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鉴定，根本用不上这么多专业设备。


    走个过场，估估价就行了。


    现在国家对古玩抓得紧，送来鉴定的，顶多是明清时期的文玩，值不了几个钱。


    “爷爷，你看这...”苏瑶指了指扫描仪上的纸扇。


    老者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认真了起来。


    他将纸扇拿起，端详起来。


    “这笔法和画风，是唐寅的风格。”


    老者倒吸一口凉气，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唐寅？真的？”苏瑶难以置信。


    唐寅的字画都被博物馆收藏了，民间即使有流落品，也...也不应该落在这小子手里啊。


    老者细问了来历，点了点头。


    “瑶瑶，不用做C14检测了，没有拼接，没有做旧，足以证明了。”


    “可是我们要帮他出证明的。”苏瑶沉声道。


    她也是第一次鉴定这种级别的古玩，足以让她和字画馆在业界的评价提高一个档次。


    但反过来，若是出了差错，她们可承担不起。


    “他还在会客厅吗？”


    “嗯。”


    “我去见见他。”


    钟浩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发呆。


    助理在一旁盯着电脑，却时不时偷瞥一眼钟浩。


    倒不是因为钟浩很帅，而是，钟浩做的事有些怪异。


    比如泡了茶，他只是喝了一口，就像宕机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茶杯。


    换其他人，这时候要不在刷手机，要不就是和她搭讪。


    实在太奇怪了。


    就在助理紧张时，鉴定室的门开了。


    钟浩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大门。


    见到老者走出来。


    便问道：“苏小姐，鉴定辐射这么大吗？怎么看起来你老了很多。”


    “咳！”苏瑶这才从老者身后探出身来，咳了一下表示不满，“你的笑话可真冷。”


    钟浩并不是在跟苏瑶开玩笑。


    而是，眼前的老者，在他眼中看起来和苏瑶太像了。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经过苏瑶提醒，钟浩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的思维和AI越来越相似了。


    不仅情感缺失，而且识别方式也更趋向于数据。


    只会简单地用骨骼，眼神和形态来辨别事物。


    才会误判了老者和苏瑶。


    老者却是笑了笑，“小友还真是风趣。”


    他伸出手，钟浩把手搭了上去，。


    “您好，我叫苏磊，是字画馆的馆长，至于瑶瑶，是我的孙女，您的眼神真不错。”


    老者以为钟浩只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故意开玩笑。


    毕竟以前也经常听人说孙女和年轻的自己很像，主要是神似。


    “嗯。”钟浩点点头，“可以开鉴定证书了吗？”


    “冒昧问一下，这纸扇，你是从哪弄来的？”


    钟浩想起鉴定要提供来源。


    便拿出了手机，打开逗鱼平台，翻出了老王字画的直播间。


    “从他手里。”


    这把苏磊整不会了，一般人都会编编故事，什么祖上传下来的，在潘家园淘到的。


    这人竟然是网购的？


    王大海刚好开着直播，正在拿着一副赝品大肆吹嘘着。


    苏磊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是假货。


    无奈摇了摇头笑道：“您运气可真好。”


    “可以开鉴定证明吗？”钟浩又问了一遍。


    苏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可以开鉴定证明，但您要什么证明？”


    “明代唐寅《山水人物图》，估价五百万。”钟浩故意报高了些价格，这样才好进行讨价还价。


    闻言，苏磊和苏瑶对视了一眼。


    这人不傻。


    虽然看起来呆呆的，但他是真的识货。


    “五百万太高了，我给出的估价是两百万，不知道...”


    “行。”钟浩满口答应下来。


    苏磊又怔了怔。


    这种客人，还真是头回见到。


    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有兴趣。


    “小友，不瞒你说，这幅字画，并不适合在市场上流通，可是国家三级文物。”


    “达不到，这幅画只是即兴创作，像这种画在民间起码有一百幅，只是没被人看出来。”


    “呵！你知道唐寅是谁吗？还一百幅！”苏瑶刚刚还以为钟浩是个懂行的，没想到竟口出狂言。


    “唐寅，初字伯虎，后改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


    “打住打住，我没让你背诗。”苏瑶眉头一皱。


    眼前这男人可真是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钟浩摇了摇头，“自从陷入科举舞弊案后，他便以书画谋生，存世量目前为123幅，其中83幅收藏于京城，苏城，云海博物馆，阿美莉卡，弗兰西和英兰收藏20幅。民间流落的，这是第一幅，但根据DP推测，至少还有一百幅存在。”


    苏瑶和苏磊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这已经不是专业了，竟能精确说出数字。


    而且还不是胡诌，因为他们就是字画馆，这些数字，都是业界研究出来的。


    大差不差，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


    “小友，你刚才说的DP是什么？”


    “没什么。”钟浩随口回道，“总之，这幅字画的来历可究，具体你们可查看云陵县志第一版第76页...”


    “哈哈哈，小友还真是幽默。”苏磊忍不住了。


    他觉得钟浩为了拿到鉴定证书，提前下了很大功夫，把这些背下来。


    “我是认真的。”


    “嗯嗯。小友，我有个建议。”苏磊进入正题，“你想要鉴定证书，是想拍卖对不？”


    钟浩点了点头。


    “这样吧，这纸扇你卖给我，但两百万的价格实在太高了，我只能给一百五十万。”


    “不行。”


    “小友，做人不要太贪心啊，拍卖出去，你还得扣税，另外还有风险。”


    “扣除税额二十五万六，您给我一百六十五万，我还得交税十八万八，少于我应得的金额，所以，不合适。”


    “喂，你...”苏瑶两眼一黑，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眼前这家伙，怎么讲话方式跟机器人一样。


    张口闭口就是数据，不带任何感情，表情也是。


    “请给我开鉴定证明。”钟浩双手架在膝盖上，低下了头。


    还真是！


    苏瑶脑子嗡的一下，这也太像机器人了吧？


    现在机器人有这么智能了吗？


    苏磊同样觉得好奇，但见他态度诚恳。


    闭眼笑了一下。


    “好，就尊重你的选择。瑶瑶，去把证书弄好。”


    “爷爷。”苏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觉得这人不太正常，是不是要联系下他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