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作品:《????????

    白晏澜的身子陡然僵住,双手抓紧,他后知后觉地看向伏在自己身上的童郗,心中的缺口慢慢复原,压抑着让他喘不过气。


    他似乎已经忘掉某个重要的人和事。


    事后童郗连续两天都在发高烧,他在昏迷和清醒中来回打转,宛如沉浮于深海中的朽木,只能随波飘零,无法挣脱。


    直到第三日的傍晚,童郗从医院的病床上缓缓苏醒,他的双目清明,脑袋也不再沉重如山。他微微张开干涩的嘴唇,慢吞吞地扭头看向趴在床沿睡着的段景舒,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轻轻抬起指尖,落在对方柔软的头发上,尽管他的动作轻盈,半睡半醒的段景舒却忽然抬起头,一脸担忧地看向他。


    “阿郗,你醒了?”段景舒忙不迭站起身按响床头的呼叫器,疲惫之色尽显。


    童郗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指尖缠上对方的手,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想喝水。”


    “我给你倒。”段景舒急匆匆地拿起水壶,给他倒一杯不冷不热的温水。


    童郗接过水杯浅抿两口,他先是咂咂嘴,后又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喝完水后,他身上所有的不适瞬间一扫而空。他抬眸望向尚未回神的人,启唇缓缓道:“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我又不会跑。”


    段景舒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发抖,“没事,我就想多看你几眼……”


    没过多久,几名护士就推着医疗车来给童郗检查身体,等各项检测的结果出来,确认无碍后,便通知他明天就可以准备出院。


    等护士离开后,童郗靠在病床上,缓缓松口气,他双手懒散地搭在两侧,任由段景舒为自己按摩有些发麻的手和腿。


    “你守了我多久?”童郗瞥过段景舒一眼,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探究,“一整夜?”


    “你昏睡的这几天,我放学后就会来医院照顾你。”段景舒抿着淡淡的笑容。


    童郗闻言,当即抬手打断对方,他如梦初醒道:“什么,这几天?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两天,但算上今天,应该有三日。”段景舒手上的动作愈发温柔。


    童郗暗自叹息,此刻心乱如麻。


    彼时段景舒慢慢松开手,凑上前搂住童郗的腰,他把脑袋埋进对方颈窝处,小心翼翼地蹭几下,“下次别再以身犯险了。”


    “好不好?阿郗。”段景舒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在撒娇又或是在委屈。


    童郗欲图用手抚摸对方的脸,但他刚伸到一半,就忽然僵滞在半空中。


    他冷冷地盯着段景舒,“我现在是病人,你又是撒娇又抱抱,合适么?”


    段景舒把童郗往怀里裹,像只讨好主人的萨摩耶,他主动拉住童郗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便,“阿郗,你摸摸我。”


    “走开——”


    童郗不轻不重地在对方脸上扇一下,但段景舒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厚,“……我就是想抱着你。”


    童郗不禁失笑,他本想嫌恶地驱赶狗离开,可没想到狗以为自己是在跟他玩。


    他看着眼前朝自己撒娇的人,忍不住调侃道:“你这跟狗狗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段景舒竟然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他的脖颈和锁骨,“那阿郗喜欢么?”


    “我不喜欢黏人的。”童郗推开对方。


    段景舒被推开也不恼,似乎他身后不存在的尾巴快要摇上天,他就盯着童郗傻笑。


    “傻狗。”童郗终于忍俊不禁。


    与此同时,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白晏澜还穿着蜡笔小新的睡衣,气喘吁吁的,想必对方刚刚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白晏澜哽咽几声唤道:“哥。”


    他轻飘飘地走至童郗身前,眼眶发红,鼻子还有些酸,眼泪瞬间从眼中掉出来。


    白晏澜一把抱住童郗的脖颈,在童郗怀里痛哭流涕,“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你赶紧放开我。”童郗的脸色骤变,他用力推开对方,旋即迅速擦掉白晏澜留在自己身上的泪水,“脏死了。”


    白晏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童郗毫不留情出言堵回去,“你们一个二个到底想干什么,不就发个烧,住个院么?至于这么担惊受怕么?我现在穿的是病服,又不是寿衣,搞得好像我明天就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景舒立刻用手捂住嘴,话被咽回喉中。只听坐在病床前的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许你这么说。”


    “哥,注意避谶。”白晏澜附和道。


    童郗无话可说,他只能幽怨地盯着两人,随即不耐烦地拍开段景舒放在自己唇上的手,狠狠瞪对方一眼,他要是再晚一步,对方的手又会不老实地四处乱摸。


    这时病房的电子表显示的时间为四点三十六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收拾东西出院。


    病房里一度安静,两个人都盯着他看,惹得他有些毛骨悚然的,他用手摩挲两下臂膀,皱着眉头问:“你们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白晏澜率先开口。


    殊不知缄默不言的段景舒用阴郁的眸光扫过白晏澜,眼中的尖刀快要将其刺穿。


    “神经病。”童郗的脸当即皱成一团。


    下一刻,段景舒站起身,为童郗把病床摇下去,然后又为他掖好被角,“阿郗,你先休息,离开的时候我叫你。”


    童郗想挣扎着坐起身,“我睡不着。”


    怎料段景舒居然直接把他按回去,力道刻意加重几分,让他挣脱不开,无法动弹。


    只听段景舒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阿郗现在需要休息,闲杂人等可以离开了。”


    “你说谁是闲杂人等?”白晏澜的脸色铁青,他差点就拽住段景舒的领子揍上去。


    段景舒云淡风轻地扫过白晏澜,语气依旧平静如水,他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白晏澜有些怒不可遏,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段景舒没有出声,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白晏澜,仿佛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白晏澜气急败坏地指着段景舒的鼻子说:“死阴郁男,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个房间里面就你一个外人,该离开的人是你。”


    段景舒依旧不慌不忙,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戏谑,旋即毫不犹豫扑向躺在病床上看戏的童郗,轻轻扯住对方的衣袖晃动继续,他凑在其耳边压着嗓子说:“阿郗,他凶我。”


    “凶的就是你,把手给我撒开!”白晏澜直接上手,作势把段景舒和童郗分隔开。


    童郗终于看不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脖颈要被段景舒和拽下来,“别吵。”


    “你们都出去,别来打扰我。”他的语气决绝又不容置喙。


    被童郗无情轰出去的二人面面相觑。


    白晏澜死死盯住段景舒,恨不得把对方弄死,他语气不善道:“都怪你。”


    段景舒连眼神都不愿给白晏澜,他静静坐在病房之外的长椅上,阖眼假寐。


    等一切消止后,白晏澜在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欲图偷偷摸摸溜进病房,却不料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段景舒拽住手腕。


    “你敢进去试试。”段景舒冷声警告。


    白晏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想也不想就甩开段景舒的手,“凭什么听你的。”


    他打开门径直入内,发现童郗早已躺在床上沉入梦境,睡颜恬静又温柔。


    白晏澜见状,心都软下来一半,他蹑手蹑脚地靠过去,就在他快要掀开被子躺上去时,却被段景舒拎住后脖颈推开。


    “滚。”段景舒挡在病床前,眼神阴鸷,他再也不加掩饰,心底的阴霾顿显。


    白晏澜丝毫不惧,“该滚的是你。”


    他不管不顾地钻上床,缩进童郗的怀里,搂住对方的腰,抱的很紧。


    当白晏澜察觉到童郗无意识往自己身边靠时,他的嘴角差点就压不住。


    一旁不肯善罢甘休的段景舒也跟着爬上病床,从后方把童郗圈在怀里,他的眼底尽是偏执又病态的占有欲。


    被夹在中间的童郗有些呼吸困难,他无意识地皱紧眉头,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但围童郗两侧的人也不再安分,他们触碰到对方抚在童郗身上的手时,白晏澜突然发力,掰开对方的手,又掐又挠,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把你的死手拿远点,别碰他。”


    段景舒读懂对方的眼神后,毫不犹豫把童郗捞进怀里,让其翻身面对自己。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都想把童郗据为己有,搞得睡觉的人差点被梦魇住。


    翌日早晨,童郗睁开疲惫又沉重的眼皮时,他还暗自想自己浑身酸痛,腹诽是不是是被鬼压床。但当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的两难处境时,脸瞬间黑下来,他就差把想杀人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白晏澜搂住他的脖颈,脸时不时在他身上蹭几下,而段景舒则是单手圈住他的腰,把脑袋放在他的头顶。


    他被两个人抱着完全不能动。


    “你们两个蠢货!”


    清脆响亮的两道巴掌声,立刻打破安静的氛围,惹得窗边的鸟四散而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