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晕船
作品:《杀我娶表妹,我转嫁郡王灭你全族》 月色倾泻在滔滔的江面上,如跃动的鱼鳞,客船在水面上微微起伏。
虞听晚坐在舱房的软椅上,桌面上摆着一纸信笺和一个瓷瓶。
她的指尖轻轻扶着‘吾儿晚晚’几字,眼里流露出眷恋不舍,可在看见瓷瓶时,终是下定决心打开瓷瓶倒入砚台,用毛笔蘸取涂抹在那封信笺上。
待整张纸涂完,兰心取过烛火,虞听晚拿起信笺在火上转圈。
良久,兰心开口道,“姑娘,会不会是猜错了,伯爷根本没有在信上做手脚。”
虞听晚顿了顿,继续手上的动作,“不会的。”
在梦里,一定是盛书逸截取了这封信,让这信不见天日,让她父兄留的后手轻易夭折,才致使平南王势大。
裴静姝敢穿那身衣袍来见她,那这场战役一定起了决定性,不然已经起势的皇上如何败北。
“姑娘,出现了,字出现了。”兰心的惊呼声让她虞听晚回神。
她看向手中的信笺,原本的字迹渐渐变浅,在空白的地方出现更多的字迹:
吾儿晚晚知悉,家有内贼青山,父怒,闻,泽吉,山屯兵,夫有异不忍,望儿平安。
虞听晚拿着信笺的手用力在颤抖,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掐穿信笺刺入掌心,一滴血珠迅速印在信笺上,像雪地里猝然开放的梅花。
她周身血液仿佛轰然沸腾,冲得她的眼前发黑。
如果那个梦里还有不解的地方,现在看着眼前这几行字,她全都明了。
是平南王,是陆家早有谋反之心,可皇上发动政变太早,导致他们陆家还未做好准备,只能蛰伏,可三年时间让太后和陆家越发谨小慎微,不能行差踏错,也让他们暗地行事越发不顺。
刚好边境生乱,他们可以浑水摸鱼,甚至重新掌权,威望更胜从前。
可成大事着必须得有所牺牲,只能让她父亲和兄长为他们的大业铺路。
她轻笑出声,本就昳丽的五官越发明艳起来,可她笑着笑着,骤然拂袖扫下桌上的一切。
“姑娘……”兰心看着她突然的动作,眼泪滚下来,“姑娘,您若难过,就哭出来。”
“哭?”虞听晚临窗而站,望向无边际的黑夜,就如她此时的心情,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眼泪最是无用。”
陆家,陆泽吉,陆闻笙她会亲手把你们送往地狱,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想杀她的,要动远安伯府的,她会一一把他送下去,为你们的主子探路。
虞听晚想起往日与他的相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她猛地探出身,对着窗外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般,说不出的酸楚难耐。
“姑娘。”兰心在一旁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菊韵连忙用端来茶水,虞听晚喉部是灼烧般的干渴,可看见茶水,便又是一阵恶心。
梅香扶着她斜倚在一旁的软塌上,用温热的帕子替她擦拭额角的虚汗。
虞听晚身上裹着厚实的棉被,却仍觉得发冷,那寒意似乎从骨子里发出的,可伤口在发烫。
她不知她是怎么了,在意识模糊前,她听到兰心那丫头惊呼,好像是她发热了。
虞听晚感到意识抽离体内,眼前的场景又回到了火光冲天。
耳边到处是人在呼喊,哭泣。
“皇后娘娘,叛军马上打进皇城了,奴婢带着您出城。”一个女官样式的女子对着一旁凤冠霞帔的裴静姝道。
虞听晚站在二人面前,但她们似乎看不见她。
裴静姝坐在铜镜面前,悠然自得地整理发饰,淡淡道,“出城能去哪?如果东躲西藏一辈子那还不如穿着这一身赴死。皇上呢?”
女官道,“皇上在金銮殿。”
裴静姝轻笑一声,“原来他也知道逃不掉。终究是本宫和他共死,与他一起写在史书。”她突然抓住女官的手面部狰狞道,“是我,不是她虞听晚。走,我们去找皇上。”
朱红的宫门被巨木撞开,叛军踩着积雪涌入皇城。
“将军有令,不得烧杀虐抢。”
金銮殿的门被打开,江砚辞提着刀走在最前面。
冰冷的铁甲衬着他更冷的那张脸,甲胃上溅满血点,有些已然发黑。
他对着慌忙逃路的太监宫女没有兴趣,他的脚步很快,目标明确,直至那九五至尊的宝座。
身后跟着他的,个个浑身浴血,眼神凶狠。
虞听晚只能跟在裴静姝的身边,看着皇城的满目战火,厮杀声,哭喊声还有垂死的呻吟,眼里带着沉重和释怀。
她父亲兄长为了南朝浴血奋战,可因为皇权博弈,他们都放弃了他们。但百姓无辜,又承受这战火纷飞。
是陆家狼子野心想要谋权篡位,拿人命堆砌那个位置,何其残忍。
金銮殿内一片狼藉,珍贵的瓷器碎片,倾倒的香炉溢出的香灰,龙椅上坐着已经成熟的陆闻笙。
“你终于还是来了,是郑大意,着了你的假死之计。”陆闻笙缓缓开口。
江砚辞道,“输了就是输了,你已众叛亲离,败了。”
说着江砚辞拔刀一剑封喉了陆闻笙和裴静姝。
江砚辞淡淡,“你应该下去给那些无辜枉死之人恕罪。”
后来虞听晚以灵魂的状态看着江砚辞登基,看着他开创太平盛世。
……
虞听晚睁开双眼,那眩晕感消失,留下的是陆闻笙和裴静姝死的画面。
“姑娘你醒了。”兰心欣喜道。
舱门被轻轻叩响。
是江砚辞端着一只瓷碗走了进来。
虞听晚直愣愣地望向江砚辞,不再藏着算计,而是不知所措。
她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原来在那一辈子是江砚辞帮她报了仇,是他结束了乱世。
她有些不知该怎样面对与他,上辈子他帮她报了仇,杀了他的仇人,可这辈子她对他除了一开始的相遇,后面的每一次都藏着算计。
但她也知道,上辈子的他不是现在的江砚辞,徒然把恩情加在这辈子的江砚辞身上对上一辈子的他,不公平。
虞听晚欲起身,可船身忽然地晃动,一股酸气直冲喉头,她慌忙间推开江砚辞。
江砚辞感觉到她的的动作瞬间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