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周强家别墅的游戏室里还亮着灯。


    “哈！哈哈！哈哈哈！真他妈带劲！”


    周强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兴奋得满脸油光都在抖动。


    他猛拍大腿，啪啪作响。


    屏幕上，是那几张刚传过来的“床照”。


    罗东只穿着内裤躺在床上，两个暴露的女人一左一右缠着他。


    手臂搭在他胸口，腿勾着腰。


    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亲密得不得了。


    朱莉凑在旁边看，手指紧紧掐着掌心。


    她先是一阵快意，可盯着罗东那张，即使睡着也轮廓分明的侧脸。


    心里又莫名酸了一下。


    这男人，分手后反而更帅了，身材也比跟着她时更结实。


    “强哥，这...会不会太狠了？”


    她声音有点虚。


    “狠？他骂你破烂的时候不狠？！”


    周强猛地扭头瞪她，唾沫差点喷她脸上：


    “现在知道心软了？当初不是你点头同意这计划的吗？！”


    “何况，开门送人也是你实施的！”


    朱莉被噎得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周强不再理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把照片发到一个加密邮箱。


    又拨通电话，语气亢奋：


    “喂？老鳖！东西收到了吧？对！就按之前说好的，先给三院刘科长匿名发一份！然后...对！还有他们天源总公司纪检的邮箱都发！标题就写‘天源医药区域经理罗东嫖娼现场曝光’！要醒目！哈哈哈！”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罗东身败名裂的场景。


    挂了电话，他一把搂过朱莉。


    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酒气喷了她一脸：


    “莉宝！等着看吧！明天就有好戏看了！我看他罗东还怎么狂！怎么跟老子争！”


    朱莉僵硬地被他抱着，目光还落在那些照片上。


    照片里罗东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她心里那点报复的快感，竟化为了空落落的慌。


    再怎么说，罗东是她的初恋。


    心里的最深处，还收藏着刚相识时的回忆。


    这些东西一发出去，罗东，肯定完了！


    “他...他会不会查出是我们？”她小声问。


    “查？怎么查？”


    周强不屑地嗤笑，“门锁密码是你提供的，找的人专业，拍完照就走，没留下任何痕迹。那两个女的今晚就离开临水。他罗东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他用力揉搓着朱莉的小腰，眼神狠厉：


    “我告诉你朱莉，别他妈关键时刻给老子掉链子！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想想他是怎么在招标会上羞辱你的！”


    朱莉低下头，不再说话。


    是啊，是罗东先对不起她的。


    是他先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可恶的。


    自己想要过得更好，就得有块垫脚砖。


    而这块砖，就是罗东！！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罗东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醒。


    头疼得厉害，像有根锥子在里面钻。


    他皱着眉坐起来，揉着太阳穴，感觉浑身不得劲。


    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只穿着条内裤？


    衬衫和长裤胡乱扔在地上，皮带也甩在一边。


    他愣了几秒，使劲晃了晃脑袋。


    昨晚......昨晚怎么回来的？


    好像喝了点水就睡了？


    衣服......是自己脱的吗？


    记忆像断片的磁带，最后一个画面是倒在床上，后面就一片模糊。


    可能真是累过头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这段时间压力太大，精神一直紧绷着。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弯腰捡起衣服。


    鼻尖似乎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廉价的香水味。


    他动作一顿，皱着鼻子又仔细闻了闻，那味道又好像没了。


    幻觉？


    他摇摇头，没多想。


    把衣服扔进衣篮，走进卫生间。


    冷水冲在脸上，人才彻底清醒过来。


    看着镜子里下巴冒出，青色胡茬的自己，拍了拍脸。


    今天三院出结果，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换好衣服，出门。


    隔壁的门也正好打开，那家男主人走出来。


    看到罗东，眼神明显顿了一下，表情有点古怪，欲言又止。


    最后只含糊地点了下头，就匆匆下楼了。


    罗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他没在意，下楼去了常去的早点铺。


    “老板，老规矩，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好嘞，小罗今天气色不太好啊？”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搭话。


    “没事，昨晚没睡好。”


    罗东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桌几个大妈正在唠嗑，声音不大不小飘过来。


    “听说了吗？就前面那栋楼，昨晚好像有不太正经的女人进出......”


    “真的假的？可不能乱说。”


    “我亲眼看到的！两个，穿得那叫一个少，啧啧......”


    罗东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下意识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那边......好像是自己住的那栋楼？


    他甩甩头，不可能，肯定是听错了。


    吃完早饭，来到公司。


    蔡小菁已经到了，正在工位上整理资料。


    看到他进来，立刻站起来：


    “罗经理，三院那边需要的补充材料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她今天穿了件淡黄色的连衣裙，165的个子显得很挺拔。


    头发扎成清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看向罗东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仰慕。


    “嗯，你也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我一起去。”


    罗东点头，走进自己办公室。


    他在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快速浏览了一下邮件，没什么异常。


    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也没有未接来电或者陌生信息。


    一切正常。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昨天太累留下的后遗症？


    还是......自己疏忽了什么？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把三院招标的细节，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MC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罗经理，资料都装订好了。”


    蔡小菁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敲门进来，轻轻放在他桌上。


    “好。”


    罗东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


    “走吧，早点过去，还能跟刘科长再沟通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办公区里的同事们都各忙各的，偶尔有人抬头跟他们打招呼。


    “罗经理，小蔡，出去啊？”


    “嗯，去三院。”


    “祝顺利拿下！”


    气氛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罗东和蔡小菁刚走到公司大门口，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面色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办公区。


    走在前面的中年警察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办公区鸦雀无声：


    “请问，哪位是罗东？”


    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正要出门的罗东身上。


    交谈声、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瞬间全部消失。


    空气仿佛凝固了。


    蔡小菁抱着文件夹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进了硬壳封面里。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看警察。


    又看看身旁的罗东，脸上茫然带着惊愕。


    罗东脚步顿在原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警察。


    心猛地向下一沉！


    看这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