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骄矜美人破产第七天
作品:《谁说这哑巴狗腿不好用?》 老城区小巷,应浔前几天被退租的小破房子门口。
周祁桉在门前一株长了很多年的粗壮榆树下打了个喷嚏。
许赫扬停下他们那辆拉货用的7.8米的装载大货车,打开车门跳下来:“祁桉,怎么的,大夏天吹空调吹感冒了?”
周祁桉没有理他,只问:[东西都拉来了吗?]
许赫扬打开厢门,露出里面的油漆桶、二手沙发,桌子椅子,还有窗玻璃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都按照你的要求拉来了,一样不少。我说祁桉,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不止许赫扬一脸困惑,被大热天的从空调房里弄出来的李德发也一脸困惑。
李德发就是租应浔老破小,前几天把应浔赶走,还强行将应浔两个月的租金扣完的那个房东。
他今天正舒舒服服躺在屋子里睡午觉,一个看起来学生摸样的陌生男生突然找上了门。
这男生很年轻,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浑身气场狠戾冷鸷,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看人时也很冰冷怪异,像被蛇盯上。
李德发很莫名,问这个男生是谁,大中午地找他做什么。
男生却不发一言,只沉默着甩给他一堆违章改建和偷打隔断房以及凭借合同漏洞屡次侵犯租户权益的文件。
随后告知如果不按照自己的协议方式退还那个叫应浔的租户的两个月房租,就揭举他,并且跟他打租房维权官司。
李德发原本一脸懵,看到文件上搜集的自己那些违章改建房屋的照片和详细信息后立刻清醒了。
再加上这男生看人的眼神很骇人,宣称不怕耗费时间和金钱和他打官司,他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李德发靠把房子违规改建,偷偷打隔断,租给一些刚入社会还很青涩的来京市工作的打工族,一屋多用地赚取房租。
并且经常利用合同漏洞和找各种借口克扣这些租户的租金和押金。
这些年轻人很多是刚毕业的,没什么社会经验,尤其是女孩子,他语气凶狠一些,她们就不敢和自己继续掰扯了。
更别提,就算诉诸法律,这些小年轻刚工作没多久,手上没攒什么钱,耗不起官司,或是嫌麻烦不愿意纠扯,最后就由着自己按照事先签订的合同扣除房租和押金了。
没想到今天碰到根硬骨头。
李德发不愿意自己违建的房子被揭发,到时候不仅要全部拆除,少赚很多房租,还要赔不少违章改建费。
他更不愿意摊上官司,也怕出钱和耗费时间。
最后跟着这名冷鸷着脸不说话,要么直接甩文件,要么是由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个看起来也很不好惹的男生和自己沟通的人来了位于自己老城区小巷的这套小房子。
这套房子在一个月前被李德发租给了一个落魄少爷,还是名大学生。
看上去冷冷的,劲劲儿的,其实很好拿捏。
李德发不知道找上门的这个沉默阴鸷的男生所宣称的“他们的协议方式”是什么,尤其是看到这辆不知道从哪里开来的装了很多东西的货车。
大中午的,天气热得不像话。
李德发额头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等他开口询问,就见不说话男生身后跟着的那个面无表情,脸上有大面积烫伤伤疤的同伴拿过来一张照片。
“这上面是你这套房子本月租出去之前的样子是吗?”
李德发凑过去,见是他之前发布在租房平台上的房屋图片,连忙点头:“是。”
确认完,就见对方收回照片。
随后,那个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气场骇人的男生示意一个眼神,他的同伴立刻拎起从货车上拉来的油漆桶,泼向被涂了“还债”猩红大字的墙壁上。
是几天前那位落魄少爷的追债人干的事情,李德发还没来得及收拾这套屋子。
李德发看得云里雾里,但不敢吱声。
大老远把货车开来的许赫扬同样弄不明白状况,但没等他问明白,就被抓去一起收拾屋子,搬运家具和安装窗玻璃。
一个小时后,这间老破小被恢复成了图片上原来的样子。
醒目的“还债”红油漆字也被新的粉刷油漆掩盖,丝毫看不到痕迹。
屋子里被砸破的沙发、椅子、玻璃窗、灯具也全都换好了。
而这时,沉默的男生伸过来手机,粗粝手指点了点屏幕上一行文字:[现在,把两个月的租金共4400元退还给你前几天退租的租户。]
男生身形高大,身上的气场冷鸷骇人,十分具有压迫感。
李德发在他如被阴暗毒蛇盯上的漆黑无机质的眼眸注视下,尽管心里不情愿,还是将那位落魄少爷放出了黑名单,把4400块钱转了过去。
室外气温蒸腾。
空气在高温和灼烈日光的炙烤下几乎要变了形。
吹着丝丝凉风的小哑巴舒适的屋子里。
应浔刚找到一个代抢群,正尝试帮抢一个明星的演唱会门票,忽然听到手机传来“叮”的一声。
他解锁屏幕,发现竟然是将他拉黑的那个无赖房东给他发的信息。
一看到这个房东,应浔就窝了一肚子的气。
临时违约让他退租不说,还强行把他两个月的租金找各种理由扣光了。
应浔嘴笨,又自觉理亏,当时咽下了这口气。
之后越复盘越不爽。
凭什么啊,那破屋子里那么多二手家具,他后来在每次晚上回家的路边摊看到同款椅子,20块钱一把,多买还有优惠。
屋顶上的灯也只是一个白炽灯样式的灯泡。
他却被扣了那么多钱。
可当自己再找房东理论,发现被拉黑了。
现在看到自己被从黑名单放出来,还主动给自己发消息,应浔组织了下这两天在心里复盘好的话术,打算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却看到一条转账记录,还有房东附上的一大段话。
[抱歉啊,小应,前几天贸然让你退租,还扣了你一笔房屋损失费,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和计算清楚。
考虑到你一个年轻人在外面租房子,家里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叔后来想了想,有些过意不去。都是普通人,大家都不容易,叔现在把两个月的房租退还给你,房屋损失费就当叔的违约费,临时让你退租,说到底是我不对,这事儿咱俩就算扯平了哈。]
应浔:“?”
他反反复复确认给他转账和发送这条消息的用户信息,确认是房东没错。
那个抠抠搜搜,一脸无赖样的房东竟然把两个月的租金退还给他了,还向他道歉,主动承认自己违约。
应浔感到难以置信。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对方要退房租,应浔赶紧点了领取,生怕房东下一秒就反悔。
果然是4400块钱,他两个月的租金。
应浔觉得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
先是偶然发现自己有一笔“电子财产”,租出去给自己赚到了人生中第一笔钱,虽然只有52块。
紧接着,坑自己租金的房东给自己退租,还原封不动地退了两个月的。
耳边仿佛响起金币哗哗往下掉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应浔的心情突然间变得很好,连昨天晚上的崩溃和这一个月来因家里的变故积攒的郁气都一扫而空。
他的生活终于没有那么糟糕了。
难道真像网上说的,人倒霉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触及反弹,开始走运?
小巷。
李德发发送完消息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盯着他的人:“你看这样行吗?我那个违章改建和告我的事……”
周祁桉没作声,把那些搜集的证据和侵权信息的文件全部扔给了他。
李德发大喜,重重捏了一把汗。
坐上货车,江照问:“祁桉,就这样放过他吗?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搜集来的,你不是说这个人把你的朋友欺负得很惨吗?”
周祁桉拧开一瓶纯净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随后无机质的黑眸看过去,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江照会意。
许赫扬站在车下,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抓耳挠腮:“所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放着那么多事情不做跑来和一个小破屋子的房东掰扯。”
“祁桉,你什么朋友被欺负得很惨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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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吗?”
“还有,听小决说你要把‘森顾’卖了?”
森顾是周祁桉创办的一个科技公司的英文名称Singul的谐音。
许赫扬没怎么念过书,说不来这些英文,就自己瞎音译了个名称,其实祁桉自己给公司取的中文名称是“新谷尔”,还有另一个原始名“奇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让许赫扬感到意外的是,祁桉竟然要把这个他第一个创办的公司卖掉。
和许赫扬他们这些早早辍学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比起来,祁桉聪明,有能力,还是京大的高材生。
虽然不会说话,年纪也小,但三年前刚来京市没多久,就帮他把一个小小的收破烂的废品屋做成了一个拥有自己的厂房,并且规模还在不断扩大的废品收购站。
用废品站赚的第一桶金,祁桉创办了一家应用程序的科技开发公司。
公司后来发展得不错,用小决的话说继续做下去,市值一定会翻不少倍。
可是现在,祁桉竟然要把这家公司卖了。
江照听说了这件事,也感到意外,问周祁桉:“是真的吗?你要把Singul卖了?”
周祁桉没有否认:[Singul的用户渠道现在扩展缓慢,在我们手中已经达到了上限,帮它找一个适合它发展的买主是接下来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选择。]
“有合适的买家吗?”许赫扬问。
周祁桉点头。
江照:“那卖掉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周祁桉:[把废品场规模再扩大一下,成立一个PE基金风险投资公司,还有和小决他们在做的新项目,有钱启动了。]
[另外,]周祁桉想起家里自己肖想已久的金尊玉贵的少爷,[我最近接触金沙港的宋二少有进展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混进他们那个圈子里。]
自己做公司赚钱太慢了,说白了,世界是这群上层社会资本家的游戏。
如果能被这些人带进圈,他所获得的眼界、人脉和资源都将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到时候,他就能让浔少爷过回以前的生活。
而且……能更快地接近那个人。
自己筹谋的那个计划说不定也要不了那么长时间。
周祁桉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黑洞洞,雾森森的,思绪也不知飘到了何处。
许赫扬听不懂这些,祁桉做的很多事情他们都掺不了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反正只要听祁桉的就对了,他会带着他们赚钱。
许赫扬于是点了根烟,在大太阳底下吞云吐雾起来:“你自己拿主意吧,到时候需要用钱告诉我一声,我那里还存了一笔。”
江照:“我手头上也有点闲钱。”
周祁桉默声。
三人开着货车行驶在热辣辣的柏油马路上。
许赫扬打着方向盘,又想到什么,问周祁桉:“昨晚你去哪了,我弄了一箱黑虎虾,老贵了,还说去你那烤着吃呢。”
周祁桉望着车窗外:[有点事。]
“那今天去你那里啊,你家厨房的东西全,正好弄点啤酒,今天我们吃烧烤,好久没痛痛快快地喝一杯了。”
周祁桉:[今天也有事。]
许赫扬忍不住咦了声:“什么事啊,这几天这么忙,人影都见不到。算了,你忙你的,我和江照还有小决自己去。”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在祁桉不在家的时候去他那里自己弄东西吃。
周祁桉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你们去别的地方吧,我那里最近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一向不爱说话,只给周祁桉当手语翻译的江照感到了一丝古怪。
许赫扬领会到什么,突然不正经地笑:“我懂了,祁桉一定是往家里带人了,不过你不是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吗?对这档子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祁桉懒得搭理他们:[反正这段时间别来,把我家的钥匙也还给我。]
[还有,]他朝许赫扬瞥了一眼,皱了皱眉,[以后别在我面前抽烟。]
浔少爷有洁癖,不喜欢身上有怪味道,尤其是沾了烟味的人。
他说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