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衣男子

作品:《大师姐知错了吗?不,她已经飞升了!

    他将自己头上的一根碧玉簪取下,簪子变长,化作一把利剑。


    岁黎接过碧玉剑,里面渗上的阴气竟让她有一种筋脉疏通的感觉。


    碧玉剑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剑身流光溢彩。


    其实自岁家覆灭后岁黎已经不敢拿剑了。


    岁家剑法当世无双,几乎无人可与之媲美,而岁黎自会说话开始的每一天都在背剑谱,练剑术。


    但之后,每当她握起剑脑海里总会止不住地想起回家时看见的血流成河,父母不成形的尸体,兄弟姐妹们的断肢残骸。


    这一度成为了她的梦魇,她懦弱地不敢回想,不敢触碰一切有关过去的事物。


    事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岁黎付出了血的代价才敢于面对现实,才敢于撕开自己的伤口。


    成长的代价是巨大的,或许早在哥哥死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


    岁黎眼里闪过一抹泪光,但快到转瞬即逝。


    “借你用一会儿,记得还,”归玄瞥了一眼喜悦到一直亮光的碧玉剑。


    真是出息。


    待在他身边可没有见碧玉剑这么开心过。


    山洞口极其狭窄,仅容得下一人通过,但穿过藤蔓里面别有洞天。


    红色的花奇异地长在石壁上,花的旁边甚至没有一片叶子,大朵大朵的花布满穹顶,像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眼睛,阴森森地俯视着整个山洞。


    而有一个红衣少年静静地靠在红花之上,他双眸紧闭,鲜艳的颜色衬得他的唇色越发苍白。


    这无疑是一个俊美的少年,任何人看见这样一张脸都会愣住。


    岁黎刚踏进山洞,少年就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眸一下子就锁定了岁黎,眼里的深意深不见底。


    “你是谁?”还没等岁黎说话,他就先发制人。


    “一个普通的过路人罢了,”岁黎顶着他有些渗人的目光缓缓说道。


    宋闻声上下一扫岁黎,边揉了揉自己被禁锢已久的手腕,边道:“浑身是血也像普通的过路人?”


    “我奇怪?”岁黎简直要气笑了,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闻声,“你一身红呆在这儿才更奇怪吧?”


    一身红,穿的跟个新郎一样,还在这深山老林,这明明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是哪儿?”宋闻声盯着岁黎的脸,问道。


    岁黎别开头,没好气道:“不知道。”


    宋闻声不说话,只是盯着岁黎的脸,似乎要用目光将她盯穿。


    岁黎颠了颠手里的妖晶,思考着用多大的力,打哪里容易一击毙命。


    宋闻声自然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他这才松一口气。


    看来不是那人,只是长得像罢了,天岛的人怎么会屈尊降贵来这里呢,宋闻声嘲讽地笑笑。


    在宋闻声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归玄又悄无声息地飘出来,凑近了宋闻声,一边看一边皱眉道:“这张脸怎么那么眼熟呢。”


    他在宋闻声身边飘来飘去,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寻找着些什么。


    “这是什么新的搭讪方式啊,但人家根本听不见你说话啊,”岁黎用神识传音道。


    当时在忘川河畔那高人形象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瞎说什么呢!”归玄不满地轻轻烫了岁黎一下,“说了你也听不懂,算了算了不和你扯这个了。这个山洞里有宝贝。”


    岁黎一听到宝贝可就来神了,她现在穷啊,浑身上下凑不出一块灵石,身上连件像样的法器也没有。


    要是遇见高阶妖兽怕是都走不出这森林。


    能让归玄活了这么久的鬼都称作宝贝的东西想来肯定差不到哪里去,随便什么都好,她可以卖了换灵石。


    但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送走。


    似乎是察觉到了岁黎赶人的想法,宋闻声将一袋东西抛给岁黎,撂下一句:“唤醒我的谢礼。”


    竟也是和她一样被封印的苦命人?


    岁黎下意识接过芥子袋,方才的这种想法在这刻立马消散。


    他们还是不一样的,他比自己有钱啊!


    岁黎将芥子袋系在腰间,亲眼看着宋闻声打算踏出山洞,但突然,穹顶上的花剧烈抖动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满整个山洞。


    一簇又一簇花挤成一团,像一张巨大的网。


    地面裂开一个缝隙,露出的滚滚岩浆蒸腾出热气,化作白烟冒出。


    归玄探头,“东西就在岩浆下。”


    “但我不是体修啊,这温度能把我烫成灰的!”岁黎此刻后悔自己没炼体,看来之后得炼起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还没来得及等她思考怎么进去,红花倏地自燃起来,从穹顶蔓延而下,顷刻间便蔓延到了地上。


    跳下去烫死,不跳下去烧死,横竖都是个死字!


    这鬼地方不给人活路吗?!


    岁黎咬牙,将一层灵力裹在自己身上,没有一丝犹豫就跳下了岩浆。


    热气在瞬间扑涌而来,让人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但惊奇的是,短短一瞬的灼烧感过后竟是寒冷。


    周身冷意缭绕,岁黎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肌肤已经结出了一层浅浅的霜花。


    咚咚咚,浑厚的跳动声传来,声音弥散在岩浆中,顺着岩浆扩散开来,声音从四面八方鼓入耳腔。


    岁黎甩了甩头,分出一抹灵力保护耳朵,加速往下游。


    但这裂隙下的岩浆似乎深不见底,冰霜结满了整条手臂,也不见到底,跳动声听起来依旧遥远。


    “阿黎,阿黎,”远处飘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岁黎一下愣住,呆呆地看向岩浆中逐渐显形的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眼睛与岁黎十分相似,仍旧是那样熟悉的神情。


    岁黎泪水一下子落下,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子温柔地抚摸着岁黎的头发,“阿黎,你辛苦了,但是前方太过艰难,不要再前往了。”


    刹那间,岁黎的泪水止住,她推开男子,冷冷道:“你不是我哥哥。”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她哥哥永远不会说这样的话。


    哥哥将她托付给踏云门后就独自离开,别人都说他早就死了,但岁黎一直不相信,她坚信哥哥总有一天会回来。


    再次望了望男子,岁黎冷静地拔剑,虚影消散在岩浆中,而她也继续向下游。


    不对,岁黎猛的停下动作。


    她看向崎岖的石壁,没记错的话她刚才是不是经过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