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笑穴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纪老趴在炕上,那感觉可就复杂了。
后背像是被一群喝醉了酒、认不准地方的小蜜蜂轮番蜇,酸、麻、胀、痛、痒,各种滋味儿混在一块儿。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脖子沟往下淌。
他死死咬着牙关,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心里头默念经:“亲生的!亲生的!为了闺女的前程……挺住!老纪!”
扎着扎着,纪宝珠那原本信心满满的小眉头,不知不觉就拧成了个疙瘩。
她的小本本上,膈俞和肝俞那两个穴位,被她用红蓝色笔涂得像个抽象派画作,位置画得模模糊糊,挨得贼近。
她捏着针,在纪老后背那块被她扎了好几针、微微泛红的区域上,移过来,挪过去,针尖悬在离皮肉不到半寸的空中,犹犹豫豫,晃晃悠悠,活像只迷了路的蜻蜓,找不着落脚的地儿。
纪老趴那儿等了半天,没等到预想中那熟悉的“噗嗤”声,只感觉到一丝冰凉的针尖悬在自己皮肉上方,带着闺女那越来越重的、带着点焦躁的呼吸声,在那儿画圈圈。
一股子凉气,顺着他的尾椎骨“嗖”地就窜上了后脑勺。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侧过一点点脸,抬起一张因为忍痛和紧张而煞白、布满豆大汗珠的老脸,嘴唇哆嗦着,声音虚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宝……宝珠?咋……咋的了?是……是忘……忘了地方了?”
这一问,可像是往滚油锅里滴了滴水!
“怎么可能?!”纪宝珠像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嗷”一嗓子就炸毛了,声音拔得又尖又亮,带着一种“你敢质疑本神医权威”的滔天委屈和愤怒。
“忘?我纪宝珠的脑子,那就是活地图!是长了腿的穴位图!闭着眼睛都能扎得分毫不差!我这是在……在精准定位!对!精益求精!懂不懂啊爸!”
为了证明自己“精准无比”和“绝对没忘”,也为了挽回那点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纪宝珠把心一横,眼一闭(心里念叨: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等于没扎错!),凭着脑子里那个模糊的印象,再配上她那一贯“管他娘的先扎了再说”的彪悍劲儿,手腕子猛地往下一沉——
噗嗤!
这一针,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气势,精准无比地……扎偏了十万八千里!
不偏不倚,直接命中了人体某个极其隐秘、一旦被意外激活就能引发剧烈反应的敏感点——后来谢诗凝诊断,大概是足三里附近某个特别刁钻的神经末梢丛,硬生生被纪氏祖传针法给“激活”了!
时间,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屋子里只剩下油灯灯芯“噼啪”爆了个小火花的声音。
纪老的身体,猛地僵住。
像根被拉紧到极限的弓弦。
然后……
“呃…呵…呵呵呵……”一声极其怪异、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老鸭子发出的、短促而扭曲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
紧接着——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同百年老水库瞬间炸开了闸门!
纪老整个人像通了高压电的筛糠机,猛地从炕上弹了起来!
又因为后背还扎着针,不敢完全直起腰,就那么弓着背,在炕上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扭动、蹬腿!
“哈哈哈哈哈哈!哎呦我的亲娘祖奶奶哟!哈哈哈哈哈哈!停!快停下!哈哈哈哈!宝珠!我的亲闺女!祖宗!哈哈哈!快拔了它!拔了!哈哈哈哈!救命啊!肠子!肠子要笑断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洪亮、奔放、充满了纯粹的、无法抗拒的生理性荒谬感,像平地炸响的惊雷,瞬间冲破了窗户纸,在寂静的家属院里回荡。
眼泪鼻涕完全不受控制,糊了他满脸。
他一边狂笑,一边手舞足蹈,肚子因为剧烈的抽搐而疼痛难忍,整个人笑得缩成一团,又猛地弹开。
纪宝珠彻底傻眼了!
手里捏着的几根银针“叮叮当当”掉在炕席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爹,前一秒还是慈祥老父亲,后一秒就成了在炕上发癫的“笑罗汉”。
预期的“安神理气”、“祛风提神”呢?
这效果……也太他娘的“提神醒脑”了吧?
直接提成“疯魔”了!
“爸?!爸!您别笑了!严肃点!严肃点行不行!我这施针呢!治病呢!”纪宝珠急了,也慌了,扑上去想按住她爸乱扭的身体。
“哈哈哈!严…哈哈哈…肃…严肃不了啊!哈哈哈…闺女…哈哈哈…你…你这是…哈哈哈…扎我…哈哈哈…笑筋上了!哎呦喂…哈哈哈…祖宗哎…哈哈哈…再笑下去…哈哈哈…隔夜饭都要喷出来了!哈哈哈…”
纪老笑得浑身脱力,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张大嘴喘气,可那笑声还是止不住地从胸腔里往外冲撞,眼泪鼻涕糊了一枕头。
场面彻底失控。
眼瞅着老爹脸色由红转紫,笑声都带上了破锣音儿,快笑背过气去了,纪宝珠这才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拔那些针。
可纪老笑得浑身乱颤,跟筛糠似的,她哆哆嗦嗦地拔了半天,才总算把那个“罪魁祸首”的银针给薅了下来。
针是拔了,可那狂笑的后劲儿比二锅头还冲!
纪老根本停不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永动的“哈哈”键,瘫在炕上,只剩下身体还在间歇性地、不受控制地抽抽着狂笑。
“快快快!爸!咱得去找诗凝姐!只有她能救您了!”纪宝珠使出吃奶的劲儿,连拖带拽地把浑身瘫软、笑得像一滩烂泥的纪老从炕上往下弄。
纪老脚下像踩了棉花,深一脚浅一脚,全靠闺女架着,一路“哈哈哈”地往外冲,那魔性的笑声在安静的家属院小路上拖出长长的、诡异的尾音。
这动静可不得了。
隔壁王婶正端着盆水出来泼,一瞅这阵仗,盆“哐当”一声掉地上,水溅了一脚面:“哎呦我的老天爷!纪老哥!你这是咋地啦?捡着金元宝啦?笑成这样?”
对门李大爷叼着旱烟袋,目瞪口呆地看着纪老被闺女架着,像个醉酒的弥勒佛,一路狂笑着“飘”过,烟袋锅子差点烫着手:“嗬!这老纪,中邪了?宝珠丫头,你爸这是……乐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