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干得好事！这下你满意了吧！人家出院都不用你去了！你老老实实待在京市有什么不好？”


    靳楚渊只听着父亲的念叨，也不做反驳，心中只有无奈和没法儿发出的火。


    嗯，现在想想，他也想扇自己几巴掌，那天就不该带着刘祥这个拖油瓶一起。


    父亲能那么快知道消息，绝对有他的功劳。


    “少说两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赶紧想想办法把凝丫头哄好，咱们乖孙女也生气了，你这个父亲到底怎么当的？”


    靳楚渊本打算一直保持沉默，几番念叨下来，他揉了揉眉心：“行了，我会处理好的，我和秦落凝的事你们别再插手！”


    双方父母要是不干涉，他说不定还能在出院日接秦落凝回枫林园。


    靳老爷子再度警告：“我可告诉你，就算凝丫头不让你去，你也必须给我去医院守着，别让我再发现你和外面的野花野草走得近。”


    “她不是……”


    “砰”的一声，卧室门关上了，靳楚渊盯着门板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想了想，他打算先给秦落凝打个电话。


    结果电话一打过去就是拒接。


    再次拨打，结果还是一样的。


    靳楚渊躺在大床上，望着灯光出神。


    次日一早，秦落凝的身体已经达到了准许出院标准。


    秦父安排佣人收拾东西，多宝依然站在房间门口，时不时望向走廊，好像在期待什么。


    妈咪出院的消息没有刻意隐瞒，爸比应该会知道消息吧？


    多宝在心中暗暗说着，如果爸比今天来了，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走了。”


    秦落凝单手撑着拐杖离开病房，她扫了一眼多宝，示意她跟上。


    拐杖她还用不习惯，可不用拐杖，她的脚踝伤处的疼痛也有些难以忍受。


    秦母搀着她另一条手臂，小心缓慢地走着。


    走到电梯门前，电梯刚好到了她所在的一层。


    门开了，电梯里竟然只有一个人。


    是靳楚渊。


    秦落凝似沉浸在思绪中，并未注意眼前人的模样。


    她正要走入电梯，身体却忽然腾空，把她吓得不轻。


    不仅是她，秦父秦母也被吓到了，只有多宝在欢呼。


    “好耶！爸比终于抱起妈咪了！”


    她这是在做梦吗？


    秦落凝右手还抓着拐杖的一角，刚才也不知道是以什么姿势被靳楚渊抱起来的。


    “走不了就别逞强了。”


    呼吸几乎交错在一起了，上次和靳楚渊靠得那么近，还是她生病的那段时间。


    那时她还没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气息。


    秦落凝想起少年时代，他们还不懂男女有别，经常扭打在一起。


    不过那时候的她不怎么欺负靳楚渊。


    靳楚渊身体弱会被同学欺负时，她还会出现把那群人揍一顿。


    “我才没逞强，我妈不是扶着我吗？”


    秦落凝低头避免与他对视。


    此刻的姿势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她想躲却又贪恋。


    当然，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去！把拐杖拿过来。”


    秦父小声催促，可秦母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还是多宝接过了拐杖。


    现在拐杖很多余。


    走入电梯后，多宝等不及问：“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爸比家了？”


    秦落凝没说话。


    太快表态很快会被父母否定。


    不过，她去哪儿好像都可以。


    在家要面临催婚，和靳楚渊待在一起倒是没之前那么抵触了。


    “楚渊既然来了，那之后落凝就住你家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到二人世界了。”


    秦母斟酌着开口。


    连她也没想到靳楚渊真的会来。


    这是不是说明……靳楚渊对她女儿还是有点感情的？


    他们两结婚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秦落凝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上车后，司机开动轿车，两人分别坐在后座两侧，多宝则坐在他们中间。


    谁也不说话，似乎又回到了陌生人的状态。


    多宝开心得手舞足蹈，一会儿在秦落凝身上戳两下，一会儿又在靳楚渊手上扒拉两下，最后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一起回家咯！”


    秦落凝忍不住先回过头，见男人低头，精气神不太好的样子。


    刚才他抱着她下楼时，秦落凝注意到了他的下巴。


    胡渣有点长，少说两天没刮了，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


    显然没休息好。


    “来接我做什么？”


    秦落凝试探开口：“你不是讨厌我吗？都跑到海市去了，还接我回去做什么？”


    有时候靳楚渊会做出些令她匪夷所思的行为。


    说着讨厌她但也会照顾她，说要和她竞争，但也会偶尔帮她，哪怕她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也从不明说。


    现在回想起来，靳楚渊也是个极其别扭的人。


    “我没想一直躲着你。”


    他沉沉叹气：“不过总之，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了。”


    “？”


    秦落凝甚至觉得莫名其妙。


    “你要对多宝道歉，不是我。”


    他去了海市，她顶多有一点不舒服，但欺骗小孩子，她绝对不允许。


    多宝忽然被点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最后附和道：“没错，爸比需要道歉，但我觉得，也要对妈咪道歉！”


    秦落凝当即嘀咕一声：“我才不需要他的道歉。”


    他去哪儿是他的自由。


    虽然，他能来接自己，她还是很高兴。


    靳楚渊这才片头看向她。


    女人住院半个月，气色看着不太好，半个月的休养竟然没能让她的身体恢复些。


    这一切都是始于……许念琪。


    “不止这一件事，有很多事情，我都需要道歉。”


    秦落凝身躯忽然一震，心跳加速。


    在她心里，靳楚渊的确欠她很多句道歉。


    可他以为的道歉是什么？和她想得一样吗？


    “你这个人竟然还会道歉，你维护了许念琪多少次？对我有过一次内疚吗？”


    秦落凝嘴角勾起淡淡的嘲意：“而且，道歉有什么用？只是能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吧。”


    气氛再次陷入冰点。


    多宝只是戳了戳女人的手背，大气也不敢出。


    爸比好不容易主动低头一次，妈咪怎么还那么嘴硬？


    “你是这么觉得的？”


    男人的声音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