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卖菜所得的钞票随手塞进空间里，根本无暇清点具体数目。


    这次五个西瓜依旧原封未动，其余货品则销售一空。


    回去的路上，他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响，便顺手掏出一个大肉包子，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抓着包子狼吞虎咽。


    这包子的滋味实在美味，肉馅饱满扎实，天哪，和几十年后的肉包子简直天壤之别！


    他一时吃得兴起，竟接连吞下五个大肉包子，却仍觉得意犹未尽。


    索性又取出一整块猪肝大快朵颐。幸好路上无人瞧见这番吃相，否则非得当场社会性死亡不可。


    啃完猪肝时已临近家门，远远望去，村中家家户户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想着表哥周小飞可能会来拜访，他便没直接回南兴山陈家果园，而是调转三轮车头驶向自家小院。


    说来也巧，刚迈进院门，就看见表哥和个胖子正坐在石桌旁喝茶，父亲则在一旁吧嗒着烟袋作陪。


    不过看他们那副模样，似乎都闲得发慌。


    陈玉坤刚踏进院子，他表哥周小飞就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


    "哎哟我的大坤啊，你可算回来了！"


    周小飞一把拽住陈玉坤的胳膊，连拖带拉地把他往石桌那边扯。


    "朱老板都等了你一个多钟头了，急得直上火。来来来，我给你们引见引见......"


    被硬拽到众人跟前的陈玉坤抬眼一看。


    只见那个胖乎乎的朱老板大喇喇地瘫在椅子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一根带过滤嘴的香烟。


    "撒手！"陈玉坤使劲挣开周小飞的拉扯。


    "我这一身汗臭烘烘的，总得让我洗把脸吧？”


    “有事说事，我耳朵又没聋，站这儿一样听得见！"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胖子摆明了是要给他下马威。


    瞧那副爱答不理的德行，指不定在打什么歪主意。


    不过陈玉坤压根不吃这套，他塘里的鱼根本不愁卖，这会儿还真懒得跟这号人虚与委蛇。


    陈玉坤径直走到压井边，压了几瓢水哗啦啦地洗手洗脸，又扯下晾衣绳上挂着的毛巾擦干，这才慢悠悠地踱到父亲跟前。


    "爹，抽根烟歇会儿。"他边说边往三轮车那边走。


    "我今儿买了猪头肉，等会儿咱爷俩整两盅......"


    这看似寻常的举动其实另有玄机，他假装去车上取东西，实则借着车身遮挡。


    手往虚空一探就摸出一大块卤得油光红亮的猪头肉。


    他故意高举着肉块晃了晃才快步钻进灶屋。


    正在灶台前忙活的母亲见他进来，赶紧凑近压低嗓门。


    "大坤，那个朱老板脸色难看得很，连茶都不肯喝。你表哥净帮着外人说话，这可咋整？"


    "甭搭理他们。"


    陈玉坤把肉往案板上一撂，"咱家的鱼还怕卖不出去？他要识相就好好谈，要是摆谱，谁惯着他！”


    “妈，今儿炒啥菜？我来拌个猪头肉......"


    趁着母亲转身下面条的工夫，他又悄悄从空间里掏出生菜、青椒、番茄和黄瓜，在灶台上堆成小山。


    "哎哟，正好我没空去买菜。"


    母亲瞥见这堆新鲜菜蔬，又心疼起来。


    "可别一顿造完了，留些晚上吃......"


    "妈，这大热天的，家里又没冰箱。"


    陈玉坤麻利地切着肉，"肉搁到晚上就该变味了，干脆今儿都吃了吧！"


    陈玉坤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将猪头肉片得薄厚均匀，又麻利地拍了两根黄瓜作配菜。


    他调好蒜汁，淋上陈醋，滴几滴小磨香油，还特意去院里掐了把新鲜花椒叶，剁碎了撒上去。


    转眼间，一大盆色香味俱全的拌猪头肉就诱人地摆在案板上。


    "大坤，那胖子..."


    母亲犹豫地搅着锅里的面条，"咱要不要留他们吃饭？这饭都快做好了..."


    "哟，我倒把这茬忘了。"


    陈玉坤擦了擦手，"妈您先别盛饭，我去问问。"


    他慢悠悠地洗了手，踱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


    那朱老板斜着眼打量他，旁边的周小飞则像凳子上长了刺似的坐立不安。


    “您就是朱老板？”陈玉坤开门见山。


    “听说您要买鱼？我这儿确实有些存货，但量不大。”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直接给个价吧。”


    “收购价、规格要求、品种偏好，都说清楚。要是合适，现在就能带您看货。”


    这一番干脆利落的生意经，让朱老板明显愣住了。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竟如此老练。


    "啊？这..."


    朱老板支吾着，用手肘捅了捅周小飞。


    "小飞，你发什么呆呢？这事儿不是你牵线的吗？难不成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没想到这胖子竟当着他们父子的面，突然对着周小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陈玉坤父亲看得眉头直跳。


    显然，周小飞这是背着他们夸下了什么海口。


    "大、大坤啊..."


    周小飞被训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转头对着陈玉坤时又强撑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朱老板说了，不管什么品种的鱼，统统一块钱一斤！这价钱可不低了，每天最少要200斤..."


    "一块钱一斤？！"


    陈玉坤一听这话，心里的火蹭地就窜了上来。


    他冷笑一声，直接起身赶人。


    "行了，你们赶紧走，我们家要开饭了。爱上哪儿收鱼上哪儿收去！"


    说着狠狠瞪了周小飞一眼，"你也滚！吃里扒外的东西，以后别踏进我家门槛！"


    周小飞猛地跳起来，指着陈玉坤的鼻子。


    "好你个陈玉坤！我可是你亲表哥！生意不成仁义在，你这是什么态度？！"


    "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陈玉坤抄起墙角的烧火棍。


    "再不走信不信我抡你？要不要我把看家狗放出来？！"


    他作势就要去解拴在枣树下的大黄狗的链子。


    陈玉坤这招纯属虚张声势----眼下院里哪有什么看家狗？


    空间里倒是有五只小奶狗，可那顶什么用？


    要是大黑小黑在，还能撑撑场面。


    "行！你小子够绝！"周小飞气得直跺脚。


    "既然你这么六亲不认，以后有你苦头吃！朱老板，咱们走！这好心全当喂了狗！"


    他扭头瞥见陈父铁青的脸色，又阴阳怪气补了句："啧啧，我舅舅现在连家都当不了喽，居然让个毛头小子骑到头上......"


    那朱老板却像长在了石凳上似的，腆着肚子纹丝不动。


    "周小飞！你耍我呢？大老远跑来连条鱼都没见着？"


    他突然撒起泼来，"今儿拿不到鱼，你以后别想进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