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凝从没有想过跑出去如此简单。


    当然，他们走的不是正门。


    多宝不知从哪里发现了一处铁栅栏的问题，拉着她指着那里说：“妈咪，之前如果我想跑出去，从不走正门，因为正门太容易被发现了，从这里出去，不会被发现的。”


    “……”


    秦落凝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居然从没发现过这里有个足以容纳一个人半个身躯钻过去的洞。


    不对……多宝完全可以钻出去，她好像有点费劲。


    洞口上下方的金属看上去无比尖锐，她如果就这样穿过去，不可避免会被划伤，甚至割到衣服。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种地方的？”


    此刻秦落凝想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出去，而是秦家老宅的安全隐患。


    总有别有用心的人会想通过这里闯入宅子。


    “啊？”多宝不明所以：“这里不是一直都存在吗？我从第一天住进这里就知道了，不然我怎么做到在你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老宅？”


    秦落凝比划了一下洞口，拿些纸张包裹着金属，勉强钻了出去。


    反倒是多宝……很轻易便钻了出来。


    “走！”


    母子俩离开了秦家老宅，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一切早已落入了秦家二老的眼中。


    “你不是不让落凝出门吗？怎么不阻止？”


    秦父依然端着杯放到温热的碧螺春：“她这回出门肯定又去找楚渊吵架了。”


    “吵吧，我只是忽然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秦母勾起嘴唇，一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


    “跟靳老头那边商量一下，今天之后，落凝就住他们家吧，至于怎么把她儿媳妇儿拐回去，让他自己想办法。”


    ……


    半小时后，靳氏大楼总裁办公室。


    靳楚渊坐在落地窗前，手指不停敲击桌面，而他的办公桌前，有五名男性助理并排站着，随时阻止眼前的一男一女找到机会闯过去。


    “靳楚渊，你最好解释清楚。”


    可惜多名助理在场，秦落凝还无法直说具体是什么事。


    “我可以解释，可是你到底让我解释什么？”


    靳楚渊一脸莫名其妙：“我这两天没惹到你吧，你带着多宝一起杀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只不过开了个短会，就寰宇集团的项目合作进行讨论。


    离开后，他屁股还没坐热呢，秦落凝就带人杀过来了。


    “你……”


    差一点，秦落凝便要将许念琪的事情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了，她忽然在想……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质问？


    她若就这么直接说出口，靳楚渊未必会信。


    但多宝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当着众多助理在场，多宝愤怒控诉：“爸比，你今天对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你都忘记了吗？妈咪是来替我找你算账的！”


    “对你？我什么时候……”


    说话声戛然而止，靳楚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吩咐助理：“你们几个都先出去。”


    助理们如获特赦，重重松了口气，迅速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许念琪又跟你们说什么了？”


    他也知道是许念琪啊！


    “你看你自己的手机吧，你对多宝说了多少过分的话了！”


    秦落凝当然不会直接指控许念琪。


    隔着屏幕，谁又知道对面是人是“鬼”？


    这一点，还是由靳楚渊亲自确认为好。


    多宝已经拿着手机跑到了靳楚渊身边：“你看，爸比你自己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


    同时，靳楚渊也调出了手机聊天记录。


    他和多宝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天。


    “不是我说的。”


    只有五个字，说明自己没说过。


    语气说是平淡，不如说是……满不在乎。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本人说的？证据呢？”


    多宝再三追问，难得不像之前那样撒娇卖萌。


    今天多宝也被气得不轻，没心情卖萌。


    靳楚渊却不回答，说出的话更像通知。


    “无法证明，你不信我的话，那就随你怎么想了。”


    母女俩的拳头都硬了。


    与其说是单纯的生气，此刻的心情更像是……不甘。


    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却在她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怎么可能无法证明？监控录像不都是证据吗？”


    多宝难掩震惊，灵动的身躯迅速夺过男人的手机，又跑回了秦落凝身边。


    “不查证据，手机我暂时不还你了，妈咪有办法查出删除的聊天记录。”


    靳楚渊依然平静：“我为什么要自证？是否相信我是你的选择，我是否选择自证是我的事，不冲突。”


    他说得的确有道理，却让秦落凝更加气愤。


    “你是在默许她的行为？”


    靳楚渊不会让旁人触碰他的私人物品，就连林总助理都不行。


    “许念琪对你还真是特殊。”


    嘴角挂起自嘲的笑，秦落凝拍了拍多宝的肩膀：“你先去办公室外面等着，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


    多宝虽不甘心，却依然离开了。


    她带走了靳楚渊的手机。


    坏爸比不缺一部手机，可她就是想拿走。


    好生气！


    门再次合上，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秦落凝索性在沙发处坐下。


    难道所有事情都要等着她主动提起？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她竟直接将心里话说出了口。


    靳楚渊顿时满脸黑线：“你再说一遍？”


    谁都说了，怕什么？


    “我说你不是男人！”


    秦落凝双手抱胸，挺直腰背坐着。


    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男人的担当呢？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幸亏我没嫁给你，不然我得被你气出乳腺癌。”


    靳楚渊神色终于有了松动，沉着冷静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不是男人，你未来怎么怀了我的女儿？难不成是你和其他男人的私生女？和谁？温远谦吗？”


    他绕开办公桌，缓缓走向秦落凝：“还是你想开了，想找我试试？担心我拒绝你，所以说这种话刺激我？”


    “你有病吧！”


    秦落凝抓起靠枕向他砸去：“我宁可找鸭子都不会和你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