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找到罗东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陈主管？"


    罗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贯的沉稳。


    "小罗，"


    陈主管压低声音，语气凝重：


    "方便吗？老地方见个面，有点急事。"


    半小时后，那家熟悉的茶馆包间里。


    陈主管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包括潘力的强硬态度和徐总的暧昧立场。


    罗东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茶杯，眼神深邃。


    "重新招标..."


    他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小罗，你得早做准备。"


    陈主管担忧地说：“潘力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有了把握。我担心招标只是个形式..."


    "陈主管，谢谢您及时告诉我。”


    罗东放下茶杯：“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我也感觉非常突然。”陈玉梅摇了下头。


    "行，他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真要招标，我罗东接着就是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深意：


    "不过...还得麻烦陈主管，招标文件出来之后，请第一时间给我一份。"


    "这个没问题。但是小罗，潘力在卫生系统的关系..."


    陈主管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些。


    还是善意的进行了提醒。


    "陈主管，谢谢您及时通知和提醒，这事，我心里有数了。"罗东点头。


    “这就好，那我走了，这段时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陈主管起身告辞，她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陈主管走后，罗东没急着离开茶馆包间。


    他靠在椅背上，摸出烟盒，弹出一支叼在嘴上。


    打火机咔嚓一声，幽蓝的火苗舔舐着烟丝，升起一缕青雾。


    合作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个潘副总，非要重新招标...


    罗东吸了一口烟，眯着眼，任由尼古丁在肺里转了一圈，缓缓吐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能让一个男人突然改变主意的，无非三样：权，钱，色。


    权？潘力已经是济民副总，位置不低。


    为了压过天源这个小公司，动用关系强行招标？


    杀鸡用牛刀，没必要。


    这个可能性不大。


    那就剩下钱和色了。


    如果是这两样...罗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贪财好色的人，最容易露出马脚。


    老办法，找人盯死这个潘力，不怕抓不到他的把柄！


    他掐灭烟，起身结账，开车直奔城南。


    车子在一个老旧的写字楼前停下。


    楼不高，墙皮有些剥落，门口挂着块不起眼的牌子——“迅达信息咨询”。


    罗东轻车熟路地上到三楼，推开一扇玻璃门。


    里面空间不大，摆着几张办公桌。


    电脑屏幕亮着，只有一个剃着板寸头，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翘着二郎腿在打游戏。


    “狗哥，生意上门了。”罗东敲了敲门框。


    被称为狗哥的男人头也没回，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等会儿等会儿，这波团战关键...操！傻逼队友！又送了！”


    他懊恼地摔了下鼠标，这才转过身。


    看到是罗东，脸上立刻堆起笑：


    “哟，东子！稀客啊！啥风把你吹来了？”


    狗哥，本名苟胜利，罗东发小。


    小时候一起掏鸟窝、打群架的交情。


    “找你干活。”


    罗东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直接说明来意：


    “济民连锁的副总，潘力。帮我盯死他，查清楚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有没有收钱，或者...有没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狗哥一听，来了精神，搓着手：


    “济民的副总？这可是条大鱼啊！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把他每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给你查出来！”


    “少贫。”


    罗东正色道，“这事很重要，关系到我们公司后面的大单。你小心点，潘力不是小角色，别被他发现。”


    “明白明白！”


    狗哥拍着胸脯，“哥们儿干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分寸。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罗东点点头，掏出手机：


    “我把定金转你，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嘞！”


    狗哥笑嘻嘻地拿出手机收款，随口道：


    “东子，你现在混得可以啊，都跟济民这种大公司搭上线了。”


    “嗯。”


    罗东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


    “对了，林水瑶，也在临水。”


    狗哥操作手机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睛瞬间瞪圆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林水瑶？...水妹儿？！她...她在临水？在哪呢？！”


    他这反应，完全在罗东意料之中。


    狗哥从小就对林水瑶有那么点意思，只是那时候大家都小，水妹儿又整天跟在罗东屁股后面，狗哥那点心思也就一直憋着。


    “在静庐工作，做大堂经理。”


    罗东看着他，“怎么，还想打她主意？”


    狗哥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凑近罗东：


    “东哥！亲哥！你是我亲哥！水妹儿现在...有对象没？”


    “有没有对象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东睨了他一眼，“我告诉你苟胜利，水妹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妹妹一样。你可不准欺负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


    罗东没把话说完，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狗哥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东哥你放心！我苟胜利对天发誓，就是欺负自己，我也不会欺负水妹儿啊！那我成什么人了！”


    看着狗哥指天画地保证的贱样，罗东心里好笑。


    狗哥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为人讲义气，答应的事一般不会出岔子。


    “行了，记住你的话。”


    罗东站起身，“潘力的事抓紧，我等你好消息。”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狗哥把他送到门口，还在那兴奋地搓手，“水妹儿...在静庐...静庐...”


    罗东摇摇头，下楼开车离开。


    狗哥站在窗口，看着罗东的车汇入车流，脸上兴奋的神色慢慢收敛，变得认真起来。


    “潘力...”


    他摸着下巴，眼神里透出干练的光：


    “敢挡东子的路...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他回到电脑前，迅速关掉游戏界面。


    打开一个专业的资料查询系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华康公司经理办公室内。


    丁研刚挂断一个客户的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潘力”两个字。


    她嘴角撇了撇，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接通。


    声音瞬间变得娇媚黏腻：“喂～潘总呀？”


    电话那头传来潘力志得意满的声音：


    “丁经理，晚上有空吗？老地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