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小比跟几个小时前已经完全不同了，现在的比是毛绒绒软乎乎身后还隐约摇着尾巴究极可爱比！


    小狗愿意跟你分零食，这是多么深沉的爱。


    他捂着胸口，深呼吸一下，气势汹汹地打电话给顾霆：“哥，我要跟小比一起睡！”


    顾霆拒绝。


    安宁：“可是……”


    顾霆：“没有可是！你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跟别人睡一起，万一他晚上蹬被子踹到你怎么办？”


    安宁：“我没那么脆弱，而且小比睡姿很好！”


    顾霆：“他什么睡姿我还不知道？一晚上踩我四次，差点把我给踩出内伤！”


    小比凑过来反驳：“小比睡姿很好……啊！大坏蛋！你怎么没进局子？”


    顾霆沉默了一下。


    熬夜工作见到这样两个任性的坏弟弟，他实在火气大发，索性阴恻恻地冷笑着说：“你凌风哥哥被我吃掉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想：小比爱演，我就陪他演！


    “啊？什、什么？”小比一下子呆住：“吃掉了……吗？”


    凌风哥哥被咬了很多很多下，很痛很痛地进到别人肚子里，变成厕所里的粑粑，再也见不到了吗？


    他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你坏！”他朝手机飞扑过去，被一旁的副队长捞住，实在挣脱不开，就呲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声：“小比讨厌你！小比……小比咬你！”


    妈妈教小比做好孩子，不能咬人。


    姐姐骄傲地说，我家小比很乖，从不咬人。


    所以小比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懂狗狗的牙齿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可以用来伤害别人，还因为某次不小心划伤姐姐的手，变得讨厌自己的牙齿。


    所以它被坏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自己应可以咬坏人，只会可怜巴巴地往路人身边躲，然后被欺负的更狠。


    警察叔叔抓坏人后，小比才明白它可以咬人。


    小比可以狠狠咬坏人！


    泪眼朦胧中，小比恶狠狠地看着顾霆，哽咽道：“你从手机里出来，小比要咬你，小比要咬死你！”


    他的眼泪太汹涌，顾霆被镇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强忍着胸口的酸涩，忽略掉疯狂嗡鸣的第六感，理智道：“你不要把以前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不吃这套！”


    砰！


    手机被狠狠摔了出去。


    安宁浑身颤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咬牙不让自己倒下去，对保镖副队长说：“你去把凌风找过来。”


    “我……”队长很为难。


    “去，把他，找过来。”安宁阴郁地盯着他，声音像往常一样柔和，却平白让人不寒而栗：“你不想惹我生气，对吧？”


    他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却像是破碎的玻璃。


    脆弱，但每一块都很锋利。


    保镖不敢赌他动怒后的身体状况，一边打电话给同僚一边喊医生，打电话给顾霆的时候却有点迟疑，最后先联系了雷骁。


    凌风的客房在果园深处。


    保镖们找过去，却没见着人影儿。


    “你们喊几声。”安宁说：“他肯定就在附近。”


    “喊了……”保镖们面露难色。


    那臭小子，平时不想见都隔三差五冒泡，把安家别墅当副本刷，这会儿需要他了，却怎么都喊不出来！


    安宁：“就说小比哭了。”


    小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抽过去了。


    他才不信安宁的解释，当初警察叔叔也说会圆满完成任务，还说会给小比带好吃的，可是等他回来，就变得硬邦邦、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


    凌风哥哥比警察叔叔还惨，他要变成粑粑了！


    保镖们看了眼小少爷，深深叹了口气。


    老板也真是，干嘛吓唬小孩儿？


    风崽儿真能被“小比哭了”四个字喊出来吗？刚刚他们说安宁想见他，都没把他骗出来，这句能行？


    留守屋里的保镖狐疑地打开窗，深吸一口气：“凌——”


    窗边嗖地冒出个脑袋：“小比哭什么？”


    他在保镖惊悚的目光下攀上来，几步跨到小比身边：“怎么回事？你哭什么？安宁欺负你了？”


    说到“欺负”二字，凌风联想到点十八禁的东西，眼神瞬间锐利：“安宁，你是不是、是不是……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安宁顾不上生气：“你快哄哄小比！”


    凌风一进来，小比就怔住了，抽抽噎噎地盯着凌风看。


    他的手摸向凌风的脸颊，热热的，潮潮的，有很多汗，不是警察叔叔冰冰凉凉又硬硬的触感，再轻轻咬一下，确实很软，不臭。


    “小比？”


    凌风任由他咬，担忧地问：“到底怎么了？”


    小比伸手扒他衣服。


    “哎？哎！”凌风面红耳赤地制止：“干嘛呢你，别……”


    安宁隐约察觉到什么，沉声说：“脱！”


    我干嘛听你的？


    凌风心里很不舒服，但小比哭成这样，他就有点心软，再想想安宁是心上人……算了算了，男人嘛，露点肉也没什么。


    他单手扯住衣服，向上扯去。


    少年的身形并不瘦削，反而略显厚实，胸肌已经稍显规模，臂膀看起来坚实有力，像是能把小比轻松抱起。


    小比白皙的手摸索上去，泪汪汪地观察、抚摸，甚至凑上去舔了几下，又挣扎着从凌风怀里挣扎着出来，绕到他后背看那里有没有伤口。


    再然后，他缓缓看向凌风的裤子。


    “这个不行！”凌风脸色爆红，头顶的水蒸气简直能合成一朵云：“我只给我老婆看！”


    安宁：“脱。”


    凌风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宁：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安宁却没看他，视线扫向门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的几名保镖，冷声道：“出去，别逼我发火。”


    保镖们逃似的滚了出去。


    安宁这才重新看向凌风，不耐烦道：“脱。”


    小比也看着凌风，泪汪汪地哑声央求：“凌风哥哥……小比害怕……”


    行，脱就脱！


    凌风防备地看着安宁：“你不……”许看！


    安宁早已丝滑地转身。


    小比眼巴巴看着他，围着转了好几圈，确实没找到伤口，凑近嗅一嗅，没闻到血腥味，伸出舌头……


    安宁：“不许舔。”


    小比才不听小博美的话，微微一顿就想继续。


    安宁始终背对着凌风，却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凉飕飕地喊道：“凌风？”


    凌风一把拎住小比，通红着脸颊穿衣服。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十几秒，安宁转身，凌风正在穿上衣，嘟嘟囔囔地问小比：“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比坐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哼哼唧唧。


    那种小狗受了委屈的声音。


    安宁嫉妒得要死，但不肯在情敌面前落下风，淡淡插嘴道：“我哥吓唬他，说你被他吃掉了。”


    凌风愣了愣，喃喃道：“这样啊……”


    “你知道原因？”安宁问。


    “知道，不过我也是自己猜的。”凌风叹气道：“小比的一位警察叔叔，是死在做任务途中……”


    原来是这样。


    安宁怔怔看着小比，想起他每次害怕的时候，怂兮兮对顾霆说要把顾霆击毙的样子。


    他一定很喜欢那任主人。


    “警察叔叔没有死！”


    小比有点气，声音哑哑地跟他们解释：“他是变成种子被种进地里了，总有一天还会再长出来的！”


    一室安静，安宁跟凌风都久久无言。


    只剩下小比抽泣的声音。


    角落里，屏幕朝下的手机静静躺在地毯上，始终是视频聊天的状态，一直没被顾霆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