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似是回想起什么，双眼变得通红，眸子里满是厌恶和恨意。


    那种表情，绝对是演不出来的。


    我想起来，她上次跟我说过，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承诺。


    现在想想，她恐怕是以前被骗过，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怎么？听这意思，姑娘以前受过情伤？”李应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忽地勾起。


    苏雨棠紧咬银牙，没说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姑娘被背叛过一次，居然还能有第二次，倒也真是情种。”


    李应的声音有些讥讽，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个罗盘，自顾自忙碌起来。


    我垂眸看着苏雨棠，一言不发。


    “后生，有这么个漂亮老婆对你哭诉，你会不会心软啊？”李应似是随口问了句。


    “……会。”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想救她吗？”


    “想，但我更想救自己。”我深吸一口气，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个小人物，没有办法……”


    “呵呵，初入江湖，迷茫是很正常的。”李应看着我的表情，淡淡一笑，忽然意味深长道，


    “江湖就像海潮，推着每一个人往前走，你若想逆流而行，它就会扇你一个大耳光，把你溺个半死。


    所以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我当年十八岁的时候，也经常会迷茫，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那时候也曾困于私情，也曾纠结于道义，也曾怀疑过自己。


    但后来经历的多了，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人在江湖，最重要的只有自己。”李应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我，


    “其实你现在做的就很不错，至少懂得了取舍。


    这姑娘无非长得好看一些，装的楚楚可怜一些，可对你来说，她什么都不是。


    你选择自己，才是正确的。”


    我闻言目光闪动，沉默片刻之后问道：“所以，为了自己就可以不择手段吗？”


    李应的动作顿了顿。


    随后看向我，咧嘴笑了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择手段，方为丈夫。”


    我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说话间，李应很快也布置完成。


    只见五张符纸，按照某种顺序，贴在地面的阵图之中。正中间的位置，还摆着一个罗盘。


    此刻罗盘轻颤，地面那些朱红色的符文竟是缓缓亮起微光。


    “我会启动一个阵法，将这只邪物炼化。届时，她与你的因果自然会消除，一会你要稳住心神，切莫慌乱！”李应提醒了我一句。


    说话间，眼中有些难以掩饰的兴奋。


    不难看出，他肯定是要启动五行窃魂大阵了。


    “好。”我点头应了一声。


    “魂桩归位。”正如我所想，李应口中喃喃自语，一掌拍在地面。


    罗盘的指针突然疯狂转动起来，旁边贴着的一张符纸，爆燃而起。


    一缕缕白色烟气，从那团符火当中腾出。


    刺啦！


    之后，其他几张符也先后烧了起来。


    说来也是奇异，那几张符烧出来的烟雾，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第一张是白色，第二张是黑色，第三张是红色，第四张是黄色。


    我看了片刻就意识到，这是五行的颜色。


    白色为金，黑色为水，红色为火，黄色为土，地上的五张符纸，分别代表着五行！


    不过，地上还有最后一张代表着“木”的符纸，始终没有烧起来。


    “嗯？还没归位？”等了好一会，李应看着那张符，神情间有些疑虑。


    我顿时明白了。


    这五张符纸，代表的应该就是五个魂桩的位置。


    魂桩归位之后，符纸就会烧起来。


    而木魂桩，并未归位……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李应喃喃自语，突然起身，看样子是想出去查看。


    我微眯起眼睛，盯着地上的符纸。


    嗤！


    就在这时，那最后一张符总算是烧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李应顿时松了口气，又重新坐了回去。


    手上捏决，对着阵图一按。


    只一瞬，我就感觉地面变得有些奇怪。


    伸手一摸，原本冰凉的地面，竟是逐渐变得温热起来。


    隐约能感觉到，地底好似有一缕缕气息在流动，从四面八方，迅速汇集到这个房间。


    短短几秒钟之后，地底竟开始弥漫出一缕缕雾气！


    李应抽了抽鼻子，顿时露出享受的神情。


    这些雾气，应该就是从大阵当中抽取而来的力量了。


    大阵发挥作用的同时，苏雨棠倒在地上，身形不断颤抖着，看上去痛苦不已。


    作为阵眼，大阵的一切效力都需要她来负担。


    “这是什么阵法？”我这时盯着李应，冷不丁问了一句。


    “一种驱邪的阵法。”李应指了指地上的苏雨棠，道，“你看她多痛苦，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完全镇压，你与她之间的因果也会迎刃而解。”


    “哦。”我哦了一声，突然起身朝着李应那边走去。


    “你干什么？？”李应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