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真相

作品:《菜鸟镖师今天有变强吗

    卫照雪这才如梦初醒般,往门口瞧了一眼,几个高矮各异的身影映射在门上,渐渐靠近。


    她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将脖子一缩,用毯子裹住自己。


    裴清朔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直到门“吱呀”一声打开,才收了回去。


    “你们来得正巧,卫姑娘才醒。”裴清朔将手背在身后,朝着为首的卫百狩礼貌点头。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裴清朔轻轻捻了捻指尖,那里还残留着温润濡湿的触感。


    卫百狩点点头,没多说话,便大步朝着卫照雪的床前走去。


    卫照雪缩了缩脖子,像只鹌鹑。她知道,自己这次闹得有些过了,定然是免不了一顿教训。


    “也罢,确实是做的不对,挨骂挨打,都认了。”卫照雪垂着脑袋,暗暗在心中默念,“总归不能打死我。”


    卫百狩站在床前,微微低头,眼前是卫照雪毛茸茸的头顶,还是和从前一样乌黑,却有了不少打绺的地方,隐隐约约可见裹着些泥块。


    小丫头在外面受委屈了。


    教训的话跑到嘴边,最终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还疼么?”卫百狩单膝跪地,轻柔地掀开毯子,暴露出她的右腿。


    伤口处已被妥帖地涂抹上敷料,用纱布包裹,虽还隐隐作痛,但总归是可以忍受了。


    卫照雪轻轻摇了摇头,抬眼,对上卫百狩那双关切的眸子,又转而点了点头。


    “叫你胡闹。”卫百狩低声斥责了一句,语气却听不出一点凶,“好生歇着,再敢乱跑,腿打断。”


    卫照雪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心里的阴郁散去了大半。


    她不再顶嘴,反而低低地嗯了一声,带着重重的鼻音。


    翁望舒站在卫百狩身后,听见卫照雪的鼻音,低声向身旁的翁扶光吩咐:“把橱里那条鹅黄的棉被拿出来,明儿赶早晒了,送来卫姑娘房里。”


    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贵春也终于动了动,将自己膝头的汤婆子塞进卫照雪的被里,小声道:“这受了伤,夜里可就别踢被子了。”


    颜小薰见气氛松动了些,也赶着开口:“有什么缺的,跟颜姐姐说,头油啊,梳子啊什么的,姐姐都替你买了新的。”


    卫照雪看着床边的几个人,鼻头一热,心里莫名又有了些勇气,可以直面那不堪的旧事了。


    于是她小声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找着我的?那帮黑衣人又是哪里来的?”


    卫百狩听见这话,微微转头,与裴清朔对视了一眼。


    卫百狩自然不会告诉她真相的。


    那日,卫百狩从乞丐那儿了解到卫照雪因冲撞圣驾入狱,当天夜里便造访了裴府,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裴清朔。


    裴清朔虽位高权重,但大牢里的事不归他管,他不好插手,加上乞丐所言也不可尽信,便先派了个手下去狱中,扯了个“有夫之妇”的谎,目的就是去瞧瞧卫照雪是否真的进了大牢。


    他的“好色风流”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加上他的官位摆在那儿,狱卒便没多想,麻溜地让了道。


    卫照雪果真在牢里。


    确认了卫照雪的位置,他们便计划起了劫狱。裴清朔手下豢养了一批死士,极少动用,这一次全部出动,目的就是杀进大牢,将卫照雪带回来。


    未曾想,待到他们赶来之时,卫照雪已经自己溜了出来,正被禁军团团包围,身上还多了几个血窟窿。


    裴清朔想都没想,冒着被禁军认出的风险,驾马冲了进去,挡下那一支射向她心口的箭。


    这些事自然不能与卫照雪说,不过,卫百狩早就想好了应付卫照雪的措辞。


    “黑衣人是赵小公子的手下,”他真假参半地说着,“那日你失踪了,我便去御街打听你的踪迹。有人跟我说,一个裹着黑袍的姑娘因冲撞圣驾下了大牢,我便料想到是你,毕竟这京城这么多人,胆子像你这么大的可不多见。”


    卫照雪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何止是胆子大,简直是不要命。


    “好在赵小公子能耐大,雇了批打手来救你,要不然,你可真就小命不保喽!”卫百狩调侃了一句,促狭地刮了刮卫照雪的鼻子。


    卫照雪羞窘地垂下脑袋,声音细若蚊呐:“那……我现在成逃犯了,怎么办……”


    卫百狩难得地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虽说越狱的是“张雪”,但卫照雪的脸是变不了模样的,到时候通缉令一贴,卫照雪便是人人喊打的老鼠,逃无可逃。


    但他不能跟卫照雪说这些,她还太小,还有很久的岁月要活,他不能让她活得惶惶不可终日。


    于是他伸手揉了揉卫照雪的发顶,用调侃轻松的语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回家呗,遥城离京城那么远,他们还能追过来不成?”


    其实,他也不知道禁军能不能追到遥城,但就算是追来了,也还有他呢,还有卫百昌呢,他们定能护好她的。


    卫百狩暗暗想着这些,面上却不显,他像往常一样笑了笑,轻轻将卫照雪单薄的身子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卫照雪落入他宽阔的怀抱里,僵硬的神经突然松软了下来。她极轻地喟叹了一口气,未来的日子,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


    秋日的雨细细密密,淋在身上,再被萧瑟的秋风一吹,叫人冷得直打哆嗦。


    吴双伏下身子,将包裹紧紧护在胸口,用力一甩马鞭,马儿跑得更快了些。


    寒风萧瑟,吴双的鼻尖被冻得通红,手指也有些麻了。


    “该找个地方喝口热水,歇歇脚了。”吴双这么想着,“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于是,她眯起狭长的眼睛,端详着道路两旁,寻找歇脚处。


    她的运气很是不错,不出半刻钟,一座小小的寺庙便隐隐约约出现在薄雾中。


    她驾马来到寺庙面前,抬头一看,正门上的牌匾写着“升道”二字,大概不是供奉的什么邪神。


    虽说行路不住庙,但这荒郊野岭的,能找个遮风挡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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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便很不错了,于是她没再犹豫,将马绳系在梁柱上,便大力推开了寺庙的门。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瞧瞧寺庙里的风景,便听见一声尖利的惊呼:“喔唷!好不懂事的丫头!”


    紧接着,一柄浮尘毫不留情地打在她手臂上,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吴双往后跳了一步,龇牙咧嘴地捂住小臂,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以为里头没人,我就来歇个脚,烘烘衣裳,很快就走。”


    她趁着揉胳膊的功夫,略略观察了下眼前的人。他是个老和尚,骨架挺小,个子也矮,约莫只到她的下巴,脸上的皱纹不少,行动却很是灵活——至少从刚才打她的那下来看,不是什么风烛残年的老骨头。


    更令人注目的是,这老和尚的眉毛尽白,不带一点黑色,配上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倒还显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来。


    老和尚听了这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那也不该不敲门就进,当我这里是什么了?”


    “实在失礼了。”吴双垂下头。


    她实在不善言辞,说不出什么讨别人欢心的话,只能憋出几句苍白的道歉。若是别人不接受,那便算了,不与他交际了便是,这便是吴双的处世之道。


    虽说不是什么很好的法子,但总归可以少费些口舌。吴双最怕与人啰嗦。


    她的一只手已经悄摸摸搭上了门闩,等着老和尚骂出下一个字,她便转身出去另寻住处。


    老和尚看着她这副模样,似是消了气,挥挥浮尘,叹道:“罢了罢了,瞧你这丫头可怜,进来烤烤火罢!”


    吴双先是一愣,随即赶紧点点头。她确实被冻得厉害,在路上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


    “多谢大师。”吴双搓搓手,跟上了老和尚的脚步,又笨拙地补充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和尚领着她走向侧堂。侧堂正中央摆着个小火盆,火苗烧得正旺,旁边摆着两个蒲团,看着有些年岁了,被坐得扁进去一块儿,但仍整洁白净,一看便是用心收拾过的。


    “脚上有泥,记得踩踩再进来。”老和尚突然转身,锐利的眼神落在她的沾满泥土的靴子上,嘀咕道,“哪能这么脏的啦……”


    吴双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泥,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抬起右脚,在左脚的鞋帮子上蹭了一下,果真擦下一大块黏糊糊的泥。


    她弯下腰,一边擦着鞋上的烂泥,一边观察着老和尚。老和尚先是从墙角的篮子里掏出两块红薯,接着盘腿在蒲团上坐下,就着火烤起红薯来。


    吴双闻着飘散出来的红薯香,咽了咽口水。


    她放慢了擦鞋的速度,有些踌躇。她有些信不过自己的肚子,她确实有些饿了,没准一坐下,这肚子便要咕噜噜地叫出声了,那实在丢人。


    她习惯了不受人恩惠,便想当然地认为,这红薯没有她的份。


    老和尚一边烤着红薯,一边斜眼看向门外,见她迟迟不动,开口道:


    “再不进来,你就得吃焦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