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双手捂着嘴,不敢出声,生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又是一声!


    叶菀猛然回头,是有人抓草的声音。


    她拧眉,抽出了匕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


    叶菀没轻举妄动,而是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那儿扔了过去。


    但那草丛中却没了动静。


    叶菀忙不迭上前查看,什么都没有。


    “应当是什么走兽从此处过去了。”叶菀确认安全后,才告诉身后的巧儿。


    巧儿闻言更甚害怕了:“不会是蛇吧?”


    叶菀摇头:“这个季节哪有蛇?”


    如今马上就要到冬日了,哪来的蛇?


    叶菀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四周,忽而目光落在了一棵树上。


    树上有着一道深刻的刀印。


    有人在这儿打斗过......


    叶菀伸手,柔软的指腹轻轻抚了抚这刀印。


    她很快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不知是何人在此处打斗,这距离都城也不算太远,难不成都城之外就如此不太平了?


    还是,这附近有着山匪?


    叶菀没多想,总之这个地方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去告诉沈墨琛情况之后,先行离开,寻找驻扎营地的地方。


    她转身带着巧儿离开。


    “走,回去寻他们。”叶菀生怕自己与巧儿被发现,是以,二人说话的声音甚小,她牵着巧儿的手腕护在自己的身边。


    “娘子,怎么回事?”巧儿不解。


    叶菀没应,而是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那抓草的声音又来了,可没一会儿,却彻底的消停了。


    叶菀走到声音来源的方向,眯眼仔细看了看。


    一抹黑色的影子在那!


    这衣着,不是铁卫骑的么?


    叶菀心下一惊,忙不迭冲了过去,扒开了草丛。


    果然是!


    那人好似快要没有呼吸了,身上全是刀伤,鲜血流了满地,那伤口就好似一个莫大的窟窿,鲜血不停的朝着外冒。


    “巧儿,快去喊人!”叶菀双手紧紧按着伤口,试图止住血。


    巧儿被吓傻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


    叶菀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模样:“快去啊!”


    “好.....好。”巧儿如小鸡啄米般颔首,边说边往回跑。


    叶菀看着地上的兵士似乎想要说什么,赶紧附耳:“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兵士嘴里含血,说话含糊不清,眼睛瞪得很大:“是......是叛徒。”


    他只能说出这几字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却是死不瞑目。


    叶菀双手还沾染着他的鲜血,她微微瞪眼,看着没了呼吸的兵士。


    沈墨琛手下的兵都是训练有素之人,连他们都打不过,必然不可能是山匪!


    叶菀平复着自己的慌乱的情绪。


    兵士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物,叶菀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拿下来,奈何这兵士攥的太紧。


    叶菀使尽了力气,才掰开了他的手指拿了出来。


    这模样应当是个令牌,只是上面被血迹沾污,看不出写了什么。


    而兵士的一旁,有着一块摔碎的玉佩。


    叶菀双手颤抖的捡了起来,拼凑在了一处,是一个“珏”字。


    她双眸渐渐泛红,颤抖着起身。


    方才他说的那句话,定是铁卫骑里有叛徒。


    只是不知这叛徒是何人,竟是害了与自己并肩作战数年的兄弟。


    “叶菀!”


    “阿菀!”


    叶菀只觉得浑身无力的后退了几步。


    沈墨琛快一步上前,一把搂住了叶菀纤细的腰,他皱眉看着地上的尸首,心中如蚂蚁啃食一般难受。


    萧子凛的脚步滞在了半路,只是皱眉看着叶菀与沈墨琛。


    见到此景,白石与肖汲忙不迭上前查看。


    “是阿木,已经断气了。”白石强忍着心中的难受,伸手,将的双眼按下,想让他放心的走。


    白石咬着唇,无声的哽咽着。


    沈墨琛看着叶菀满是鲜血的双手:“你受伤了?”


    叶菀摇头:“没有,我方才想给他的伤口按住止血,这是他的。”


    她双眸怔怔的盯着地上的尸首。


    沈墨琛闭了闭眼。


    “将他好生安葬罢。”


    叶菀冷吸了一口气,在行军途中死了,连回家安葬都没法子,只得寻一处山头将他就地掩埋。


    她双手捧着碎成两半的玉佩,递到沈墨琛面前:“这是方才我.....我在他身侧寻到的。”


    一旁不愿看兄弟尸首的肖汲开口:“阿木的妻子有了身孕,这是他花了所有俸禄买的,上头刻着的是他给自己孩子取得名字。”


    闻言,叶菀的心中更甚像压了石头喘不过气。


    她赶紧将方才的令牌递到了沈墨琛手中:“这是阿木手中紧紧攥的,我猜是害他之人身上的.......他方才与我说了最后三字,是......‘有叛徒’。”


    白石一抹眼底的泪水:“主君,那害他之人既是我们一行人中,那必然那人身上还带着伤!现在就查!”


    他为阿木报仇心切。


    “不可!”叶菀喊道,“此处就地害了阿木,定然是因阿木发现了什么,许是他交头,又或是别的,如今我们需赶紧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将阿木安葬之后,再寻叛徒。”


    沈墨琛是赞同叶菀的说法的。


    如今此处不安全,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敌军。若是有,定然是要打一场硬战。


    到时反倒提前折损了兵力。


    他也知晓能伤到铁卫骑的,定然不可能是山匪。


    这一路,他们只要多做观察,便能找到受伤之人,他走不远的。


    白石捏紧拳头,重重捶在了地上。


    没想到军中竟有叛徒!


    若是逮出来了,他定然要让他千刀万剐!


    众人将阿木的尸首带了回去,马不停蹄的开始赶路。


    叶菀则是上了沈墨琛的车架,沈墨琛让人打来了水清洗她手上的血污。


    叶菀微微皱眉:“若是我懂得医术就好了,定是能不让他殒命。”


    说着,她闭了闭眼,阿木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便是她。


    “待到找到叛徒,我定让他尝一尝阿木死前的滋味。”沈墨琛轻轻替叶菀擦拭着手上的血污,垂睫,眼中已满是杀意。


    叶菀沉沉叹了口气:“那令牌建造精湛,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方才她查看时就发现了,外头可是还有金银包裹。


    沈墨琛眸子一滞。


    这令牌,他儿时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