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日耳曼的青训基地，对于林一龙来说，变成了一个精神分裂的场所。


    上午，他是后防线的学徒，痛苦地沉浸在另一个维度的知识里。


    训练场上，防守教练菲利普的吼声如同背景音乐般持续不断：


    “林！看人！看球！看人和球之间的空当！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天花板吗？”


    “侧身站！不要正面扑！你会被过得像清晨的马路！”


    “出脚要果断！但不是让你铲球！你那是解围还是申请红牌？”


    “位置感！位置感！我说了多少遍！保持防线！不要像个追着蝴蝶的小狗一样乱跑！”


    林一龙满头大汗，笨拙地尝试着那些对他而言无比别扭的动作。


    他的【弱点洞察】偶尔会闪烁一下，提示他对方可能的传球线路，但他的身体根本跟不上脑子的预判，往往预判对了，却抢断失败，或者直接失位。


    【系统提示：宿主正在进行与核心职能无关的训练。效率低下。建议：节省体力用于进攻端加练。】


    【防守站位训练：经验值+0.1（无效训练）。】


    【抢断训练：经验值+0（动作错误，险些受伤）。】


    系统的冷嘲热讽让他几乎崩溃。


    队友们，那些真正的后卫苗子，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一个头球和远射猛如虎，但防守基本功还不如U15小孩的怪物。


    “嘿，‘轰炸机’，今天准备把球轰进自己球门还是对方球门？”一个名叫卢卡、身材敦实的意大利裔青年队中卫调侃道，他算是队里对林一龙比较“友善”的一个，虽然这友善里也带着浓浓的戏谑。


    林一龙只能报以苦笑。“轰炸机”这个外号，不知道是谁先叫起来的，迅速传遍了整个青训营，完美概括了他那简单粗暴、敌我不分的攻击性。


    下午，才是他短暂的“天堂”。


    当其他队员开始战术演练或者休息时，他会被要求加练——头球和远射。


    “菲利普，把他借我用用。”一天下午，主教练图赫尔竟然亲自来到了青训训练场，对防守教练菲利普说道。


    菲利普如蒙大赦，赶紧把林一龙这个“烫手山芋”推了出去。


    图赫尔带着林一龙来到一个空的半场，扔给他一筐球。


    “射门。用你最大的力量。不要管精度，先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图赫尔抱着胳膊，站在禁区外，语气平淡。


    林一龙深吸一口气。终于到了他熟悉的环节了！


    他助跑，抡腿，爆射！


    “嘭！”“嘭！”“嘭！”


    一声声如同爆破般的巨响在训练场上回荡，足球像一道道白色的闪电，以各种诡异的轨迹轰向球门。


    有的直挂死角，有的击中门框嗡嗡作响，有的则离谱地飞向看台，甚至有一颗差点闷中了远处正在慢跑的卡瓦尼，吓得乌拉圭神锋一个趔趄，惊恐地望了过来。


    图赫尔面不改色，只是偶尔点点头，或者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现在，头球。”他示意助理教练开始用发球机朝禁区输送传中球。


    林一龙如同挣脱了枷锁的猛兽，在禁区里疯狂地争抢落点。


    他的起跳、对落点的判断、腰腹发力、头球攻门，一气呵成，展现出了与防守训练时截然不同的自信和威力。砰砰的砸门声不绝于耳。


    【重炮手经验+1+1+1…】


    【致命头槌经验+2+2+2…】


    【抗干扰经验+1（无视了虚拟防守球员的贴防）…】


    系统的提示音变得悦耳起来。


    训练结束，图赫尔让林一龙留下。


    “我很困惑，林。”图赫尔开门见山，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你的防守意识，糟糕得像刚学踢球的孩子。


    但你的进攻本能，尤其是对球门的攻击欲望和那两种特定的得分方式，却像野兽一样敏锐和……强大。”


    林一龙心脏一跳，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批评。


    “这很不寻常，甚至有些……不合理。”图赫尔踱了一步，“把你按在后卫线上，似乎是在浪费你的天赋。但让你打前锋，你的技术短板又会让整个球队陷入困境。”


    他停下脚步，看着林一龙：“告诉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真的甘心做一个后卫吗？”


    机会来了！林一龙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想进球”，但想到杜兰德的叮嘱和图赫尔的权威，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先生，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球飞向球门时，我身体里的血液就像烧开一样。我喜欢那种感觉。”


    图赫尔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德国人特有的冷幽默和实用主义：“很好。很诚实的回答。那么，也许我们可以签订一个‘魔鬼合约’。”


    “魔鬼合约？”林一龙不明所以。


    “是的。”图赫尔点头，“在大部分时间里，你仍然是后卫。你需要学习防守，至少要做到不轻易失位，不成为明显的漏洞。这是你留在场上的基础，也是我对你的底线要求。”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在特定的时刻，我会给你‘开火权’。”


    “开火权？”


    “定位球。角球，前场任意球。


    当我们需要打破僵局，当我们需要冒险的时候。”图赫尔语气变得兴奋起来，“想象一下，当对方都以为我们获得角球时，会派上所有高大队员防守我们的常规攻击点，比如蒂亚戈·席尔瓦或者金彭贝时……”


    他走到战术板前，飞快地画了几条线：“……而你，一个名义上的中后卫，却突然从后点前插，或者进行一次反跑，出现在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位置！利用你的弹跳和头球，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林一龙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心脏开始狂跳！


    “或者，”图赫尔继续描绘着那幅诱人的蓝图，“当我们获得前场距离较远的任意球时，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传球或者由内马尔、迪玛利亚来踢弧线球时……你，突然冲上来，用你那脚……嗯，充满想象力的重炮，来上一脚！哪怕不进，制造混乱和补射机会也是极好的！”


    这简直……太对味了！完全契合了他的系统功能！


    【检测到高级战术构想与系统核心职能高度匹配！认可度+100%！】


    【新任务发布：【战术棋子】：在正式比赛中，通过教练制定的定位球战术取得进球。奖励：EXP+300，【致命头槌】或【重炮手】等级+1（任选其一）。】


    系统也沸腾了！


    “先生！我愿意！我一定能做到！”林一龙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别高兴得太早。”图赫尔给他泼了盆冷水，但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这需要极高的战术纪律性。该你防守的时候，你必须像一块石头一样守住你的位置，忘掉进攻。该你进攻的时候，我需要你像一颗炮弹一样，精准地炸毁目标！这很难，非常难。你需要分裂你自己。”


    “我能做到，先生！”林一龙斩钉截铁。为了进球，精神分裂算什么！


    “很好。”图赫尔满意地点点头，“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防守训练结束后，加练一小时。我会让定位球教练给你设计专门的跑位路线。你需要像背圣经一样把它刻在脑子里。同时，你的远射……”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词，“……也需要稍微‘校准’一下。我不需要你每次都追求绝对力量，我需要的是……嗯，在力量和某种不可预测性之间找到平衡，让门将更难处理。”


    “是！先生！”林一龙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终于看到了希望，一条虽然古怪但却能发挥他所长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