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至尊的注视下。


    那道半透明身影与莫黎相对而立。


    莫黎看着那道与自身一模一样的虚影，脸上露出笑意。


    一路走来，师父总是将自己的路铺的很远，包括这次对琉璃道体的感悟。


    这自我之像，是莫黎参悟琉璃道体，结合琉璃道经，续写出属于自己篇章。


    以琉璃碎片，凭空凝聚一道与自身实力相当的琉璃道身。


    在对敌时，她一人便相当两位大帝。


    并且，这自我之像还能进行提升完善，到了后面，可能就不只是一具道身那么简单了。


    到这，她也明白了师父林深为什么选择不出手，可能这场闹剧，从始至终都是林深刻意为之。


    事实也确实如此。


    虽然，林深不是琉璃道体，但他以真仙境的眼界，勘破了这琉璃道体破而后立的玄机。


    所以才有了这次对莫黎刻意安排的一场历练。


    不然，以林深的实力，直接出手灭掉那李道仙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新的感悟出现，琉璃道体开始发力，使得莫黎几乎在瞬间就掌握了这自我之像。


    她朝着三位至尊点出，一道琉璃碎片凭空出现在三位至尊身后，随后，一道手握长剑的琉璃道身汇聚而出。


    一剑斩出！


    电光石火之间，三位至尊朝着后方打出一击，磨灭那具道身。


    随后，又是一具道身凝聚，三人这次打算直接朝着莫黎本体出手。


    岂不料，莫黎原本的位置，直接被琉璃道身替代。


    而莫黎本体，已经出现在了道身所处的位置。


    莫黎竟是靠着琉璃道身，直接进行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换位。


    随后，两位莫黎，竟是同时爆发帝威，朝着中间的三位至尊，一剑斩出。


    “嘶——！”


    天渊、高天、寂静三人出手，抵挡住这一击后，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道身手段，他们不是没见过，但......这凝聚出的道身，其实力竟是与本体极为接近。


    她那死而复生的能力，再结合长生至尊与封天至尊二人的行为，他们已经隐约感受到，这星空中，恐怕隐藏着大秘密。


    “天渊道友，为何我感觉这星空变得有些......陌生。”


    高天至尊皱着眉头，脸上竟是浮现一抹忧虑之色。


    寂静至尊接话道：“是啊，那死而复生的能力，绝对不是一位大帝能拥有的！”


    天渊至尊摇了摇头：“恐怕，我们摊上大因果了。”


    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长生至尊，这看似不经意的安排，却隐藏着不小的心机。


    ————


    与此同时，虚空深处。


    杨见的法天象地之身，已是遍体鳞伤，金绿色的神光黯淡了许多。


    李道仙的永恒大道太过霸道，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要将他的生死循环彻底定格。


    “砰！”


    又一次硬撼，杨见的法相被狠狠击飞，法相胸前的战甲都出现了一道恐怖的裂痕。


    “还没死吗？”李道仙的法相中，传来一丝不耐烦的声音，“你的生机，倒是顽强得不像这下界的臭虫。”


    “呵......彼此彼此。”


    杨见喘着粗气，法相上的裂痕处，浓郁的生机之力疯狂涌动，伤势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他的生死大道，论攻伐或许不如永恒，但论韧性与恢复力，却堪称无解。


    李道仙都感觉无比棘手。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地消耗杨见，但对方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他打出多重的伤，下一刻，对方又能恢复如初。


    这种感觉，让他这位自诩高高在上的仙界来客，第一次感到了烦躁。


    他一声冷哼，“我不信你能这恢复之力能无穷无尽，总有耗尽之时！”


    “不过，在这过程中，恐怕你所处的那片星空，此时恐怕早已经千疮百孔。”


    李道仙欲要以此乱杨见心绪，但杨见并未做出他预想中的反应。


    他反而是一脸揶揄道：“自以为仙人下界，就能掌控所有，做那天道？”


    星空中的水很深，孩子，你把握不住。


    一直自持甚高的李道仙，听到杨见的质问，当即大笑。


    “你不会以为，在这下界，勉强触摸到仙道，便与本仙有了平起平坐的资本了吧？”


    “在仙界，像你这等下界飞升的蝼蚁，耗尽一生，才能达到本仙的起点罢了。”


    “在这孱弱下界，那本仙就是天道，本仙就是规则，本仙就是——不败！”


    就在李道仙口出狂言之时，一道平静却意味深长的疑惑声，在这虚空突兀响起。


    “哦？”


    简简单单，不蕴含任何威势的一个字，落在李道仙耳中却是警铃大作！


    “谁！！！”


    他的这一愣神，让杨见抓住机会，巨大的法相抡起长枪，竟是一枪打在李道仙身上，将其法相直接打散。


    李道仙的真身，在那虚空中极速倒飞。


    他狼狈地稳住身形，但他并未看杨见一眼，反而是面色凝重到了极点，警惕地看向四周的无尽虚无。


    就在刚刚，那道平静的声音，让他灵魂都为之震颤了一瞬。


    终于，他目光死死盯着虚空之中的某个方位，他能感受到，一道极为危险的气息正在从那个方位传来。


    ————


    同时，星空中。


    “磨炼，也差不多了。”


    林深身形凝聚，他轻声自语，声音平淡，却仿佛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魔力。


    下一刻，整个星空战场，乃至更深处的虚空，所有的一切，都毫无征兆地，静止了。


    不是时间暂停，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对整个世界概念的覆盖。


    只见，那激烈碰撞的法则、那肆虐的能量风暴、那厮杀的至尊，都瞬间失去了色彩。


    黑，与白。


    整个世界，化作了一幅寂静无声的水墨画。


    紧接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凭空出现在战场的中央。


    它无根无源，仿佛本就存在于那里。


    水珠轻轻荡开一圈涟漪，所过之处，黑白的世界开始扭曲、重构。


    星辰化作墨点，星河变为笔触，一个全新的、由“无根之水”创造出的世界，将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


    或者说.....所有人......一开始就在这片世界之中。


    在这片世界中，没有上下四方，没有过去未来。


    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甚至连思维都变得无比迟滞。


    他们仿佛成了画卷中的景物，彻底被定格。


    随后，杨见所处的那片战场，李道仙目眦欲裂盯着的那个方位。


    一道身影，缓缓自那虚无之中走出。


    长袍之上，白色胜雪，与长袍上的黑色和披肩黑发，相互点缀。


    他面容平静，眼神淡然，看向面露惊色的李道仙。


    随后，林深语气平静，说道：


    “谁......敢自称规则？”


    “谁......又敢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