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作品:《????????》 几分钟后,舞台上的两人演奏完毕,他们优雅又恭敬地朝观众席的人颔首行礼,随即一前一后地往后台走去。
但白宴澜在走的时候刻意用脚踩住段景舒,随即闪身避开,仿佛对方跟瘟疫似的。而段景舒也不甘示弱,他看白宴澜跟看死物一般,甚至还用钢琴曲谱把对方戳开。
这两个人幼稚又视对方为仇敌的举动,白宴澜的这个嫌弃的举动让台下八卦的人慢慢转变——“他们这哪有愛,分明是要掐死对方。”
彼时姜旻秋黑着脸站起身,躬身离开座位。他没走多久,段景舒便换完衣服挤进来坐在童郗身边。
“你怎么不换裙子?”童郗明勾起嘴角,知故问道。
段景舒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缓缓俯身凑在他的耳畔道:“阿郗如果真想看我穿,我回去单独穿给你看。”
“少来。”童郗毫不犹豫拍开对方的手,眉头微皱,他不放心地补充道:“我可没这个癖好。”
“那你昨天为什么非要我穿?”段景舒不依不饶道。
一时之间,童郗有些无言以对,他承认,让白宴澜和段景舒穿上女仆装,确实是想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但他真没考虑这么多。
顿时他竟然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攻势,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他顺势扇在对方脸上,神情及其不自然,“你走开。”
“阿郗,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害羞。”段景舒看得眼睛发直,脸上的笑意比任何时候还要灿烂,“你这样很可爱。”
“闭嘴。”童郗忙不迭抬手捂住段景舒的嘴。
怎料段景舒居然厚着脸皮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落下一个深情又缱绻的吻。
倏忽的间隙,时间仿佛定格,耳畔聒噪的人声渐渐消弭,他们仿佛与世隔绝,眼中唯有彼此。
段景舒只觉得,舞台上耀眼的万千灯光,也抵不过眼前人。
与此同时,舞台上穿着白色纱裙礼服的女生正在唱最近很火的《明明就》,其中让童郗印象最为深刻的歌词是:
远方传来风笛
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
童郗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股沉重又悲伤的情绪在眼底晕开,他用力挣脱开段景舒的手,不停深呼吸。
脑海中回荡起机械声,【你和他的未来,注定分别,即便你现在能够改变每一个节点,但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乌比莫斯环,你可以逃过本机的控制,却逃不过生命中既定的结局。】
【这不是你说的算。】童郗不甘道。
只听机械声冷笑道:【这的确不是我说的算,是创造出你们的人说了算,你会受到他的警告。】
【你什么意思?】童郗还行问出些什么,但是机械声已经隐去,无论他怎么呼唤,对方也不应答。
“阿郗,你怎么了?”段景舒关切地看着他。
童郗眨动干涩的眼睛,摇着头哑声道:“我没事。”
舞台上的女生嗓音悠扬婉转,令人如痴如醉,“城堡为爱守着秘密,而我为你守着回忆。”
两个小时后,开幕仪式结束,童郗以学生会会长的身份,监督负责收场的同学。
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被童郗治理得有条不紊,舞台的金色彩带和其余的道具都被统统归纳完毕。
“大概就是这样。”童郗跟身边的女生说完具体内容,旋即挥手跟对方道别,“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班上了。”
话音刚落,童郗没走两步,就被身后还在看报告的女生叫住,“童郗,这里的联系人填你的名字么?”
童郗顿住脚步,在他转身的刹那,头顶的吊灯终于不堪重负,径直砸在离童郗不远的位置,他刚刚一旦没有及时停住脚,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被精准砸中脑袋,必死无疑。
童郗的双腿瞬间发软,连心跳都已经停止,他的眼尾瞬间渗出泪水,后怕夹杂着恐惧,如洪流般席卷他的全身,让他无力跌坐在地。
“童郗!你怎么样,没事吧?”女生赶忙跑过来扶住他。
童郗被吓得一动不动,还未回过神来,他的胸口似有堵塞的块垒,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原来刚刚机械声的警告不是在开玩笑,对方口中所谓的那个,创造出他们的人,真的会让他死掉。
许多在后台帮忙的悉数赶过来,段景舒跑在最前面,他蹲下身查看童郗被吊灯玻璃划破的腿,鲜血直流。
“阿郗,你别怕,有我在。”段景舒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他迅速抱起童郗,往医务室赶,途中他不敢稍作停留,因为他怕童郗的伤口会越来越疼。
一路上,童郗始终保持沉默,段景舒唤他无数次,他也没有给出回应,他现在平静的可怕。
金色的日光透过走廊,洒在二人身上,旁人觉得无比美好,可童郗却认为这束光洒在自己身上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开始回想,起初他不过是想赌气,让白宴澜自食恶果,把段景舒留在身边。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听到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机械声,对方也不会屡次三番地警告自己,他还偏不信服。
他只觉得过去的自己非常愚蠢,他妄图扭转局面,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无法改变的炮灰宿命。
这时他的脑中传来机械声的宣告,【距离主角脱离控制,还有10000%】
童郗不禁冷笑起来,这桩桩件件都已成为压垮他的稻草。
待段景舒把他放在医务室的床上,盯着校医为他上完药时,童郗终于回过神,他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坐在身边的人,他的语气冷淡又疏离,“你走。”
“我不走,我要守着你。”段景舒的眼神中带着倔强。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童郗没有多看对方,他低着头,泛红的眼眶却早已盈满清泪。
段景舒小心翼翼地伸手,温柔地为他拭去眼泪,“你哭了。”
“我没有。”童郗别开脸,狠下心来说:“我让你走,听不懂么?”
“可是如果我现在就离开,你的委屈又该向谁诉说?”段景舒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对待什么不可多得的宝物。
听到这句话,童郗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段景舒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背安抚道:“都说人在受伤或者生病时,最脆弱,受不得一点委屈,所以我要陪在你身边,阿郗,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喜欢看你笑,但更怕看你哭。”
童郗趴在段景舒的身上,低声抽噎,他紧紧攥住对方的衣角,内心却早已沦为一座孤零零的废墟。
当童郗的情绪逐渐平复时,他慢慢松开段景舒,往后挪几寸,他的眼睛现在又红又肿,被段景舒盯得有些不自在。
他抬手捂住眼睛,颤抖着声音说:“你还在看什么?我们现在该回去了。”
“好。”段景舒刚要伸出手把童郗抱起来,却被他闪身躲过。
他下床站在地上,活动几下双腿,伤口不算深,这点疼痛倒是能忍受,“我不用你抱,我自己可以走。”
“......好。”段景舒无奈点头,他补充道:“但你总得让我扶着点,否则你会摔倒的。”
童郗点点头,没有拒绝,他任由对方搀扶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往医务室之外走。
他们两人回到教室时,发现里面噤若寒蝉,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白宴澜和姜旻秋的身上,白宴澜正蹲在地上拾捡烂在地上的碎玻璃,抽抽嗒嗒的,似乎还在哭。而姜旻秋则是满脸怒愠地盯着下方的人,没好气道:“我让你自己收拾烂摊子,不是让你用手去捡,你不会用扫把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有诚意?”
白宴澜的动作停住,哭声渐渐响起,仿佛现在委屈的人是他。
“你......”姜旻秋欲言又止,他毫不犹豫伸手把人拉起来,他迅速用扫把将地面的玻璃碎渣清理干净后,便把白宴澜往教室外面拽。
经过这二人的一出,让班级里原有的热闹氛围烟消云散,大家都兴致缺缺的,对接下来的节目流程漠不关心。
甚至童郗还能听见有人窃窃私语,“白宴澜是不是有点太可怜了?如果不是李瑾把玻璃杯子放在桌子,他也不会撞倒。”
“你们意思是怪我咯?”坐在座位上看着水杯残渣李瑾忽然站起身,他作势要上去跟几人理论,却被童郗出手拦住,“郗哥?”
“别去,你说不过他们。”童郗淡淡道。
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光芒万丈的主角会被所有人,不计后果地簇拥着、保护着,所以无论他们现在怎么做,也改变不掉什么。
“这可是我的唯一水杯......”李瑾委屈巴巴地盯着碎渣,敢怒不敢言。
童郗拍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回去我让他还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好,但是我这个水杯是打折的赠品,现在可能买不到。”李瑾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童郗的嘴角浮现一抹笑容,“送你一个最好的。”
李瑾闻言,他顿时喜笑颜开,他谄媚道:“还得是我郗哥,我果然没有跟错人!”
童郗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跃动在青翠枝桠间的鸟格外活泼,但每当他想展翅飞翔时,却总会被层层树叶挡住,似乎它无论如何都飞不出乔木的囚笼。
另一半的白宴澜和姜旻秋僵滞许久,姜旻秋按着白宴澜亲好几回,也不见对方的目光有任何变化。
他近乎要崩溃,“祖宗,你怎么还不变回来?”
白宴澜的眼泪越流越多,他不断捶打姜旻秋的胸口,嘴里喊着:“我讨厌你,你凭什么可以随便亲我。”
“你以为我想么?”姜旻秋皱紧眉头,对方哭的他脑袋疼。
“我要回去。”白宴澜的话音尚未消弭,还来不及转身,就被姜旻秋抓住手腕往回带。
姜旻秋的眼神沉下脸,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对方的想法,“你回去干什么?去找段景舒表白,还是去害童郗?你的脑子里除去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外,就不能装点别的么?”
白宴澜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他也不再装成小可怜的模样,他步步紧逼,“我有什么错?他现在拥有的,本该就是我的,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说我有什么错?”
“你的东西?哪样才是你的东西?他们之间本就是自主意识的纠葛,是你抢不过来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姜旻秋毫不退让,他冷着脸继续说:“你现在已经占据父母的所有愛,金钱、权力,这些你都已经拥有,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难道你非要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么?可那些你所不曾拥有的,不都是你自己促成的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