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接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谢母转身疾步回房,片刻后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钞出来。


    她将钱轻轻塞进女儿掌心,声音发颤:"彩礼就按凝儿说的办,在那边安置妥当才是要紧。"


    谢母强笑着叹气:“我们现在……嫁妆也备不起棉被、床单、枕头了,这些钱你收好,往后遇着难处,也能应个急。”


    谢诗凝喉间一哽,猛地扎进母亲怀里。


    她才刚来到这个年代,不过短短数日,却第一次真切地尝到了被爹娘捧在手心的暖。


    如今转眼就要分别,只觉得这怀抱暖得让人舍不得。


    她已是活过三十九年的人,此刻却像真正成了谢家的女儿,伏在母亲肩头无声落泪。


    谢母红着眼圈,手一遍遍轻拍她的背,如同哄着儿时的她。


    谢诗凝闭上眼,任泪水淌下。


    这个才刚拥有的家,这个才暖起来的世界——还来不及好好珍惜,便又要分离了。


    谢子奕猛地从沙发上起身,皮鞋跟在地板上磕出一声脆响,紧接着挺直脊背,抬手行了个笔挺的军礼。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声线,目光牢牢锁在霍晋承脸上:"阿承,我妹妹从小被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他的声音里裹着沙哑的颤音。


    谢子奕眼底泛起一层温柔的水光:“阿承,凝凝打小就是个软糯性子。”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鼻梁,声音不自觉放得更轻。


    “说话永远轻声细语,见人先弯起眼角笑,遇事总想着替别人周全。”说到这里,他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伸手抹了把泛红的眼眶。


    “可她总把委屈往心里藏,受了委屈也只是自己躲起来掉眼泪……”


    “如果哪天看她强撑着笑,或是偷偷红了眼眶,”沙哑的声音里裹着近乎哀求的颤音,“求你一定要多陪陪她,多问问她心里的苦……”


    谢子奕的军礼尚未放下,霍晋承已如青松般笔直挺立。


    他的右拳迅速贴紧太阳穴,袖口下青筋暴起,军靴碾过地面发出低沉的摩擦声。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四目交接处,似有千钧重的承诺在流转。


    "我霍晋承在此立誓!"他的声线裹挟着常年在训练场淬炼出的冷冽,却在提到那个名字时骤然变得滚烫。


    "若有任何风雨侵袭谢诗凝,我这条命就是她的盾牌!"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右手重重按在胸口,那里的军功章硌得生疼,却比任何誓言都更铿锵有力。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斜斜洒落,为两个挺拔的身影镀上金边。


    谢子奕喉结剧烈滚动,抬手的动作却比平日迟缓半拍——这个在战场上从未红过眼眶的男人,此刻睫毛上却凝着细碎的光。


    当指尖终于触及帽檐的瞬间,金属徽章碰撞的脆响,像是为这场无声的交接仪式,敲响了庄严的终章。


    夜深了,油灯的火苗在玻璃罩子里轻轻跳着,把谢诗凝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土墙上。


    她手里攥着那件软乎乎的淡蓝色毛线衫,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磨出来的毛边。


    那些锅碗瓢盆、厚薄被褥,昨儿个夜里就跟变戏法似的,都被她仔细收进了那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空间”。


    这会儿手里总得摸点实在东西,心里才不那么发飘,好像这桩人生大事——跟着他去部队安家——才真真落了地,不是一场虚梦。


    一抬眼,正撞上霍晋承看过来的目光。


    他坐在那张老旧的方凳上,腰板挺得跟山崖上的青松似的,纹丝不动。


    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火气儿,烫得谢诗凝耳根子“腾”一下就热了,心口也像揣了个小兔子,突突直跳。


    她赶紧垂下眼,声音细细地问:“那……那家属院的房子,是个啥样儿的?”


    霍晋承清了清嗓子,那声音跟他平时在队伍前训话一样,又沉又稳,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按我这级别,早该分房了。”


    话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圈,才接着道,“以前……一个人,图省事儿,就一直住营房宿舍,凑合惯了。”


    这次打结婚报告,他头一遭,认认真真地把家属院的申请也一块儿递了上去。


    昨儿个开车送老李——政委李忠——去军区开会,回来的路上,老李抱着搪瓷缸子,嘬了口热茶,叹了口气:“晋承啊,眼下家属院紧俏得很呐,跑了好几趟房管科,就剩下后山脚底下,那个老四合小院还空着了。”


    霍晋承当时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这会儿看着谢诗凝,他声音放得更缓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分……分下来的是后山那个小院老房子了,旧是旧点,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他赶紧补上一句,像是给她,也给自己一个盼头。


    “新盖的家属楼眼瞅着就封顶了,等楼一盖好,咱立马就申请搬过去!”


    谢诗凝正把手里那件叠得四四方方蓝布衫往藤条箱里放,听到这话,手指头在布面上轻轻顿住了。


    心窝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暖融融的、带着潮气的记忆,像涨潮的海水,无声无息地漫了上来——


    上辈子那些个烦闷的日子,她总爱往江南那些犄角旮旯的老镇子钻,躲进那些青砖灰瓦围起来的小天地。


    下雨天,就坐在雕花的木头窗棂后面,看雨水顺着黛瓦连成线,滴滴答答敲在青石板上;


    大夏天,蝉在院里的老槐树上聒噪,那声音钻进耳朵里,反倒成了催眠曲儿,伴着她沉入安稳的梦乡。


    她转过身,嘴角不自觉地就弯了起来,那笑容像初春刚化冻的小溪,清亮又温柔。


    昏黄的煤油灯光在她眼睛里跳跃着,比那灯芯儿还要亮上几分:“我就稀罕这样的老院子!”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斩钉截铁的欢喜,“你想想呀!青砖灰瓦,冬暖夏凉,关起门来,就是咱自己个儿的小世界,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