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排开了四面战鼓,教习虽未穿军甲,但他身后却有个兵器架子,弓弩长短兵器俱全。


    林咏薇站在一张桌子边上,桌上有好些小册子。


    列队的可不光是研学的童生,学院的老生也都在,李跃粗略算了下,太岳书院的秀才只有一百多人,也就是说整个青州府,一年院试中第的秀才只有三十余人,竞争压力很大。


    “遵吏部和国子监训,书院学子在完成课业基础上,加六韬和战论,还要熟练骑射……”


    教习这话一出,可不光是李跃他们这些童生,就连那些老生都面面相觑。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自古就只读圣贤书,现在居然让他们学兵法骑射?这跟从军有何区别?


    李跃立刻想起了第一次诗赋考核,从军行,不会来真的吧?


    很快小册子就发了下来,李跃一看,是缩减版的《孙子兵法》。


    随后教习依次拿起各种兵器,传授使用之法,李跃注意到大周也有火器,只不过很原始。


    一个时辰的体训课结束后,不少童生全都哭丧着脸,尤其是吴德,走路腿都软了。


    “吴德,你这体格从军好啊,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躲你身后能少挨不少箭矢,真要有那一天,哥跟你混。”


    李跃故意凑吴德跟前气他。


    “你他妈才从军呢,花银子求人当壮丁?这州学老子不念也罢,我他妈现在就走!”


    吴德连宿舍的东西都不要了,撒腿跑出了学院大门。


    “吴德不会真跑了吧?不是说童生不用从军吗?他怕什么?”


    柳如烟一脸惊讶。


    沈秀妍哼了一声:“吴德本来就受不了体训之苦,一听还要学骑射,自然就跑了,可他想得太简单,要连书院秀才都从军,没功名的庶民还能置身事外?”


    三人往山下走,沈秀妍问起了院试之事。


    李跃低声说道:“你跟如烟无所谓,没听说让女官从军的,可男的就不好说了,朝廷能让各大书院加武训课,应该是北地告急,不过此举会触及士大夫的神经,所以万不能加入什么学派,给人当马前卒。”


    李跃可不是危言耸听,李修然讲孟子,就是想鼓动天下学子议政问政,挑战士族门阀的地位。


    可士族门阀岂是几个儒生能扳倒的?这么做的后果,很可能引发朝廷震荡,甚至民乱。


    只有一点李跃看不透,他都明白的事,李修然那种大儒会不懂?


    他为何要给自己找麻烦?


    柳意涵帮他联系春晓等于表明态度,超出州府管辖范围,柳家无能为力。


    未来如何,李跃还真无法预期。


    三人洗了澡,又到了令人心跳的泡脚环节,李跃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春晓娇嗔的童颜,还有吹弹欲破的肌肤。


    不知不觉,他的手从二女脚踝往上延伸,等他察觉不对,手都摸到二女大腿根了,在二女惊诧的目光中,他红着脸跑出屋子。


    软糯滑腻,李跃情不自禁将手凑到笔尖嗅了一下。


    好香。


    这么下去早晚出事,沈秀妍可不是柳意涵,睡了肯定得成亲,可自己现在才十六岁,这也太早了?


    至于柳如烟,直接被他忽略了。


    她就是哥们。


    在院子里呆坐了一会儿,沈秀妍低着头出来,坐在了他身边,轻声问道:“跃哥儿,要不然我回去求一下我爹,咱俩……”


    李跃忙摇头:“我都跟你爹闹成那样,他怎么可能同意?而且院试那关还没过,旧事重提岂不自找没趣?”


    哼……


    沈秀妍红着脸一跺脚,又回屋了。


    李跃叹了口气,刚要进屋换衣服,门口传来了马车的声音,他出门一看,居然是扶摇书社的马车。


    “公子,我家小姐找你有急事。”


    李跃忙回屋跟二女说了一声,换上衣服坐车回了青州府。


    令他没想到的是,马车根本没去书社,而是停在了埠头,看着那艘巨大的花船,李跃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沉不住气了,你再精明,还能玩过哥这个职场老油条?


    李跃胸有成竹并非因为自己那首歌,而是权衡了利弊。


    如果春晓把自己推回去,就等于得罪了柳家,现在扶摇书社仅凭他两首歌就圈粉无数,而且吸引的绝大多数都是儒生。


    儒生可是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安知李侍郎背后的势力就不需要?


    再一个花船盈利也是必须的,如果李跃跑去别的花船,那等于春晓自断手臂,这损失她一样承受不起。


    一上船,丫头就引着李跃往楼上走,这回可不是去书房,而是去了一间更奢华的房间,春晓和柳意涵歪在软榻上品着美酒。


    地毯上几个姑娘正在弹唱,唱的居然是那首知否。


    “跃哥儿好小性儿,你一走春晓妹子伤心欲绝,你看现在眼睛还肿着呢?”


    柳意涵喝得脸色绯红,看着李跃打趣。


    “涵姐,我李跃无权无势无钱,可尊严总还要有,我诚以待人,自然希望也被对方以诚相待,而且我也没白来一趟,喝了春晓姑娘一盏茶,不是也还了她一首歌?”


    “姐姐你看他!”


    春晓气恼地趴在了软榻上,又是拍床又是蹬腿,完全一副耍赖的小女孩模样。


    柳意涵笑着将李跃拉到了软榻上,照着春晓的翘臀轻拍了一下,激起了一片臀浪。


    “这不是把人给你寻回来了吗?还跟姐姐耍小性儿?再这样我可不管了。


    跃哥儿,你送春晓那首歌她还没记住呢,再唱一遍让姐也听听。”


    这时弹奏的小丫头都站起身,恭敬地对李跃施礼,李跃坐在了瑶琴前,随即动听的前奏就响彻了整间屋子。


    一曲唱罢,所有女孩子都泪眼婆娑,柳意涵过来扯住了李跃的耳朵。


    “跃哥儿你厚此薄彼啊?为何给春晓写的歌这么扎心,给姐写的就那种诗词歌赋?”


    李跃叹了口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被刺了一下,感觉自然不同,涵姐要是喜欢,以后我也给你写这种歌,这种白话文体,或许会颠覆枯燥无味的八股文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