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回忆
作品:《菜鸟镖师今天有变强吗》 夜里,卫照雪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中,她回到了五岁那年,爹娘派人连夜将她送往燕京裴府。
若是平日里回忆这段往事,那必然是模糊不清的,她只能记起裴府的雪景,还有雪花纷飞中舞剑的那个少年。
可在梦里,记忆却似一尾灵活的鱼,穿过时间的缝隙,来到她的脑海。
“小雪,小雪!把手炉抱好了,手套也戴起来,千万别冻着……”柳步嫣匆匆追上缓行的马车,搓暖双手捧住卫照雪的小脸。
很奇怪,梦里的场景怎会如此清晰。
卫照雪看着柳步嫣,只见她鼻尖眼眶皆是通红,不知是因为不舍还是被寒风冻的。
她的皮肤雪白,白得可以看清里面青紫的脉络,衬得唇瓣更加红润,艳红色的,如红梅绽于雪夜,美不胜收,又如血洒白茫大地,愈显凄凉。
卫照雪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血,但她总觉得眼前的柳步嫣是脆弱不堪的,仿佛风一碰就能碎掉。
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慌张。
于是她伸手贴住柳步嫣冰凉的手,想要将她往马车上带,可马匹却如发了疯般猛然加速,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卫照雪一边嚷嚷着让马车停下,一边拽住柳步嫣的手试图将她拉上车来。她忘记了自己不过一个五岁的孩童,她的力气太小了,非但没能将柳步嫣带上来,自己还几乎摔下车去。
雪越下越大了,白茫茫的雪花如瀑布般匆匆洒下,她逐渐看不清柳步嫣的脸,只能听见马匹的嘶鸣,车轴的滚动,还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她没有力气了,她想,或许自己摔下马车就好了。
“娘亲……”
就在她力竭的前一秒,一股坚实的力量却将她往反方向推去——是柳步嫣。
时间仿佛在此刻变慢,她张开五指,从指头的缝隙里看着柳步嫣离她远去的脸庞。一声哭泣尚未出口,一支箭破开冷冽的空气,带着凛然寒光,向柳步嫣直直射去。
刹那间,血光迸现,满目猩红。
“不要!”
卫照雪惊呼一声,撑着床直直坐起了身,她抚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半晌才终于平息下来。
“只是梦……”
她回忆着梦中那清晰的面孔,莫名有些后怕。说起来,她其实并不知晓当年爹娘送她去裴家的缘由,但半年过去,待她回到遥城,爹娘都好好地在她面前,她也便没有放在心上。
梦都是假的,爹娘都好好的呢。
不过,离家已是半月有余,该给娘亲写封信了。
卫照雪呼出一口气,觉着有些口干舌燥,眼看现下也没心思睡觉了,水囊也是瘪的,便想着去厨房烧些水喝。
庭院月光如水,万籁俱寂,唯有寒虫泣露,声声悲凄。
冬天就要到了。
卫照雪将手搓热,裹紧外衫,小步向厨房的方向跑去,却突然被庭院中窸窸窣窣的声响吸引了视线。
定睛一看,原是颜小薰坐在庭院角落的石桌旁,她肩上搭着一件宽大的玄色袍子,中衣半露,手里一只高足盏,在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卫照雪一时不知该作何动作,径直走了似乎不大礼貌,但若是上前招呼,又怕戳破了他人的难言之隐。
好在颜小薰很快发现了庭院中杵着的人儿,她转过头来,丹凤眼因为酒意显得比平日更加幽深,连同眼尾也染上了一抹薄红。
“呃……打搅了。”卫照雪捧出笑脸。
“过来。”她缓缓开口,声音比昨日低沉沙哑了不少,带着浓浓的鼻音。
卫照雪头皮有些发麻,颜小薰醉了,卫百狩睡了,若是这女人半夜发酒疯要砍了她怎么办。
卫照雪用脚尖捻了捻地上石子,左手伸进右手的衣袖,悄悄抚了抚阿棘的身子。
她现在身上一把刀也没有,阿棘内力耗尽,笛子也排不上用场,若是实在要打,便只能拽着阿棘的蛇尾,把阿棘当鞭子用了。
“快点。”颜小薰皱眉,似乎很不满意她的犹豫。
卫照雪别无他法,只得咬咬牙,往前了两步。颜小薰似乎嫌她太慢,身子往前一倾,拽着她的胳膊便将她拉到石凳上。
卫照雪眨了眨眼,小声道:“颜姐姐,您好像喝醉了,早些回去睡吧。”
颜小薰却一挥手,颇为不耐烦地道:“我才没醉!”
得,醉得不轻了。
卫照雪正盘算着该如何将她抬回屋子里,却猛然被颜小薰抓住了双手。
颜小薰身子微微前倾,眼睛里迷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气。她一点点往前凑,终于,在额头快要贴上卫照雪脸蛋的时候,打了个酒嗝。
“……”
卫照雪不动声色地往后坐了坐。
颜小薰似乎终于回了些神,她松开卫照雪的双手,又执起酒盏,声音悠然。
“小姑娘,你好不好奇,我跟你二叔的故事?”
卫照雪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劲,什么害怕、口渴,统统抛之脑后。她将头往前一伸,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好奇好奇!姐姐快讲给我听。”
颜小薰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是被她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晚风将她的声音吹得很远,恍惚间,十余年前的故事徐徐展开。
十四年前的一个午后,山南泠州。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哎!输了!”
“再来!”
天香阁酒楼大堂里,一群男子围坐桌旁,席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二十一岁的卫百狩就在其中,他一手捧着酒碗,一手扶着头,显然有些醉了。众人见他晕乎乎的模样,大笑着灌了他更多酒。
“哎好了好了,不来了,再来要出事儿!”卫百狩跟席间的诸位兄弟作了个揖,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外。
卫百狩嗜酒如命,酒后却没有什么坏习惯,甚至还能记着在清醒时结了酒钱,于是那些兄弟们也乐得同他饮酒——反正有人结账,不喝白不喝。
卫百狩结了酒钱,沿街缓缓走着。
这是他周游天下的第四年。在他离家的前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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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柳步嫣诞下一名女婴,取名卫照雪,如今想想,也快五岁了。
他要赶在侄女儿五岁生辰前回遥城,给她庆生。
很快便能回家了。
想到这里,卫百狩垂下头笑了笑。他方才饮过酒,这点喜悦在迷蒙的沉醉逐渐放大,竟让他越笑越大声,直接在街上开怀大笑起来。
街上的行人听见这少年人开怀的笑声,纷纷转头看过来,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什么。
卫百狩笑了一会儿,终于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他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为表豪迈气派,甚至将腰间的酒葫芦解下,又灌了一大口。
“好个豪迈少年郎!”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卫百狩眯了眯眼,抬头望去,只见路对面搭着个比武台。一位中年男人立于台上,美髯于风中飘扬,气度不凡。
“这位少侠,我见你筋骨奇异,定是习武之人,可愿赏脸上台,指点小女几招?”
卫百狩稳住身形,向男人身后看去,这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子——正是十九岁的颜小薰,身量纤细,面容清丽秀美,表情却是很臭。
她手执一把伞,不耐地偏过脸去,斜睨着台下的卫百狩,见他直直地望过来,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掏出帕子掩住口鼻,仿佛他是个臭气熏天的移动粪坑。
卫百狩见此,难免生出好胜之心,加上刚喝了酒,气血上涌,竟不假思索地跳上台去,取下一把长枪,朗声道:“在下却之不恭!”
“醉成这样也配同我交手?”颜小薰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卫百狩只是笑,枪尖点地,划出半弧。
颜小薰不再多言。伞面倏然打开,旋如满月,三根长针破空而出——直取咽喉、心口、丹田,却见卫百狩如醉汉扶墙,长枪笨拙一荡,“叮叮叮”三声脆响,银针尽数没入木台。
“好技法!”他赞道。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个虚浮,仿佛要跌倒,但但那拖在身后的长枪却如蛰龙惊醒,借着身体前倾之势,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直刺颜小薰面门。
这一枪快得离谱,带着一股沙场血战般的惨烈气势。颜小薰心中微动,高傲却不允许她退让,她执伞立腕,伞面如一面盾牌,精准地封住枪路。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
枪尖点在伞面中心,爆出一溜火星。颜小薰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大力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脚下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
她心头火起,怒喝一声:“开!”
霎那间,伞骨机括转动,十几点寒星如毒蜂出巢,从伞沿激射而出,直扑卫百狩周身大穴。
卫百狩醉眼朦胧,哈哈大笑:“好……好暗器!”他根本不闪不避,长枪一抖,那红缨炸开,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身前舞动。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密响,绝大多数暗器竟被那泼水不入的枪影扫落。偶有几枚漏网之鱼,他也只是微微侧身,任由它们擦着衣袍飞过,带起几缕布丝,神态狂放,浑不在意。
“姑娘,力道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