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带着一丝希冀的呼喊，林深嘴角的弧度更甚。


    但林深并没有急着停手，继续操纵阴阳图，将禁区之主轰得节节败退。


    “道、道友！道友快住手，我真知晓一些惊天秘辛！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禁区之主声音不稳，一身气息也在慢慢减弱，照这样下去，他这位苟活无数岁月的六世至尊或许真会被磨灭在此。


    林深见此，恐吓的力度也差不多了，这种昔日的无帝强者，不让他尝尝死亡的威胁是不会真正服软的。


    他心念一动，那如同附骨之疽般追击着禁区之主的无数阴阳道盘，在距离他仅有寸许的地方，戛然而止，静静悬浮。


    恐怖的威能近在咫尺，禁区之主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寒毛都因那股寂灭气息而根根倒竖。


    他狼狈地停下身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无半分六世至尊的从容与威严，眼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林深好整以暇地迈步上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禁区之主的心跳上。


    他走到对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浑身是伤、帝道本源紊乱不堪的古老存在，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惊天秘辛？”林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其中一个阴阳道盘上，道盘微微一颤，吓得禁区之主浑身一哆嗦。


    “最好是能让我满意的秘辛。”林深淡淡地说道，“不然，你知道的，我这人手脚不太利索，一不小心，这些盘子可能就自己飞过去了。”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禁区之主的面皮狠狠一抽。


    他活了无尽岁月，何曾被人如此拿捏过？但形势比人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尊严与骄傲，都不过是催命符。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绝望，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道友可知，我等为何要自斩一刀，从巅峰跌落，苟活于这不祥之地？”禁区之主声音沙哑地开口。


    “不就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仙么？”作为昔日无敌者，苟活至现在的，谁人不是为了成仙？


    “仙？”


    听到林深的话，禁区之主浑浊的眼中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采，有向往，有敬畏，也有着一丝深深的无奈与不甘。


    他摇了摇头，声音愈发沙哑：“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仙，并非虚无缥缈，而是真实存在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林深，就连远处的杨见也竖起了耳朵，心神剧震。


    仙，真实存在？


    这四个字，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而言，都拥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自古以来，多少天骄人杰，多少盖世大帝，穷其一生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个遥不可及的梦吗？


    “我为帝时，名封天大帝，至今已有数千万年。在比我所处的时代更为古老的纪元，这片宇宙，曾走出过一位真正震古烁今的无敌存在。”


    禁区之主缓缓讲述起来，像是在回忆一段被尘封了无尽岁月的神话。


    “那位存在，其天资之高，战力之强，早已超越了‘大帝’所能定义的范畴。他横扫了九天十地，平定了一切动乱，其光辉，甚至让当时的天地大道都为之臣服。”


    “然而，也正是在他君临天下的时代，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恐怖降临了。”禁区之主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一种道友似乎也接触过的……诡异物质，污染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至强大帝的帝尸，使其化作了只知杀戮与毁灭的怪物，其实力甚至比生前更胜一筹！”


    林深目光一凝，果然，这与他在虚空中的见闻联系了起来。


    “那位无敌存在出手了。”


    禁区之主继续道。


    “他与那被污染的大帝在宇宙边荒大战了数万年，最终将其镇杀。但他发现，那诡异物质不灭，那大帝之躯不朽，根本无法被彻底磨灭。为了防止其再度为祸世间，他便以一己之力，于宇宙边荒的虚空之中，铸造了一座无比宏伟的雄关——帝关！”


    “帝关的建立，正是为了镇压那不灭的诡异物质，以及那具被污染的大帝之躯！”禁区之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果然如此吗？顾长川对帝关的猜测倒是八九不离十。


    “做完这一切后，那位存在感觉此界已无法再容纳下他。”


    禁区之主眼中流露出无尽的仰慕。


    “当时，仙凡之间尚有联系。他以无上伟力，硬生生轰开了一条通往上界的古路！那一日，仙光普照，天降祥瑞，整个宇宙都能听到缥缈的仙音。他沐浴在仙光之中，一步踏出，白日飞升，就此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那也是我们这方宇宙，最后一次与仙界产生明确的联系。在那位存在飞升之后不久，仙界与星空便渐渐失去联系。从此，仙路断绝，再无人能踏出那一步。”


    林深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那这不死物质，又与仙有何关系？”林深追问道。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禁区之主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友有所不知，这不死物质，正是当年那位存在打穿仙界通道时，从那仙门之中……泄露出来的！”


    “什么？”林深瞳孔微缩。


    “当年仙门洞开，在那位飞升后，仙门即将关闭之前，这种不死物质便趁机弥漫至星空。起初，无人知晓其为何物，只觉得它充满了不祥。但后来，有帝者无意中发现。”


    他略微停顿，“就是不死神山的那位山主。”


    “这种物质虽然诡异，却拥有着隔绝天道、延缓衰老以及维持生机的特性！”


    “长生的诱惑，没有人能够抵挡。起初，所有不死物质都被不死神山一片禁区所占领，只是后来像我这种逆活六世的大帝不甘居于他人之下，便从不死神山中瓜分了一部分不死物质，单独建立了落日高原。”


    “意思是说，最开始其实是只有不死神山这一个禁区，后来你们从不死神山强抢了一些不死物质，重新创建了其他禁区。”林深心中乐了，想不到这禁区的出现也还挺接地气。


    “咳咳”，禁区之主轻咳两声，对于林深说的“强抢”不否认，“当年确实是从不死神山中抢来的不死物质。”


    林深强忍着笑意，“你继续说。”


    禁区之主点点头，继续说道：


    “就这样，我们靠着不死物质沉睡在禁区中，等着星空与仙界重新恢复联系。可是，我们等啊，等啊……一个纪元，两个纪元……无数岁月过去了，仙门再也没有开启的迹象。”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说到底，我们这些所谓的禁区至尊，也只是妄想抵抗岁月，躲在暗处寻求那一丝成仙之机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