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真好……”甜甜感动地扑进林旭尧怀中。


    林旭尧欣慰地笑着。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过往吃过的所有苦头，都值得。


    上苍让他经历太多不好的事，只是为了让他能够有资格享受这些无与伦比的美好……


    一家三口幸福地依偎着，甜甜缠着让柳如烟给她和林旭尧讲故事。


    “现在爸爸生病了，没办法为我讲故事，妈妈你应该照顾我们。”小家伙一本正经地说道。


    柳如烟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一方面她埋怨甜甜扰乱了自己和林旭尧独处的好时光，另一方面，她当然也舍不得拒绝甜甜。


    “你去把故事书拿来，妈妈今天多给你讲几个故事，好不好？”她温柔地催促道。


    “好！”甜甜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林旭尧看着她的背影，温和的笑着。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林旭尧下意识地拿起来，只见屏幕上面亮起的两个字是——


    岳父。


    柳如烟无意间看到了林旭尧的手机，她顿时也明白了给林旭尧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旭尧，你先接，我去和甜甜一起挑一下故事书。”柳如烟起身，想要给林旭尧充足的空间。


    “如烟。”林旭尧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


    与此同时，林旭尧直接把这通电话拒接了，手机也按了关机。


    除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之外，他不想和杨柔雅再有任何联系，当然，也包括她的家人。


    “旭尧?”柳如烟有些意外。


    因为她曾经听林旭尧说过，杨振康一直对他很不错，他也很感激杨父在这几年他与杨柔雅婚姻存续期间里对他的照顾。


    “他一定要向我询问杨柔雅的下落，但是现在，我并不想告诉他。”林旭尧道。


    他还没有让杨柔雅为她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绝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柳如烟叹了一声，她看得出来，林旭尧的心中还有犹豫。


    只是他在强迫自己下定狠心。


    很快，甜甜就拿了一本安徒生童话进来，柳如烟找到《人鱼公主》的故事，用婉转的声音，为甜甜念了起来。


    林旭尧对这些童话故事是没有兴趣的，但是甜甜依偎在他怀中，边听边问他“爸爸这是什么意思”、“爸爸那又是什么意思”，渐渐的，林旭尧也便将这个故事听进去了……


    直到柳如烟将故事讲完，卧房里一片安静。


    这是林旭尧长大之后，再一次听到小人鱼的故事。


    小时候孤儿院的老师讲给他们听，那个时候他听不懂这个故事里所讲述的小人鱼对于成为人类的渴望，也不懂小人鱼对于王子的爱情。


    他只是在想，小人鱼成为人类之后，一定可以每天都吃饱饭吧？


    现在再听起来，他只觉得一阵唏嘘。


    甜甜的话，正好说出了林旭尧的想法，“妈妈，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为什么？”柳如烟合上故事书，耐心地问。


    甜甜眨着星星一样的眼睛，纯真地说道：“爱应该是相互的，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小人鱼不应该为了王子的幸福而牺牲了自己。”


    柳如烟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欣慰地说道：“甜甜真棒。我们在读书的时候，就是要学会用辩证思维呀，并不是书中的所有观点我们都要学习。甜甜，等你以后长大了，遇到了自己的王子，如果他很爱你，看你一定要感恩，用更多的爱去回报他……”


    “而如果，他不爱你，我们就应该学会优雅的放手。”


    甜甜似懂非懂地听着，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妈妈，我都记下了。”


    林旭尧哭笑不得地看了柳如烟一眼，他怀疑柳如烟是在内涵他。


    不错，他是应该早就放手了。


    他也应该用更多的爱，去回报柳如烟。


    甜甜是个很好哄的孩子，很快就躺在林旭尧身边睡着了。


    和她玩了一会儿，林旭尧也觉得自己的精力恢复多了。所以他主动提出来，“带我去小楼地下室吧，我们一起见一见杨柔雅。”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无论林旭尧选择在什么时候结束——那都是最好的时候。


    林旭尧的身体还是很弱，没办法长时间走路或者站立。


    柳如烟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一辆十分先进的电动轮椅，用手机就能操作。


    当林旭尧坐在这个有点像机甲一般的轮椅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一点没有生病的感觉，反而像是战士要去作战。”他心中的羞耻感，也因为这把轮椅的科技感而减轻了一些，感觉他再来到杨柔雅面前的时候，就不是之前那个任由她欺负的林旭尧了。


    想到这里，林旭尧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居然把自己在杨柔雅面前的弱势当成习以为常的事。


    只有当真正对她绝望时，才想起拿回自己的尊严。


    这真是……讽刺至极。


    很快，柳如烟便带着林旭尧来到了关押杨柔雅的地下室。


    放门打开的时候，林旭尧看到了被绑在一张床上的杨柔雅。


    “这是电击治疗床，”柳如烟打开了房间的灯，“我从第三医院那边买回来的。旭尧，怎样惩罚她，决定权在你。”


    林旭尧皱眉。


    当他亲眼看到杨柔雅被绑在这张电击床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狼狈。


    杨柔雅的嘴唇很干，脸色也是苍白的，虚弱的脸颊看起来像是几天没吃饭了。


    看到她的面容，林旭尧的心脏还是下意识地抽痛了一下。


    但是杨柔雅似乎根本不需要他来心疼。


    她还是那样高傲，清冷的嘴角中透着讽刺。


    “你们也就这点下作的伎俩了，令人恶心。”


    林旭尧眉心紧锁，他有些不解，“柔雅，这些都是你对我做过的事，如果你觉得很恶心，那么你恶心的，会不会是你自己呢？”


    杨柔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对林旭尧已是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