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我们不是交易吗?

    除夕前夜,汉城下雪了。


    不管调到哪个频道,无不在报导这场前所未见的暴雪。气象台说今年是极寒年,顾名思义,冷,特别的冷,也许会是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凌晨,窗外仍有烟花绽放。


    屋里闷闷的,暖气打得太高了。温辛白天被乱跑乱跳的猫绊了一下,额头磕到柜子,红了一小块。猫被傅之炀丢去阳台,又被温辛抱回来,此刻就趴在温辛的枕头边上,听到响动,凑过来,舔舐温辛伸出去的手掌。


    温辛半个身子都被傅之炀压住,即使睡着了,也有如山峰般不可撼动。他在猫脑袋上揉了揉,伸长手臂,拿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差几分钟就四点了。


    睡前不觉得,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不舒服。温辛挪了下身体,艰难地从傅之炀身下解脱。


    不远处新起了一栋楼,大约有六七十层那样高,顶端做成了电视塔塔尖的形状,光影绚烂,将周遭的一些建筑也蒙上了一层色彩。


    温辛不打算睡了。


    倒了杯水,将冰箱里储存的食材拿出来解冻,猫黏着他,在他小腿上蹭来蹭去。


    客厅只开了一盏灯,暖色的光晕铺洒下来,将温辛的眼下透出一小片阴影,发丝也似发着光。


    键盘的声音有点大,温辛意识到这点就没再继续,而是拿起了一旁的平板,看了会儿文献。


    这是傅之炀的。


    没设密码。除了自带的一些应用,剩下全是温辛不认得的图标,偶尔弹出几条推送,也全是关于经济和近段时间城市企业的一些变动。


    其中最受瞩目的无疑是傅氏。


    傅之炀接连关停了傅平江生前首推的两个项目,不仅在内部洗牌,将和特雷德合作的新项目从公司剥离,就连“傅氏”这两个极具象征性的字眼也一同消失。


    大刀阔斧的改革也让傅之炀在某段时间内饱受诟病。


    窗外依稀有了亮光。温辛划掉新闻弹窗,坐了不知道多久,从沙发上起身,走去厨房,把提前泡过水的黄豆倒进了破壁机,启动时间预约在九点钟,扣上隔音罩,套了件羽绒服,开门出去了。


    年三十,街上很多店门口都贴上了放假通知,雪花密密麻麻从半空飘落,温辛没撑伞,两只手揣进兜里,踩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汉城其实不常下雪,遑论积雪没过脚踝。


    路上人渐渐多了,三十上午,还有些店铺在营业,有小孩戴着围巾帽子在路边玩雪,笑得时候嘴巴里呼出白白的雾。


    温辛收回视线,手指触到口袋里振动的电话,拿出来。


    “你在哪?”傅之炀声音很低,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


    温辛没有立刻回答。


    从这个角度,已经可以看到远处超市的巨型广告牌。一旁小孩儿的雪球不知怎么碎了,几个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不知道在说什么,路对面的玻璃橱窗贴上了喜庆的福。


    雪花落了一片在温辛的睫毛上,轻轻一眨,化在了眼睛里。


    温辛将手机从耳边挪开,开了一个位置共享给傅之炀:“十分钟之内我会走到超市。”


    “傅之炀。”温辛说:“我要在那之前见到你。”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辛保留了通话,戴上耳机,电话揣回衣兜,听见关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愈加清晰,仿佛形成实质的风。


    他没有停下,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迹。


    超市在做最后的促销,营业时间到中午十二点截止。即使是年三十,前来采购的人依然多。


    距离百来米,已经能够清楚地听到门外喇叭播报的声音。温辛走得不快不慢。


    五十米,三十,十……最后五米,温辛终于停住,又迈步,走近台阶上望着他的傅之炀。


    他的头发有些乱了,神色却从容,外表也远远不到狼狈的地步。温辛站定,和台阶上望下来的人对视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吐出四个字:“投机取巧。”


    “你没说不能借别人的车。”傅之炀不是傻子,看一眼定位就知道,靠两条腿根本不可能在十分钟之内赶上他,那条路又是条单行道,两边停满了汽车,开车只能绕远。


    即使知道温辛或许是在玩他,傅之炀还是愿意配合,确切地说,他无法拒绝。


    幸运的是,门卫室刚好有一辆充满电的电动车。


    傅之炀下了几级台阶,替温辛拂掉了肩膀上的雪花,和看着他的视线保持平行:“奖励。”


    身后好些人聚集着不知在抢什么东西,新年的气息在人声鼎沸中愈渐浓烈,温辛拿掉耳机,在除夕的街头,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的超市门前,竟然倾身,吻住了傅之炀有点凉的嘴唇。


    非常浅的一个吻,蜻蜓点水般,甚至连对方的气息都来不及感受,傅之炀胸膛却烧沸了一般变得滚烫,就连呼吸也沸腾了。


    对面路上一家店铺的卷帘门这时打开,哗啦一声。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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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掌贴向傅之炀的面颊,温辛笑着说:“新年好,傅之炀。”


    回家已经近十点,豆浆打好了。


    午饭吃得比较随意,下午的时候,傅之炀陆续接了几个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让他有些不耐烦。


    楼下不时传来几道鞭炮声,中央台已经进入春晚倒计时。温辛将羊肉去腥,放进炖锅。


    香味很快溢出来,飘满了整个厨房。


    猫在脚边团团转,时常需要分神去留意,否则不知它什么时候会转到另一个方向,被温辛踩到尾巴。


    房子小,暖气开到二十八度,玻璃上蒙了一层水蒸气。


    三十平米房子一个人或许够用,两个人便稍显拥挤,何况还有只猫。傅之炀打完电话,过来用脚将猫从温辛脚边推走,才得以靠近。


    他不止一次想给温辛换一个房子,碍于某些原因,始终没敢开口。


    锅里倒了热油,温辛将鸡蛋打进面粉里,又加了些调料,把处理好的蘑菇倒进来,拿了双筷子,夹进油锅。


    傅之炀从身后将人拥住他,嗅到二人身上相似的沐浴露的味道,两步之遥的客厅里热热闹闹播着往期的春晚。


    温辛的毛衣有点大了,松松垮垮罩在身上,衬得人愈发瘦削,或许是因为过节,对身后同样碍事的傅之炀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包容。


    房子里的灯多是暖色调,在水蒸气的烘托下,竟显出了几分安宁。直到傅之炀开始不安分,温辛才开口,打破沉默,和这份难得的和谐:“希望我未来的伴侣不会像你一样烦人。”


    傅之炀顿了下,手收回去,岂料下一刻,一块炸得酥黄的裹了蘸料的蘑菇送到他的嘴边。


    “张嘴。”温辛说。


    傅之炀照做了。他张口咬住,咽下去,还没说话,温辛就凑近,毫无预兆地亲了他一下,沉吟道:“有点咸。”


    大概是因为这刻的感受太趋向于恋爱,令傅之炀又一次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依然问出那句:“不能是我吗?”


    温辛看过来。傅之炀又道:“如果我的样子真的非常让你讨厌,或许,我可以……”


    “不行。”温辛打断,视线在傅之炀脸上稍作停留:“不可以。”


    他没有言明,傅之炀便自动默认,两个都没能得到允许。温辛不喜欢他的脸,但是可以和他上床,温辛可以和他上床,却不能接受他成为伴侣。


    这很糟,又好像没有到糟糕透顶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