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煽风

作品:《开封1044

    天渐渐亮了,白玉堂忍着腿伤,也没有好好休息,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展昭一直守在另一边,一夜未合眼,他紧紧盯着外面的动向和捉来的三个府兵。


    见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展昭将巨阙擦干,还于剑鞘之中,又将三个府兵牢牢缚在一起,拿根绳子绑成一串,又把白玉堂扶了起来,令他们抬着白玉堂,几人一起下了山。


    “你家兄长是何时带湛卢给你的?”


    白玉堂被人抬着,且对方走路不稳,使他感到极不舒服,但腿上有伤,他又不得不忍着,正要开口骂人,突然听展昭问他。


    他一愣,没想到展昭还惦记着湛卢剑,


    “缉司忙了一夜,不累么?居然还惦记我的东西。”


    展昭想:“湛卢原本就是我家之物,何时竟成了你的?”


    但他没有发火,只称,“我找寻它也有几年了,既是我家的东西,我必会将它带回去。”


    “缉司出自开封府,便应知,捉奸拿双捉贼拿赃,你若说湛卢是你家的东西,便要拿出证据。”


    “与我家祖辈交好的旧交、旧宅邻舍,都可以作证。”


    白玉堂听了,忍不住哼了一声,刚想转头骂人,怎奈腿上突然一阵巨痛,原来是有一名府兵跌了一跤,险些将他扔了出去。


    白玉堂骂了他两句,又打了府兵一巴掌,喝令他走路稳当一些。


    “这样的证人,我也可以找来。只是如何能证明它就是你家的传家之物?可有祖上写的书信?或是文书佐证?”


    展昭突然想起自己和丁家订亲时的婚书,但此物一份在老宅,另一份在丁家,一时也拿不回来。


    “我会把证据找来,你到时可不要反悔。”


    “你且先将证据拿来给我看,反悔不反悔的,也要先见了证据,才能说话。”


    二人一路吵着,眼看着临近城门,展昭找了一辆牛车,与车夫说明了白府的位置,白玉堂自回府治伤。


    他则押着府兵到开封府,交给鞫司官问话。他又梳洗换了衣服,来见包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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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将驸马都尉伏击白玉堂、自己如何相救、与公主府的府兵斗了半夜的事,细细说与包拯听了。


    虽是带回了三个府兵,充当证人,但展昭也据实相告称,“除我二人,并没有别的人证了,而且今日下山,除了我几人外,再没见到任何人。”


    包拯沉吟道,“驸马都尉必不会善罢干休,你要做好准备。这一次,怕不是降职、罚铜能简单了事。若他咬得紧了,我会将缉司调离汴京。借此机会,你去一个地方,将这个人带回来,她或许能派上些用场。”


    包拯递给他一封信,展昭仔细看了,惊讶道,


    “这……这就是几年前死的那个陈御史?”


    包拯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不错,陈御史死在流放的路上,而他的妻女还在登州沙门岛。你过几日就去,执我的手令,给沙门岛主,尽快将他的妻女带回来。”


    停了一停,包拯又叮嘱他,“缉司回来的时候,不要走官道,以免路上有人追杀。你们走水路,绕到涟水,请涟水军派人护送你们回来,这样更安全些。”


    展昭答应了,又道,“我已找到湛卢剑,也查实确与白家无关,但现在没有人证,不知道凶手是谁?受谁指派?白玉堂也在找人证,我猜,此事应与市舶司有关,若能找到人证,便能将市舶司的案子就此钉死。”


    “这人证若这么容易找,市舶司便不会张狂这许多年,他兄长也不会枉死了。但雁过留痕,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我们循着去挖,定会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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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日的宫宴,宰相庞籍未在受邀之列,但他却在入宫面见官家时,遇到了前来赴宴的魏王。


    魏王很少和庞籍叙话,今日却似乎心情很好,主动拉住了庞籍问长问短。


    庞籍觉得奇怪,却也不得不给他面子。


    魏王对他客气着笑道,“今日仍有些暑热,公主偏偏今日要看剑舞,叫众人在这毒日头底下晒着,怕是有很多官眷会吃不消。”


    庞籍应了一声,也不得不陪着笑,“公主这心思,也当真是只有官家和王爷能琢磨透,想来也许是艳阳高照,一时起了兴致也是有的。”


    魏王嗐了一声,“谁知道公主是哪里来的兴致,她的心性还如未出阁的姑娘一般任性。也幸亏是官家和驸马都尉宠着她,一般人家的内宅妇人,哪里敢有这样无礼的要求。”


    庞籍听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罢了。


    只听魏王又道,“那展缉司威风凛凛,我只怕这些内宅妇人竟起了心思。使相还不知道吧,自从公主钦点了他舞剑,驸马都尉竟连面都不露一个。今天皇族亲贵都到了,偏少了他一个,谁知道跟公主又闹什么别扭。”


    庞籍连忙止住魏王道,“王爷噤声!事关公主官家清誉,可是不好往外说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魏王顺势拉住庞籍,瞅着四下无人,便转头与他低声道,“官家对驸马都尉颇为不满,小王听闻,已多次流露出要让公主和离的意思。前几日,小王在郡王府上吃茶,听皇叔提起,说是驸马都尉竟向官员伸手要钱,不堪得很,怕已是惹恼了官家。使相心里也有个数才是,若日后碰到驸马都尉的事由,莫要替他作了筏子,免得触了官家逆鳞。”


    庞籍认真听了,赶忙谢过魏王提醒,二人又聊了几句,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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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籍回府的路上咂摸着魏王的话,只觉得他一向不问政事,却突然关心起公主和驸马的私事,还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过问驸马的事情。


    庞籍心想,定是官家痛下决心要整治驸马都尉了。


    但这毕竟是皇家私密事,魏王跟自己一个老头子絮叨,却有些可疑。


    庞籍甚至怀疑,魏王知道了驸马和舒国公在借北苑走黑钱,才有此暗示。


    “若是他知道了,说不得,官家也知道了。”庞籍咂摸着刚才魏王的口风,脑子里飞快转着。


    “若是官家知晓北苑的事,我也不必一味地替驸马和舒国公隐瞒了,官家想狠狠清理,我却硬要阻拦,便好像我与他们有何见不得人的事一般,我一把年纪了,何必掺合他们这些破事。”


    “本来北苑就与我无关,我每日多少事要忙,何必趟这个浑水,没得惹了一身骚。”庞籍心里想,决定将北苑和驸马都先撇到一边,且看看情形再说。


    他此时还不知道,驸马都尉正在城外带人伏击白玉堂,更险些将他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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