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抢险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家属院里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真、真下了!这么大!”张嫂子扒着窗户,手指都在发抖。
外头已经不是下雨,简直是天河决了口,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谢妹子说准了!快!收粮食!搬东西!”李嫂的声音带着哭腔,后悔得直拍大腿。
她昨天还笑话谢诗凝小题大做。
“水!水进来了!”赵嫂子尖叫着,她家地势最低,浑浊的黄泥水已经漫过门槛,带着枯叶烂草往屋里涌。
她手忙脚乱地抓了旧布头、麻袋片去堵门缝,可那水却寻着缝儿就往里钻,根本拦不住。
相比之下,倒是那些早先听了谢诗凝提醒的军嫂家,虽然心里也扑腾得厉害,但手上没停。
粮垛盖得严实,水缸挑得满满当当,门窗都用木条加固了,心里好歹有个底。
有人甚至腾出空来,跑去帮赵嫂子堵门、舀水。
而此时,霍晋承和他的第七团,早已在暴雨砸下前一刻,冲进了最危险的那几个低洼村庄!
风嚎得像疯狗,雨砸得人睁不开眼,天黑得跟扣了口锅似的。
闪电劈下来那一瞬,照亮的是遍地汪洋。
洼地里的土坯房,水已经没过了门槛,还在疯涨。
洪水卷着断枝、破烂家具、甚至扑腾的鸡鸭,轰隆隆地往前冲,见什么吞什么。
哭声、喊声、房倒屋塌的闷响,被暴雨声盖得七零八落。
“老人孩子妇女!先撤!往后山高地跑!别要东西了!快!”霍晋承吼得嗓子劈裂,高大的身子钉在齐腰深、流得飞快的浑水里,纹丝不动。
雨水和泥浆糊了他一脸,军装湿透,紧紧裹在身上,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一手把一个吓傻了、哇哇哭的孩子紧紧箍在怀里,另一条胳膊硬是托起一个腿脚不利索、浑身哆嗦的老大娘,把她稳稳送上战士们用门板和树干扎的简易筏子。
水冷得刺骨,冲得他腰腹发麻,但他站得像根桩子。
战士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在没胸没顶的激流里硬蹚。
他们胳膊挽着胳膊,拿身体当墙,给吓破胆的村民撞出一条活路;
他们深吸一口气,扎进冰冷浑浊的水里,用肩膀撞,用后背顶,豁开被杂物堵死的门窗,把困在里面、绝望拍窗的人拖出来;
他们扛着死沉的沙袋,在晃悠的土堤上排成长龙,玩命地加固。
泥水糊了眼,呛了鼻子,军靴陷在淤泥里,拔出来都费老劲。
冷雨嗖嗖地带走体温,累得人恨不得当场躺下,可没一个孬种。
那身湿透的军装,就是黑夜里最扎眼的指望。
“二牛!抓住!别撒手!”一个新兵脚下被暗流一带,眼看要卷走。
旁边一个黑瘦精悍的老兵猛地扑过去,武装带往新兵手腕上死死一缠,自己却被冲得半个身子栽进水里,牙关咬得咯咯响,脖子上青筋暴起。
“粮食!东头老刘家的谷仓快淹顶了!三班跟我上!能抢一袋是一袋!那是命!”
另一个排长嗓子全哑了,带头往那块没顶的土粮囤冲。
战士们在水里蹚着,一趟趟把湿透沉实的粮食袋子扛到地势稍高的打谷场上,垒起来,像守着什么宝贝。
“卫生员!卫生员!这儿!砸伤了!腿冒血了!”
通讯早断了,就剩几部军用电台还在雨声间隙里,断断续续传出杂音巨大的指令。
谢诗凝被紧急请到了军区指挥部。
她虽怀着身孕,脸上带着倦意,眼神却清亮沉静,显出一股异于常人的镇定。
顾不得身子沉重,她立刻俯身凑到电台前。
“林书记!现在雨势太大,低洼处洪水上涨太快!必须强制清场!人员全部撤到预定高地!重复,必须强制撤离!洪水冲刷后水源污染严重,务必通知所有临时安置点,饮用水必须彻底煮沸十分钟以上!绝不能喝生水!一滴都不行!”她对着电台话筒,语速快而清晰。
“首长!灾后尸体、动物尸体必须第一时间深埋或焚烧!所有被洪水浸泡过的区域,尤其是人员密集的安置点周围,要立刻组织人力,大量、均匀地泼洒生石灰粉消毒!防止霍乱、痢疾、钩端螺旋体病爆发!漂白粉用于饮用水消毒,配比是万分之五,一定要精准!……”她一边说,一边快速在纸上写下关键数据和步骤,递给旁边的参谋。
“还有,灾后心理疏导也要跟上,尤其是老人和孩子,惊吓过度容易出问题……”
“重建规划……低洼处重建需极其谨慎评估,建议考虑整体搬迁……新的定居点,排水防洪系统必须作为最高优先级……”
她凭借前世积累的灾害应对知识和扎实的医学常识,结合当前实际,提出一条条清晰、具体、具有高度可操作性的建议。
她的声音在嘈杂混乱、电话铃声不断的指挥部里显得格外冷静,条理分明,让焦头烂额的指挥员们如同抓住了主心骨。
一条条指令,通过军区尚能运转的电台和通讯兵传递,艰难地传向林锐的省委指挥部和各个救灾前线。
……
暴雨发了疯似的往下砸,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豆大的雨点砸在军区饭堂的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吵得人心头发慌。
饭堂里光线昏沉,空气又闷又潮,混着饭菜味儿和一股子洗不掉的泥土腥气。
谢诗凝坐在长条凳上,面前一碗菜粥早没了热气。
她拿着勺子,半天没送一口进嘴,心思早就飞到了外头——晋承在哪片水里泡着?
战士们怎么样了?
那些还没撤出来的乡亲呢?
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小腹,那里是她和晋承的骨血,也是此刻她心底最深的牵挂。
“哐当——!”
饭堂那扇木门猛地被撞开!
冷风和雨点子呼地灌进来。
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影跌跌撞撞冲进来,头发一绺绺贴在脸上,裤腿糊满了黄泥浆子。
是黄嫂子!
她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脸上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
她像没头苍蝇似的在昏暗的饭堂里乱看,直到目光锁定了谢诗凝那张桌子。
“霍嫂子!霍嫂子——!”黄嫂子嗓子哑得像破锣,那声音凄厉得直扎人心窝子。
她完全不顾周围人惊愕的眼神,踉跄着扑到谢诗凝跟前,冰凉的手异常用力地一把死死攥住了谢诗凝的手腕!
“快!快跟我走!求你了!救救我弟弟!救救宝庆!快啊——!”
谢诗凝毫无防备,被她拽得“噌”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脚下猛地一滑,小腹跟着就是一紧!
旁边正一起吃饭的周政委反应极快,一把扶住谢诗凝的胳膊,同时厉声喝道:“黄桂芬!你干什么吃的!慌成这样!没看见谢同志怀着孩子吗?松手!”