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攥住“小公主”的手腕不许对方乱摸，羞耻到面红耳赤：“你想干嘛？！”


    如果是个男的这样，他非跟人家打起来不可，偏偏这是个女孩子，就很不方便动手，接触到对方皮肤的那只手都发烫，迅速松开，后退后退再后退。


    “小公主”扬起手，像是想继续摸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近。


    凌风：！！！


    他扭身躲开，迅速远离对方：“我喜欢男人，你别对我动手动脚，不然就算你是女孩子我也……”


    “完啦！”小比有点想哭：“你脑子真的坏掉了！”


    他声音有点哑，所以凌风一直没听出来但，这句的语气让他感到熟悉，也让他忍不住迟疑地停下脚步看向“小公主”。


    “小比？”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小比扬手摸他脑袋，一脸担忧：“凌风哥哥本来就不聪明，坏掉就更笨了！”


    凌风：？？？


    他眼睁睁看着小比凑近，大脑完全宕机。


    小比从他的额头摸索到脑后，再从脑后摸索回前额，转悠一圈后头顶也胡乱扒拉几下，最后还是不放心，踮起脚尖使劲把凌风的脑袋往下按：“看不清……蹲下，小比要看你头顶！”


    凌风后知后觉地气恼起来，后退两步说：“我没受伤！”


    小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不痛痛？”


    化妆真是神奇的东西，明明只是稍微勾勒了几笔，凌风眼里幼稚愚蠢的“小弱智”，就成了眼前娇俏动人的少女，他恍惚了一下，终于意识到小比跟自己年龄相近。


    但小比的语气还是那么稚嫩，宛如童语，就让他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不痛。”他欲言又止：“你能不能别穿女装？”


    太漂亮……不是、是太奇怪了！


    要是往常，小比无论如何也要扑过去撒娇，使出浑身解数逼他说一句小比可爱。


    但今天，他却只是可怜巴巴地继续问：“哪里都不痛吗？”


    凌风板起脸：“哪、里、都、不、痛！”


    小比继续问：“不会突然变成照片跟大红花？”


    照片跟大红花是个什么玩意儿？


    凌风看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小弱智分明是觉得他被顾霆打傻了，于是恼羞成怒地大声嚷嚷道：“不会变成照片和大红花！老子一点伤都没受！顾霆那狗币玩意儿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倒是你！”他有点气：“你怎么上楼那么久？”


    小比没回。


    少年安静仰着脸看凌风，那目光很奇特，让凌风一时之间不敢出声惊扰。


    小比看得很认真，很仔细。


    他想：凌风哥哥身上没有伤，脑袋上也没有伤，活泼又健康，声音大大的，还会跟小比发脾气，一点都不像警察叔叔被送回来时那样，身体冷冷的僵僵的，小比舔他的脸他都不再笑着把小比推开。


    凌风突然开口，很急：“你怎么哭了？！”


    小比呆呆摸了下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闷闷痛痛的。


    好奇怪，小比并没有受伤呀……


    他不懂这叫做伤心和思念，只觉得很难受，眼睛里冒出一连串苦水，模糊了视线里的凌风哥哥，却让记忆里的身影变得更清晰，很早之前就想说的话终于化作人类的语言汹涌流淌。


    “我害怕……”小比扁扁嘴，哽咽道：“墙上的照片不能动也不能吃东西，更不能摸小比的毛毛，你不要变成那个样子，下次你再遇到坏人就跑掉好不好？不要跟今天一样傻乎乎站着不动……”


    凌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着重复：“墙上的照片？”


    “嗯！”小比用力点头，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声音里的抽泣声更明显了：“阿姨说花花是荣耀，但那明明只是花花而已，不会说不会笑，不会给小比洗澡澡，也不会跟小比玩丢球球的游戏……你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小比甚至想过，如果警察叔叔不去抓坏人就好了。


    警察叔叔在家待着就好了，不出门就好了，不跟坏蛋打架天天陪小比玩就好了，就永远永远不会变成冷冰冰的照片了。


    但如果警察叔叔不抓坏人，那小比也不会得救，肯定还在痛痛呢。


    他的眼泪越流越凶，声音也越来越大：“下次遇到坏人，你告诉小比好不好？小比已经变得很大很大了，比以前聪明比以前厉害了，小比可以咬坏人的！小比刚刚就咬到了！小比特别厉害！小比可以帮忙的！”


    凌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紧紧拥住小比，轻声哄他。


    “好好好，行行行。”他扬声说：“你特别聪明特别厉害，是世界第一nb小比，坏人都比不上你……要是下次再遇到坏蛋，我就把他绑起来随便你咬行不行？”


    小比抽泣了一下，用力点头：“嗯！”


    凌风又说：“坏蛋已经跑了，我也没变照片，你别哭了行不行？”


    小比迟疑地点头，闷闷地说：“嗯……”


    有小情侣路过，女孩子用手肘怼了怼男朋友，低声说：“你看人家怎么哄女朋友的？！”


    凌风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人间姿势的暧昧，整个人轰地一下火山爆发，想推开小比却没推动，反而被抱得更紧，还得到一个软乎乎的反问：“你不是说小比超聪明超可爱吗？”


    为什么要推开小比？为什么不继续抱抱啦？


    我没说你超可爱！


    凌风想反驳，但看着他被泪水洗净的小脸，又心软到说不出重话，磕磕绊绊地转移话题道：“你说的那个变成照片的……是谁啊？”


    他说完就后悔了，想给自己这张破嘴一巴掌。


    小比却没再哭，反而兴致勃勃很高兴的样子：“是警察叔叔！是超级大好人！超级超级勇敢！还很帅气！可爱！聪明！正直！漂亮！美丽！英勇无畏！三好学生！五好青年！嗯……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扶老奶奶过马路！”


    他脸上还挂着泪，就笑起来，好努力地在把所有美好词汇往“警察叔叔”身上堆砌。


    凌风戳戳他的脸颊：“那我呢？”


    情到深处，小比没忍住，吧唧一口舔了下他的脸颊：“你也好！你也勇敢！你敢跟坏蛋讲道理！你超级超级超级厉害！”


    脸上微微濡湿，热热的。


    凌风摸摸那个位置，又看看小比，头顶蓦然冒起了水蒸气。


    “你不要乱亲啊！”他大声说。


    “哎？小比没有亲呀，那是小比爱的舔舔！”小比认真解释，凑过去又舔了一下：“就像这样！是小比对凌风哥哥深深的爱！是……唔！”


    凌风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你给我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比：QAQ


    干嘛呀！为什么大多数忍人都不喜欢小狗的舔舔呢？


    这可是小狗满溢而出的爱呀！


    他俩吵吵嚷嚷，路人都以为是小情侣在秀恩爱。


    当雷骁顺着路人所说的“粉色公主裙的小女生？刚刚有个被男友气哭了的，就在思修小花园那边”的指引找过来时，正看到两人打打闹闹，小比蹦达要再来一口。


    雷骁：？？？


    臭小子，你俩在背着我偷偷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