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坦白
作品:《桃花源下》 随后,邵明川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背脊缓缓塌陷下来。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胸口压着一块石头终于移开了一角,喉咙里却仍卡着什么。他的眼神阴沉,嗓音低哑而沉重:“我……我确实今天上午在花房里,和程岚大吵了一架之后走了。”
他说着,目光游移,看向窗外,拳头死死攥紧,骨节泛白,连青筋都鼓了起来:“但吵架的原因……我不能说。”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她都死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沈清悠冷不丁开口,语气里掩不住的愤怒和质疑。
邵明川眼神倏地一冷,眼角斜挑,唇角微扬,语气冰冷道:“你就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如老老实实把心思放在你身边这个帅哥身上,别浪费在我身上。”
“你!”沈清悠被羞的脸色一红,看了眼陆言初,气得跺脚,眼圈都微微发红,她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陆言初皱了皱眉,眉头紧蹙,语气比平时冷硬:“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一些?”
邵明川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只是转头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我沉默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靠着桌边,语气平淡却笃定地开口:“你跟程岚姐……不是夫妻吧?”
邵明川的身体顿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愣了一瞬,随即苦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我就知道你看出来了。”
他靠回床头,揉了揉泛白的手指头,无名指上空空荡荡:“没错,我跟她的确不是夫妻。我们只是……老同学。”
“那你们假扮夫妻,是为了什么?”陆言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和震惊:“许沐姐,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没看他们,只是盯着桌面那半杯已经冷掉的水,语气依旧平静:“你没注意到吗?他今天根本没戴戒指。程岚姐倒是戴了,但那戒指戴得并不合手,圈口大了点儿,活动时总得扶一下。而且从头到尾,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一个正常夫妻该有的亲密动作——肢体接触也好,眼神交流也罢,甚至说话的语气都过于客气,你总是下意识的想直接叫她的名字吧。”
邵明川苦笑着低头,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无名指:“原来是这些细节被你盯上了……我就知道肯定会被人识破的。”
屋外的风吹得窗框轻轻作响,木质的门板在偶尔一阵劲风袭来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邵明川面无表情地垂着眼,手指缓缓摩挲着裤缝。他的衬衫有些皱巴,领口略微敞开,藏不住的一股疲惫感。他终究还是掏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打火机“咔哒”一声,火光短暂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
“所以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语气尽量平静。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深吸一口烟,烟雾从鼻腔中缓缓吐出,他整个人像突然被抽掉了脊梁骨似的,身体向后一靠,靠在床边的墙上,低声道:“我们其实是来秘密调查一件事情的,这件事情可能会牵扯到……反正这件事的后果可能比你们能想象的还严重,我不建议你们再追问下去。”
陆言初坐在我旁边,眉头微蹙,忍不住开口:“难不成……程岚姐的死,可能和你们调查的事有关?”
邵明川眼神一闪,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抖了抖烟灰,沉声道:“我不确定,但她确实和村里某个人约好了今天早上在花房见面,她说对方会带来关键线索……可她没告诉我是谁,只说见了面我自然就知道。”
“那你们昨天其实是去探访村民了?”
“对,我们其实找了很多人,但其实今天你也看到了,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各个都跟人精一样,而且一个个像打了腹稿一样说话滴水不漏。不过听口音,有北方的,有南方的,什么地方的人都有……但没有一个能说得出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本地人’。”
“你们昨天一起去的,程岚姐约的村里的人肯定就是你们探访的这些村民里的其中一个啊,哪个人最有可能被约出来,你会不知道吗?”陆言初忍不住问道。
是的,这点很奇怪,两个人一起去探访,但邵明川却不知程岚约的人是谁?
“我们昨天分头行动了。”他顿了顿,嗓音低哑:“毕竟人多,时间紧,两个人在一起反而效率低。”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
“昨天你们有见到过阿梨吧?”
邵明川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略微闪过一丝迟疑:“见过……她我总感觉她有些奇怪,但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陆言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了。
邵明川坐在床沿边,整个人如同一尊石像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其实,程岚是一名娱乐记者,而我……是一个纪录片的PD。”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花房里捡到的那支钢笔。
“娱乐记者?”陆言初显然有些愕然,瞪大眼睛,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娱乐新闻?不会是村里藏了个隐退的大明星吧?”
他的话音刚落,邵明川眼神一冷,唇角微微一挑:“怎么?娱乐记者也是记者,难道就不能是单纯的想调查真相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言初挠了挠后脑勺,嘴角露出尴尬的笑容,低声咕哝。
我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微微前倾,目光冷静地落在邵明川的脸上:“我想听听,你们到底在调查什么。”
邵明川斜了我一眼,那一瞬,他眼底闪过一丝犹疑,随后迅速收敛,换上了一种近乎冷厉的神色。他靠在床头,又点燃了一根烟,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口浑浊的白烟,烟雾仿佛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半,声音也因此变得模糊起来。
“有时候,太好奇不一定是件好事。”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意味:“你也看到了程岚的下场。”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下来,陆言初的脸色微变,不自觉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杀了她。”邵明川继续说:“但我感觉跟调查的这件事是脱不了干系的。她那种性子……太直了。作为娱记,她习惯了刨根问底,嘴也不太管得住,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些冰冷:“肯定是她说了或者问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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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该问的,所以才招致了这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角余光扫了眼紧闭的门,此刻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不知何时起,一阵冷风从走廊尽头吹来,带着树叶摇晃的哗哗声,气氛瞬间有种说不上来的凝重。
陆言初和我都些紧张和期待的看着他。
“既然你们想知道——”邵明川将烟头碾熄在窗边的烟灰缸里,声音低哑,: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们听。”他靠坐在床边,头微微低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像是陷入某种不祥的预感之中。他嗤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又像是对自己说:“说不定哪天我也被杀了呢。”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最近的新闻,”他抬起头,目光划过我们,语气渐渐沉了下来:“市区里失踪人口突然变多了,尤其是近两个月。”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新闻......
“难不成这个村子涉及人口买卖?”陆言初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不自觉地往我这边靠了靠。
邵明川冷哼一声,神情讥诮地瞥了他一眼:“买卖中老年人做什么?器官都老化了,体力又不行,你觉得谁会出高价?”
“难不成失踪的人在这个村子里?”我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不知道村子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是失踪了的人,但我在村里见到的几个面孔,跟我在报纸和网络上见过的寻人启事上的照片是一模一样的。”
他顿了顿,双手交握:“但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并不是被绑架或者胁迫来的。看上去——”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带着浓烈烟味的白雾在空气中散开:“更像是自愿来这里的。”
他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今天我还看到了一个几年前进过监狱的男人,罪名是伤害致死。算算时间应该是最近刚被放出来的,但我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何会在这里。”
陆言初的眼睛瞪大,嗓音发紧:“你都已经认出一个人了……那这里不会还有很多前科犯吧?”
“我不能确定有多少。”邵明川摇了摇头,烟灰掉在地板上都没察觉:“但我猜,这可能不仅仅是个巧合。”
“但我看他们也没什么恶意。”我摩挲了一下下巴说道。
“是的,”邵明川点头,眼神却愈发沉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如果说这里最可能有人犯下杀人罪行——”他顿了一下:“我觉得,很可能就是他们。”
“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追问道:“他们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杀人然后再进一次监狱吗?”
“对啊,”陆言初也皱起眉:“他们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衣食无忧,也没人干涉,干嘛再把自己送进监狱?”
“但这里地方偏僻,恐怕平时也不会有外面的人来这里,偶尔死了一个外来人,也很难被人发现吧……”邵明川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脑海里忽然闪过:“如果他们真的是从监狱刚出来的,那他们是靠什么生活的呢?在这村里,没人打工,所有人都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钱从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