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敲锣打鼓的，应该是那个县城的大老爷来迎娶黄叶子了吧。


    韩老九热闹都没去看，听娘说，那一日赶集的时候，她还去嘲笑杜果儿了。


    嘲笑什么呢？不就是嘲笑自己是个穷人，养不起媳妇，要媳妇去抛头露面嘛。


    杜果儿卖凉粉的时候，自己也看到了，太阳就那么晒在她的背上，整个背子都汗湿了，可是她依然大声的吆喝，带着笑脸给给人舀凉粉。


    真是个好女人呢。


    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新鲜想法，希望这种下去的五亩田能出那个榨油的菜吧，要是万一没出，也没事，怎么都能做成咸菜，不浪费的。


    敲锣打鼓的声音没了，整个村子都安静了下来，韩老九闻着土里的香味，沉沉的睡了过去。


    来黄叶子家看热闹的人也不多，这个时候大伙要不是忙着准备秋收，要不就忙着外面找点活儿干，再说了，这黄家嫁女又不摆席面，也就看个热闹，谁家正经人没事干去看热闹？


    几个闲汉，几个没事做的婆子围在门口，看得连跟着来接亲的小厮都收起了准备撒的铜钱。


    常家二老爷依然没有来接亲，也是对的，不都说了是去冲喜吗？


    来接亲的就是一顶轿子，一个喜婆，再就是一个小厮了。


    抬轿子的都陪着吹鼓手，这一路上倒也是热闹，到了黄家门口，匆匆的接上了黄叶子，就抬着轿子往回走了。


    嫁妆是肯定没有的，这是黄家的规矩，只进不出。


    黄叶子的包里也就一百来文钱，这些都是她这么些年攒下来的，去常家要注意点什么，有什么规矩，也没人告诉她，娘只是教了自己怎么讨好常老爷。


    只要讨好了常老爷，自己就能在常家站稳了脚，站稳脚了，才能有钱，才能享福。


    黄叶子不知道九哥有没有在看自己，自己盖着盖头，又坐在轿子里，不敢往外看，这常家的小厮要是看到自己不守规矩，告诉了常老爷，自己会不会受罚啊，算了，先管好自己吧。


    轿子一路上很颠，黄叶子紧紧的抓着轿沿，轿夫没有得到主家的打赏，心里也不热乎，一路上由着性子颠。


    这打赏是要娘家人打赏的，为的就是自己的闺女坐轿子不受罪，黄大朗是肯定不会浪费这个钱的，还能颠坏不成？


    进门，跨火盆，常家大老爷抓着一只公鸡和黄叶子拜了天地，然后就老老实实的送进了常家二老爷的屋子。


    院子里的酒席倒是热闹，这些黄叶子完全没有心思去看了，头晕的难受，为了不要上茅房，自己昨晚上就没吃什么了，这一下子，饿的双眼发绿光了。


    常二老爷的房子静悄悄的，屋里一股子药味，黄叶子被喜娘按着坐到了床边。


    “你自己把盖头掀了，让我看看。”


    忽然床上有人说话，把黄叶子吓了一大跳。


    “怕什么，我是你男人，我没力气，你把盖头掀了，我看看给我找了一个什么女人。”


    声音很虚弱，黄叶子想了想，还是自己把盖头掀了。


    屋里点着一对蜡烛，好好看，上面还缠着龙和凤呢。


    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几碟点心，看得黄叶子吞了几口口水。


    床上有人，躺着，要说难看，没有，挺好看的，就是脸白的吓人，眼窝子也是黑青一片，这嘴唇青白青白的，还有点开裂。


    “嗯，长得还过得去，这身子骨也长成了，可惜了，这不一定是给我的。”


    黄叶子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你就是常家二老爷吗？”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嗯，我是啊，咋了。”


    “那我是你的媳妇，我能吃几口桌子上的点心吗？”


    常家二老爷笑了，这是个憨的，也好，人憨一点好，免得日子过得难受。


    “你吃，都吃了吧。”


    黄叶子不管了，真饿了，这屋里也没有个丫头啥的，直接上手吃吧。


    屋里很暗，就只有那一对蜡烛发着光，这个天气，还有点闷。


    “你不舒服吗？这屋里好重的草药味啊。”


    “你看不出来吗？我还不能动呢。”


    哦，黄叶子看出来了，这人不是躺着嘛，可是，娘说的，这不能动自己怎么伺候呢？


    这不伺候，常老爷不会不喜欢自己吧？


    “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是个啥样子的。”


    黄叶子看了看窗外，这还是大白天呢，再说了，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喝酒呢。


    “这，这还没天黑呢！”


    再说了，你都不能动，看什么啊，睡觉再看不行吗？


    “脱，快点，磨磨唧唧的，是个傻子吧。”


    黄叶子有点委屈，果然，娘说的是对的，这男人就是喜欢脱衣服，而且急的很。


    眼里含着眼泪，满满的把外衣脱了，就留下一套里衣。


    “全脱了，你再不脱，我就喊人来把你带回去。”


    正说话的时候，门被推开了，黄叶子吓得立马躲到床后面的帷帐边。


    “新娘子饿了？”


    常家大老爷进来，第一时间把门关了。


    门外守着自己的人，不会有人进来的。


    “大哥，你就这般性急吗？”


    “二弟，你不也很性急？”


    常家大老爷看了一下掉在地上的外衣，又看了床后面的黄叶子，“出来。”


    自己就穿了里衣呢，怎么出来啊，大伯子还在屋里呢。


    看着黄叶子不动，常家大老爷直接过去就把她给扯了出来，本来就是旧的里衣，这一扯，撕拉一下，胸前就破了一个大口子。


    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让常家大老爷气都粗了。


    “好好伺候二老爷，恭喜二弟，很快你就有儿子了，你的家业就不担心被人占有了。”


    黄叶子紧紧的抓着破裂的衣服，脸涨的通红，这，这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啊，出大丑了。


    “老大，你不要太过分。”


    常大老爷不理会床上人的叫喊，继续上下打量着黄叶子，嗯，不错，自己的眼光一向很好。


    “我哪里过分了，不是还给你选了这么好的媳妇？作为你的亲大哥，我还给了你验货的时间，你怎么这么不懂感恩呢。”


    终于放下了黄叶子，“不急，你还有点时间，不过，不要让我久等。”


    说完，大笑着就走了出去，今天自己还有的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