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就当是试吃了。”


    老头嘿嘿地笑着，又道：


    “但你的菜也不能吃生的呀。你看不如送点给老头子，我拿回去做成菜再品尝呗。”


    我焯！


    许安澜差点爆粗口，搞了半天，这老登还是想白嫖他的东西。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老头，许安澜想把这个瘟神快点打发走，便说道：


    “行吧，你自己挑点，赶紧走！”


    老头脸皮贼厚，在许安澜的摊子上拿了一颗卷心菜，三颗番茄，两颗大土豆，一大把青菜，一直拿到手里拿不下了才停手。


    “诶，老头你够了啊！”


    许安澜急忙阻止，他怕再不阻止整个摊子都会被老头搬走。


    “行了行了，看你那吝啬劲。”


    老头拿着菜，不急不缓地说道：


    “回头我把这些蔬菜做成菜肴，如果真的好吃我给你拉点客人来。”


    许安澜闭着眼，急忙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吃中饭吧！”


    一看就是非常不耐烦的样子。


    老头拿着菜兴冲冲地走了。


    旁边卖笋的大哥看着许安澜的操作有点看不明白，问道：


    “小兄弟，你认识那老头？”


    “不认识！”


    “那你还给他东西？”


    “我尊老爱幼嘛！”


    许安澜无语地回答道，坐在小摊前，满脸愁容，今天要怎样才能开张呢？


    ……


    岩上茶室。


    “夜阑大人，您让我们一直关注的许安澜又来璃月了。”


    正在查看信件的夜兰立刻停下来，问道：


    “哦，他又去钓鱼了？”


    “额，没有，他骑着一辆很古怪的两轮车，拉着两大筐蔬菜去集市那边售卖了。”


    “嗯，还有什么异样吗？”


    “有，他卖的菜非常昂贵，比普通蔬菜贵几十倍。”


    “那有人买吗？”


    “没有！”


    “这不就得了，继续监视。”


    夜兰说完就准备继续阅读书信，但汇报消息的下属并未离去。夜兰又放下信件，问道：


    “还有事？”


    “是！天叔又与许安澜碰面了。”


    “嗯，还有呢？”


    “天叔厚着脸皮向许安澜要了一堆菜走。”


    “要？”夜兰有些诧异。


    “是，他没给钱。”


    “天叔拿了多少菜走？”


    “大概十几斤吧！”


    “嗯，小钱，回头把钱给人家补上。”


    “是！”


    “对了，天叔现在去哪了？回家了吗？”


    “天叔提着菜去万民堂了。”


    “哦？难道菜有问题？”


    夜兰眼神微眯，彻底放下手中的信件，道：


    “有意思！我去一趟万民堂，这里的东西一会儿通知百晓过来带回群玉阁。”


    “是，夜兰大人。”


    ……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菜晃悠悠地来到万民堂。


    “卯师傅，忙着呢？”


    刚刚炒好一盘菜的卯师傅抬头一看，立刻笑道：


    “天叔，您來啦？今天想吃点啥？我立马给您做。”


    天叔拍了拍自己抱着的一堆菜，道：


    “你看着给我加工一下，再整两道荤的就行。”


    卯师傅瞅了眼天叔手里的菜，笑道：


    “菜不错呀，哪里买的？”


    “一个小伙子送的，还吹牛说他的菜很好吃，你给我做成菜我尝尝看咋样。”


    卯师傅笑了笑，回道：


    “行！立马就给您做。”


    卯师傅说着又朝后厨大声喊道：


    “香菱丫头，出来拿东西。”


    后厨立刻传来一阵少女声：


    “好的老爹，马上就来！”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围裙的可爱少女走了出来，少女穿着火红色璃月服饰，非常活泼开朗，在那红色的围裙下，笼罩着少女平平无奇的身材。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土棕色的圆滚滚的肥胖熊猫。


    “老爹，什么事啊？”香菱擦着手问道。


    卯师傅指着天叔道：


    “给天叔带来的菜加工一下，看着做几道素菜。我再给做两道荤菜。”


    “好勒，老爹。”


    香菱拿着菜篮子接过天叔手里的菜，装了满满一篮。


    “哇，这么多，天爷爷，全部做成菜您吃得完吗？”


    “我当然吃不完，丫头你看着每样挑一些就成。”


    “行！”


    香菱提着菜篮子雷厉风行地回了后厨，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胖熊猫锅巴，盯着她手里的菜篮子口水都流出来了。


    “卢卢～”


    锅巴跟在香菱身后，急切地迈着小短腿。


    回到后厨，香菱从篮子里挑出几样蔬菜清洗，一边洗一边打量蔬菜的成色。


    “咦，这是哪里弄来的菜，品质好高啊！”


    别看香菱年纪不大，她可是璃月有名的厨师，蔬菜的好坏一眼就能辨别出来，眼前这些蔬菜的品质高得有些离谱了。


    “卢卢！”


    锅巴又拉了一下少女的的裙摆。


    “锅巴，你说什么？”


    “卢卢卢～”


    “你想吃这些菜！这可不行，这是客人的东西。”


    香菱自然不能把客人的东西喂给锅巴，这可急坏了锅巴，围着香菱开始绕圈圈。


    “哎呀，瞧你这急性子，天爷爷这么多菜肯定吃不完，一会儿我切菜的时候给你一点好啦。”


    锅巴立刻停下来，仰头看着香菱，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


    少女熟练地将各种蔬菜清洗干净，一边洗一边想着把这些菜做成什么菜肴。


    “番茄就做成番茄炒蛋，土豆就做成酸辣土豆丝，卷心菜和青菜清炒就行了，黄瓜可以做成拍黄瓜……”


    决定好做什么菜，香菱立刻动手切菜，随后开始烹饪。


    “锅巴，喷火！”


    “卢~”


    锅巴哼唧一声，从嘴里喷出一股火苗，将灶台下的火点燃，随后后厨就传来香菱挥舞锅铲炒菜的声音。


    “嗤嗤嗤~”


    翻炒菜肴的声音伴随着有节奏韵律的嗤嗤声，一股沁人心脾的菜香从后厨飘了出来，在前台烹饪摩拉肉的卯师傅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


    “这丫头的厨艺又提升了？做几道素菜都能这么香？”


    餐馆里用餐的食客纷纷吸了吸鼻子，口水分泌量暴增，有人就问：


    “卯师傅，你做的什么菜啊，这么香？”


    卯师傅呵呵一笑：“呵呵，我做的摩拉肉啊。”


    “你骗人，摩拉肉可不是这味。吸溜~，真香！”


    坐在桌旁等上菜的天叔狠狠地吸了口香气，那姓许的小兄弟好像没有骗人呐，这沁人心脾让人心神都为之一怔的香味不就是蔬菜的香气吗？


    就在众人猛嗅鼻子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女王范十足的短发女子走了进来。她在门口冲卯师傅打了声招呼，就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然后径直往天叔那桌走去。


    “天叔，在这儿吃饭呢？”


    “是夜兰啊，怎么？我这个退休老头子在哪里吃饭你们总务司也管？”


    天叔有些不悦，最近总务司情报部门跟他接触得是不是太频繁了些？


    “天叔说笑了，哪有的事，这不午时了嘛，我也过来吃饭呢。”


    夜兰说着就向卯师傅说道：


    “卯师傅，给我来一份水煮黑背鲈，一份野鸡香菇串。”


    “好勒，稍等啊，夜兰小姐！”


    饭店里的食客看到夜兰后，不知为啥都有点不敢直视对方，纷纷低着头匆忙吃饭，有的人甚至恨不得端着碗到外面去吃，这位总务司负责情报的夜兰小姐，太有压迫感了。


    随着香菱炒菜的香气从后厨飘出来，夜兰也不由得吸了吸鼻子，道：


    “这是什么菜，好香啊，卯师傅，给我也来一份！”


    卯师傅尴尬地笑道：


    “这恐怕不行，这些菜是天叔带来的，我们这只是帮忙加工一下，你想吃的话，需要天叔同意。”


    “哦？是这样嘛？”


    夜兰笑眯眯地看向天叔，道：


    “这就是天叔买的高价菜吗？”


    天叔神色一凝，知道夜兰又在监视他，不过老练的天叔自然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不悦道：


    “什么买的高价菜，那是人家送的？”


    “几千摩拉一斤的菜送你一大堆，看来您和那位小哥的关系挺好嘛。”


    “那是，怎么说也算老熟人了。”


    “你们才见了两次面吧？”


    “哈，一回生，二回熟嘛，见了两次面当然算熟人啦！”


    天叔与夜兰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夜兰自然想通过天叔更多地了解许安澜，然而天叔对许安澜的了解也不多，不过，他一个活了好几十年的老人，看人自然是有一套自己的准则，在他看来，许安澜是一个身手不错，不拘小节，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普通人。


    “天叔，您的摩拉肉和小炒肉好了。”


    卯师傅端上来两大盘香气扑鼻的菜，天叔拿起筷子立马大快朵颐起来，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还是老味道，好吃！”


    卯师傅向后厨问道：“丫头，菜好了吗？好了就端上来。”


    后厨立马传来香菱的声音：


    “马上就好，稍等片刻！”


    没一会儿香菱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摆了六样素菜，看着十分精致，闻着更是诱人。


    “天爷爷，您的菜好了。”


    很快天叔面前的桌子就摆满了，天叔看着桌上精致可口的几道素菜，咽了口唾沫，伸出筷子就夹，却被夜兰出手挡住了。


    “夜丫头，你要干什么？”天叔不悦道。


    夜兰轻笑道：


    “天叔，这么香的菜您也不怕里面加了料啊？”


    天叔手上的动作一顿，收回了筷子，道：


    “这能加什么料，就是些普通蔬菜罢了。”


    就在这时，香菱在一旁说道：


    “天爷爷，夜兰小姐，这些蔬菜应该没有问题，我以一个厨师的专业眼光保证，它们的品质相当高，刚才处理食材的一些边角料，锅巴吃得可香了。”


    “看到没，连锅巴都吃，肯定没问题！”


    天叔笑呵呵地再次伸出筷子，夹起一筷子番茄炒蛋，慢慢送入口中。


    “唔呣~”


    菜一进口，天叔的眼神都变了，从古井无波变得眉开眼笑。一股令人心情愉悦，难以言说的美味直击天叔的心灵。紧接着心中又涌起一股暖意，那是幸福感觉，一身的疲惫一扫而空，烦闷的心情变得美好起来，糟糕的心情与疲惫的身躯被这道菜治愈了，就好像是：


    “妈妈的味道！”


    天叔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光，大声地喊了出来，同时眼角流出两股幸福的泪水。


    天叔不顾形象，迅速夹着菜往口中送，完全停不下来。


    “天叔！”


    夜兰脸色大变急忙制止，这菜果然有古怪。


    “你干什么？”


    “天叔这菜有问题，您不能再吃了。”


    天叔放下筷子，盯着夜兰又恢复了平常状态。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整天疑神疑鬼的，菜好吃也犯法啦？”


    夜兰面色凝重道：


    “可是您刚才……”


    “怎么，菜好吃不让说啊？”天叔气得吹胡子瞪眼。


    “手拿开，老头子我还要吃饭呢！卯师傅，来碗米饭！”


    在一旁看热闹的卯师傅这才回过神，急忙给天叔盛了一碗米饭。喷香的米饭配着让人心神迷醉的小菜，别提有多美了，天叔满脸的享受。


    “有那么好吃吗？”


    夜兰问道。


    “你尝尝？那道青菜我还没动过呢。”


    天叔笑呵呵地说道。


    夜兰看向香菱，香菱道：“吃吧，绝对没问题！”


    锅巴站在桌下仰着头，焦急地叫唤着：


    “卢卢卢卢~”


    “它在说什么？”夜兰问道。


    香菱笑道：“锅巴说，你不吃，它吃！”


    夜兰狐疑地看了眼锅巴，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优雅地放入口中，轻轻一咀嚼，眼神立马就变了。夜兰的神色从复杂、震惊、满足、幸福各种表情一一变换，良久她才艰难地放下筷子，叹道：


    “真好吃！”


    “有那么好吃？”


    卯师傅显然不信，然后对天叔道：“我尝尝？”


    “随便尝，这么多菜，老头子我也吃不完。”


    “我也要尝尝！”


    香菱兴奋地说道。


    “刚才炒菜的时候你没尝味儿？”卯师傅问道。


    香菱抱着胳膊满脸骄傲：


    “好厨师可不屑通过品尝来调味。”


    “卢卢卢~”


    锅巴又是急切地叫唤着，显然它已经馋得不行了。


    天叔哈哈大笑，道：


    “你们都尝尝吧！”


    老脸上满是骄傲，仿佛这些菜是他种出来的一样。


    片刻后，卯师傅和香菱脸色与夜兰一样，露出满是震惊的神情。


    卯师傅喃喃道：


    “这菜好高的品质！”


    香菱皱眉回味着刚才那一筷子土豆丝的味道，鲜辣开胃，直入肺腑灵魂，让人仿佛感受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咸一样，而体验过这些感觉后，心中涌出的却是满满的幸福感。


    “啊，这不会是什么仙草吧？这也太太太，太好吃啦！！！”


    香菱双手握拳，小脸兴奋得都泛红了。


    锅巴拍拍肚子，靠在香菱的小腿上，满脸的满足。


    卯师傅显然想得更多。


    如果能用这些菜做成美食，这不得把全璃月的人都吸引过来。不不不，哪怕是每道菜里放少许做调味之用，万民堂也能成为璃月首席饭店。


    卯师傅眼冒红光，道：


    “天叔，这些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全要了！”


    天叔吃得满脸红光，心情美滋滋。听到卯师傅的话，便回道：


    “这是一个小友送给我的，你要想买，那丑话可得说在前头了，这东西可不便宜，一斤四五千摩拉，你确定你这小饭馆用得起这种菜？”


    卯师傅一愣，啥玩意儿？四五千摩拉一斤？这玩意儿咋这么贵啊？不过卯师傅作为大厨，也是有解决办法的。


    “这简单，我每道菜里放一点做调味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嘿，天叔，你快告诉我在哪儿买呀，我这就去买些回来。”


    天叔慢悠悠地说道：“集市菜摊，你看价格最贵的那家就是，老板是个小伙子，姓许。”


    卯师转身就要走，香菱却在身后说道：


    “老爹，我去吧，现在正是饭点，餐馆还需要你镇守呢。”


    卯师傅迟疑片刻，道：


    “行，你去吧，多买些回来，价格不是问题！”


    只有像卯师傅这样的大厨才知道，这些极品蔬菜是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