社的宫司恐怕会了自己的神社而回答“当然”，然而面前的宫司却只是乐呵呵地笑了几声，才慢悠悠地回答，“谁知道呢，或许实现了，又或许没实现。”


    “……？”


    津代未来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下意识看向了这位慈祥的老爷爷。


    “不过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来都来了，你也可以学以前的信徒那样试试看，反正都不亏。”


    身为神社的宫司，却说着听起来对神明来说大逆不道的话语。


    可对方本人似乎并不在乎，反而鼓励津代未来也尝试。


    见到这一幕，哪怕是津代未来都忍不住道，“虽然看起来像神使，但老爷爷你现在的言谈举止更像伪信徒呢……”


    然而被这么说的宫司老爷爷却只是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他侧头看向津代未来的方向，“所以你要试试吗？”


    “……要。”津代未来犹豫了一秒，果然同意了对方的话语。


    接下来的时间，津代未来就看着老爷爷走到旁边的房间，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他伸手接过，是一张全新的布条和一支笔。


    “本来是想自己写个寿终正寝的字条系上去的，只可惜我年纪大了，这里又只有我一个人，根本上不去。现在给你倒是刚刚好。”


    宫司老爷爷说着，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折叠梯就被我放在那里了，我有点拿不动，只能你自己去拿了。”


    津代未来看向对方伸手指的方向，那是一个类似杂物室的小房屋。


    同时，他的耳边传来那位老爷爷离开的脚步。


    津代未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布条上，他想了想，没过半分钟，便用笔在那条布上写了个自己现在最想实现的愿望——希望能顺利和中原中也在一起。


    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他没有用老爷爷所说的折叠梯，而是直接徒手轻松地攀爬到这棵古树的最高端，将其系了上去。


    他想，既然他们认为系在上面就能被神明看到，那么系的越高就越容易被看到也说不定。


    等他攀爬下来，昂首看向上面却看不清自己字条的时候，津代未来想，他或许可以在等一下看到中原中也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对方，然后与对方一起再系一块布条上去。


    ……中也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想了这么多后，津代未来感觉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不少。他拿出手机查看，发现现在已经到了约定了时间，可那道赭发青年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津代未来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在欣喜之后，津代未来的神色迅速凝重起来。因为他分辨得出这并不是中原中也的脚步声，对方刻意放轻脚步，却依然残留轻微的声响。


    如果不是技术不精，那就是来者不善。


    在对方的脚步距离他有段距离停止之后，津代未来的双眸微眯，瞬间将对方判定为后者。


    “砰。”


    枪声响起。


    津代未来将古树作为掩体遮挡自身身影，他庆幸之前待在尾崎红叶那段时间令他产生了警惕心理。


    不然他现在不会第一时间躲避，而是会回头查看对方是谁，紧接着站在原地，被对方射中身体。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他的性命，那么以这个距离他现在绝对已经死了。


    “啧。”


    对方咋舌，显然对于他的那迅速的躲避感到了不满。


    出乎意料的，津代未来从对方发出的这道声音听出了熟悉的腔调。


    可还没等他想起来是谁，对方调整枪械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一起响起的，还有对方的声音。


    “萨泽拉克，看来在港口Mafia卧底的这段日子，你的能力又长进了嘛。”


    “……梅洛？”


    听着对方的声线，津代未来终于明白之前所感受到的熟悉感是源于哪里——这分明是他在老东家不对付的同事。


    津代未来轻蹙眉头，他没有贸然从古树后面探出头来，而是反问对方，“为什么突然袭击我？”


    “为什么袭击你……呵。”


    津代未来听到梅洛发出奇怪态度的嘲讽，和之前对他的态度相似却又不同。


    如果说之前只是恶意地贬低，现在是明显的憎恨。


    “当然是为了给他报仇！”


    津代未来听到了梅洛的声音，对方没有直接说这个他是谁，但是津代未来却知道对方说的是谁——那个在最后测试死于他枪下的人，同时也是对方曾经的朋友和队长。


    意识到这点，津代未来的眉头更加紧皱。


    “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解释过了。”


    “解释？你的解释算什么东西？你杀了他才是事实。”


    津代未来听到对方这番话语，再也忍不住探出头。


    可对方像是故意等待这个时机，在他探出头的瞬间开枪。


    “砰。”


    枪声再次响起，津代未来堪堪躲避，他背靠着古树，甚至面前还残留着子弹朝他射来的风声和树皮被打掉形成的树屑洒在他脸上的触感。


    如果不是回避得及时，他现在肯定死了。不过这也让津代未来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梅洛是真枪实弹地想要杀了他——为了对方口中的复仇。


    甚至现在津代未来还能听到梅洛那仿佛不顾一切的讲话声。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你就算解释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萨泽拉克，你凭什么拒绝那些事实？！”


    津代未来发现梅洛越说到后面，情绪越激动，甚至莫名对他生气起来。


    他无法理解，但他想起了之前在地牢中与中原中也的对话。


    “……没有拒绝。”津代未来喃喃道。


    大概是有段距离，再加上他的音量太小，梅洛没有听清楚。


    因此津代未来听到了对方短暂的停顿，像是在思考他刚刚在讲什么，但却因为又想要知道，而询问起来。


    “……什么？”


    “我是说，我没有否认你说的那些事实。”津代未来这次的音量变大起来，他继续道，“我当初确实杀了他。”


    “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但那都是因为你。”


    梅洛的话语因为萨泽拉克下一句冷淡的话语戛然而止，虽然萨泽拉克看不到，但是梅洛的脸上已经因为对方的话语浮现出了诧异。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比对方更快的是萨泽拉克的声音。


    “在那最后的测试中，你在想要活下去和他之间最终做出了选择，可是你的选择充满了犹豫。”


    “我并不否认你与他成为朋友的事实，如果不是这样的关系，你也不会在那场测试的时候，故意打偏了致命伤，只导致对方再起不能的结果。”


    萨泽拉克的话语令梅洛瞳孔不停颤动，这让他再次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他喘着粗气，用力握紧了自己的匕首，看着自己的朋友倒地不起，对方的脖颈还因为他划破的口子而流着血。


    那个存在于记忆中的、濒临死亡的棕发少年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了难以理解的赫赫声，并朝着他伸出了手，像是想要说什么。


    梅洛当时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眸，生怕会看到对方的质问。


    连带着在对方想要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后退。


    “可是，你不想让对方死的心情却成为了对方即将痛苦死去的最后折磨。”


    梅洛瞳孔的颤动停止，直勾勾地看向古树的方向——萨泽拉克所在的位置。


    “闭嘴……”梅洛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属于自己的声音。


    “如果我不那么做，对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能慢慢感受自己是怎么被朋友杀死的痛苦……”萨泽拉克继续道。


    “——闭嘴！”梅洛大吼着，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萨泽拉克住嘴，“都是你杀了他！都是你！”


    甚至担心这样还不够，他边靠近津代未来所在的位置，边举起手中的枪不停地射击。


    枪声不绝于耳，令津代未来感受到了危机感。


    因为今天的特殊性，他现在的身上并没有带枪，只备着一把匕首。


    在这种情况暴露在梅洛的视野中，完全是死路一条。


    “你这么杀了我，难道不担心事后被贝尔摩德发现吗？”


    津代未来想要通过让对方得知事情的严重性，令对方清醒一点，放弃这样的打算。


    “贝尔摩德……那个贱|人，如果让你活下来告诉她，那我就会死了。而且……”


    津代未来在听到对方骂贝尔摩德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开始生气了，可这种情绪很快被对方接下来的话语转移。


    “——我们组织还没有发善心到会关注一个叛徒为什么会死的程度。”梅洛张开双臂大笑着道。


    叛……徒？


    津代未来不解，他什么时候成为叛徒了？


    就像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他听到梅洛继续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那个港口Mafia的重力使到现在都没有来吗？”


    津代未来顿住，对方突然提到中原中也他这才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原来|来说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可对方却迟迟没来。


    梅洛，“那当然是因为计划好了。虽然不知道太宰怎么跟重力使说的，但是现在看来效果很好。哼哼哼……这也要多亏你在港口Mafia的时候和太宰治的关系太差了，不然我也不会和他达成合作关系。”


    “对方说得对，有的时候不必太拘泥于那些虚的。只要将你带到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杀死，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做出足够的痕迹，只要能证明你有意背叛组织投靠港口Mafia ，那么谁也不会在意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背叛。”


    “琴酒的性格你也知道，他是个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人。即便你死了，除了那个什么都做不到、只靠着首领才获得代号的贝尔摩德完全没有什么好可怕的！”


    “……”


    津代未来通过梅洛的话语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与和他关系极差的太宰治达成了合作关系——只为了杀了他，为此他们还联合中原中也将他引诱到这里。


    中也……


    津代未来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发冷，他的大脑意识空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明明耳边的枪声还在持续不懈地靠近，但他此刻却怎么都无法做出对应的动作。


    “……砰。”


    脸颊处一道火|辣辣的疼痛，可津代未来此刻完全没有注意。


    直至调整枪械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看到了梅洛那张熟悉的、不知道看了多少年的脸——狰狞、张扬，还带着津代未来无法立即的得意和放松。


    对方将枪口对准他，手指按在扳机上，在边缓缓下按的同时慢悠悠地开口：


    “再见了，萨泽拉克。”


    津代未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手指即将按下，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


    这个距离下，即便想要挣扎也比不过对方按下扳机的速度。


    津代未来忍不住闭上眼。


    都说人死之前会进行走马灯，可是津代未来能想到的却只有贝尔摩德和……中原中也。


    津代未来等待着枪声响起，可并没有，取之替代的是某种重物摔出去的闷响声以及——


    “你是笨蛋吗？这种时候应该反驳才对吧！”


    津代未来猛地睁开眼，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提出约会却不见踪影的赭发青年——中原中也。


    对方穿着在港口Mafia里的装扮，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侧着脸垂眸看着他，表情在生气。


    见他不说话，上扬的眉头蹙起，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原本就已经很傻了，现在不会变得更傻了吧？”


    津代未来左耳进右耳出，没怎么听清，因为他的目光现在只能聚焦在面前的赭发青年上。


    他忍不住呢喃对方的名字。


    “中……也？”


    对方不是……


    “我说你啊，刚刚面对这个家伙的话语，你都不知道反驳吗？还是说，在你的眼里，我确实是那个家伙口中的人？”


    赭发青年的语气不满，他弯腰靠近坐在古树下的蓝发青年，带着说不出来的委屈。


    津代未来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比他更快的是不远处刚刚被中原中也踢飞的梅洛。


    对方从废墟残渣中踉踉跄跄的起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面前的赭发青年。


    “咳咳咳……重力使？你不是现在应该在别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出现在、……”


    “哈？”中原中也不满出声，看着被他踢飞还能起身的梅洛眉头微挑，“我会出现，哪里有问题吗？”


    梅洛不理解，他捂着刚刚被踢到的地方，能感受到自己的肋骨断了不少，但还是忍痛继续道，“……太宰跟我说，你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负责将萨泽拉克引诱到这里……等他死后，为我们做证这个家伙主动向你坦白想要背叛我们组织投靠港口Mafia……”


    中原中也嘴角上扬，发出嗤笑，“……太宰太宰的，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梅洛的脸色一僵，他听明白中原中也话语中的意思。


    他的目光在赭发青年和坐在古树下的蓝发青年来回查看，然后语气不善地开口，“……你们、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这个你们还包含着不在场的太宰治。


    津代未来的目光望向赭发青年，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中原中也并未欺骗他。


    不仅如此，他和梅洛之间的处境在中原中也出现后迅速反转。


    梅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脸色发黑。


    计划失败、萨泽拉克没死，还得罪了港口Mafia的重力使，不仅如此放大局上看，他还影响了两个组织之间好不容易达成的合作关系……


    虽然他还活着，但梅洛仿佛已经看到等他回到组织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意识到这点，梅洛的目光恶狠狠地落在那个还注视着赭发青年的萨泽拉克身上。


    ……都是对方的错！如果不是对方的错，他现在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要是对方按照计划赶紧死去就好了……不，那个计划现在也是假的，说不定从最开始太宰治找上他开始就是假的！明明他只是想要为那个人报仇而已……


    他肯定是活不了了，但是他也绝不允许萨泽拉克就这样活着！


    他该怎么办……


    梅洛咬牙切齿注视着面前的一幕，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发出了笑声。


    啊对了……这不是还有一件不被允许的事实存在吗？


    “……你在笑什么？”津代未来看到突然神色转变如此之快的梅洛发出困惑的询问。


    梅洛捂住伤口回答，即便疼痛难忍，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想到的事情而感到兴奋。


    “虽然我死定了，但是你也肯定活不了。”


    津代未来还没说什么，他身侧站着的中原中也却率先不满，“哈？你在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毕竟就算你再怎么否认，萨泽拉克卧底的身份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还是说……”


    梅洛的双眸骤然暗沉，声音缓慢，“港口Mafia的重力使看着潜入自己组织的卧底打算知情不报？”


    “哈……不过就算你想包庇也没有用了，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发送到所有港口Mafia的一些成员的邮箱里了。”梅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手机，上面显示了就在刚刚发送的邮件。他将其对准面前的赭发青年，展示给对方看。


    “……”


    空气瞬间安静，津代未来睁大眼眸。


    组织出现卧底，是绝不被允许的事情——至少对于津代未来而言是这样的。


    他之前一直在等待贝尔摩德的指令，希望能获得更好的结果。可现在梅洛做到这个地步，他卧底的身份显然已经无法遮掩。


    无论他是不是卧底，港口Mafia也一定会为了以防万一将他彻查……


    津代未来看向赭发青年，然而因为对方上前走了几步，他现在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对方是什么样的表情。


    紧接着，在他的视线中，赭发青年的周身泛着淡淡的红光，那是使用异能力的标志。


    对方轻抬脚步，用力一蹬。


    等到津代未来回神，对方已经将梅洛踩在了脚底下。


    梅洛显示感受到了疼痛，随后视线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带着疯狂的笑容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


    “就算、就算你现在阻拦我也没有用，邮、邮件已经被我发送出去了……”


    梅洛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激怒对方，可实际上作为被挑衅的本人赭发青年却只是轻蹙着眉头，“他是卧底的事情我会直接带着他到首领的面前说明清楚，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这个反应与梅洛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下意识想要转动脑袋查看对方的神情来做出判断，可对方却直接抬起一只脚对着他的下颚一踢，紧接着梅洛的眼前一黑，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津代未来看着在中原中也脚底下不知是死是活的梅洛站起了身，然后目光缓缓移动到中原中也的身上。


    现在对方知道了他的卧底身份，并在刚刚亲口表明会将他带到首领的面前。


    ……他会死。


    津代未来想，没有一个组织可以容忍卧底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这一瞬间，赭发青年回眸用那双钴蓝色眼眸与他对视。


    津代未来看到赭发青年的薄唇轻启，然后睁大那双维多利亚蓝的双眸。


    因为他听到对方说：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未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