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勾心斗角,战前博弈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云州,节度使府。


    许松看着桌上三封截然不同的密信,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知远想挑拨我和契丹,契丹想挑拨我和刘知远,现在好了,三方互相泼脏水,谁都别想干净。”


    许智把玩着一枚铜钱:“老七,现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等契丹南下,咱们自己就先打起来了。”


    许松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玩个大的。”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幽州位置上。


    “传令靖安司,立刻伪造耶律德光的密令,声称契丹大军即将南下,目标不是汴京,而是太原!”


    “再派人假扮契丹密使,故意‘误入’河东境内,让刘知远的探子截获这封‘密令’!”


    许智眼睛一亮:“你这是要让刘知远以为,契丹人要对他动手?”


    “不错。”许松冷笑:“刘知远性格多疑,一旦他认为契丹要对他下手,必定会先发制人。”


    “而我们……”他手指缓缓移到幽州:“就等着契丹与河东两败俱伤,再一举拿下幽州!”


    “不过刘知远也不是傻子,他会信吗?”赵元朗凝重说道。


    “他当然不会信,但是他不得不信,不能不信。”


    许松冷冷一笑说道:“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刘知远很清楚,耶律德光的目标绝非只是区区汴京,他想要统一中原,想要真正的成为天下之主。而且他也是最有实力,最有可能达到这个目标的一方,就目前的态势而言,契丹一家独大,晋国朝廷次之,刘知远再次之,而我们排在最后。如果是你,你会放心旁边有契丹这么一头大老虎虎视眈眈?”


    三日后,太原城。


    刘知远看着手中截获的“契丹密令”,脸色铁青。


    “好个耶律德光!表面拉拢本王,背地里竟想偷袭太原!”


    郭威急声道:“王爷,此事蹊跷,恐怕有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知远厉声道:“传令全军,即刻备战!”


    “若契丹敢来,本王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代北,五万河东军整装待发,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刘知远一身戎装,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台下将士。


    “诸位将士!”他高声喝道:“契丹狼子野心,屡犯我边境,如今更是意图偷袭太原,断我根基!今日,本王便亲率大军,出井陉关,迎击契丹!”


    “杀!杀!杀!”台下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郭威站在刘知远身侧,低声道:“王爷,当真要出兵?”


    刘知远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出,当然要出,但不必真打。”


    郭威一怔:“王爷的意思是……”


    “许松想让我和契丹拼命,耶律德光想让我和许松两败俱伤,既然如此,本王就陪他们演一出戏。”


    刘知远目光深邃,缓缓道:“传令下去,大军出井陉关后,不必急进,每日行军三十里即可,沿途多设营寨,广布旌旗,做出大军压境的姿态。”


    “另外,派斥候严密监视契丹和云朔军的动向,一旦有变,立刻回报!”


    郭威瞬间明白过来:“王爷是要虚张声势,引契丹和许松先动手?”


    刘知远冷笑:“不错,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谁先沉不住气!”


    幽州,契丹大营。


    “报……”一名斥候飞奔入帐:“大汗,刘知远亲率五万大军出井陉关,正向幽州方向逼近!”


    耶律德光眉头一皱:“刘知远当真出兵了?”


    韩延徽沉吟道:“大汗,此事蹊跷,刘知远向来谨慎,怎会贸然出击?恐怕有诈。”


    耶律德光冷笑:“不管他是真是假,既然他敢来,本汗就让他有来无回!”


    他猛地一拍桌案:“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但暂不出击,先看看刘知远到底想干什么!”


    云州,节度使府。


    许松接到探子急报,眉头微挑:“刘知远出兵了?”


    许智笑道:“老七,你这招挑拨离间,看来效果不错啊。”


    许松摇摇头:“刘知远没那么容易上当,他这是在虚张声势。”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井陉关的位置:“刘知远若真想打契丹,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他这是做给契丹看,也是做给我们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赵元朗问道。


    许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大家都在演戏,那我们就陪他们演到底。”


    “传令下去,全军备战,但按兵不动,同时派小股精锐骑兵袭扰契丹边境,留下些河东军的箭矢和兵器。”


    许智眼睛一亮:“你这是要让契丹以为,刘知远在暗中偷袭他们?”


    “不错。”许松冷笑:“耶律德光生性多疑,只要他心中存了一丝疑虑,就足够让契丹和河东互相提防。”


    三日后,幽州契丹大营。


    “报……”一名契丹将领急匆匆闯入大帐:“大汗,边境数个哨所遭袭,敌军留下了一些箭矢和兵器,经查验,是河东军的制式装备!”


    耶律德光勃然大怒:“好个刘知远!表面佯装进军,背地里却偷袭我边境!”


    韩延徽急忙劝道:“大汗,此事恐怕是有人故意栽赃……”


    “栽赃?”耶律德光冷笑:“刘知远的大军就在井陉关外,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猛地起身,厉声道:“传令下去,调集三万精锐,即刻出击,截断刘知远退路!”


    太原城,太原郡王府。


    刘知远接到前线急报,脸色阴沉:“契丹大军出动,截我后路?”


    史弘肇怒道:“王爷,契丹人果然背信弃义!”


    刘知远冷笑:“背信弃义?恐怕是有人故意挑拨,耶律德光顺势而为……”


    他看向郭威:“传令下去,大军即刻撤回井陉关内,严守关隘,不得出战!”


    郭威迟疑道:“王爷,若就此退兵,恐怕契丹会以为我们怯战……”


    刘知远目光冰冷:“本王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怕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云州城头。


    许松远眺南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刘知远撤军了,契丹也退了,这场戏,大家都演得不错。”


    许智笑道:“老七,接下来怎么办?”


    许松淡淡道:“等。”


    “等?”


    “不错,等他们自己乱起来。”许松目光深邃:“刘知远不会甘心就此罢休,耶律德光也不会一直忍耐,南征乃是耶律德光的坚定目标,他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他转身走下城头,声音随风飘散。


    五月底,云州城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晋国枢密副使冯道。


    “许节度使,果然少年英才。”冯道一袭青衫,笑容和煦,仿佛只是来拜访老友。


    许松心中冷笑,面上却热情相迎:“冯相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请入内奉茶。”


    节度使府正堂,茶香袅袅。


    冯道轻啜一口清茶,赞叹道:“好茶!想不到云朔之地,竟有如此上等的龙井。”


    “冯相喜欢就好。”许松笑容不变:“不知冯相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冯道放下茶盏,神色转为凝重:“实不相瞒,朝廷听闻刘知远与契丹暗中勾结,意图不轨,特派老夫前来查探虚实。”


    许松佯装惊讶:“竟有此事?太原郡王不是正在井陉关抵御契丹吗?”


    “许节度使当真不知?”冯道目光如炬:“据朝廷密报,刘知远与契丹早有密约,此番出兵不过是掩人耳目。”


    许松摇头苦笑:“冯相明鉴,我云朔地处边陲,消息闭塞,实在不知其中内情。”


    他故作迟疑,压低声音道:“不过……下官倒是发现一些蹊跷之处。”


    “哦?”冯道身子微微前倾:“愿闻其详。”


    许松神秘兮兮地说道:“太原郡王此次出兵,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每日行军不过三十里,沿途大张旗鼓,却从未与契丹正面交锋……”


    冯道眼中精光一闪:“许节度使的意思是……”


    “下官不敢妄言。”许松连忙摆手:“只是觉得……太原郡王此举,不像是真要攻打契丹,倒像是在……演戏。”


    “演戏?”冯道若有所思:“演给谁看?”


    许松凑近几分,声音更低:“下官猜测,可能是演给朝廷看……也或许是演给契丹看……”


    冯道盯着许松看了半晌,忽然笑道:“许节度使果然慧眼如炬,不过……”


    他话锋一转:“老夫听闻,云朔军近来也在频繁调动,不知是何缘故?”


    许松面露难色:“这个……实不相瞒,下官是担心太原郡王假道伐虢,明攻契丹,暗取云朔……”


    “原来如此。”冯道捋须点头:“那许节度使可曾与刘知远有过联络?”


    许松立刻正色道:“绝无此事!下官虽与太原郡王同为朝廷命官,但素无往来,更不可能私下勾结!”


    冯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许节度使忠心可鉴,老夫回朝后定当如实禀报。”


    当夜,节度使府书房。


    “老七,你这一通胡扯,冯道能信吗?”许智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问道。


    许松轻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冯道这种老狐狸,全信是不可能的,但也不会全不信。”


    他走到窗前,望着南方的夜空:“朝廷现在最怕的就是刘知远、契丹和我们三方联手,亦或者我和刘知远拥兵自重,对契丹南征毫无动作。我今日这番话,就是要让朝廷以为,我们三方各怀鬼胎,互相猜忌。”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许松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就看朝廷如何应对了。若是他们沉不住气,先对刘知远下手,那就有好戏看了。”


    三日后,冯道离开云州,许松亲自送至城外。


    “冯相一路顺风,代下官向陛下问安。”许松恭敬行礼。


    冯道深深看了许松一眼:“许节度使留步,临别前,老夫有一言相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望好自为之。”


    许松佯装惶恐:“下官谨记冯相教诲。”


    目送冯道车队远去,许松脸上的恭敬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少爷,靖安司刚截获一份密报。”晴儿匆匆赶来,递上一封密信。


    许松展开一看,眉头微挑:“刘知远派苏逢吉秘密前往汴京?有意思……”


    信上显示,就在冯道北上云州的同时,刘知远也派出了心腹苏逢吉前往汴京,名义上是汇报军情,实则是试探朝廷态度。


    “看来刘知远也坐不住了。”许智凑过来看了一眼:“老七,咱们要不要……”


    许松摆摆手:“不必,刘知远越活跃,朝廷就越紧张。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继续扩充军备。”


    他转身对晴儿道:“传令火器坊,加快生产,务必在七月底前完成两个火枪营的列装。”


    “另外,”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靖安司密切监视朝廷动向,特别是……桑维翰的一举一动。”


    汴京城,枢密院。


    “冯相,那许松当真这么说?”桑维翰眉头紧锁,盯着刚从云州返回的冯道。


    冯道点点头:“许松此人,看似直率,实则城府极深,他故意透露刘知远在‘演戏’,无非是想让朝廷对刘知远起疑。”


    “那依冯相之见……”


    “依老夫看,”冯道捋须沉吟:“许松、刘知远、契丹三方,确实各怀鬼胎,但绝非铁板一块,朝廷当利用此点,分化瓦解。”


    桑维翰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如……先下手为强?”


    “桑相的意思是……”


    “假意拉拢刘知远,许以高官厚禄,诱其对付许松。”桑维翰冷笑道:“待他们两败俱伤,朝廷再坐收渔利。”


    冯道摇头:“此计恐难奏效,刘知远老谋深算,岂会轻易上当?再者,若是刘知远攻打许松,谁来牵制契丹人?届时耶律德光必然会率军南征,河北中原又将生灵涂炭。”


    “那冯相有何高见?”


    冯道眼中精光一闪:“以静制动,眼下三方互相牵制,朝廷不妨佯装不知,暗中积蓄力量,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一举平定。”


    就在晋国朝廷密谋对策时,太原城内,苏逢吉也带回了汴京之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