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泰长老那句“怪物”的评价，让萧凡心里咯噔一下，但更多的是坦然。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特殊。《混沌神魔炼体诀》、黑色石头、不灭之心、魔猿霸力、炼体极境，这几者叠加在一起，造就了他现在这个远超常理的变态体魄。


    “长老过奖了，弟子只是运气好，得到了一些机缘。”萧凡谦虚地回答道。


    石泰长老摇了摇头，没再多问。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秘密，追问到底是大忌。他只是拍了拍萧凡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期待：“好！很好！你小子，没给老子丢脸！从今天起，你就是内门弟子了，修炼资源会更多，但挑战也更大。别给老夫松懈了！”


    “弟子明白。”


    从执法堂出来，萧凡婉拒了石泰长老让他回锻骨峰庆祝的好意，直接返回了宗门为他新分配的洞府。


    那是一座位于内门区域，灵气浓郁程度远超之前小院的独立山峰。山峰上，洞府、炼丹室、练功场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条小型的灵脉支流，从洞府下方穿过。


    这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萧凡没有心情欣赏风景，他第一时间进入洞府，布下禁制，然后盘膝坐下，开始内视己身。


    这次的突破，虽然让他实力暴涨，但也留下了一些隐患。


    他沉下心神，仔细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开窍之后，他的气血之力，已经彻底完成了质变，不再是单纯的气血，而是带上了一丝“罡”的特性，变得更加凝练，更加霸道。这就是“气血罡元”，开窍境体修的标志。


    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在他的丹田内的那个“混沌熔炉”中，原本维持着微妙平衡的“阴阳双旋”，此刻却出现了失衡。


    代表着气血之力的那一半，明显比代表着真元灵力的那一半，要强大、凝实得多。


    这就导致，他体内的混沌真元，被强横的气血罡元死死压制，运转起来，偶尔会出现一丝滞涩之感。


    “体修境界，领先了灵修境界一个大段，平衡被打破了。”萧凡眉头紧锁。


    《混沌神魔炼体诀》的核心，就是灵体同步，维持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碍，但长此以往，必然会影响根基，甚至导致功法反噬。


    “必须尽快将灵修的修为，也提升到聚灵境！”萧凡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首要目标。


    他尝试着运转功法，想要调和两股力量，但效果甚微。气血罡元太过霸道，就像一个壮汉，而混沌真元，则像一个瘦弱的书生，根本无法抗衡。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胸口那块黑色石头，突然微微一热。


    一股极其精纯，但又带着一丝冰冷阴煞气息的能量，从石头中，缓缓地反馈而出，融入了他的混沌熔炉之中。


    这股能量，正是它之前吞噬了鬼阴晶和毒傀后，经过提纯的本源力量。


    当这股阴煞能量融入后，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被压制得死死的混沌真元，仿佛得到了外援，竟然稍微安定了一丝。而被压制的气血罡元，似乎也对这股力量，产生了一丝亲近感，变得不那么暴躁了。


    虽然失衡的状态没有被彻底解决，但那种滞涩感，却明显减轻了许多。


    萧凡心中一动。


    “我明白了……这块石头，在吞噬了足够的‘养料’之后，会反馈给我经过它‘加工’后的精纯能量。”


    “而且，它反馈的能量属性，似乎和我吞噬的东西有关。这次吞的是阴毒之力，反馈的就是阴煞能量。”


    “如果我吞噬的是雷霆之力，它是不是就会反馈给我至阳至刚的能量？”


    这个发现，让萧凡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另一种思路。


    只要他能不断地喂饱这块石头，让它反馈出不同属性的精纯能量，就能借此来调和自己体内的阴阳平衡！


    “看来，以后得多找点‘毒物’给它当零食了。”萧凡摸了摸胸口，自言自语道。


    三天后，丹堂传来好消息。


    在孙长老不惜血本的炼制，以及地脉灵髓的辅助下，凌云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萧凡第一时间赶到了丹堂的内门病房。


    凌云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乌黑之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看到萧凡进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萧凡赶紧上前，按住了他，“你现在本源受损，需要静养。”


    “林师弟……”凌云看着萧凡，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敬佩，还有一丝苦笑，“我听孙长老说了，是你，救了我。”


    “我们是同伴，说这些就见外了。”萧凡摇了摇头，“再说了，要不是你最后舍命挡那一下，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凌云沉默了片刻，郑重地说道：“我凌云，不轻易欠人人情。但这一次，我欠你一条命。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我绝不推辞。”


    经历过这次生死，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再是简单的同门和对手，而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


    “好好养伤吧。”萧凡笑了笑，“我还等着你伤好之后，我们再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呢。”


    “好！”凌云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了战意，“此次重伤，我虽本源受损，但也因祸得福，在生死之间，对我的剑心，有了更深的感悟。待我恢复，必能更上一层楼！到那时，我们再战！”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丹堂出来，萧凡还没走回自己的山峰，就看到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弟子，等在了半路上。


    是音律峰的人。


    “林师兄，我家师尊有请。”女弟子恭敬地行了一礼。


    萧凡跟着她，来到了音律峰。


    还是那位风韵犹存的美妇长老，柳长老。


    “小家伙，恭喜你，晋升内门。”柳长老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欣赏。


    “多谢长老。”


    “我这次请你来，是想兑现之前的承诺。”柳长老开门见山，“我音律峰的‘清心泉’，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另外，我这里，还有一部我音律峰的不传之秘，《七情锻神经》的残篇，或许对你稳固现在的境界，有所帮助。”


    萧凡心中一动，炼神的法门，正是他现在急需的。


    “长老如此厚爱，弟子……”


    “先别急着谢我。”柳长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我这么做，自然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她美眸流转，看着萧凡，缓缓说道：“我想正式邀请你，成为我音律峰的‘客卿弟子’。”


    “客卿弟子？”萧凡一愣。


    “不错。”柳长老解释道，“这个身份，并不会让你叛离锻骨峰，你依旧是石泰长老的弟子。只是，你将有权限，修习我音律峰一部分不对外开放的炼神秘法，并且可以随时使用清心泉。”


    “而我需要你做的，也很简单。”


    柳长老的嘴角，勾起一抹奇特的笑容。


    “我需要你，定期为我，提供一些……蕴含着特殊情绪或者能量的声音样本。”


    “声音样本？”萧凡更糊涂了。


    “对。”柳长老的眼神，变得有些狂热，“比如，你与强敌战斗时的怒吼，修炼时承受极致痛苦的嘶吼，又或者……你这次突破时，引动天地异象时，发出的那种‘道音’！”


    “我研究音律之道，已近百年，寻常的音律，已无法让我再进一步。我需要这些最本源，最极端，蕴含着生命真意的声音，来助我突破瓶颈！”


    萧凡听明白了。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他需要音律峰的炼神秘法和清心泉，来解决自己神魂和功法失衡的隐患。


    而柳长老，则需要他这个“怪物”，来为她提供特殊的研究素材。


    这个交易，很公平。


    “好，我答应。”萧凡考虑了片刻，便点头同意了。


    “明智的选择。”柳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亲自带着萧凡，前往音律峰后山的禁地——清心泉。


    路上，柳长老似乎是无意间，提起了一件事。


    “对了，我音律峰的镇派之宝‘问心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琴音时常会出现一些滞涩之感，不复以往的清澈。”


    她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查阅了古籍，似乎是需要一种名为‘净音玉髓’的奇物，来擦拭保养琴身，才能恢复。只可惜，这东西，只在传说中，极北冰原那万年不化的寒冰之下，才有可能产出，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