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卖身葬兄
作品:《无双公子》 “咳咳…那个修文啊,听说你曾中过童生对吧?”
见饭桌竟成了自家婆娘和要拱自家白菜的小崽子的双人秀。
林致远清咳一声,温声询问。
“是的林叔…”周野随意回道。
林致远道:“那你可有想过接着读书考取功名?”
闻言,周野一怔,拿筷子的手一顿,微微摇头:“啊?不了吧,小侄哪是读书那块料。”
“都说世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而寒窗苦读更是要悬梁刺股,小侄哪吃得了那苦。”
开什么玩笑,都入赘了,能躺平吃软饭绝不当牛马好吧。
啥玩意?
林致远“……”
林洛希“……”
沐婉宁“……”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
林致远似乎想到什么,于是又问道:“呃对了,听你爹说,你自幼酷爱舞枪弄棒,可有想过到军中历练一番?”
“当兵?不不不,从军就得打仗,小侄最怕疼了,当不了一点。”
闹呢?便宜老丈人想干嘛?这是不想让自己躺平?变着法让自己挡牛马?
林致远感觉胸口一闷,顿觉堵得慌,合着这是招了个祖宗回来?
“那!那你总得想着做点…”
没等林致远说完,便见柳氏面露不悦,拉着长音打断道:“哎呀老爷,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话落,柳氏一秒变脸,看向周野,柔声道:“修文啊,别搭理你林叔,什么考功名入军伍的,
以后就在府里待着,想读书就读,想习武就习武,咱府上啥都不缺,不需要去外面坐这干那的。”
周野微微一笑,点点头应道:“诶,我听岳母的。”
林致远:“……”
林洛希:“……”
父女俩面面相觑,这画风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时,沐婉宁终于忍不住问道:“喂,讨厌鬼,我说你就没点啥追求吗?”
“例如为官、为将或是经商、或学门手艺,总该有个目标吧?”
周野一顿:“呃…目标吗?倒还真没想过。”
“一直以来,我想的就是家人能给予多一些温暖、再多些关怀,家庭和睦,美满安康,这算不算目标与追求啊?”
这话你品,你细品。
【家人的温暖和关怀?】
是啊,这孩子早早没了亲娘,怕是平日里没少被周夫人刁难,最希望的不正是家人真心待他吗。
想到周野这些年的遭遇,母性泛滥的柳氏瞬间红了眼眶。
“修文,好孩子,这么些年可苦了你了。”
【哼!屁的温暖关怀,不就是躲懒,想坐享其成吗,这混账玩意!】
老狐狸林致远哪里听不出周野心里的小九九,但毕竟才刚进府第一天,只能之后相处过再看。
“嗯…那个洛希啊,再过两日为父便要进京赴职。”
“你呢,这段时间就别往外跑了,帮着你娘分担一些府中事务。”
林致远接任户部尚书早已是板上钉钉,除了入京赴职,之后一人家还要搬入京都。
当然,举家搬迁这事还得等到林洛希与周野大婚后。
林洛希:“是,女儿记住了。”
交代好林洛希,林致远又再对周野说道:“修文啊,秋闱将至,最近街上往来多是文人墨客,之后在府中若是待着无聊,不妨到街上逛逛,或可结交一些良师益友。”
周野随意回道:“诶,好咧!小侄素来最喜欢逛街听曲了。”
烟花柳巷,勾栏听曲,文人雅士聚会的打卡圣地,这便宜老丈人很懂事嘛。
林致远一噎:“你!哎,吃饭吃饭。”
好家伙,第一天上门就把老丈人聊得差点破防。
但这能怎么办,自己选的好女婿,再难受也得憋着。
………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不能装逼的日子一晃而过。
在林家安顿下来后,周野连着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过,周老六倒也没闲着,每日除了吃饭睡觉练功外,闲暇之余便是同府里的人搞好关系。
至于沐婉宁,在到达林府第二日便被国公府派人接回京都。
反观林洛希,自打林致远入京后,她便开始各种忙碌,除吃饭外,两人基本没怎么碰过面。
直到八月初九这日,秋闱第一场考试打响。
于是这天,周老六终于迈出林府大门,开启泸州城之行。
“执扇迎风,出门即是江湖。霸王巡游,回首仍是少年。”
诗落,骚气的周野一甩折扇,漫步在繁华喧嚣的泸州城内。
街道上,两旁的小贩叫卖声不断,行人熙熙攘攘,好一片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
“糖葫芦…糖葫芦…五文钱一串…”
“炊饼…炊饼…”
难得出门,周野自然要野性消费一番。
很快,有钱人周野便买了串糖葫芦边走边吃起来。
他是左看看右瞅瞅,哪里热闹往哪窜,主打一个接地气。
良久,只见布料摊旁不远处聚集着许多百姓。
见此,有着八卦之心的周野便迈着大步凑上去。
待周野挤进人群前,定眼一瞧,只见地上一妙龄少女跪扶着,身旁一块破木板大写着“卖身葬兄”四个大字。
“哪位好心人行行好,紫衣愿为奴为婢,以换哥哥黄泉之路安宁顺遂。”
妙龄少女哑着嗓子不时哀求着,见此情景,有些动容围观百姓便朝地方放上一两个铜板。
“诶,老哥,这什么情况?”
被问话的壮汉偏过头,在看到周野衣着打扮后,面露敬意,开口回道:“哦,公子有所不知,这姑娘姓张,街坊邻里都叫她丫头。
因父母早逝,自幼与兄长相依为命,日子甚是清苦。”
“五年前,那兄长张三便入伍当兵,临行前,担心这丫头受欺负,便将她送往凤鸣山当道姑。”
“然而,两年多前,张三在战场重伤归来,自此就成了药罐子。
得知此消息,这丫头便从道观回来,就这么照顾张三长达两年多,直到两日前张三才撒手人寰。”
听完妙龄少女的故事,周野也大概能猜到她为何卖身葬兄。
药罐子,靠着长年累月医治来续命,自然需要许多钱才维持。
再看她身上的着装打扮,其家境可用一贫如洗来形容,哪还有余钱替兄操办身后事。
这时,一伙人强行推开人群凑上来,其行为张狂且霸道。
“让开让开!敢挡彪爷的路,都特娘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